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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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碎碎念:内乱篇章就走到这儿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段西境那边平乱了,再过二十多章可能就完结了,还有一小段没交代,别慌,还没完,还会给大家带来惊喜,保证非常精彩。
还有本章一个彩蛋“只瞧了一眼,就再也离不开眼了。”这一句是第二章写过,男主回京初见女主时候的一句,现在反过来了,咱就讲究一个前后呼应,双向奔赴。
然后完结时会有一篇万字番外献给老一辈京城的BE故事,里面会有一个关于女主的大彩蛋揭秘,欢迎搬好板凳开席。
男女主作为下一代人,算是上一段恩怨情仇吃瓜群众了,也有了结在这一代的意思,作者已经在刻意写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男女主身上都多多少少有点前人的影子,算是精神传承,也算是上一辈的遗憾终得圆满了吧。
PS:之前很多诗都是引用的,但这首诗是作者编的,已经尽力写了,可能写的不太好,别吐槽太狠QAQ
第133章 无愧
◎还好,他们不曾错过。◎
沈轩刚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 便听到卫明姝说了这么一句不着急。
那丝帕正一点点拭着,如同春风拂面; 沈轩有些纳罕; “你。。。不觉得我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卫明姝收回帕子,想了一刻,才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不妥的。”她踮起脚; 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搂住他的脖子,以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知道郎君有怨气,我也有。咱们做事坦荡; 已是对皇家仁至义尽,只是外面人多眼杂,郎君若是要抱怨; 回家慢慢同我说就是了。”
沈轩怔愣了一刻; 忽地打横将人抱起; 残存的夕阳余晖洒在两人的面庞上; 温暖却又耀眼,“好,等快点处理完这些事; 咱们回家慢慢说。”
卫明姝低笑,就这么被人一步步抱出了那道宫门,跨出那道门槛,皆不约而同回头望了眼那坍塌的宫殿。
还好,他们不曾错过。
还好; 遇到了对的人。
皇宫内反贼皆以被清理; 两人共乘一骑; 沿着宽阔的宫道一路东行; 宫道上虽是被清理过,可越往东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就越浓重。
想到刚才被乱兵追杀的那群宫女,卫明姝也能知道刚才宫中发生了怎样的动乱。
宫内既是乱了起来,宫外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卫家如何了。
天色渐暗,将一切惨烈悲戚尽数淹没于黑暗中,晚风拂去空气中的血腥,周遭只剩下他们这一队马蹄声,卫明姝心内却是愈发安定。
有他在,想必外面的事也妥善安排好了。
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卫明姝微微闭眼,靠在那坚实的怀中。
错落有致的堂皇宫殿映入眼帘,隐约缀着几盏宫灯,已不见刀鸣凄喊声,一队人马朝着他们走来,就着那点亮的火把,卫明姝认清了来人。
桑格领着一队人马,勒马而停。
卫明姝坐起身,莞尔一笑,“多谢桑格公主。”
桑格愣了愣,“受人所托而已,夫人不必言谢。”
转头向沈轩说道:“圣上已经找到了,太子殿下托我来找将军和夫人去飞延殿。”
沈轩亦道了声谢,带着兵马随桑格去往惠帝所在的寝宫。
飞延殿附近倒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两人刚下马,便见着几个宫人抬着两具尸体走出宫门,侧身避让。
那只大手熟练地牵着她,踏上阶梯,宫殿之内,卫明姝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太子,而站在一边的杨玉瑾身上还穿着一身少见的红色戎装。
卫明姝觉得,与其说她更像杨英,倒不如说面前这位杨家的女儿更像些。
或许她们谁都不像杨英。
与其说像,不如说只是那些还活在世上的人还走不出过去,想在后辈身上找到些传承和慰藉罢了。
杨玉瑾见到二人,跑上前来,“听表叔说,表叔母进了宫,表叔母可有受伤?”
见杨玉瑾风风火火的跑上前,太子慌忙跟上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如今能少动就少动些。”
她被他连累,被追杀时替他挡了一箭,胳膊上受了伤,直到被逼到跳湖之时,也没有喊一声疼。
后来找到一处村子,高烧好不容易退下来,他愧疚万分,快撑不住时,她还在出言安慰他,说他是一国太子,命比她值钱,若是能安安稳稳回京,定是要给她好好记一功。
那时他才发现,他未过门的太子妃要比他坚强。
杨玉瑾笑了笑,大方牵起太子的手,轻轻劝道:“都快好了,殿下不必担心。”
她一直没有看错人,太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即使两人深陷窘境,亦是没有抛弃她,背着她一步步找到援军,又一路照顾去北寒找到了盟军。
他承诺过她,一定会她回来,也做到了。
卫明姝看着两人算得上是亲昵的动作,心下了然。
他们这一路也定是有诸多不易,既是一起经历过磨难,生死托付,便不该再有猜疑。
卫明姝问道:“圣上如何了?”
太子回头望了眼,抿了抿唇,“父皇气息尚在,太医正在诊治。”
沈轩接着问道:“门外刚才抬出去的那两个人是谁?”
“大太监张祥宽和李家家主。”太子回道:“我们来时,这两个人就已经倒在宫门口了,似是发生过争执,胸口皆有一把刀。”
听宫内的其他人说,圣上这几日身边只有张祥宽一人侍候,想来这张祥宽也是康王手底下的人。
那两人只能是狗咬狗,见大势已去,不知是谁想要斩下对方头颅替自己脱罪,没想到对方留有后手,倒也是死有余辜。
沈轩没再多问,几人静静等在宫内,等着太医诊断。
不一会儿,只见孙太医上前向太子道:“回禀太子殿下,陛下不知服用了什么药,气血亏空,就算治好,怕。。。怕也是要落下弱症,之后难以根治。。。”
太子微微皱眉,似是想到什么,吩咐一旁侍卫将刚才从张祥宽身上搜到的药瓶递过去,“可是这种药?”
孙太医倒出一粒药碗,闻了闻,毫无头绪。
卫明姝和沈轩却是忽然被点醒,两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卫明姝道:“康王这么多年,一直在用玉囊入药。”
太子似是不解,“沈夫人怎么知晓?”
卫明姝有些诧异,不禁转头望向沈轩,面露疑惑。
按理说这些前因后果沈轩应当也同太子说过。
沈轩却是遮遮掩掩,颇为敷衍,“机缘巧合得知罢了。”
卫明姝挑起眉毛,随即摇了摇头,稍稍挽起袖子,向孙太医说道:“我以前也一直在服用此药,想必前些日子太医也略有耳闻,可诊诊这脉象,是否与陛下的相似?”
孙太医似是想到什么,向卫明姝点了点头,从药箱中抽出一娟丝帕诊了诊,拱手道:“回禀夫人,正是。”
太子怔住,“明姝你。。。。。。”
沈轩亦是睁大了眼睛,微微张口,却不知如何出声去问,只做了个口型,“你都说了吗?”
卫明姝向他淡然一笑,也没细细向太子解释。
这件事估计等安定下来,便是满城皆知,这些往事说到底还是她的疮疤,没必要她亲自再揭开一遍。
只长舒一口气,用轻快的语气开口,“瞒不下去了,就全部说了。对不起,骗了你们这么久。”
殿内沉默了一瞬,沈轩凝视她良久,向她身边靠了靠,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他的姑娘一直是这样,不需要什么人同情,只需要站在她身边就好。
卫明姝忽然想到什么,从袖口掏出一副方子,“这副方子或许可以缓解此症。。。”
盯了那副方子一瞬,卫明姝微微叹了口气,不紧不慢说道:“这方子是康王妃让我交给陛下的,玉囊本是王妃和友人早些年用来救人的,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位友人的女儿不小心误食此药,这解药便是王妃调出来的,也算是弥补些罪过。”
卫明姝拍了拍身旁的男人,沈轩沉浸在她刚才的那番话中,忽然反应过来,递去那封交给惠帝的绝笔。
卫明姝委婉道:“这是王妃托我交给陛下的信,还望太子殿下在陛下醒来后,帮忙转圜一二。”
等到孙太医仔细核对了药方,煎过药后,皇宫内也被彻彻底底搜查清理了一番。
京城内乱初定,沈轩还要留在宫中商议事,只将卫明姝送到宫门外,派人送她回卫家。
京城已是恢复了平静,乱贼余孽尽除,百姓皆闭门不出,唯有军队来来往往,清理街道,不少药铺也还开着,安顿受伤百姓。
牵着马走了一段距离,沈轩扶她上马,似还是有些心事,迟迟不肯松缰绳,“明珠。。。。。。”
卫明姝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月辉倾洒她的身上,皎洁明朗,坦然而笑,“郎君放心,我并不是因为唐夫人才说出的,早在回京时,便已经想好了。我帮唐夫人,也仅仅是因为诚蕴想让我帮她罢了。”
她坦白是为了朋友,能用一个秘密换友人无恙,怎么也得做。
而那副方子,是诚蕴给她的,她的这条命也是诚蕴救的,唐清芷虽是了无生意,可子女尚在人世。
倒不如用诚蕴给她的这副方子来救他们一命,也算帮诚蕴还了康王府的人情,恩恩怨怨皆在这一代了结。
卫明姝看向那轮圆月,“我本来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可真正说出去以后,却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沈轩紧紧攥住那缰绳,替她整理了整理裙摆,“你放心,这京中若有人敢说什么,我见一个打一个。”
卫明姝掩面而笑,动了动缰绳,“郎君放心。”
她忍住笑容,做了个举起拳的姿势,有些俏皮,“我自己也有办法的。”
沈轩缓缓收回手,静静立在原地,没再多说。
他都快忘了,她在外面,向来不是个好说话的软脾气。
松开那缰绳,抬头说道:“那你先随他们回去吧,等我回家。”
卫明姝应了一声,调转马头,随护卫驾马而去。
卫家
叛军乱时,京城沈家二房和卫家皆被叛军团团围住。
沈家守卫众多,又有朝中好友帮衬,叛军连只脚都未踏入府门
卫家安平侯不在,守卫亦是没多少。好在李家掌权后,京城防备松了些,入城前沈轩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是以提前递了密信进去,派人提前准备好,里应外合,最大可能减少京城百姓的伤亡。
冯霆所在的京兆府虽是没有什么兵力,但好在有些亲信,京城乱起来后,一边调派人手同叛军抵抗,一边找人去支援卫家。
曾经受过卫家恩惠的林小将军,也带了一小批手下的人马,虽是受了伤,但也算是将叛军阻在了门前。
卫明姝归家时,卫家人还在忙着,追影手持着剑,在门口来回徘徊,时不时向巷子里望望。
见到一抹红色的身影驾马而来,借着月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禁展开一个笑容喊道:“小姐回来了!”
卫明姝下马,清扫的奴仆听见声音,纷纷围了上去。
追影上前问道:“小姐,你没受伤吧?”
郑叶听到门外的动静,也从府内出来。
卫明姝看了看周围,问向郑叶,“我大兄呢?”
郑叶话音一顿,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大兄那日去帮你递信,走了太多路,回来以后病了一场。”
卫明姝心里咯噔一下,“那大兄现在可还好?”
郑叶展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幸好医正这几日在我们府上,如今已是好多了,再休养几日便好。”
卫明姝将缰绳交给下人,提起裙摆便去了卫君咏和郑叶的院子。
卫君咏刚服完一副药,却还没有睡。
他在等。
若是小妹没事,她今夜一定会回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卫君咏掀开被子,连外裳都没来得及穿就起身开门。
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口,卫君咏看了看她身上不常穿的颜色,下意识攥紧了她身上的衣服,“你。。。你可是受委屈了?”
卫明姝也没想到卫君咏还有这么大力气,被拽得踉跄了两步,抽回衣袖,“没有。”
卫君咏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卫明姝秘密的人,知晓她向来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你没骗我?”
卫明姝抿了抿唇,颇为无奈地露出了个笑,“真没有。”
说着走到桌前坐下,抖开自己两只袖子,露出两只胳膊,“你瞧,一点伤都没有。”
卫君咏快步紧跟上去,仔细看了看,这才松了半口气,“对了,听玉荷姑娘说,你同京兆府他们说了你身子不好的事?”
卫明姝愣了愣,所有人都这么问她,似是不相信她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看来她以前还真是。。。
卫明姝把玩着手上的杯盏,缓缓点头,“大兄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出去,遇到了好多事,可也知道了好多事。”
“我以前不懂,为何阿爹阿娘这么多年忍气吞声,就算圣上再不待见,也没在这京城说过半句怨言。”
卫君咏沉默无声。
其实这也是他的心结,可他自己本身没什么能力,就算曾经想要反抗,也总是会被人拍在地上。
后来索性受了欺负也一声不响。
他能做的就是让阿耶阿娘少为他担心而已。
他最骄傲的,就是有了个这么争气的妹妹,可这么多年,心里也有愧疚。
对自己什么都知道却无能的愧疚。
卫明姝继续说道:“咱们卫家选了这条路,便是无怨无悔,阿耶阿娘他们早都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自己什么样,没必要听别人怎么说。”
“你真的这么想吗?”
卫明姝呼出一口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曾经也害怕,怕他们说我是病秧子,怕咱们家一辈子就只能受京城人这么嘲讽,抬不起头。
可现在想想看,既是天生输了一层又怎样呢?这么多年,我活的也不必他们差不是吗?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他们不能做的,有些我也做了,若他们仅仅因为我需要天天喝药,天生有点缺陷就对我指指点点,那他们岂不是在嘲笑自己连病秧子都不如。”
卫君咏眨了眨眼,亦是笑了,“小妹长大了。”
卫明姝轻轻放下那盏白玉杯,“也不算是吧。大兄,其实我挺庆幸的,在另外一个地方,我学到了很多。”
似是想到什么,卫明姝说道:“幸好我当初没回绝这门婚事。”
自卫明姝出嫁后,卫君咏就一直没这样的机会和她单独谈过心。
刚开始他也是对沈家强娶颇为不满,后来得知小妹被气得离了家,若不是害怕爹娘知道,他恨不得踹门去要个说法。
直到现在,才算完完全全放心。
“你不后悔就好,以后事情也别总是自己扛,给别人多些信任,多让他帮着些,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卫明姝白了一眼,“大兄还说,哪有你那么傻,走着送信上门的啊?”
卫君咏被噎了一嘴,反驳道:“当时卫家被盯得紧,就算只有我和你嫂子出了家门也有人盯着,马车那么显眼,那铺子向来是你大嫂经营,你嫂子要留在铺子里照顾生意,分散人注意力,若我不走着去怎么给你送信?”
卫明姝倒也不曾考虑过这么多,鼓了鼓腮帮,“谢谢大兄。”
卫君咏亦是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以后。。。少这么莽撞就是了。”
卫明姝没再说什么,颇为平静,似是早有打算,“对了大兄,过一阵我可能要去趟西境。”
听完这话,卫君咏睁大眼睛,“你又要。。。”
忽然又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