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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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急急奔向书?房,找出纸笔回信。
今日于温夏而言,是崭新的开?始,带着许多?希望。
她不仅给四?哥哥写了回信,还将此事告知给许映如与二哥哥、三哥哥。温斯立已在回京途中?,她便没有写信,而是等着将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他。
人逢喜事,这几日里温夏格外开?心,在凤翊宫听起?戏。
她从前也爱看戏,自从被戚延训过后,这还是第一回 再召回戏班子。
台上唱的是一出新科状元回乡遇恶霸欺女,正在断案的戏。
温夏未想戚延会?来。
胡顺高声禀报皇上驾到,台上戏子忙暂停落跪。
温夏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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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延看了眼台上,示意戏子继续,坐在了温夏身侧。
“皇后近日心情?不错?”
温夏微顿,想起?戚延也帮她寻过四?哥哥,敛眉道:“是臣妾的四?哥哥找到了,多?谢皇上之前为臣妾寻亲。”
“这乃喜事,朕安排你们?亲人团聚,他在何处?”
温夏摇头:“四?哥哥之前失忆,如今寻回记忆,家门有难,暂时不得归来。”
戚延微顿了片刻,也许是在权衡与温家的仇恨,终是沉声道:“既然有难,你可以告诉朕,朕为你解决。”
“四?哥哥不愿再给温家添麻烦,他应是有考量的。”温夏未再提及此事,既然相认,便也有了归期,四?哥哥终会?回来的。她专心看台上的戏。
戚延顺着她目光看去。
台上男子长身玉立,颇有清癯文人之风,白袍腰间系了一只笛。
温夏视线便盯在那笛上,不知想起?什么,杏眼中?漾起?温柔笑意。
戚延微微挑眉:“你喜欢男子吹笛?”
“嗯。”
他手指敲击在膝盖上:“你的宫女说?你会?弹琴,是喜欢音律的?”
温夏还是轻轻抿唇地点头。
“既然你喜欢,那朕学笛给你听,像那日杏花林中?的男女,一起?合奏。”
温夏闻言终于有了些情?绪的波动,视线落在戚延那双常年握剑的手上。他的手骨节分明,连修长的线条感都自带凌厉与力量。
这样?一双手,吹得了笛么。
“皇上是一国之君,应当以国事为重,臣妾不敢为这琐事打扰皇上。”
戚延皱眉:“夏夏,你小时候活泼可爱,朕希望你能回到从前那样?,不必拘于宫里这些条条框框。”
“身为皇后,理当有一国之母的职责,中?宫要担得起?表率。”温夏很平静地说?这段话?。
戚延脸上神色一时僵凝,薄唇紧抿,似被她话?给噎回去,眸底有些暗恼。
他不会?不知道这些话?是他自己说?的。
温夏心头生起?一股快意,但这几日心情?好,不愿再跟他掰扯,终是给了他一个浅淡的笑脸:“臣妾看乏了,皇上还想看么?”
“皇后歇着吧。”
戚延起?身离开?,回到乾章宫。
胡顺将各式各样?的笛都找来了,有玉笛、竹笛、骨笛,且有许多?都是古时候音律名家之物,十分宝贵。
一排排宫人皆小心呈着托盘中?的笛供帝王挑选。
戚延看上了一支竹玉笛,管前后两端是墨玉制成,上镂刻祥云烈焰,依稀可辨前主人不羁风骨。
但戚延只是拿在手中?抚弄了一番,便放回托盘,选了旁边一支白玉长笛。
此笛通体?莹白,一眼便有温润雅致之风。
戚延留心过温夏,知晓她喜爱此种玉笛,他横到唇边试着吹出一声。
宫中?乐师已皆领命来到殿中?,负责教授戚延学笛。
几个朝臣来禀报政务时,便见到了这番景象。
龙椅上的帝王皱着眉头握手中?横笛,十分难办的模样?。
朝臣禀报完政务,戚延如今比从前多?了耐心,都会?听完,拙令他们?如何查办。
刑部尚书?踌躇片刻禀道:“皇上,还有桩案子本?不该请示您,但颁布此令的是您,还请您定夺。”
刑部尚书?细细禀来,原是京都中?有戏班子排了出一见钟情?的戏,戚延之前下?过严令,凡有唱这种戏、写这种书?者,一律抄家并罚当事者斩首。
现下?此戏班子十二人皆被抓获,但家中?亲眷闹得很凶,说?当今皇帝都可以一见钟情?,凭什么庶民不可。遂已闹得满城皆知。
戚延听得皱起?眉,他与温夏之事并未言明,是满朝文武默认他如今接纳了皇后,谁敢揣度他堂堂帝王是不是对皇后一见钟情?。只要他不再废后动、摇国之根本?,朝臣乐得不问缘由。不知这是从哪传出去的。
戚延道:“不过一出戏而已,何必闹成这样?,要将人抄家斩首。燕国注重礼仪文化,素来嘲我大盛粗通文墨,朕如今思量,这律令废了吧。天下?文人墨客,爱写什么词,爱唱什么戏,言论开?放,随他们?去。”
刑部尚书?听得呆愣。
去年还在金銮殿上龙颜大怒,限制此令的不正是龙椅上的人。
果然伴君如伴虎。
谁都无法知晓皇帝变脸的速度有多?快。
朝臣退下?后,戚延继续学起?笛。
他并不擅音律,但要记住教习之法并不难,只差勤练。
……
奉先殿长亭中?,传出阵阵断顿的笛声。
前来的阮思栋与梁鹤鸣皆笑戚延。
戚延冷眼扫过他们?,指腹拢在笛孔上,继续试着节奏。
梁鹤鸣取笑他:“皇上若是练好了,吹出一首好听的曲子了,臣正好可以在你笛声中?打拳,陪伴皇上。”
戚延冷冷丢给他一个眼神。
阮思栋道:“皇上连笛都学了,是不是变得太诡异了些?”
戚延顿了一瞬,放下?手中?玉笛。
“在青州的最后一夜,朕带皇后去做过船,岸上有一对闹着玩的小童,演的有些像朕小时候,朕小时候也这么欺负过她。”
戚延默了片刻:“当时她看见那女童哭,手上绣帕都要捏烂了,朕就知道她忘不了小时候被欺负的事。”
回宫后戚延不说?,不代表他那晚没看见。
温夏的貌美,他初初只有强者征服之欲。后来脑中?不断浮现她幼时陪他玩,陪他读书?,陪他跪,藏着食物悄悄带给他吃……
那他最初这欲望,是不是有点太不算东西了?
他有三个妹妹,皆是先皇与妃嫔所生。他七八岁便改了个暴躁性子,三个公主皆不爱与他玩。
只有温夏陪过他啊。
阮思栋道:“皇后性格温善,你都已这般低头表态了,用不了多?少时日,她应是会?放下?过往。”
戚延轻扯薄唇淡笑了下?。
回乾章宫后已是深夜,胡顺来道,温家大军还有四?日便可抵京,礼部在安顿如何迎接,朝臣的意思是,希望由皇上亲自在宫门内迎接,以示嘉诚。
若搁在以往,太后来安排戚延此事,戚延定会?逆反,绝不去迎。
但自温夏回宫后,太后好像一瞬间便在戚延的生活中?销声匿迹般,除了前几日那夜他歇在凤翊宫时来传过几句话?。
他的母后深刻地明白,她的存在就似戚延心头一根刺。只要她不出现不打扰,戚延便可多?接受温夏。
今日腮帮子疼,戚延连饮水都痛,淡“唔”一声答应了,摆摆手让胡顺下?去。
他本?欲早早安寝,但兵部急报入朝,说?郯城关副将饮酒大醉,致使郯城关把守不严,令乌卢千人骑军入城抢掠,夺走许多?粮财物帛,掠走流民。
戚延已换寝衣,正挽袖净面,闻声脸色一变,俊美面庞皆是愠怒。
他厉喝:“何时的事?”
“两日前。”胡顺惴惴禀道:“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温将军已领军去夺抢掠之物,要给乌卢教训,还递了请罪书?,他管教不严,甘愿领罚。眼下?兵部几位大臣正在殿外,等候召见。”
戚延紧绷薄唇,披上龙袍步出寝宫。
乌卢乃草原蛮邦,与中?原两国几十年未曾征战,只敢干些烧杀掠夺恶举。郯城关素来戍卫森严,历代将士从不懈怠,已数年未遭此事。
如果是防御不敌失守,尚有可原。
但却是因为饮酒大醉,几万士兵敌不过千人骑兵,被夺了物帛不说?,连人也被抢了,让大盛国威何在,边关百姓如何安稳度日。
因酒亵职,不管这是不是战功赫赫的温家军,都足矣军法严办。
清晏殿灯火通明,龙椅上帝王龙威森寒。
胡顺悄声遣了个内侍:“快去向皇后娘娘通传一声!”
已是亥时,温夏早已入睡。
得知此事,脸色一白。
胡顺说?,虽然主犯不是三哥哥,但三哥哥当日休沐不在军中?,也去了城中?饮酒,未能及时看到军中?发出的信号赶回,有懈怠之责。
温夏穿戴整齐,系着海棠色披风乘上步辇。
白蔻命宫人加快速度,又?担心温夏可否颠得住。
温夏眼底尽是忧色,三哥哥从未犯过如此差错,从前也甚少饮酒,那便只有一个原因。
三哥哥知晓四?哥哥还平安建在,高兴才在休沐日去往城中?饮酒,他一向与四?哥哥关系最好。
温夏有些懊悔,若她不在这节骨眼上给三哥哥写信,便不会?出这事了。
白蔻看出她的顾虑:“娘娘,此事不关您写信,谁能料到乌卢偏在这个时候潜入我朝。待会?儿见了皇上,您万勿给皇上脸色。”
“我知。”
温夏心中?惶然,竟一时有些不知此时此刻,她这副皮囊能有几分用处。
若是前几日戚延留宿凤翊宫时宠幸了她,胜算会?不会?多?几分?
她明明已经豁出去了让他拿去,又?何故扭捏至此。
夜凉如深冬,一盏盏宫灯由远及近,又?倒退在视野。
清晏殿中?大臣已经散去,宫人说?戚延已歇下?。
温夏跪在殿外:“那便请皇上安寝,本?宫代温家军来请罪,所有人不必理会?本?宫。”
凤翊宫的十几宫人皆跪在她身后。
方才胡顺悄声禀报,戚延下?令财帛可以拿不回,但被掠走的子民务必要救回来。温家军触犯这等低级军令,此次救回大盛子民后,副将与主将皆要革职查办,按律回京领罪。若救不回人,也按律惩办。胡顺说?,皇上十分震怒,约摸得判刑下?狱。
若戚延想趁机削弱温家兵权,真的将三哥哥关几年,此次确是个良机。
温夏眼里的戚延,做得出来。
更深露重,温夏跪在檐下?,姣美玉面在宫灯淡黄光影下?,更添娇柔。
胡顺道:“奴才进去禀报皇上!”
“公公勿去打扰皇上安寝。”温夏出声制止。
白蔻低声示意胡顺:“还请公公听我们?娘娘的,多?谢。”
温夏想演一点苦肉计,也是甘愿为三哥哥领罚。
三哥哥性格爽朗不羁,受不了被囚狱中?,但此次错误确实?该受惩治。
于大盛律令与无辜子民,她求情?不该。可于她的亲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唯有择一个折中?之法。
才跪了一个时辰,温夏便受不住寒气与疼痛,轻蹙黛眉,玉面逐渐泛白,有些体?力不支。
白蔻:“娘娘,您怎么了?”
胡顺早就熬不住了,顷刻打转冲进殿门。
来到寝宫,隔着屏风唤了几声“皇上”。
戚延嗓音压着一腔愠色:“又?有何事?”
胡顺禀报完殿外情?况,戚延早已健步跨出殿门。
夜色中?,温夏跪在檐下?,眉目楚楚,单薄身姿纤弱欲倒。
戚延紧绷薄唇,眼眸似这漆黑夜色,在她盈盈抬眼轻唤一声“皇上”时,展臂欲扶起?她。
温夏摇头:“皇上不必怜惜臣妾,臣妾是皇后,也是温家人,哥哥与军中?副将犯错,臣妾理当来请罪。”
她虽想救哥哥,可错已犯下?,哥哥便得受罚。
她只希望以退为进,届时能免除哥哥的牢狱便可,即便是让温斯来与草原鏖战,也好过囚于狱中?几年。
戚延眯起?深邃眼眸,紧抿的薄唇一言未发,横抱起?她,转身走进殿门。
温夏微颤,心中?一片清冷明白。
她的苦肉计,他还是受用了。
她无声靠在他肩头,娇弱桃腮楚楚可怜,黯然轻扯他衣襟:“臣妾还能再跪,皇上无需怜惜臣妾,臣妾于心有愧。”
她黯然的眼尾湮着湿红,花颜楚楚,似月下?一朵含情?牡丹。
第35章
戚延却是什么都未回答她?; 让胡顺去请女医。
温夏坐在?龙床上,殿中弥散着馥雅的水沉香气。
戚延捏住她?脚踝欲检查膝上伤势; 温夏下意识地缩了脚。戚延眸中强盛之气不容置喙,她?僵硬地逐渐放松。
里裤与裙衫被他修长手指褪到膝盖上方,莹白?双膝上已跪出红红伤印。
戚延紧抿薄唇,接过女医的伤药为?她?涂抹。
他指腹每接触到肌肤上,都令温夏下意识脸颊发?烫,而想到自己来此目的,又格外静下心来。
“今夜你歇在?此处。”戚延将药放回宫人手中; 取长巾净手。
温夏无声埋着头?。
戚延走向龙床:“不愿意?”
她?摇头?:“不是,臣妾是来请罪的。”
“与你有何干。”
“臣妾身为?皇后,当以?大盛国威与百姓性命为?重; 故温家军犯错,臣妾既姓温; 便该来请罪。”
戚延沉吟了片刻,长眸深不可测:“你想为?你三兄求情?”
温夏抬起眼; 跪在?了龙床上:“三哥哥该领何罪,臣妾不敢有置喙。只是他生性豪放不羁,受不得狱中之苦,臣妾恳请皇上待定罪之时,让他以?其他刑罚赎罪,哪怕您罚他与草原鏖战; 都比将他囚于?狱中强。”
戚延冷嗤:“朕还没打算现下攻草原; 且不管打不打仗; 军中都不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那副将的酒是谁给的?你三哥!他自己去城中喝酒就算了; 还大大方方地赏了几个副将饮酒。”
温夏顿住,她?不知此事。
她?只能深深埋下头?道:“副将有错; 当值时不该饮酒。三哥哥赏他们酒时,肯定下过令不许当值饮酒。但事已犯下,便是温家军的错,是三哥哥治下不严。”
她?叩拜下去:“皇上如何惩治,臣妾都绝无怨言。”
她?已明?白?,眼下不是再求情的时候,恐怕戚延早有打算削弱温家兵权,一切只能等郯城关传回消息再议。
戚延嗓音冰冷愠怒:“朕没让你跪。”
温夏僵硬地起身坐下,黯然的嗓音低低柔柔的:“三哥哥饮酒,是因为?臣妾写信告诉他四哥哥的消息,他高?兴才?饮了酒。事已这般,臣妾于?心难安。”
“此事与你无关,朕自有打算。”
戚延坐到了床沿,由宫女跪地脱履。
温夏自龙床靠退一些,为?他让出地方,却靠在?了身后柔软的软枕上。
她?回头?看见排列整齐的各式软枕,许许多多皆是小动物的形状,鼻子眼睛皆都灵动。
她?退回来些,没有碰他的东西,却在?抬头?时对上戚延俊美面庞,一时脸颊一烫,缩进了衾被中。
宫女安静放下帐幔,无声退出寝宫。
温夏鼻端皆是龙涎香与戚延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今夜已经打算献上这具身体,心跳也便越发?快了。
她?的紧张皆在?戚延眸底,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只道:“都已子时了,早些睡吧。”
温夏轻轻“嗯”一声。
她?即便什么都不用做,戚延也会在?她?浑身的幽香下不得安睡。
温夏嗓音低软:“皇上,您不睡是因为?还生气么?”
“不是。”戚延调息静气,不得章法。
温夏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声,温软柔媚,似低泣似无助。
戚延浑身都快炸开,喉结上下滚动,翻身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