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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深宫女神探-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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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她的抱怨,苏蔷不由好笑,接过了青花瓷碗,看着她笑道:“我瞧着倒是你在欺负吴蓬话少,结果你倒是委屈。”

    “苏姐姐就是偏心得不得了,阿蓬可是衡哥的得意弟子,我哪里敢欺负她。”王子衿转了头,神色严肃地问吴蓬,“阿蓬,你说是不是?”

    吴蓬本就寡言,向来对王子衿的胡搅蛮缠无可奈何,只点了点头,趁机告辞离开了。

    看着她喝粥,王子衿坐在一旁,捧着脸看她:“苏姐姐,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你的性命吗?”

    苏蔷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淡然一笑:“知道又如何,这宫中人人敌我难辨,今日要我死的人,说不定明天还会救我性命,不必介怀。”

    王子衿眉眼一弯,笑道:“苏姐姐也太想得开了,竟让我无言以对。”

    用过了晚膳,李大衡和钱九凝也回来了,因大家都无心于其他事,便取了些瓜子花生,一同坐在床榻上闲聊,但都不再提江芙,只闲话些各自的经历闲事。

    窗外雨点细碎,屋内烛光静谧,温馨入心,仿若外面再大的飘摇风雨都与里面无关。

    女子谈心,免不得提及婚嫁之事,毕竟像钱九凝一般一心想着留在明镜局仵作门以莫掌镜为榜样的也实属少数,大多还是希望能有朝一日出宫做个普通的民间女子,择一佳婿后从此相夫教子,自在又安乐。

    “我在入宫前,有个小师弟哭哭啼啼地求我留下,还说此生非我不娶,一定会等我出宫,”思及往事,李大衡感慨万千,“我当时也颇为感动,心想那家伙平日里看起来沾花惹草,没想到竟早早地就对我一往情深,一时头脑发热也就应了他,后来才知道他与另外几个师兄弟竟然在拿我打赌,简直伤透了我的心。”

    苏蔷笑道:“他竟然敢得罪大衡,下场应该很惨吧。”

    “那是自然。我当即写了封信回去,他就被几位师妹套进麻袋中扔进了猪圈里,哀嚎了大半夜,后来那件事传遍了整个晋安城,他从此臭名远扬,哈哈哈哈……”李大衡笑得甚为开怀,英气十足,“看他以后还敢胡乱哄人……”

    “衡哥这是不喜欢他,所以知道他是在戏弄自己也不会恼,可假如他就是你倾心之人,又怎会捉弄一次便解了气?”王子衿却幽幽叹了一声,侧脸望向苏蔷,“苏姐姐,你说对不对?”

    李大衡停了笑,不解问道:“我本来想讲个笑话给你们听,你怎地唉声叹气的,难不成还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不成?”

    王子衿摇摇头,目光有些忧伤:“我打小就入了宫,见过的男子不是内侍就是禁卫,哪里会有什么往事?”

    李大衡却是不信:“内侍就算了,那些禁卫其实倒也有几个顺眼的,难道你是对他们中的哪个动了心?”

    “我怎敢对他们动心,那岂不是成了虞善吗?不过,倘若出了宫,我倒是不介意嫁给禁卫为妻,他们个个高大威猛,有些还文武双全,自然也有资格做我的良人。”将目光探向苏蔷,王子衿道,“苏姐姐,你说呢?”

    苏蔷微微垂了垂眸,默了一默后道:“说起文武双全,其实我曾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小时候我以为他就是戏文中所说的文武全才,很是倾慕。而且,那时我们两家关系很好,险些就定了下了姻亲。”

    几人闻言,都是兴致大起,等着她说下文:“后来呢?”

    她的眼睛垂得更低了,语气中似是含着无限哀伤:“后来,他的父亲污蔑我阿爹贪赃枉法,将他下了牢狱判了斩刑,我们也就不可能了。”

    气氛突然间便有些凝重,过了许久,李大衡先打破了沉默,朗声劝道:“诶,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阿蔷切莫伤心,你与他无缘无分,自然是与旁人有缘有分。”

    第101章 破镜重圆(五)失火

    因为养病; 司镜特批苏蔷暂住李大衡的房间,并在屋中加了张床榻让李大衡与她同住一屋也好照应。

    如此休养了两日,她的身子已然大好,能下床时王子衿恰好带来了有关尚宫局的消息。

    据说; 尚宫赵越已经同意待她休养好后可直接去尚宫局办理档籍调取手续,算是慰问,但于她看来; 却更像是息事宁人。

    赵尚宫原本是想将她的死嫁祸给柳贵妃; 但结果却让她的如意算盘彻底失算,毕竟既然自己安然无恙; 明镜局是不可能只因江芙的一句空口白话便将此次事故调查到柳贵妃的头上,当然; 更不可能挖出皇后这个幕后主使。

    如今看来; 这件事只可能止于江芙。

    晌午时; 镜书房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洪亮有力; 甚为清晰; 是张庆的。

    “哟; 今天又不是西北风; 怎么把张左卫给吹过来了?”

    “张姑娘这是什么话; 明镜局的公务在下向来都是亲自过来; 交给旁人如何能放心。”

    “张左卫如此客气,八成是来逃难的吧,我可听说你们轻衣司最近可不太平。”

    “张姑娘聪慧非常; 但在在下看来,你们明镜局可也不清净,前两日不还险些闹出了人命吗。”

    “你们轻衣司神通广大,自然什么都知道。好了,张左卫请稍候,我去去就来。”

    张思衣走进了镜书房,从门口经过时看了一眼与她擦肩而过的苏蔷,脸上有些不悦:“哟,苏姑姑养病多日,是不是许久没有见人了,怎地听见了有人说话就巴巴地赶着出去。”

    苏蔷神色不变地脚下未停,在门口时对院中的张庆略一颔首只当招呼,便即刻继续向前。

    张思衣见她没有与张庆说话的意思,也不再计较,抱着从他手中拿来的公文进了镜书房。

    虽然不过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一眼对视,但苏蔷的目的已经达成。

    无论张庆此次前来是否为了证实她平安无事,她都不想让云宣有所担忧,最好借着张庆的亲眼目睹来让他安心。

    朝着青镜院而去的苏蔷不由得对自己的此番心思有些奇怪,明明躺在病榻上时自己还在为他的不闻不问而深感失落,可双脚落地后却又有些欣慰他未轻举妄动以免又落人口实。

    那晚与大衡她们夜聊,她隐晦地表示自己的意中人并非云宣而是曾经的青梅竹马,以王子衿的大舌头,只怕这件事总会被有心人听说,而轻衣司向来耳目众多,只要云宣有意探查,自然会明白她的意思。

    思及此,她心中不由涌起难言的苦涩,恐怕以后连相见都要记得避嫌了。

    回到轻衣司时,张庆拿着与明镜局交接好的公文直接去了都统书斋,远远地便看见云宣送了新上任的右卫肖子卿出来。

    待到肖子卿走远,他才举步而去,与云宣一同举目望着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后低声道:“这位肖大人倒是春风得意,刚来两日便将司中的兄弟宴请了个遍,他这次过来,该不会是又想请将军赴宴吧。”

    “不错,不过这次的晚宴还有逸王。”看了他一眼,云宣示意他随自己进去,“如何了?”

    将门关上,张庆将公文奉到他面前,恭敬道:“一切顺利,将军也知道,明镜局向来是很好相处的。”

    神色有些疲倦的云宣看也没看那公文一眼:“肖子卿志向远大,再升一级可就是左卫,你若是做得不开心,我可以……”

    “苏姑娘身子已然大好,神色也恢复得不错,而且是末将亲眼所见,千真万确。苏姑娘聪慧,听到末将的声音便出了门与我看了一眼。”张庆忙缩回了手,也不再废话,试探着道,“不过,她此次险些有性命之忧,将军却不闻不问,纵然苏姑娘再通情达理,心中也会失望吧。”

    如释重负后,眸底掠过一丝阴沉,转身坐回桌案后的云宣揉了揉眉心:“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什么比性命更要紧。”张庆心中明白,暗叹了一声。

    在得知苏姑娘出了意外后,一向端重沉稳的云将军连笔都拿倒了,任谁都瞧得出他心急如焚,而他也一直准备前往明镜局一探究竟,却不想将军将自己关在书斋近半日之久,出来后却对此事一字不提,而是直接去了一趟睿王府。

    一天后,睿王派人送来了线报,据说是苏姑娘此次遇险,是柳贵妃怀疑她是将军的心上人,想将她的死嫁祸给皇后,以此来策反轻衣司支持逸王夺嫡。

    张庆知道,他如此隐忍,是在自责,也是为了保护她。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问道:“将军难道真的相信睿王的线报?可末将却觉得此事蹊跷,无论柳贵妃是否是幕后主使,好像都与尚宫局脱不了干系。”

    云宣缓缓睁开了眼睛,略染血丝的眸子清冷如霜:“待此事平息后你在暗中调查,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是。”张庆应下,正打算告退时又想起一事,道,“今日清晨肖子卿去了一趟末将那里,明里暗中地想询问春水榭走水的案子详情。”

    春水榭是春水河畔的私人庄园,虽然位处京都城郊甚为偏僻,却清幽十分雅致非常,雕梁画柱亭台楼阁有若仙境,原本不过是个富商用以藏娇的金屋,后来被来历不明的一个神秘人重金买下,更让晋安城中的平民贵族心神向往。

    两日前的夜里,春水榭突然失火,大火肆意蔓延,让沉寂在传闻中数年的春水榭又重新出现在了在街头巷尾的茶余饭后。

    更重要的是,一次走水,几条人命,却惊动了轻衣司。

    很快,京城中便有传言说,那春水榭住着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已经被太子休掉的前太子妃顾凝。更有甚者,说太子休妃其实是被皇权所迫,他与前太子妃虽然没了夫妻之名却一直藕断丝连,时不时便在春水榭恩爱缠绵。而春水榭走水的那一夜,太子也在,所以轻衣司才会怀疑有人蓄意谋害储君而奉了皇命插手此案。

    有些胆大的,甚至还推测说太子虽然恭顺温良,对当今皇上亦是百依百顺,但唯对休妃一事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一直想寻机与前太子妃破镜重圆,而皇上得知他与前太子妃私自相会后勃然大怒,甚至决定痛下杀手命人放火暗杀前太子妃。

    民间传言向来不足为信,毕竟大都半真半假,但虽然纵火者身份不明动机不明,那夜也没有太子在场,但春水榭中的确住着前太子妃顾凝。

    巧的是,不久前太子已经决定与顾凝冰释前嫌,甚至请皇上下旨召她重入东宫,皇上因此大怒,下旨将太子软禁于东宫数日。

    这场大火,显然并不简单。

    皇上虽然不喜前太子妃,始终认为以她的卑微出身不配母仪天下,但却还是命轻衣司详查此案,在明面上也算是安抚太子。

    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书案,云宣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既然他想查,那这件案子便交给他吧。”

    张庆有些惊讶:“可是,那场火源起太子妃……顾小姐的寝居,显然是有人欲加害于她,而且纵火者很可能便是她身边的人,若是详查,定然能找到顾小姐身边的细作,倘若交给肖子卿,只怕不妥吧?”

    云宣抬眼:“这么说,你认为春水榭中有逸王的人,而那场火也与逸王有关?”

    “这……”张庆不敢妄言,但沉吟片刻后还是如实道,“末将认为,有人想将顾小姐的死嫁祸给皇上,从而挑拨太子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众所周知,太子虽然仁孝,但对顾小姐却是一往情深,几乎是他唯一的软肋。而太子倘若误认为皇上欲夺其命,必定会心生怨怼,那始作俑者便可趁虚而入。”

    他虽未指名道姓,言语之间却直指逸王。

    从表面上来看,倘若顾凝葬身火海,太子的确很容易会怀疑皇上为了让自己断绝与顾凝复合的念头而斩草除根,如此一来不仅会影响他们的父子之情,更有可能动摇太子的东宫之位,最大的受益人自然便是逸王。

    云宣不置是否,只淡然道:“逸王是聪明人,他若是想要挑拨太子与皇上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要保证不会惹火上身。”

    张庆一怔,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连他们都能猜想到此案有可能是逸王想坐收渔翁之利,皇上生性多疑,又怎会想不到。

    逸王并非昏庸,不会不明白此中道理。皇上向来对太子宠爱有加,就算因此与太子疏远,只怕也会将这笔账算到他的头上。

    难道,此案另有内情?

    他不敢再多言,只好道:“将军所言极是,是末将疏忽了。”

    云宣神色平静:“把案子交给肖子卿,倘若逸王当真是幕后主使,定然会指使他做些不可告人的事,不经意间总会露出马脚;倘若此案与逸王无关,那他比任何人都想早些查出真相摆脱嫌疑。”

    张庆恍然大悟:“将军高见。”

    云宣默然片刻,突然问道:“现在顾小姐可还是住在睿王府上?”

    虽然不明白云宣此问何意,但他还是答道:“是,据说睿王在皇上与太子之间两处奔走后才将顾小姐接到了睿王府,现在住在王府的紫凌轩。”

    “顾小姐曾是药香谷的掌门人,身边的人都是追随她多年的女子,若是其中有不可信之人,只怕她也难以辨认,”云宣微眯了双眼,沉吟道,“给睿王捎个口信,想办法让明镜局协助查办此案。”

    第102章 破镜重圆(六)夜会

    睿王亲访明镜局的时候; 苏蔷和李大衡她们正在后花园中看花赏月。

    晚风清爽枝叶繁茂,湖水涟漪阵阵,被大片荷叶托起的白莲花娇俏秀丽,如此静谧的夏夜在皎皎月光下让人心神安宁。

    张思衣没好气地穿过石道走了过来; 对苏蔷道:“你这会儿不都是在镜书房看书吗,怎地又跑到了后花园,害得我白跑了一趟。快点去前厅; 胡典镜和睿王殿下还等着呢。”

    睿王的贴身侍卫程斌守在明镜局会客厅的门口; 见她过来,拱手作礼; 请她入内。

    厅中很静,洛长念一身轻易便装; 正坐在厅中悠闲饮茶。

    胡西岩侍候在侧; 面色有些局促不安; 见她来了; 立刻松了口气:“苏蔷; 你跑到哪里去了; 殿下可是等你许久了。”

    待她行了礼; 洛长念慢悠悠地侧目; 向胡西岩道谢:“多谢胡典镜。”

    “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殿下不必客气。”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 见他笑而不语,胡西岩突然恍悟,忙屈身退下; “下官先行在殿外等候。”

    待门吱呀一声被关上,隔绝了门外的月光,洛长念才站起身来,担忧问道:“怎么样,病可好些了?”

    苏蔷垂眸道:“多谢殿下关心,已无大碍了。”

    “本王听说此事后着实震惊,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向你动手。”他短叹一声,语气沉了几分,“虽然本王碍于身份不能前来探望,但也实在担心你的处境,所以特地命人将此事查探了一番。但苏姑娘向来聪慧,想来心中也自有主意,是不是?”

    思量片刻,苏蔷平静道:“殿下过誉了,后宫中本就时刻都教人生死难料,奴婢力单势薄,能保住一条性命已是大幸,如何能凭一己之力查探其中内情。”

    他默然片刻,深不可测的眸光在烛光下掠过一丝惊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如玉温润:“虽然江芙的口供不足为信,但你此番意外应该与云宣有关。”

    她眉目微动:“王爷此言,奴婢不明白。”

    洛长念浓眉微蹙,束在身后的手紧攥了几分,唇角浮起的笑意渐冷:“多日不见,苏姑娘似乎与本王生疏了许多,本王也不明白。”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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