明珠在匣-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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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由一愣,面面相觑。他们比沈轩晚些离宴,本想着一起来看望卫明姝,谁曾想竟是回了卫家。
杨玉瑾转身正准备离去,却见不远处的曲径,只见一个老太监正朝这边迈着步子向这边走来,后头跟着一排宫人,有的提着雕花六角宫灯引路,有人抬着几只箱笼。
沈轩站在人群中,身形高大挺拔,甚是突兀。
及至宫门前,沈轩看清两人,脚步不由一顿。
因着之前卫明姝的话,杨玉瑾一直有些怵沈轩,见沈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干笑两声,指了指背后殿门,解释道:“我们来看表叔母。”
沈轩越过两人,有意无意地斜了眼太子,只撂下一句,“你们叔母去了卫家,今夜不回来了。”
太子听后抬起眉毛,心里莫名犯起膈应。
他们叔母。。。。。。
他当同这丫头好好说道说道,明姝不过比她大了三岁,何况这表叔母本就是她瞎攀上的亲戚。
杨玉瑾却是跟在他身后,提起裙摆跨入宫门,“那表叔为何回来了?”
“怕你表叔母冻着,来搬几床被子。”
杨玉瑾一时语塞,又看了眼天上朦胧高悬的白月。
表叔这大晚上从卫家跑一趟行宫,搞这么大阵仗,就只为着抱两床被子?
周围的宫人仍低头引路,沈轩也没理会两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使了个眼色,南实便随宫人进了殿。
这被褥本就是太后提前着人新换的,南实着人卷了床榻上那床被褥,顺便带走了两人之前放在寝殿内的东西。
杨玉瑾和太子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一群人忙碌,直到沈轩神色平静地又添了句,“再多搬几床被褥。”
两人不由齐齐转头。
就连那在宫里见过世面的老太监脸上也僵住一瞬,要说的话被梗在喉咙。
老太监回过神,“沈将军稍等。”
老太监大手一挥,几个宫人走进寝殿,从柜子又搬出两床备用的被褥,“沈将军看这些可够用?”
沈轩多看了两眼那两床褥子,眉头并未舒展。
那薄褥看起来就不怎么软。
老太监干瘪的唇早已抿成一条缝,颇为为难,“沈将军。。。就备了这么多褥子。。。”
已经没有多余可以搬走的了。
沈轩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杨玉瑾嘴巴微张,呆若木鸡,早已说不出话。
什么叫就这样?这么多被褥,铺三床都够用了!她表姑母只是累着了,又不是瘸了!
沈轩搬完被褥,向两人行了个礼便径直离开。
老太监派人将箱笼搬上马车,找了几个人随沈轩一同前往卫家。
那一排马车停在卫家别院门口时,卫明姝盘腿坐在床边,兰芝正给她捏着胳膊。
卫明姝向外张望,“外面是什么动静?”
“小姐等着,我去外头看看。”
兰芝打开房门,抬头只见几辆马车停在门口,一排宫人正在别院门口搬着箱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皇子皇孙要常在这别院住下。
宫人将箱笼搬下车便径直离开,南实着人来搬箱笼,卫直本打算和自家夫人歇下,听到外面的响声,打开房门,扫视一圈,不明所以,“贤婿这是?”
“铺床。”
卫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岳父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沈轩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岳父岳母可要换床褥?”
卫直随即摇头,“贤婿好意,我心领了,换床褥就不用了。。。。。。”
卫直退回房门,关门前又多看了一眼。
甄玉姮正泡着脚,见卫直回来问道:“外头什么声音?”
卫直摇了摇头,眼眸却是微弯,甚是欣慰,“没什么。”
他们家明珠,算是找到人疼喽。
沈轩带着人走进房门时,兰芝仍没有缓过神,只沉默着腾开位置。
卫明姝见兰芝半晌没有回来,不由探出头向屏风外望去。
没见到兰芝,却是等来了许久未归的男人。
沈轩带着人大摇大摆走入房门,因着别院小,卫家本是没带多少下人,却硬生生被他走出十足的气势。
卫明姝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做甚?”
沈轩不答,将人从榻上抱到桌前,“让他们先铺床。”
“你。。。。。。。”卫明姝往下咽了咽,脑袋仍是一团浆糊,“你哪儿找来的那么多床褥?”
“去行宫搬的。”
“这怎么好?”
这可是皇宫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搬出来。
“无妨,这是太后寝殿的东西,她老人家不会计较。”沈轩将她的绫袜和绣鞋拿来,蹲下身,“你抬脚,别踩地上。”
“。。。。。。。”
沈轩见她玉趾蜷起,往凳子后缩了缩,不由抿了抿唇,嗓子眼有些泛干。
那双雪白的玉足小巧又白嫩,甲盖圆润饱满,透着淡淡的粉色。情动之时他也时不时会捉在掌心把玩,一只手便可以轻而易举捉住。
沈轩想着,眼睛变得黝黑,握住她的脚踝,许久才收回旖旎的心思,给她套上绫袜和鞋。
下人铺完床榻便退下,兰芝向来伶俐,颇为自觉地紧紧关上门,带着人走的远远的。
屋里一安静了下来,本是燥热的心也慢慢变得平静,卫明姝微微抬眼,“该安置了。”
男人却仍是蹲着身,紧紧盯着她,自顾自地说着,“今天圣上给了赏赐。”
还不待卫明姝回答,沈轩便继续说道:“我善做主张,给夫人求了个一品诰命。”
作者有话说:
卫明姝:外面什么鬼动静?
沈轩:汪!(摇尾巴)老婆求夸!汪!
卫明姝:。。。。。。
第89章 生辰
◎“郎君生辰快乐。”◎
卫明姝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诰命?”
见她讷讷的模样,沈轩低笑两声; 打趣道:“有了这诰命; 你就不会老想着怎么离开我了。”
卫明姝脸上一红,双手绞着衣摆,“你净瞎说。”
房内烛火噼里啪啦地爆开; 短短的一截蜡烛将要燃尽,沈轩见她没什么太大反应,低头遮去眼底的一点失落,站起身将她拦腰抱回床上; 查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红痕,松了口气,问道:“头发梳了吗?”
“梳了。”
“胳膊可还疼?”
“还有点。”
沈轩脱鞋上床; 盘腿坐在她身后; “那你坐好; 我给你按按。”
卫明姝不禁转头; “你你。。。你会吗?”
沈轩微微挑眉,“信不过我?”
卫明姝半信半疑地转过头,一双大手将她的头发往后拢了拢; 带着粗茧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耳畔,让人身上微微颤栗。
那双手捏上她的肩膀,沈轩的手劲和兰芝终究有些差别,将人整个筋脉都掐的活泛起来,却着实有些疼。
直到那手按疼了她的脖颈; 卫明姝嗷地叫出了声; “你轻点。”
沈轩依言松了些手劲; 渐渐向下按向手臂上的软肉; 捏的卫明姝一阵嘤嘤哼哼,那声调有些克制,却让他也无法心无旁骛,呼吸变得沉了些,手下劲道又不自觉地加重。
这院子本就隔音不好,厢房紧挨着正房,零零碎碎的声音听得隔壁二老无法安然入睡,心生怨念。
房内烛火微暗,燥热的空气逐渐平静,卫明姝早已瘫成一团,有些犯困,那些被捏过的地方却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你从哪里学的按摩啊?”
“从前在军中,和阿耶学的。”
那个时候沈正忠每趟打仗回来,都想着办法使唤他,叫他学了身按摩的好功夫。
原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卫明姝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那梳头呢?”
“找安嬷嬷学的。”沈轩似乎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妥。
卫明姝却是一怔,盯着那忽明忽暗的烛火,眼中映着温暖的光晕。
还不待她多说什么,男人紧接着又补上一句,“你要不知道怎么报答,不必说谢。”
卫明姝有些不明所以,她也没打算同他道谢。
沈轩继续按着,声音染上些意味不明的暧昧,“等你好了,有的是机会报答。”
卫明姝可算听明白了些,身子一侧,拉开被子背对他睡下,怎么也不愿意给他捏了。
翌日,围猎世家纷纷回到京城,卫家也不例外。沈轩收拾好东西,便和卫明姝一起出了房门。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岳父岳母看他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分明昨日晚上还好好的。
回京后卫明姝连着休养了几日,直到沈轩生辰那日才完全大好。
城东锦绣阁每年制作的衣裳有限,京城时兴的衣裳样式却总是从这里传出来,是以勋爵人家常去这里定制衣裳。
将围猎时绣好的香囊放在匣子里,估摸着时间,叫上兰芝套了马车去城东的锦绣阁取衣裳。
沈轩回来时,卫明姝还未归家,沈轩愣了愣,随即一个人去看望沈正忠。
沈正忠背上的伤已是大好,沈轩到正院时正在院子里练剑。
他自是记得沈轩的生辰,收剑说了句祝福话,见沈轩仍板着脸,数落道:“你这小子,怎么生辰都摆着一副臭脸?”
沈轩“哼”一声,撇开头不语。
沈正忠稍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我知道了,难道是因为明姝忘了你的生辰?”
沈轩吸了口气,矢口否认道:“没有。”
自家姑娘向来心细如发,这不可能。
她必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沈正忠“嘁”了一声,“瞧瞧你那德行。”
随即便又挥舞起了剑,将人打发了回去。
沈轩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独自回到羲和堂,静静地坐在桌前,连外面下人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环顾房内的布置,先是看到那张已经换过的软床,随后目光锁向卫明姝那张精致的妆台。
他记得那妆台抽屉里放着一只香囊,也不知道她绣好了没,是不是打算生辰送他?
神差鬼使地走到妆台前,拉开那只小屉,那只绣棚仍原封不动地摆放在抽屉里。
一针都没多缝。
眸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沈轩缓缓合上抽屉,又坐回桌前,手指轻敲桌面。
看来她十有八九真的忘了。
只能自我劝慰着——
没关系,等她回来说说就好了,起码她应当会给自己做一碗长寿面。
沈轩又在房内坐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天色都变沉了些,卫明姝还是没有回来。
终是等不下去,沈轩起身走出门外,正巧冬画经过游廊,沈轩拦下人问道:“夫人今天下午去了哪里?”
冬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沈轩抿了抿唇,抬脚便想出去寻,却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自游廊,手中端着一只白瓷碗,看见他脚步顿了顿,似是有些讶异,“郎君怎么出来了?”
沈轩愣住,只见自家小妻子穿了一身翠色对襟羽纱曳地裙,戴着套珍珠头面,擦了些胭脂,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眼睛不住瞟向那还热气腾腾的碗,一瞬间如同枯草复燃,心里砰砰直跳。
卫明姝嫣然一笑,一双好看桃花眼弯起,“本想着给郎君一个惊喜的,不想郎君自己出来了。”
此话一出,站在身后的兰芝不由噗嗤一笑,冬画也以手掩面,好不容易盖住笑容。
沈轩见一群小丫鬟偷笑,面露尴尬,又看向卫明姝手上的食盘,伸手接过,“我。。。我来端吧。”
卫明姝摇了摇头,也不由轻笑,跟着他走进房。
下人点好灯,兰芝将托盘交给卫明姝,随后合上房门。
沈轩放下那碗长寿面,这才注意到那托盘上叠放好的衣裳,又是一愣。
卫明姝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绣墩上。回头便对上一道似火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避开,走到桌前,“这长寿面是我下的,郎君先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热的长寿面下肚,暖得直入心田。
卫明姝静静坐在桌旁看着他吃,“可还合胃口?”
沈轩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将筷子递给她,“你也吃点。”
“你怎的这么不讲究,这长寿面哪有分着吃的?”
“那再叫他们做些来。”
卫明姝笑了笑,“你就别操心了,我刚才在灶房吃了些,你快吃吧。”
他愣了愣,收回筷子,随即开始狼吞虎咽。
“你慢点吃。。。。。。”
沈轩却似没听见似得,一碗长寿面很快见了底,连那碗清汤都喝得一点不剩。
卫明姝递给他一方帕子,随即走到绣墩前,展开了那件衣裳,眸光温柔似秋水,“郎君生辰快乐。”
擦嘴的手顿住,沈轩直愣愣地盯着她手上那件衣服。
那是件绫缎长袍,和他平日里穿得样式差不多,只不过袖口上袖有竹叶纹,颜色不是玄色,而是墨绿色的,比她身上那件翠色衣裙颜色深了些。
“郎君试试合不合身?”
他回过神,自己快速脱下身上的衣服,已是有些乱了分寸。
卫明姝低笑,走上前替他穿上那套新衣,边穿便说道:“我本来想自己做来着,可惜要去秋猎,有些赶不及。”
“没关系。”
卫明姝给他理了理衣襟,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刚好。郎君还是穿深色好看,以后莫要再学别人穿青色的衣裳了。”
沈轩低眼瞧去,除了眼前的她,万事都抛在脑后,只连忙答应着。
他无需再羡慕别人,别人有的,她只会为他准备一份更好的。
卫明姝又想到什么,走到妆台前,打开桌上的匣子,“对了,我还给郎君绣了只香囊。”
沈轩接过那只香囊,仔细端量一番,一时不知是惊喜还是惊讶,声音已是有些低哑。“你什么时候绣的香囊?”
“那几日在行宫,阿瑾在给。。。”卫明姝话音顿了顿,“我看阿瑾在绣香囊,便想着也给郎君绣一个。”
她想到什么,接着道:“其实我之前绣过一个,不太满意,就重绣了。”
所幸来得及。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表字?”
卫明姝淡然一笑,“有一次咱们出游,听江阳侯世子提起,便记下来。”
心中难以抑制汹涌,沈轩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声音有些颤抖,“那你也是知道我喜欢竹叶?是吗?”
卫明姝微愣,双手攀上那宽大的脊背,覆在他耳畔,声音阵阵如同春风化雨,“这后院满园的竹子,我当然知道啊。”
忽然,腰间手臂一松,卫明姝双脚离了地面,被人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
卫明姝惊了一瞬,感受到那逐渐粗重的呼吸,顿时心软了下去。
算了,既然是他生辰,由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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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过后,一只藕臂垂在床边,双腿无力,卫明姝瞥到床榻一角被挤成一团衣裙。
追悔莫及。
她特意穿得了身飘逸好看的纱裙,如今却是被撕了一道好长的口子。
想到这儿,眼中带了些幽怨,男人却不予理会,穿了条亵裤下了床,随意披了一件外裳,将她送的那套衣衫小心翼翼地捋平叠放好,径直抱了人去沐浴。
回来时床上已经收拾得整洁,如往常一般,沈轩将药碗递到她嘴边,不由又想起那粒黑色的古怪药丸,“明珠可以告诉我,那药丸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吗?”
卫明姝本还有些怨气,听后扶着碗的手一顿,变得有些心事重重,喝完碗中的药才说道:“今日郎君生辰,我还是改日告诉郎君吧。”
“可我想知道。”沈轩又看了一眼琉璃灯中的烛火,“生辰也快过了。”
卫明姝眨了眨眼,不由也看向那盏灯,脸上顿时火烧。
他们居然闹到了这个时候?
是不是有些过了。。。。。。
“太晚了,明日再说吧。”
“可我今日就想知道。”
卫明姝看向他不容置喙的表情,不由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