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女神探-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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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后,没有向胡西岩多言,只是自己坐在书案前静静地沉思了约有两刻钟,随后将在从睿王那里听来的线索以几乎只有自己能够看得懂的话语写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待从福景园那里得来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捋顺之后,她才暗暗吸了一口气,然后找到胡西岩说她怀疑此案与云宣有关,所以请命将他带回来审问,并要派武门的人搜查轻衣司。
听到轻衣司的都统被牵扯其中,胡西岩被吓了一跳:“轻衣司岂是我们明镜局可以开罪得起的?若无十分的把握,你切不可信口雌黄,否则若是事情闹得无法收拾,我可没有本事替你善后。”
“奴婢的确没有十分的把握,但若不将他请回来问个清楚,那真相又如何能查得明白?”语气坚决地,苏蔷如实道,“还请胡典镜下令。”
见她承认自己并不能确定,胡西岩更不愿冒险,本打算直接拒绝她的请命,但转念一想后神色微微松缓了些,向她走近了两步后压低了声音建议道:“我听说你与轻衣司的关系都还算不错,与那位云都统也是相识的,你若是有什么疑问,不如直接在私底下先去问问他,说不定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倘若你们在聊了之后还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咱们再请他来明镜局也不迟。”
苏蔷默了一默后,有些犹豫地道:“这么做只怕不妥。”
胡西岩不解:“有什么不妥?这两件案子的凶器不是本来就是轻衣司的东西吗,你就以这个为借口去轻衣司走一趟便是了,没有人会说闲话的。”
苏蔷还是迟疑:“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听说这几日太子似乎惹怒了皇上,睿王也被人传说有夺嫡之心,而云都统虽然一向与睿王亲近,但其实人人皆知他只对东宫忠心,倘若此时我在私下里去见云都统,而他又被牵扯到这两件案子里,如果被人发现,会不会有人说咱们明镜局投靠了东宫,欲与睿王为敌呢?”
胡西岩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考虑得如此复杂,愣了半晌后有些迷茫地问她道:“真的会有人这么说吗?”
苏蔷肃然地点了点头:“逸王刚刚离开不久,如今琉璃正值多事之秋,咱们明镜局向来在宫城不偏不倚,此时更需谨慎,还请胡典镜三思。”
“这……”胡西岩左右为难,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知所措地低声喃喃,“这可怎么办,轻衣司得罪不得,睿王那里也不能开罪,皇……”
她的话突然顿了顿,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随即转身对苏蔷道:“这件事你先不用急着去办,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吗,你再去将线索整理整理,等决定了之后咱们再另做打算。”
苏蔷犹豫着点了点头,告辞离开。
但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办差,而是毫不迟疑地出了门,并在不远处一个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地方停了下来。
果然,不过多久,胡西岩也匆匆从戊子院出来,并向北面而去。
苏蔷并未跟踪她,因为她十分清楚从这里向东是去睿王的福景园,而向北则是去皇后的凤来殿的方向。
胡西岩大概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所以这才匆匆去向皇后娘娘请示了。
前几天明镜局在凤来殿受罚,支撑不住的胡西岩坚持要见皇后娘娘一面,理由是她查到了案子的真相,可她虽然是在撒谎,但出来时却春风满面,应该不止皇后娘娘宽容大度这么简单。所以,苏蔷才将事情说得如此复杂,她想知道胡典镜是否已经向皇后娘娘投诚。
如今看来,事情应该与她预料的差不多,无论之前胡西岩如何做的墙头草,但如今她已经是东宫的人了。
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最起码,若是云宣那里当真出了什么变故,她又无法抽身或背着睿王府做出一些对他有利的事情时,胡西岩也算是一个突破口。
而且,王子衿那里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第220章 君子好逑(十五)缉凶
但没有等胡西岩回来; 苏蔷便已经开始了部署,因为她知道皇后定然会明白云宣被牵扯到这件案子的嫌疑究竟有多大,到时自会阻止明镜局去轻衣司拿人,那睿王到时便会不依; 若是两方起了冲突,只怕受到损害最大的还是东宫,毕竟睿王早已有所准备。
她带着李大衡及武门其他几个宫人一起去了一趟轻衣司; 并如实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李大衡向来是风风火火且豪爽不羁的性子; 有她在,轻衣司上下立刻被惊动了; 在听说她们是来请云宣去明镜局问话时,无要事在身的轻衣卫几乎都凑了过去。
虽说是请; 但没有人不明白她们此行的目的; 毕竟若是寻常小事; 大可如胡西岩所说; 在私下里问一问便好;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张庆见来者不善; 为首的又是苏蔷; 以为其中有什么误会; 或者她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便在云宣从里面出来前走到她们身边; 低声问她道:“苏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苏蔷仍公事公办地道:“我们怀疑云都统与之前的两桩命案有关; 所以请他回明镜局问清楚。”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李大衡,张庆有些迟疑地又将声音压了压,“但有什么话咱们聊一聊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怎么连武门的人都过来了……”
苏蔷还未答话,一旁的李大衡便义正辞严地蹙眉对他道:“我武门的人出马,不是找线索就是拿嫌疑犯的,怎么,难道你们轻衣司我们还来不得了?”
她的话一出口,旁边不明所以在围观的许多轻衣卫便一阵哗然,谁都能听出来她是只指云宣便是杀人嫌犯。
有人站出来怒斥她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小小的女史而已,竟然敢口出狂言,把我们轻衣司当成什么地方,又将我们云都统当做了什么人?!”
其他人纷纷附和,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大衡自然不为所动,哼了一声道:“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难道你们轻衣司就成了法外之地了吗?上次我们来拿人,你们可也是这么挡着的,结果我们明镜局不还是明察秋毫将案子查了个水落石出吗?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你们这些人还是如此漠视法度蛮不讲理!”
轻衣司向来也不是什么讲理的地方,但也不敢担下目无王法的罪名,久经宦海风波权谋算计的轻衣卫自然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再与她争辩时便换了个说法:“你说云都统是嫌犯,证据何在?若是有,现在就拿出来!”
李大衡嗤了一声,反问那人道:“难道你们轻衣司办案,也会随意将证据轻易拿出来到处宣扬吗?”
这种冲突自然是难免的,苏蔷在过来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见李大衡和那些轻衣卫一言一句地辩驳,也不去阻止,只是对张庆正色道:“还请张左卫请云都统出来一见,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
张庆原本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此时见她态度强硬,也明白了此事是他自己无法解决的,正打算在无奈之下去向云宣禀报,恰逢他从里面出来了。
在他和崔羽明挺拔的身姿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方才本座听有人说我是杀人疑凶,”他步履稳重,不徐不疾地走到了离她们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苏蔷的目光如在打量一个陌生人,“苏姑姑,可是你说的?”
以往即便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与他也从未如今日这般你我分明过,苏蔷一时间有些恍惚,但很快便恢复了理智,公事公办地答道:“我只是说有些事情想请云都统随我们回明镜局解释清楚,倘若其中有什么误会,自然早晚可以查得清楚。”
云宣理解地点点头:“本座明白,毕竟这两桩杀人凶案发生时轻衣司只有本座一人两次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两次的杀人凶器又都出自轻衣司,明镜局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明知他这么说定然有几分是为了给苏蔷留些颜面,但见其他轻衣卫都忿然不平的模样,张庆也觉得若是他就此轻易地随明镜局回去实在不妥,毕竟堂堂轻衣司的都统若被怀疑是杀人疑凶,无论最终是否被定罪都难免会落人口舌,而且的确有损轻衣司的颜面,故而他在迟疑了片刻后还是附在云宣耳边轻声道:“将军,依属下来看,这一趟的确去不得……”
趁着张庆的话刚刚说了一半顿了顿时,云宣微一挑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张左卫提醒的是,是本座一时大意,将这件事疏忽了。”
张庆“啊”了一声,听得一头雾水,自己方才似乎并没有提醒他什么吧?
在他尚在愣怔时,云宣已经对苏蔷开口道:“好在张左卫提醒,本座才想起来其实即便苏姑姑不来轻衣司,本座也是要带人去明镜局拜访的,因为本座怀疑真正的杀人疑凶正是来自明镜局。”
他此言一出,莫说苏蔷和李大衡她们,就连张庆与其他轻衣卫也是一愣。
苏蔷沉吟了片刻,顺着他的话端疑惑问道:“敢问云都统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本座怀疑凶手留下的那些所谓的线索其实是在误导世人,凶手很可能根本不是男子,而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云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从李大衡的身上轻飘飘地掠过,淡然道,“而如今琉璃别宫中能做到在这里背着尸体来去自如还不留踪迹的女子,也只能出自你们明镜局了。”
何止是明镜局,而且还是明镜局的武门。
莫名其妙地被反咬一口,李大衡面临如此飞来横祸不由一惊,但旋即便反应过来,气得拔剑就要上前与他用武力理论:“你说什么?!”
这一次,苏蔷及时将她给拉了回来,先劝她稍安勿躁,随后皱眉对云宣道:“云都统此言有何凭据?”
“正是因为无凭无据,所以本座才打算带人去你们明镜局寻一寻证据。”云宣不徐不疾地道,“若是在你们那里搜到了与杀人凶器一样的绳子,那便是有了凭据。”
“我们明镜局清清白白,岂容你们栽赃嫁祸?”听他的解释如此牵强,李大衡不由冷笑了一声,不假思索便道,“贼喊捉贼哪有这般简单,有本事你们就搜出什么铁证来让我们瞧瞧!”
她虽句句带刺,但云宣却浑不在意,只是对苏蔷道:“既然李姑姑已经应允,那本座便不客气了,不知苏姑姑意下如何?”
她们本是来这里拿人的,却不想被他三言两语便化被动为主动了。
苏蔷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为了给她们一个台阶下,寻一个这样看似荒谬但又有些道理的借口,这样即便他随着他们去了明镜局,但也不至于被人胡乱非议,毕竟以轻衣司的威望与手段,没有人敢质疑他说的话是只是凭空胡诌的。
她亦顺水推舟地道:“整个别宫会武的人的确不多,若是轻衣司因此而怀疑明镜局,我们也无话可说,那我们彼此就自证清白吧。”
她们去的时候还算低调,但回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声势浩大,毕竟轻衣司的轻衣卫与明镜局的宫人同行也着实令人瞩目。
回到明镜局的时候,胡典镜还未归来,看来皇后还未想到对策,倒也让苏蔷少了些麻烦。
与云宣随行的轻衣卫被派到去各处搜查,李大衡与其他武门的人为防止他们栽赃嫁祸,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而他与苏蔷便候在戊子院等着结果。
外面是兵荒马乱的热闹,屋子里却因为只有他们两人而安静许多。
他们相对而坐,虽然云宣一如既往地镇定,但看她的眼神已经比之前多了几分温柔:“睿王已经见过你了?”
她微一颔首,如实道:“睿王殿下说你便是杀害李嬷嬷和泉姨的真凶。”
“我知道他一直在命碧水阁在暗查此事,但他并非想置我于此地,而是想趁此机会让我暂时无法插手朝堂之事。”云宣并未立刻为自己辩解,而是淡然自若道,“虽然刚刚解除了逸王府设下的困局,但东宫尚在多事之秋,太子妃身怀六甲,很多事情有心无力,而太子近日又因为先皇后的事情触怒了皇上,若是我此时被卷入一些麻烦中,睿王对付东宫便会更加得心应手。”
“而且他说的话一旦被坐实,不仅你与年妃,就连皇后与崔国公府都会受到牵连,东宫自然更加无法幸免。”苏蔷微一颔首,接着他的话端道,“睿王知道年妃与崔公子是同门,而年妃又深受皇上宠信,所以他不愿冒此风险,更想利用他们的这一层关系一石多鸟。”
云宣认同了她的话,默了一默后轻声问她道:“所以,你相信我并非杀害泉姨的真凶,对吗?”
“你能将年妃的真实身份对我如实相告,我又怎会不信你。”几乎毫不迟疑且十分肯定地回答了他的话,但苏蔷在顿了一顿后继续道,“可是,我也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宣神色微动,眸中柔情更深,轻声道:“泉姨于你来说至关重要,即便她真的做了什么威胁到东宫的事,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其实,在她被害前,我曾打算找她谈一谈年妃的事,也想过让你亲自出面,但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她便出了意外。”
虽然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每每提及泉姨被杀,苏蔷心中还是会一阵抽痛,她问道:“所以,你其实也知道泉姨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那洛淑的确是崔国公府的人了?”
“虽然洛淑的确是皇后的人,但羽明并未做过任何可以让人拿住把柄的事,泉姨应该是误会了年妃和他,所以才会想要阻止她以为会发生的事。”云宣解释道,“其实,趁着李嬷嬷在膳堂遇害的机会将洛淑派进朝阳宫一直都是皇后自己的意思,与羽明并无关系,也不是他的意思。他虽然不知道我与年妃真正的渊源,也不知道我们的仇人都是向家,但他很清楚她此次接近皇帝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家人报血海深仇,若是在她入宫之前明白她的心思,也许会竭尽全力将她留下来并想办法帮她达成所愿,但既然她已经成了后宫妃嫔,他不仅不会再靠近她,而且还会努力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他担心他会妨碍她的计划,更害怕她因此而深陷危险之中。”
所以,为了保护年妃的安危与夙愿,虽身在江湖但却深谙后宫凶险的崔羽明并未向除了她和云宣之外的任何人在私下提及他与年小黛的关系,但他曾经亲自去过朝阳宫向皇帝说明了自己与年妃的关系,毕竟这件事情即便年妃曾刻意隐瞒,皇帝也会派人查个清楚,若是光明正大地承认反而能保年妃万全,减少皇帝的误会。可他的确不曾向皇后提起过自己与年妃乃是故人的事情,只不过既然年小黛用的是真名实姓,皇后自然也会将她的底细查个明明白白,也便知道了自己的兄弟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年妃曾是同门师兄妹的过往。
以往,皇后为了打压柳贵妃,曾经想将自己的妹妹引入宫中来与她分宠,后来失败后也曾为了达成目的利用过许诺,但自从万福宫一事后许诺和柳贵妃同时都失了宠,她原本甚是欢喜,但没有想到没过多久皇帝便又重新宠幸了一个女子,而且对她的宠爱比对柳贵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自是心中不悦,早有将其除之而后快的打算。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新近得宠的年妃竟然是自己弟弟的同门师妹,所以在尚宫赵谦的劝说下,她决定先尝试着将她纳为己用,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