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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深宫女神探-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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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的同门师妹,所以在尚宫赵谦的劝说下,她决定先尝试着将她纳为己用,毕竟她既然与崔家的世子同出一门,若是做了什么让龙颜大怒的事,皇帝也很有可能会迁怒于崔羽明。

    是以,她便借着李嬷嬷被害而膳堂不能用的机会将崔国公府安排在琉璃别宫膳堂的宫女洛淑派了进去,希望她能接近年妃并刺探一下她是否会为自己所用。

    为了能接近年妃,依着皇后的吩咐,洛淑是打着崔羽明的名号靠近年小黛的,也正因如此,年小黛才会与她走得那么近。

    苏蔷对他方才的话稍有意外,问道:“这么说,年妃以为洛淑是崔公子派来的,而崔公子却根本不知道洛淑是崔国公府的人,也不知道皇后在利用他与年妃的关系在背后做这些事?”

    她想起方才在轻衣司时崔羽明虽然也在场,但却从头至尾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一个字,想来也已经知道皇后背着他做的这些事了。

    “没错,在泉姨出事后,我便开始调查洛淑,但因为她已经去了皇上的朝阳宫,那里又有吴公公盯着,所以为了让她说实话,着实耗费了一些时日,不过在不久前她已经什么都交代了。我原本以为,年妃去万秀园看书只是为了散心而已,毕竟羽明这些日子不仅很少离开轻衣司,而且也不曾打探过有关她的任何消息,但终归是我大意了,”云宣轻轻皱了皱眉,道,“其实,她去那里,并不是因为在朝阳宫太过沉闷而出来走在,而是因为洛淑告诉她羽明会以后会寻找时机将他给她写的信藏在那里的一棵树上,所以让她务必每过一段时日最好便去看一看。”

    年妃本就对崔羽明心存情义,应该时至今日都不曾将他从心中放下,而且若是有洛淑在一旁劝解,她大概会想知道崔羽明究竟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所以便如洛淑所言去了万秀园,而泉姨以为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与崔羽明要在那里私会,故而才主动要陪侍在一旁。

    但她还是有些疑惑:“可是,皇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崔公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那她定然是拿不出他的亲笔信给年妃的,若是时日久了,年妃自然会有所察觉,于她而言又有何好处?”

    “因为皇后怀疑羽明与年妃之间不仅只有同门之谊,所以想以此事试探一下她与羽明的真实关系,毕竟这件事关乎羽明的前途与崔家的将来,也决定了皇后以后要如何对待她,”云宣向她解释道,“虽然她没有羽明的亲笔信,但若是想找人临摹几句也未必会露出什么破绽,不过据洛淑交代,为了不落下不利于羽明的把柄,皇后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任由年妃空等着,但她应该也已经等到了想要的答案,推测到他们之间并非只是普通的同门这么简单了。洛淑也说,皇后已经让她做好劝年妃不再去万秀园的准备了,大概也就在这几日。”

    “可是,若这一切都是皇后一人授意,年妃在万秀园也未曾收到过崔公子的信函,那泉姨那一夜为何会独自去那里?”苏蔷双眉紧皱,沉吟道,“我之前以为睿王已经查得十分清楚,那日年妃在万秀园接到了崔公子约她在那里夜间相见的信,所以神色有异,而泉姨本就有心,察觉到了她的心情与往日的不同,再加上洛淑在不得已之下对她道出了实情,她才为了预防万一而亲自过去一探究竟的。可是,既然年妃从始至终都不曾收到过什么信函,也没有与崔公子见面的计划,泉姨又去那里做什么?”

    “洛淑说,除了要求与她一同在万秀园侍奉年妃之外,泉姨便再也没有向主动问起过有关年妃的事情,倘若她没有说谎的话,那要么泉姨去万秀园并非是因年妃之故,要么是还有其他人向她传递了假消息,”云宣思量片刻,对她道,“但我认为洛淑没有说谎,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泉姨素日里做事谨慎,若非因为担心年妃与羽明的关系会连累整个琉璃别宫,她应该不会在宵禁时还去那里。”

    苏蔷也觉得他的话极有道理,心下不由一凛,再开口时语气也低沉了几分:“这么说,那个将泉姨诱骗至万秀园的人便很可能是杀害她的真凶。”

    云宣赞同地微一颔首,问她道:“明镜局可查到泉姨近日与一些原不相干的人接触过?尤其是在她被害那一日。”

    之前她的确已经亲自将泉姨在她遇害前几日的行踪给查得清清楚楚,甚至不允许自己漏掉她一时片刻的踪迹,所以在仔细回想了片刻后,她有些迟疑地道:“除了万秀园的事情外,其他时间泉姨几乎都与往昔一样做事,也并未见过什么特殊的人,只不过,在泉姨被害那一日的清晨,有个自称小福子的内侍去找过她。”

    她曾经查过小福子的底细,他是皇帝的乾坤宫的内侍,也是吴隐之的一个极为信任的小徒弟,那次他去找泉姨,是因为本来出身于琉璃别宫的吴隐之感念与昔日故人的情意,所以特意派人去给曾经与他有些交情的故人送一些礼物以表心意。

    “如今吴公公也算衣锦还乡,他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另外,他并非只给泉姨一人送东西,那日琉璃别宫有很多老人也都收到了同样的礼物,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之前咱们刚来到琉璃别宫时他也曾这么做过。”苏蔷蹙眉,似是在反问自己,又像是在向他求解,“难道是那个小福子有什么问题而我没有查出来?”

    第221章 君子好逑(十六)丞相

    苏蔷与云宣的话还未说完时; 胡西岩便已经回来了,她显然早就听说了苏蔷去明镜局请云宣回来而云宣又借机带着轻衣司来搜查明镜局的事情,所以一踏进门便风风火火地往苏蔷的房间赶来,远远地见到守在门外的张庆便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意颠颠儿地凑了过去。

    张庆自然如往时一般一伸手将她拦在了外面; 冷着脸道:“胡典镜脚下留神,云都统正在里面审问嫌犯,若是你打扰了我们办案; 这种罪责你可担得起吗?”

    听他的话说得奇怪; 胡西岩不由一怔,不由困惑地反问道:“云都统在里面审问嫌犯?谁是嫌犯?”

    说着; 她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路; 这里的确是明镜局的戊子院而非轻衣司后又纳闷地追问他道:“云都统为何会在我们明镜局审问嫌犯?”

    “因为你们的女史污蔑云都统是两桩命案的杀人疑凶; 这种污蔑朝廷命官目无王法宫规的宫人自然是嫌犯; 不过; 若是我们在你们这里搜出什么杀人凶器来; 那她可能就不止这几项罪名了。”张庆冷哼了一声; 挑眉问她道; “怎么; 胡典镜是要为她求情吗?”

    胡西岩正要开口; 却又听他毫不喘息地继续道:“依我之见; 胡典镜还是去看看你们明镜局有没有什么该藏的东西,若是被我们的兄弟搜出来见了光,那可了不得了。”

    胡西岩原没有离开的打算; 但听他这么说后神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屋门瞅了一眼,见门似乎是轻掩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趁势笑道:“只要云都统无事就好,苏蔷那个丫头素日里总爱胡言乱语,如今云都统愿意给她一个教训也好,免得她以后总是口舌招尤……那个,我见四下里乱得厉害,怕是李大衡那些个莽撞的再怠慢了几位大人,先去瞧瞧,您先忙,您先忙……”

    说着,她便一溜烟地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了,都不曾给张庆留一个再说话的机会。

    虽然她最后的那番话从表面上听起来不慌不忙一般,但苏蔷还是在里面听出了胡西岩语气里的慌张与焦虑,云宣也道:“看来你们这位胡典镜在房间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物,所以才这般惊惶,不过她似乎更在意明镜局是否已经得罪了我与轻衣司。”

    “她刚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定然是想确保我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苏蔷犹豫了片刻,问他道,“既然此时东宫离不开你,若是我将你强留在此处,那是否会误了你的正事?”

    云宣微然一笑,回答她道:“太子这几日又被皇上禁足,身边会一直有太子妃相伴,大概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睿王既然煞费苦心地想让你我反目,若是你不做做样子,只怕他和睿王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知又要给我添什么麻烦。”

    苏蔷明白他的意思,默了一默后问他道:“你是什么知道我答应睿王妃归顺于睿王府了?”

    “应该还是在赢州的时候。”云宣如实道,“我是在睿王妃深夜去客居院找你的第三天知道这件事的,明镜局应该有皇后的眼线,这件事是她亲自告诉我的。她一直都不信任睿王,所以并未将这件事告诉太子,而是直接对我说的。不过多久我又收到了欧阳默自尽身亡的消息,所以便派人查了查他的死因,知道他在死前曾经与向家的人接触过,所以便推测到了睿王妃的意图。”

    她知道,云宣所说的皇后安插在明镜局的眼线,便是王子衿。

    正是那一夜,向之瑜告知了她欧阳默畏罪自尽的事情,而且还以他的认罪书逼迫她为睿王府所用。虽然当时夜色已深,向之瑜也是秘密前来,但她们那时都不知道王子衿不仅在暗中观察她们的动静,目睹了她撕碎并将埋了欧阳默那封假的认罪书,并且还将那些碎片从地下挖了出来。

    她之前已经将那张纸撕得粉碎,即便有个别字成了漏网之鱼,王子衿应该也没有从那一堆残纸碎屑中看出什么,但她还是将这件事如实禀明了皇后。而皇后向来不相信睿王无夺嫡之心,认为向之瑜深夜去找她必有所图谋,所以便将这件事直接告知了虽然与睿王交情深厚但却一直忠心于东宫的云宣,也是希望他能够利用轻衣司的力量查清向之瑜的图谋。

    眼前不由浮现出王子衿那张笑得纯粹而灿烂的脸,苏蔷心中不由一叹,也难免有些难过。

    虽然身为皇后的远亲,但王子衿一直都对外表现得皇后既不在意她,而她也不愿与皇后有所牵扯的假象给外人看,正是因为她的身份如此特殊,而她又伪装得太完美了,所以才将其他人骗了这么久。

    可王子衿既然是东宫的人,应该也知道她其实之前在为睿王和东宫做事,但一直以来她都未曾向自己表露过身份,可见她的城府不浅而且并不轻信于他人。

    这,也许才是她心寒的真正原因。

    之前,王子衿明明知道她们在明里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暗中又同侍一主,可仍不肯卸下假面,虽然她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可那些伪装也着实令人心寒了些。

    苏蔷思及此处,也不愿再想,毕竟深宫之中,这种人本就屡见不鲜,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她们都有自己的原因或苦衷,有谁又心甘情愿地整日带着面具示人而无法流露本性。也许,在她们面前单纯无邪又百事皆通的王子衿才是真正的她,而掩在夜色中为皇后筹谋算计的她才戴着假面。

    更何况,有时候,她换的面具比王子衿的还要多还要厚。

    她叹了一声,歉然问道:“这么大的事,那你可曾怨我瞒着你?”

    “我知道你与我的初衷向来都是不谋而合的,睿王妃的手中握着你父亲能够沉冤得雪的唯一证据,你别无选择。”见外面并无他人,云宣站起来沿着桌案绕到了她的身后,微微弯腰从背后抱住了她,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柔声道,“我与你不仅心意相通,而且命运相似,你此生所愿与心中之苦旁人不知,我怎会不懂。莫说你为了你父亲的案子不得已改投在了睿王府门下,即便你因此而与我反目成仇,我也绝无半分怨言。我不在你面前提及此事,是不想你在东宫与睿王府之间左右为难,但你放心,无论将来大周的天下是谁做皇帝,我都会尽我所能达成你此生夙愿,让你父亲与母亲的在天之灵能够瞑目。”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声音愈加温柔:“毕竟他们是我未来的岳丈与岳母,他们将这么好的你留在了我的身边,我做什么都不足以报答他们。”

    头轻轻地倚在他的胸前,苏蔷几日来的疲倦似乎突然袭来,她不仅全身轻松,而且在如此炎热的夏日,他的话有如一股清凉,从她的皮肤浸入到了骨子里,让她从心底感受到了这世间与红尘除了生离死别与无能为力的痛苦之外,还有一种让她足以留在这里不愿离开的美好。

    门外响起了张庆的干咳声,他叩了叩门,道:“将军,睿王殿下到了。”

    没想到洛长念也会亲自来这里瞧热闹,云宣站起身来与她对视一眼,都深觉来者不善。

    果然,洛长念不仅来者不善,而且还带来了一直都对云宣没有善意的丞相向东灼。

    因为向东灼几乎不曾入宫,苏蔷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外能令敌军闻风丧胆内能助皇帝匡扶社稷的当朝丞相,但许是因为他与他的兄弟曾为了一己之私,不仅丧心病狂地滥杀大尔村所有百姓,而且还嫁祸坑杀同僚并借机排除异己将云宣父亲置之死地的缘故,她潜意识中一直都认为他是个面目丑陋又穷凶极恶的人,却不想他虽然年纪大写,但看起来比他那个长相粗犷的弟弟不仅要文气许多,而且肃然的眉目间难掩几分武将特有的英气,足见他在年轻时应该也算得上是个俊朗男子。

    毕竟向之瑜是个美人坯子,她的生身父亲又能差到哪里去。

    但他这次虽然随着皇帝也来到了琉璃别宫,可一直都是与其他官员一起住在不远处的官府别院中,除了去皇帝办公的太极殿上朝之外便与在宫城时一样,从未因为其他的原因出现在内宫中,所以这次在明镜局现身的缘故定然非同小可。

    方才还被闹得鸡飞狗跳的明镜局在他们被羽林军左拥右护地一前一后踏入时很快便安静下来,只是因为有闻名于天下的丞相突然来访,得知消息的宫人为了一睹其风姿而都悄无声息地藏在了不远处一探究竟,甚至连为了替自家都统出口恶气而来此搜证的轻衣卫也都不能免俗。

    在众人在施礼之后,睿王命所有人起身,也不在意他们是否有必要在场,便对苏蔷平静道:“本王方才正在太极殿与丞相向父皇奏事,突然听闻轻衣司与明镜局因为之前的两桩命案起了冲突,近日别宫本不太平,父皇担心宫里因此而再生出其他事端,所以特意命本王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虽然他听起来是在轻描淡写,但既然皇帝都已经被惊动,连向东灼也一起来了明镜局,足见皇帝对他们在太极殿听说的事颇为重视。

    看来洛长念其实一直都在等将事态放大的机会,也许他早已断定若她按照他的吩咐去轻衣司拿云宣回来问话,轻衣司与明镜局的冲突难免会有冲突,所以便提前做好了准备。

    只是他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推测虽然来龙去脉甚是清晰,但毕竟没有云宣便是杀人真凶的的真凭实据,若是立刻让他束手就擒也并不合理,最多也只是让他背着嫌犯的罪名在明镜局待上一段时日,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证据,到时还是会不得不将他放走。

    难道洛长念是担心云宣会拒绝留在明镜局,所以特意来为她撑场子的吗?

    云宣的目光从向东灼身上轻飘飘地扫过,对洛长念微然一笑道:“睿王殿下多虑了,苏姑姑所言并不无道理,这两件命案发生时都没有人为我证明我并不在杀人现场,而凶器又是出自轻衣司的,故而明镜局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我虽为轻衣卫,但这两件案子既然都已经为明镜局查办,自然也要配合她们。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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