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中沦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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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诚补充道:“基地大多数都是闻洲岛本地人,但都会几句简单的中文,你们要是遇见了需要帮忙的,也可以随便叫人。”
姜甜微微欠身,展露出诚挚的笑:“谢谢。”
除了丛野,她能感受到这里每一个人的善意,或许丛野的善意全都给了这丛林里的无数野生动物了吧。她对此十分理解。
张阿姨带他们去接下来这段时间要住的地方,不出意外,就在阁楼之上。对方还贴心解释:“因为这边湿热嘛,所以我们人都住楼上,不过风景很好的,白天可以看大海,晚上可以看星星……”
姜甜一边认真倾听,一边点头。
对方说得没错,居住的地方位于基地最后方,阁楼每一间房间外都有个小露台,没有一遮一掩,就能清晰地看见辽阔的大海。
不得不说,建造基地的人挺用心,除了保护野生动物,也并没有半点亏待工作人员的生活质量。
……
晚上,
姜甜与节目组工作人员被请到食堂,基地给他们准备了接风宴。
食堂的长条桌凳被摆成了四四方方的几圈,节目组作为来客,被所有人拥簇在最里圈。丛野与许诚几人坐在里圈上桌,白天的女人已经换上新的妆容坐在角落,精致姣好,姿态优雅,像是来参加什么高级晚宴。
桌面上早已摆满了各色美食和香槟,其中香气扑鼻的椰子鸡和几道麻辣口味的家常菜,显然是特意为他们做的中餐,可见诚意。
都落座后,许诚瞧了眼身旁的丛野,遂站起来举起杯子笑道:“我代表我们闻洲岛,欢迎各位……”
他说完,工作人员里不知谁起了个头,齐声用闻洲岛本地语言唱起了歌。姜甜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但从包围着他们的热情来看,很显然就是代表了对他们的欢迎。
没有伴乐,只有淳朴的笑容和原始的声音,其中的感染力却不输于任何的音乐大家。使人不由自主地就跟着一起笑,一起唱。
但姜甜对此热情,却越来越不安,他们越热情,与电视台的态度反差越大。她忍不住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丛野,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便半垂着眼一言不发,像是某种野兽爆发前的蛰伏……
“行了。”不等他们唱完,丛野突然抬起眼,猝不及防地出声。
姜甜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歌声戛然而止,其他人面面厮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遂俱都安静了下来。节目组几人不知所以,对突然的安静还处在状况外。
许诚安抚地对他们笑笑,与丛野耳语两句,看他的神色,并不为所动。
食堂里突然安静得,远处基地里被救治的动物的叫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陷在如此氛围里,姜甜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不知道这位要做什么,从白天的态度,只知道他对他们节目组极为不满。
下一刻,丛野端起他面前的香槟一饮而尽,锐利的目光扫向节目组的人,懒散的话里带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你们明天就回嘉城,损失由我报销。”
节目组几人皆是一顿,随后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一句我一句激动地吵嚷了起来——
“什么!”
“丛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把我们当做什么了?”
连白天那个女人,此时也是一脸“他疯了吧”的表情瞪着他,像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做出这样非人的事情。
路生已经气得面红耳赤、毫无理智,起身就要与他理论,被姜甜一把拉住。
她勉强稳住情绪,站起身认真地看向丛野,不可控地红着眼一字一句说:“丛先生,您在说这话之前,至少先告诉我们缘由。”
她的声音本就软绵得毫无气势,又从来没有被置于这等尴尬的境地过,喉间的哽咽已经是她控制了又控制的结果。
丛野最烦、也最不擅长与她这样娇弱的女人对线。他不耐地皱起眉,随后又突兀地笑了声,语气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也是为你们好,我看你们几位恐怕并不会适应岛上的生活。”
许诚尴尬地一捂脸,心里叫苦、敢怒不敢言,只能任劳任怨强行替他圆话:“各位别生气,当初我们与贵电视台可能没有交涉好……你们有所不知,我们日常要进入原始丛林巡逻,有时候甚至会迷失方向,几位年轻,看上去并不像有此类经验,丛哥也是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
略顿,可能他自己都觉得无甚说服力,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丛哥就是这样的人,说话不好听,心是好的。”
白天那位女人,突然撇着嘴出声:“不如你们明天顺路跟我回去,他这种人……呵,钢铁侠来了都不能让他满意!”
姜甜算是从许诚委婉的找补里听出来了,丛野是觉得他们并不能胜任这档节目,或者说他在讽刺电视台的敷衍。
她抬手抹了下眼睛,用力抓着卓沿看着丛野,略显执着地说:“我们还没有开始,您不能说我们不行。”
她不明白电视台的诡异态度,也不想什么都去搞清楚。但是她作为这档节目的主持人,就只想认真完成工作,仅此而已。
丛野烦躁地捏了捏眉心,随即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刺过来:“你看看你自己,像行的样子?”
那位女人优雅早已不再,甚至还在不嫌事儿大地煽风点火:“诶妹妹,你别哭,他不配。”听得出来真的很讨厌丛野了。
姜甜的泪腺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开了闸,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她也很想清晰强势地与对方争论。
可谁让她爹什么都没遗传给她,偏偏把一对发达的泪腺给了她。
现场一度混乱,节目组这边手忙脚乱地安慰姜甜,给她擦眼泪。许诚一脸尴尬地劝说丛野,基地工作人员左右为难,除了几个少有的中国人,他们听不懂发生了什么,完全无能为力。
此时此刻,无辜被讽刺的姜甜,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
凭什么还未开始,就说他们不行?
从现在看来,嘉城电视台派人确实不够有诚意,但也不能将其全盘否定。至少电视台本意是好的,想让大家知道他们这些默默无闻的付出者的不易,并且也意在宣传保护环境与动物的重要性。就算他不满意,也不应该是如此态度。
跨越国度、隔了千山万水做这样一个节目,再没有诚意,也需要不菲的成本来做。
她突然挡开为自己擦眼泪的手,一双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盯着丛野,明明可怜却又异常坚持:“嘉城电视台没有诚意,可像您如此武断自我的人,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现在,
丛野:她真是爱哭。
以后,
丛野:我真爱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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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姜甜一直以来不争不抢,极不善于与人争执,这已经是她绞尽脑汁能想出的最过分的话了。
因为她那对教书育人的父母从小给她的教育便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能放下便放下,但已经拿到手里的事必须要全须全尾地完成。所以对此事,她并不想任听任从,她的上司可不是丛野。
她话音一落,丛野便讶异地看了过来,好似很惊讶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猫竟也会呲牙伸爪。
许诚同样惊讶地看向她,咋舌“嘶”了声。看来嘉诚电视台不只是对外人不地道啊,竟不告诉人家一声就派了他们前来。
姜甜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为了气势不输于人,努力强迫自己扬起下巴,直起肩背。
丛野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随后不甚明显地笑了下,用介于敷衍和正经之间的态度说:“行,我倒要看看你们做出个什么东西来。”
这算是暂时地做出了让步,姜甜无声松了口气。只要节目能正常拍摄下去,这人是什么态度,她才不在乎。
她准备接下来的工作里,只要没有必要的情况,就不去惹这刺头。
但是……她擦了一下又一下的眼睛,眼泪仍旧如泉涌一般止也止不住,眼周红肿得像只负气的兔子。在所有人或担忧或惊讶的目光下,她简直社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自始都不能理解,陈教授是怎么忍受得了,每次夫妻两闹脾气就哭得眼睛通红的老姜,太丢人了。
“别哭了。”丛野被她哭得心烦,神色不耐,声音却懒洋洋的:“说两句就不行了,后面还有的你哭。”
姜甜:“……”他越说,眼泪反而越多。
好想挖掉自己的泪腺……人类的泪腺真的不能手术去除吗?
丛野:“……”
他轻轻磨了磨牙,把手机揣进兜里,“咯吱——”一声,他骤然起身拉开椅子,从这令他快要窒息的氛围里逃离了出去。
丛野这么一出,今晚接风宴的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姜甜在基地工作人员歉意的目光下,逃也似的往住宿区跑。
许诚心累地望了望天花板,这都是什么事儿?但他最终还是跟个大总管似的追了出去,毕竟丛哥既然松口了,以后还得相处啊,闹太僵总归不好。
宿舍楼下,姜甜发现许诚追了上来,就等在这里,由于全身的力气都去控制叛逆的泪腺去了,只礼貌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跑到她跟前,许诚不太好意思地薅了把头发,故作油腔滑调地帮她谴责:“今晚抱歉啊,丛哥他脾气就那样,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脾气,姜小姐不必和那种人计较。”
姜甜控制不住地抽泣了一下,这话她可不敢应承,虽说是在贬低对方,可到底他们才是自己人。
见她的反应,许诚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实话实话:“丛哥最近压力也大,基地保护环境也断了当地居民部分财路,所以他才自掏腰包和电视台合作,想通过节目宣传,将闻洲岛的旅游开发出来,”
聆听了他的话音,姜甜神情凝滞了几秒,才茫然地“啊”了声,声音还带着哭腔。下一秒,她脸上瞬间潮水似的涌上火辣辣的滚热,尴尬又羞愧。
这么说来,她误会人家了,这件事彻头彻尾都是嘉城电视台在敷衍人家,他心里有火才是正常。
见小姑娘如此呆愣又可怜,许诚悻悻地笑了笑,也没再多说。
要说,他们丛哥才是干大事的人,这么软的小姑娘,任谁也舍不得多说一句啊!
姜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觉得这一晚上实在是跌宕起伏,真不是她能应对得来的。
房间外,露台的角落有个面朝大海的吊椅,她喷了满身的驱蚊水,就抱着手机缩在藤木编的吊椅里。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因为她并不是真的想哭,所以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哭,每次忍不住流泪的时候,都会找个没人的角落让自己慢慢平静。
目光盯着远海面上的灯塔,迎着混合树木清香的咸咸海风,在潮起潮落的“哗啦”声里,她的心绪逐渐平静。
就这样吧,本来不管丛野与台里如何交涉,他们这些打工人都是无辜被牵连者。上面的决定她又不能左右,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在节目里向他证明,他们并不是不可以。
何必陡增烦扰。
说服自己躺平之后,姜甜打开手机某软件搜索栏,输入那个她不知道搜了多少遍的问题——“人类的泪腺可以手术割掉吗?”
岛上的信号实在不怎么好,手里白屏里的灰色小菊花不停歇地转,她忍不住高举起手机试探信号。
心情不好就爱睡觉的丛野,已经打了个盹儿醒来,出来吹吹海风清醒一下,就准备带人去夜巡。
他打着赤膊闲庭信步地走出房间到露台,一眼就被隔壁吊椅里伸出的两条白得晃眼的胳膊吸引了注意力。目光落到对方傻傻高举的手机屏幕上,他眉梢微挑,遂绕有兴致地眯起眼凑过去。
倒不是他想偷看,怪只怪他视力太好。
整个白屏仅剩最顶端的搜索栏,奇奇怪怪的问题一字不落地收进他眼底,割掉泪腺?
原来不是爱哭啊……倒是他冤枉了她。
姜甜手都要举酸了,那朵小菊花还是没有转出来,就听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闲散看戏的声音:“别搜了,好好儿让它长着吧。”
“啊!”姜甜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一惊,一扭头,就直直对上了丛野近在咫尺的那双锋利的眼睛。当即手一抖,手机直接被她扔了出去。
完了!救命!
丛野反应极快地一伸手,手机就被他捞在了手里,好巧不巧地,这时小菊花也终于转了出来。
他低头一瞥,唇角嗤笑稍纵即逝,遂又挂上不耐:“好好拿着,在这里摔了手机,可没地儿给你买新的。”
他怎么在这儿?姜甜蹬地站起来,下意识探过两个阳台之间相隔的栏杆夺回手机。随后才注意到丛野赤着上身,她当即满脸通红,瞪着眼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尴尬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闪躲之间还是注意到了对方小麦色匀称的皮肤上,三三两两的伤疤。
是在丛林里受伤的吗?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他们的职业和责任,或许认识得还不够清楚。
丛野略一垂眼,目光落到她慌张的脸上,故意拖长腔调问了句:“怎么?就你们住宿舍,我睡山里当野人?”
被他阴阳怪气地刺这么一句,姜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飘开了目光慢吞吞地摇头:“不是……谢谢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对方帮她接住了手机,就道声谢吧。
估计是张阿姨故意安排的,基地里中国人不多,所以把她直接安排在这位老大隔壁,好照应。
她可真是谢谢阿姨了。
丛野瞥她一眼,颇觉无趣,随即转身进了屋。
就算不是真的爱哭,那双没有二两肉的胳膊,看起来一折就断,又能干什么?
知道了这位爷就住自己隔壁,姜甜连吹海风的心情都没了。她看了眼手机,搜出来的答案一成不变——“正常情况下不能割除泪腺……”
……
次日,在食堂用早餐。
姜甜拿了个鸡蛋和豆浆,刚坐下就听见外面突然吵嚷起来。还没开始上班的工作人员往同一个方向跑去,互相交头接耳,像是有什么八卦可看。
他们说着当地语言,她也听不懂是什么事。
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姜甜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地剥着手里的鸡蛋。
她刚吃完,路生就过来将她拉起来:“走,我们过去看看。”
姜甜只来得及擦了擦手,就被拖着往外走:“干什么?”
路生满脸看戏的表情:“据说是丛先生他爸又给他送相亲对象来了。”
姜甜:“……”跟她有什么关系?
路生倒是不记仇,一晚上过去,对丛野的怨气全随海风飘散了。但是,他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八卦…
不过看来,丛野的传闻,节目组里已经人尽皆知,都知道他有个爱给他送相亲对象的爹。
闻洲岛没有机场,所以基地有设置小型的停机坪。空旷的草坪上停了两架直升飞机,其他人在外围看热闹,恨不能脖子能再长上三尺,近距离观看他们老大的两相亲对象碰头的名场面。
路生拉着姜甜挤进最前面,自来熟地问许诚:“许先生,怎么回事儿?”
不等许诚回答,张姨就带着中年妇女特有的神秘表情,八卦抢答:“还用说,肯定是从老爷子给又小丛送对象来了,居然和昨天这个碰上了,丛老爷子也太急了。”
话落,张阿姨又遗憾“啧啧”摇头:“可惜小丛那愣头青太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