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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望余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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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三人面上已露出沉思的模样,崔锦之端起茶盏,轻品了一口地方进贡的狮峰龙井,缓了缓喉间的干涩,暗叹一声好茶,又接着说了下去。
  “薛家旁支和同党的官员跑不掉,但首辅还不能动,毕竟——”
  她似笑非笑,轻声细语地说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毕竟车骑大将军薛怀忠手里,还握着二十万的兵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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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大人真是……快把我一把老骨头吓散了。”
  叶榆缓慢地同二人沿着狭长的宫道走着,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傅和同也跟着干巴巴笑了两声,“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丞相大人缓步向前,修长挺拔的身形行止间都散发出清雅之意,闻言温和地笑了笑:“叶老弹劾百官,肃正纲纪,居然也会怕吗?”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老臣如何不怕?”
  崔锦之含笑摸了摸鼻尖:“锦之忠言逆耳,陛下英明圣哲,自然不怪罪。”
  三人言语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宫门口,各家马车在外早早等候,他们站定脚步,相互告别,各自散去回府了。


第十六章 清查
  春三月,京城中一场轰轰烈烈的上下彻查就此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先是大理寺坐实了御史台递交上来的各项罪证,从薛为一案起查,凡是涉及到包庇、贿赂此事的相关人员统统缉拿归案。这短短半月里,京城的百姓们总能看到夜幕深沉时,高门府邸外水泄不通地围着数层黑甲士兵,将人索拿押解着出府,铁蹄狼奔虎啸,让无数官员彻夜难眠。
  抄家、流放、终身不得踏入京城半步,甚至是——问斩。
  宫中的气氛更是一片凝重,进出政事堂的官员络绎不绝,各个神色匆忙。可诡异的是,薛家旁支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牵连者锒铛入狱,可唯独薛家嫡系,除了一个薛为,谁也没出事。
  不仅没事,令和帝还亲自下旨,赞扬薛成益在朝堂上大义灭亲,为国为民之举,还大开宫库,赏赐了许多金银财帛。
  就在薛府上下都沐浴在一个诡异的氛围中时,令和帝却坐于暖阁间,满意地看着手下人递上来的折子,神色轻松地开口道:“爱卿瞧瞧,这薛氏可真是贪墨败度的一把好手啊,朕让人抄了他们的家,竟然搜刮了这么多银子出来,这下国库倒是充盈了。”
  崔锦之侧坐梨花木交椅上,从容地品了口好茶:“明日薛为问斩,至此,这件事也就彻底尘埃落定了。陛下可挑着合适的时候,请首辅大人复职吧。”
  令和帝却冷哼一声:“这几日薛成益归家停职,内阁的人竟全乱了套,乱七八糟的折子全递到了朕的跟前!偌大的内阁,竟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
  倒正如崔锦之所说,只是动了旁系一族,十几个大人便上书求情,真动了薛成益,怕是后面的麻烦事还不少。
  “不过朕最近倒是瞧着内阁有个侍读学士叫、叫陈峙来着?倒也沉稳,不像其他人似的一团乱麻,做事有条不紊的。”
  丞相没有开口,嘴角只噙着淡淡的笑,安静地听令和帝说话。
  “薛成益昨日给朕递了道折子。”皇帝话锋一转。
  崔锦之眼神中蕴着笑意,开口道:“薛大人可是说自己的族人弄出了这么大的丑事,无颜再见陛下,不愿回宫任职?”
  令和帝感叹一声:“朕的爱卿真是料事如神啊。”
  “如此,便由臣亲自去首相府上走一遭吧,请薛大人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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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邸中的书房通宵达旦地亮着烛火,昏暗的光圈下薛成益神色沧桑,胡须斑白,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一般,薛怀忠更是满脸疲惫,眼窝深陷,眼底全是血丝。
  那身形魁梧的大将军捏紧拳头向下重重一锤,竟将桌面捶地硬生生下沉三分,“好一个皇帝,可怜我儿薛为,明日、明日……”
  言未尽,额头上青筋凸起,眼中似要滴出血泪来。
  薛成益闭眼不语,良久,才睁眼缓缓道:“皇帝是看我薛家风头太盛,早就生了敲打之心了。也怪我一时疏忽,竟然忘了约束族中子弟。”
  “我儿薛为之事,背后主谋定是萧家!有了皇后不够,封了卫国公不够,如今还想要扳倒我们!”
  “起因是萧氏不错。”薛成益摇摇头,“可推动这一切的根本不是他们。”
  “那还能有谁?”薛怀忠问道。
  沉默半晌,薛成益缓缓吐出几个字:“崔、锦、之。”
  “从御史台收集罪证开始,到上书奏请彻查,一步一步瓦解了薛家的旁系。甚至不去触碰薛家在京城的势力,都是他计划之中。”
  “穷寇勿迫,围师必阙。”首辅冷冷一笑,又很快收起神色,“我薛家百年大族,怎会这么轻易瓦解,若皇帝想扳倒我们,也得看你手上的兵权答不答应。”
  “可崔锦之不仅没动我们,律周更让皇帝下旨褒扬,称颂你我的大义之举。”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勉强一笑。
  “若说皇帝此举寒了我的心,崔相之智倒真正让人胆颤啊。外表上清风拂面,内里却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谋算了一遍。这样一个颖悟绝伦之辈,如今才到弱冠的年岁啊……”
  薛怀忠看向他,颤抖着胡须:“爹,难道此事,我们就这样忍了吗?这皇帝如今眼里怕是也容不下我们薛家了。”
  “你放心,他暂时还不会动我们,他还要留着我们,牵制皇后母族,就像用我们的邵儿一样,不过是制衡祁旭的棋子罢了。”
  “如今……只等我们邵儿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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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西市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无数老百姓,车马声、交谈声络绎不绝,正中心用黄沙铺满,跪坐着身着中衣的男子,而其正后方设置了一个邢台,坐着身着绯红色官服的官员,他抬头看看天色,从邢台上取出一个木牌,重重地扔向沙地,高声道:“时辰到!行刑——”
  说完,冲着一旁满脸横肉的刽子手点点头,那刽子手上前一步,仰头喝下一口烈酒,再“噗嗤”一声悉数喷洒在一柄鬼头厚背刀上,他紧了紧手,用力抬高、挥下——
  血迹斑驳的头颅滚下。
  不远处高楼上,崔锦之身着素面杭绸鹤氅,闭了闭眼,在心底轻声道了句。
  任娘,周坊,走好。
  天空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崔锦之紧了紧大氅,抬头了眼天色,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坐上了去往薛府的马车。
  大燕丞相崔锦之领了陛下御旨,亲自上门请薛首辅重回朝廷。
  至此,这场牵动朝野上下,生生剥去薛家一层皮的大案,就这样终止于文德二十五年的一场春雨中,空气中无时无刻弥漫着的血腥气也就此尘归于土,不复存在了。


第十七章 别扭
  崔锦之这半个月一直忙着处理薛为一案,一大半时候都呆在政事堂,偶尔回府也是行色匆匆,整日里脚不沾地的,如今事了,她终于放松下来,此刻方觉身心俱疲。
  暖榻之上,崔锦之身着白色寝衣昏昏欲睡地侧身躺着,头靠在软枕之上,满头青丝就这样松松地披散下来,昏黄的烛光下却映衬地她光华如月。
  清蕴坐在床边,用指尖为她轻柔地按摩着头皮,力道舒缓,让人直想就这么睡过去。
  不过……总是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
  脑中突然闪过什么似的,崔锦之蓦地挣扎着想要起身,惊得清蕴诶了两声,又将她往下按,嘴里抱怨着:“难得休息一刻,公子这又是要做什么?”
  崔锦之欲哭无泪地趴在清蕴腿上,她总算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了。
  她的崽儿啊!
  整整半月有余,她都没记起来祁宥这个人!
  那日萧家设计薛氏事发突然,她干脆顺水推舟搅浑了这水,先是让御史台拿出早早准备的罪证,再让廷尉府将人捉拿归案,身为一国丞相,还要同吏部商定空缺下来的官职,每日身不沾家,忙得是焦头烂额。
  朝会之前,她只记得将祁宥丢回宫中,让他每日和伴读于上书房读书习字,教导他同自己的伴读打好关系,再丢下一句“下智者御力,上智者御心”便彻底没了人影。
  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祁宥这小崽子对她的态度好上几分,如今倒是一棒子给打回原形了。
  这下可怎么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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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书房内,五六个半大少年聚集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些什么,祁宥目不斜视地踏了进来,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身后的霍晁紧跟着,嘴里还嘀嘀咕咕道:“四殿下!”
  不远处坠着慢悠悠的陈元思,他双手拢袖,明明十几岁的年纪,活生生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模样来。
  霍晁见祁宥不理他,也不气馁,一屁股坐在他身后的位子上,又不死心地戳了戳祁宥,神神秘秘道:“四殿下,昨日的事听说了吗?丞相亲自上门请薛首辅回朝啊,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除薛家,还是要保薛家呀?”
  陈元思听到他这么大大咧咧地议论朝堂之事,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在听到“丞相”二字时,祁宥的睫毛一颤,又很快归于平静,他淡漠地瞥了一眼霍晁,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硬生生逼得霍晁住了口。
  在没成为四皇子伴读前,他早就听说过祁宥的大名了,大冬天的,跟不要命了似的跪在太和殿的丹陛之上,本来父亲还猜测皇帝不会有所动作,也不知道丞相说了什么,居然逼皇帝硬生生地罚了他最宠爱的贵妃之子。
  他们将门世家早就看不惯薛氏整日里为虎作伥的样子,可奈何薛氏位高权重,又出了一个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更是没人敢动他们了。
  如今薛家吃了这么大一个瘪,可把他乐坏了。
  一听说自己要成了四皇子的伴读,霍晁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见识祁宥了。
  这位四殿下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他本来以为会见到一个性格古怪,不好相处的皇子。
  可如今见到了,这不还好嘛,不就是话少了一点嘛,没关系,他喜欢说话,正好互补。
  他喃喃地挠了挠头,又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我还以为成了四皇子的伴读,就能让丞相大人亲自授课呢……”
  那可是燕国的第一公子啊,光风霁月,琨玉秋霜,谁人不想真正见识一下他的风华。
  他虽然表面上不拘小节,可还是在平日的细微中察觉出了一个事实——父亲与丞相交好,或者说……父亲是丞相的人。
  霍晁倒也不吃惊,父亲忠心为国,一腔肝胆,多年来一直秉持着中庸之术,不站队,不交好,如今却选择丞相大人,那么其必然也和父亲一样,为国为民,心怀天下。
  此时连陈元思也不翻他白眼了,只目光炯炯地盯着祁宥,期待着他能给出答复。
  祁宥被这二人看的心烦意乱,想到崔锦之,心底更生出几分烦闷,面色也跟着沉了下去,“砰”地拿出笔墨丢在桌上,没有理会他们。
  说的好听,什么“永远站在他身边”,“永远可以相信他”,如今却能为一个薛家整整半月不理会他,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之前心底居然会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产生动摇,他真是、真是疯了!
  祁宥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崔锦之?
  一个体弱多病,满嘴谎话的骗子,也配让他心神不定吗?
  理智告诉他,不仅不该动摇,甚至应该抹去能令他恍惚的存在……祁宥几番摩挲着指腹,想起崔锦之昏迷时软在他怀里的样子,那么脆弱,他只需要稍稍用点力,便能轻易地拧断她的脖子。
  可脑海又突然闪现过她温柔隽永的模样,指尖不知不觉也停顿下来。
  他抬起眼睫,眉目间皆是压抑不住的烦闷戾气。
  闭了闭眼,依旧是崔锦之一袭白衣,气质洁净的模样,罢了,再看看吧,留着以后再杀也不迟。
  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在刀尖钢索上走过一遭的崔锦之,此时正提着食盒站在上书房门外的桃花树下。
  日光温和,她立于树下,一身月白色锦衣,下摆绣着白泽银纹,虽然压着一袭洁白披风,身姿却清瘦颀长,轻风微拂,掠动她耳边散落的碎发,如冰如玉,像是一副江南水乡的泼墨图,烟雨温柔。
  祁宥散学走出房门的那一刻,隔着人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致。
  她瞧见了他,清隽雅逸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将手中的食盒拎起来,冲他晃了晃,轻声唤殿下。
  光影婆娑,明明是料峭冷意的初春,祁宥却只觉得春风和煦,暖融映身。
  心底像是被一根凭空生长的藤蔓,缓慢温柔地包裹着,纠缠得他忍不住心跳加速,无数的戾气就在这一刻溃不成军地逃散开了。


第十八章 救我
  八九个叽叽喳喳的半大孩子突然在此刻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才弱弱地冒出一个声音:“见、见过丞相大人。”
  他们终于醒过来似的,纷纷问起崔锦之安好来,崔锦之一一含笑点头,又望向祁宥,他在原地立了好一会,终于抬步向她走来。
  “你……”
  还未说完,便被身旁急吼吼凑上来的二人越过,只听霍晁亮着眼睛道:“丞相大人!”
  陈元思也跟着行礼问安,眼神中的惊喜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崔锦之温和地对二人做了个虚扶的动作,笑意盈盈:“这位便是霍家公子吧?”顿了顿,又看向陈元思,“元思,好久不见。”
  陈元思猛地抬头,“崔相还记得我?”
  “前年萧府设宴,他们出了一道诗来考你们。”丞相微微一笑,“元思当时对的极好,自然忘不了。”
  这话说得陈元思脸上一红,他还待要说些什么,祁宥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凝望着崔锦之:“老师怎么来了?”
  她眉眼如画,将手中的食盒抬高,“自然是来接殿下散学,怕殿下饿了,所以亲手做了一些糕点。”
  他神色微微一动。
  “这是老师做的?”
  “当然,只是臣多年未下厨了,不知道味道如何,还请殿下指点。”她目光柔和,等待着他的回答。
  祁宥黑黝黝的目光紧盯着她,半月未见,只觉得她更加清瘦,处置薛为这样一个废物,居然花这么久?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食盒。
  崔锦之手中一轻,又转头冲那二人笑道:“不如你们同殿下一起尝尝?”
  一个“好”字都要溢到了霍晁的唇边,突然间只觉得一道凉凉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目光如刃般锋利,他僵硬地向旁边扫了一眼,祁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呀霍公子,不如同我们一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霍晁,如果他去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干笑了一声:“不、不了吧,多谢崔相好意,我爹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言罢,含泪憋屈地拉走陈元思,走出好几步,还听见崔锦之对祁宥笑道:“没想到你和他们相处的这样好,居然都冲他们笑了。”
  陈元思被人拖着走了老远,还不甘心地转过头瞧,只见崔锦之伸出手戳了戳祁宥的脸蛋,少年皱起眉,耳尖一片绯红,看着是不满意的模样,可最终也没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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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华宫内古树槐荫,日丽风和,崔锦之同祁宥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从食盒中拿出一盘桂花栗粉糕来,她将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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