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不许崩坏剧情-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菱歌雪白的面颊,明显浮起一丝红晕,还沉浸在微生珏那句“好”里,心旌摇荡,满是不真实感。
微生珏天生性子冷淡,两人说是对眷侣,平日里相处时,却无情人间的缠绵缱绻。
钟情意外地看了二人一眼,目光悠悠打了个转,落在桑遥的身上。
桑遥笑出两个小梨涡,偷偷对微生珏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微生世家的大公子,居然会举一反三,她在路上随便提点两句,他就无师自通了。
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还要严防死守一个人——桑遥转头,与钟情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这绿茶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看什么看。
臭茶茶。
桑遥用力瞪了回去。
钟情噗嗤一笑。
叶菱歌莫名:“阿情,你怎么了?”
钟情按住肩头,瞬间柔弱了起来:“我在竹林中受了伤,刚才牵动了伤势。”
这货就会假借受伤,亲近叶菱歌,故意激起微生珏对他的敌意,再煽风点火,伺机破坏两人感情。
这套路桑遥能倒背如流。
她毫不犹豫地端起微生珏放在桌子上的那碗药,递给钟情:“钟少侠,喝了这药,保管你药到病除。”
微生珏一下子就察觉出桑遥的意图,眉心微皱:“药还有,遥遥,该你喝的药,不许推给钟少侠。”
“钟少侠行动不便,我去给钟少侠拿药。”桑遥狂奔出门。
药就在院子里熬的,炉火已熄了,药还热着。
桑遥想起那令人生不如死的口感,挑了个大碗,倒上满满一碗。她自己的那碗,也被她趁机倒了进去。
喝你的马尿去吧。
钟情双手抱怀倚在门口,一截青色的衣摆,在风里流动。
桑遥端着碗:“呐,钟少侠伤得重,多喝一点,好得快。”
钟情歪着脑袋,目光直勾勾的,毫不犹豫将一碗药饮尽,末了,阴恻恻地说:“多谢三小姐关心。”
桑遥离得近,似乎听见了他磨牙的声音。
她的脖子凉了凉。
他向前迈了一步,这下,两人离得更近了。
桑遥正要往后退。
钟情理所当然地把空碗递给她。
桑遥的手快过脑子,已经把那只比她脸还大的碗接了回来。
钟情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畔说了句:“我替三小姐喝了药,不知三小姐打算如何感谢我?”
“大不了,下次我替你喝药。”
钟情笑了。
莫名其妙的笑容,笑得桑遥毛骨悚然。
屋内,微生珏说:“遥遥,钟少侠,你们进来。”
桑遥与钟情一前一后进屋。
微生珏取出四枚玉符,分别将其中三枚递给桑遥等人:“此次钟少侠失联,是我考虑不周,这是微生世家内部用来传讯的信物,将各自的灵息注入其中,能随时联系对方。”
微生珏率先将自己的灵息注入四枚玉符。
桑遥道:“万一想找对方,不知哪道灵息是对方留下的怎么办?”
微生珏道:“你可以做个标记。”
桑遥拿到已经注入他们三人灵息的玉符,每个人的灵息颜色是不同的,比如微生珏的灵息是纯正的白色,她在这道灵息上刻上微生珏的名字。
钟情的灵息是碧色的,输入钟情的名字时,她撇了撇嘴,把刚写好的“钟”字抹掉,换成“茶茶”。
天色已晚,还有伤者,几人暂做休整,两日后再出发。
桑遥脖子上的伤只用了半日就已结痂。她解下缠着脖子的纱巾,莫名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就好像被好几双眼睛监视着。
农家小屋,土砖堆砌出来的,空间狭小,一眼就能看到头。屋子里除了她自己,什么人都没有。
桑遥站起来,手托着下巴,眼睛眯起,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最终,她的目光锁定住屋子里的几盆花草。
花草都是些野花野草,叫不上名字,是原身住进来的当日,移植进来的。她做惯了千金小姐,嫌弃这屋子破烂土气,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这些花花草草权当增添些颜色。
男二是草木妖,这些花啊草啊,说不定都是他的走狗。桑遥抱起盆栽,把它们放在屋外,闭紧门窗。
那种被人盯着的错觉,终于消失了。
她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一根藤蔓顺着窗缝爬进钟情的屋子,伏在钟情的面前,对着钟情摇了摇头。那青衫少年黑眸中映着燃烧的烛火,掌中把玩着一把匕首,说:“我知道了。”
青藤如同人类,恭敬地垂下自己的枝叶,倒退着出了屋子。
桑遥奔波一天,早已累了,坐在床畔,解下发间珠钗,准备睡觉。
原身正值绮年玉貌,又心系微生珏,每日里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珠钗首饰戴了不少。桑遥解耳坠时,发现左耳的耳坠缺了一只。
农户清贫,屋子里家具都不全,镜子更是没一个,因此桑遥到现在才发现。
兴许是丢在屋子里了。
桑遥找遍屋子的每个角落,没有找到耳坠的踪影。
难道丢在了竹林里?
耳坠是对葡萄紫宝石,原身最喜欢的耳饰,每次在微生珏跟前晃时,总要佩戴。
这是及笄那年,微生珏送她的成年礼物。
原书里,为着这对耳坠,叶菱歌暗中生了不少闷气。
桑遥坐下来,静心回想着关于这对紫宝石的相关剧情。
她悚然一惊。
这对紫宝石耳坠不是丢了,是被微生瑶送了出去。
微生瑶想要叶菱歌死在面具妖的手里,提前进入竹林,找到面具妖,透露主角团的诛妖计划,还把叶菱歌的捕妖网给剪了洞。
要不是钟情横插一脚,杀了面具妖,叶菱歌恐怕现在都没命了。
面具妖当然不信她的话。她取下一枚耳坠,给面具妖当做信物。
钟情在面具妖的老巢里发现这枚耳坠,联想到无端破了个洞的捕妖网,自然而然就猜出真正想谋害叶菱歌的凶手是微生瑶。
钟情没有发难,不代表不计较这件事,他城府深,隐而不发,是为了隐藏身份。
微生瑶的结局是被钟情用藤蔓活生生绞死的。
被藤蔓缠住脖子的窒息感,再次将桑遥包裹,她狠狠打了个寒颤。别没修正剧情线,自己先被男二搞死了。
这下是半点睡意都没了,桑遥穿起衣裳,提着盏灯笼,趁着夜深,悄无声息地出门了。
面具妖死后,老巢还没有被主角团打扫,但愿那枚紫宝石耳坠没落入钟情手中。
白天下过雨,晚上夜空悬着一枚清亮的月。桑遥手中的烛火一晃一晃,化作夏日的萤火,在青翠欲滴的竹林中穿行。
用来献祭童男童女的祭坛,经过这场大战,如龙卷风过境,破败不堪。祭坛下方就是面具妖的老巢,倒下来的巨石断裂成数块,砸开地面,露出通道。
雨后的地面,泥土还是潮湿的,桑遥小心翼翼下了地道,手中烛火破开黑暗,照出深不见底的路。
面具妖凶残,不单吃魂魄,还以活人血肉为食,甬道里泛起股潮湿的腥气,寒意刺骨,顺着脚心直往脑袋里钻。桑遥鞋尖踹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拿灯笼一照,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险些撅过去。
是颗森白幼小的骷髅头。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些被献祭的人牲的。面具妖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数年,几乎将新生儿吃掉了大半。
桑遥忙把骷髅头扶正,口中念叨:“见怪莫怪,我没恶意,诸位的大仇已经得报,愿早日通往极乐世界,来世投一个好胎。”
很快就到了一间巨大的地下宫殿。
宫殿里堆着面具妖啃食过的人骨,和四处搜刮而来的金银珠宝。有了前面那个骷髅头的铺垫,看到这堆瘦小的人骨,桑遥受到的冲击力没那么大了。
面具妖长得潦草,生活习性更是潦草,东西堆积成山,乱七八糟的,还蒙了厚厚的灰尘,看起来百八十年没收拾过了。想到要在这堆积如山的杂物中,找到米粒大的紫宝石,犹如大海捞针。
桑遥一个头变作两个大。
头疼也要找。比起被反派男二扭断脖子,头疼算什么。桑遥把大殿内的灯火逐一点燃,开始认命翻找。
微生瑶啊微生瑶,你说你,堂堂三小姐不做,做什么恶毒女配。
真是坑死人了。
桑遥急得嗓子冒火,踹出一脚,刚好踢到颗夜明珠。
那夜明珠骨碌碌滚着,摩擦着地面,直到撞上一人的鞋尖,沙沙的声响才停下。
是个漂亮的青衫少年。
少年束着高马尾,身材挺拔俊秀,轮廓融在半明半暗的夜色里,扬起的发尾缀着橘黄色的烛光,比那堆珠宝还要晃人眼睛。
他弯身捡起夜明珠,往空中抛起,又合掌握住,风流恣意的模样,与这里的阴气森森格格不入。
第5章 桑遥一蹦三丈高,声音都变调了:“你怎么在这里?”
“这正是我想问的。”钟情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目光里满是审视,“大半夜不睡觉,三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臭茶茶,肯定是在跟踪她。桑遥泰然自若地答道:“散步。”
她的手悄悄探入垂在腰间的储物囊,先是握住射日箭,想了想,松开,抓住了微生珏给她用来联系的玉符,反问:“钟少侠又在这里做什么?”
钟情的目光锁住她纤细的脖子,似笑非笑:“觅食。”
桑遥:???
桑遥就像那炸毛的猫,倒退一步,探入储物囊的手,毫不犹豫地扔了玉符,再次拿起射日箭。
假如钟情要吃了她,她就跟他同归于尽。这样也算阻止男二崩坏剧情,没准能顺利返回现实世界。
“三小姐,你很紧张?”少年眼角眉梢都是慵懒的神色,慢悠悠往前迈了一步。
小姑娘紧张起来,血液流动速度加快,空气里那股香气更浓郁了。钟情舔舔唇角,笑意更深:“你紧张什么?”
“谁说我紧张了?”桑遥不自觉吞着口水,“我胆子这么大,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钟情默然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能散步到这里,三小姐的确是个胆子大的姑娘。”
他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在告诉桑遥,他压根不信她的说辞。
他的说辞,桑遥却是信了。她心念百转,定了定神,说:“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在散步。我丢了枚耳坠,是哥哥送我的,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在自己的屋子里遍寻不着,多半是抓捕面具妖时落在了竹林里,就前来撞撞运气,这件事哥哥还不知道,希望钟少侠能帮我保密。”
“三小姐说的是这个吗?”少年抬起右手,尾指勾着一只葡萄紫宝石耳坠。
还真的落在他手里了。
桑遥脑海中登时一片空白。钟情向她走来时,她双脚仿若被浇灌水泥,直直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怎、怎的在你手里?”桑遥故作惊诧。
少年比她高一个头,站在她面前,身影完全将她罩住。他微微俯身,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这么珍贵的东西,三小姐下次还是不要轻易弄丢了。”
桑遥左耳一紧,接着,那枚紫宝石耳坠沉甸甸地挂在了她的耳垂上。
面具妖临死前,手里紧紧握着这枚紫宝石耳坠,恐惧而绝望地向钟情请求:“你们的队伍中出了内奸,我愿意拿这个秘密换我的命。”
钟情身体中伸出的藤蔓,毫不留情地绞碎了他的魂魄,唇角绽开的笑容艳丽又温柔:“那你还是去死吧。”
面具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少年握住紫宝石耳坠,指尖抚去面具妖的血珠,瞳孔黑如墨染,低声喃喃:“微生瑶,捕妖网的账,我们慢慢算。”
桑遥并不知道钟情的脑海中此刻正在想什么。
他手里有紫宝石耳坠,说明他已知悉捕妖网是她动的手脚。
桑遥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液,快要呼吸不过来时,钟情直起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那种如泰山压顶的威压,骤然散去。
桑遥弹簧似的跳了出去,长舒一口气。
灯烛的灯油所剩不多,燃了没多久,相继熄灭,最后仅剩两盏,倔强地燃烧着。
钟情站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肤色冷白,眉眼秾丽,似深夜里刹那绽放的昙花,仙气与妖气并存,美艳不可方物。
他的目光落在桑遥的身上,阴翳重重叠叠,晦暗不明。
灵女是神的后裔,是为苍生而诞生的,牺牲是她们的宿命。而某一任灵女牺牲前曾与人类结合,留下了血脉,代代相传,传到桑遥这一代,身上已经没有了神的影子。
即便如此,神灵的血脉,依旧是所有妖怪渴望的美食,不仅美味,还大补。
只可惜桑遥尚且年幼,瘦巴巴的,身上没有几两肉,风一吹就能跑,那点低得毫无存在感的修为,更是谈不上滋补二字。
还是要再养养。
人类在储备粮长大前,都是精心喂养的。至少,先帮她提升灵力,滋养魂魄。
半妖压住进食的渴望,收回目光。罩在桑遥头顶的死亡阴影,霎时间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两日,桑遥都在思考,如何在不危及自身性命的前提下,阻止男二搞崩剧情。
一劳永逸的法子,就是杀了钟情。
桑遥自问是没这个本事的,这个难题只能交给微生珏和叶菱歌。
钟情前期伪装得毫无破绽,微生珏这种世家出身的猎妖师,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想让他露出马脚,得从长计议。
桑遥扒拉着自己的储物囊,找到一瓶显形水。
不行,这个只能让道行低的妖怪显出原形。
妖司南,不行。
收妖幡,还是不行。
钟情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这些寻常法器对他来说都没用,更别提他体内还有道封印,封印住他的全部妖力。
要是让他解开封印,大家都得玩完。
桑遥四肢摊开,呈咸鱼状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太难了,太难了,还不如让茶茶吃了我算了!”
夜色渐深。
一盏昏暗的油灯孤零零地燃烧着,灯油渐干,灯火枯萎,屋内陷入黑暗。
桑遥在黑暗中奔跑着。
铺天盖地下着鹅毛大雪,十几条凶恶的大狗狰狞地咧开嘴,发出呼呼的热气,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杂乱的梅花脚印。
寒风如同后妈的大耳刮子,扇在桑遥的脸上,桑遥手里攥了个冻得像石头的肉包子,慌不择路地跑着。
大狼犬粗重的呼吸声,贴着她后脑勺响起,甩出的舌头湿漉漉的,舔到了她的手指。
桑遥几乎发出尖叫声,手指却依旧固执地攥紧包子。
不能松开。
这是她好不容易从包子铺老板那里讨来的肉包子,是她这些天唯一的口粮。没了肉包子,她会饿死。娘亲说过,要活着走到微生世家。
桑遥摸到垂挂在腰间的护身符,心里有了底气。护身符是临行前娘亲交给她的,上面已经布满裂纹,这一路上,为她挡住了不少妖怪。
为首的恶犬忽的仰天长啸,身体膨胀数倍大,张开的狗嘴里伸出两根发黄的獠牙,淌着热乎乎的哈喇子。
桑遥吓得跌坐在地上,她腰间的护身符一声脆响,爆出刺目的白光,瞬间裂成无数碎片。
七八只恶犬被震得飞了出去,剩下的都朝她扑了过来。
她抓着护身符的碎片,闭上眼睛。
数道剑光冲天而起,将犬妖的脑袋齐齐斩断,鲜红的血雾漫天喷洒,滴落在桑遥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一点点渗透进毛孔里。
雪地里,十四岁的白衣少年迎风而立,背脊挺直,眉眼间结着冰雪的寒气。
“哥哥、哥哥救我。”吓坏了的小姑娘,昏过去前,一只手死死抓着包子,一只手扯住了少年的衣角。
“汪汪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