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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望烟娇[先离后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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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嘉敏发现过一次,和舒彦吵翻了天,据说当晚就跑夜店嗨,后来不知怎么弄的又和好了,黏糊得不行。
  根据女人的第六感,席烟猜测应嘉敏应该是有什么桃花把柄落薄望京手上了,不然不会提到舒彦。
  但她从来不知道,应嘉荟居然救过薄望京,薄家从没人提,俩人共同好友也从来没说过。
  席烟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两人站到她跟前都没发现。
  花园里灯不太亮,席烟抬头猛地看到薄望京,心脏几乎跳停,两手捂住嘴巴这才没叫出声。
  应嘉敏还在哭,楚楚可怜地看了眼席烟和薄望京,没有寒暄和唇枪舌剑的心情,哭得小声了些,坐在石头上,也不顾脏不脏,继续掉眼泪。
  席烟觉得和薄望京四目相对的场面称得上难堪,事实上只是她单方面的狼狈,薄望京自始至终都是冷淡地看着她。
  席烟缓了一阵,见他们没继续的意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拍拍手抬脚离开。
  薄望京不高不低说了句,“在厅子里吵得跟斗鸡似的,在这里成哑巴了?”
  席烟转身正要回怼,撞进他寒津津的眸子里。
  外面是无边夜色,他俊美的轮廓沉在夜幕中,只剩下清透的眸子反射路灯的光,竟有几分邪性。
  他在铱驊不满。
  席烟隐隐感觉不满的内容应该与大厅里说的话有关,但她参不透,也懒得参。
  饶是她不在乎他的情绪,奈何薄望京压迫感实在太强。
  席烟脊背爬上些冷汗,一口谩骂的词淹没在嘴里,往后退了退,温声解释:“这不是你在教训么,还需要我说什么。”
  她言辞不乏讨好,仿佛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薄望京气场舒朗了些,竟好脾气地与她商讨,“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罚她比较好。”
  席烟有种幻觉,不管她现在说出什么惨绝人寰的惩罚方式,薄望京都会替她做到,无论如何,这样的薄望京有些陌生。
  她不想呆在这里太久,思索片刻,便说:“要不那些所谓的截图先押着,这样她以后也不敢胡作非为。至于其他的么……之前她在我身上没讨到好处,以后绕着我点走就行,算扯平了。”
  应嘉敏一颗心落地,哭得却更厉害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委屈。
  她真心真意在席烟面前低了头,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
  她好似怕薄望京反悔,道完歉立马边擦眼泪边往后走,还十分有礼貌地挥了挥手。
  假山后面只剩下两个人,偶有风路过,嗡嗡作响。
  薄望京眼眸轻飘飘地带向席烟细长笔直的腿,慢条斯理地吐字:“说话的时候站定了便站定了,别往后退,好在我知道你个什么性子,不然还以为你怕我。”
  席烟一根弦绷起来,却是真不敢往后退了,假装看一眼手机,嘿嘿笑了声,“哪能啊,大家都是体面人,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是吧,我怕你做什么?”
  说完她怕人不信,又补了一句:“风大,我冷,躲风呢。”
  她晃了晃屏幕,“时间不早了,先走了,拜拜,你也快些回去吧。”
  薄望京“嗯”了声,侧开让她走。
  席烟闻到熟悉的冷檀香,往日觉着这香安心又令人着迷,今日里混着冷空气,闻着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头也不敢回,捂着双臂一路小跑回去。
  …
  舒畅和梁慎川被关在家里不知道忙什么,席烟找人聊天一个比一个回的慢。
  元旦过去没几天,“长堤”旁边空着的铺子揭了幕,是家连锁酸奶冰淇淋店。店铺不大,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然而庙小风大,顾客天天排队排到电梯口,席烟在吧台托着下巴连连叹气,羡慕不来。
  长堤新来的服务员是个圆头圆脑的小姑娘,叫朱小麦,来应聘时不问薪资和待遇,巴巴儿地盯着菜单问:“以后可以让同事给我特调吗?”
  席烟笑着答她:“好说,管够。”
  朱小麦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席烟放下手机看过去。
  朱小麦指指外面,悄声细语地说:“一姑娘坐位置上哭了,我需要做什么吗?还是当没瞧见?”
  席烟担心是食材或者其他的状况,起身出去看。
  看到来人,愣了。
  席烟今日穿着一身米白长羊绒衫,下搭酒棕色长裙,温柔知性,引得外头路过的男女纷纷往里看。
  应嘉荟也是。
  她哭得不算厉害,只是眼睛泛红,默默落泪,纸巾摁一摁便干了,一开口,鼻子不通畅,像患了重感冒。
  “我还以为你不在店里。”
  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席烟发现人真是有多面性,应嘉荟单独面对她时,总是端庄大方的,不卑不亢。
  但一旦人多起来,特别是男性多的时候,她柔弱地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高高抬起脑袋,从下往上看人,仰视的,以一种柔弱卑怯的目光讨好他们同他们说话。
  面对薄望京更是如此。
  舒畅说,男人都吃她这套。
  席烟不置可否。
  “坐下聊聊?”应嘉荟起身给她拉出椅子。
  席烟不知她来意是什么,她和应嘉荟之间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那个被她舍了的前夫。
  她叫来朱小麦点了两杯清火降燥的菊花茶,顺势坐下,想起前段时间种种,也没想着在言语上饶她,轻笑道:“我以为你应该在我离婚前找我,示威威胁,总有一样让我不自在,能激得我回去和他闹一闹。”
  “现在过来,总不能是想和我做朋友。”
  应嘉荟看着她的眼睛,坦白:“我是喜欢望京。”
  席烟抬手玩起桌上的绿植,不留情面地嘲讽道:“那你应该和他表忠心,他现在和我两不相干,同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让我转达吗?”
  应嘉荟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侧了侧头,神色揣度:“他那样的,你也舍得断干净?”
  席烟觉得她此刻的语气就像打算和男朋友好好在一起,却又不知道现任和前任是否还有联系的女朋友。
  她失去耐心,蹙眉道:“应小姐,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是想试探我和薄望京的关系,今天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俩再没可能。”
  “你们是想正大光明在一起,还是玩地下恋情,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我顶多在心里骂骂你们不道德,也不会怨妇似的和媒体和家长告状。”
  应嘉荟脸涨红,除此之外眼里冒起泪花,瞧着十分委屈。
  席烟看不惯她矫揉造作的样子,起身要走,应嘉荟又将她拦下。
  应嘉荟纠结地两手交叠,十指揉搓,强忍羞耻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以……以前,薄总不高兴的时候,你一般会做什么?”
  饶是席烟素质再好,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速飞快地讥道:“姐们儿你多少有些离谱。”
  “没让你滚出这个店是我对你的仁慈,不和你翻脸不是我脾气好,是因为我拿得起放得下,你们还不值当我花时间伤春悲秋,但你要是再问这些有的没的,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再说了,你不是救过他么?”
  “他也舍得让你难过?”
  应嘉荟一愣,好似没想到她会提这茬,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席烟竹筒倒豆子一样发泄完,心情好多了,一看应嘉荟脸色不好,突然起了兴致,多问了句:“诶?你是怎么救的他呀?能给我讲讲么?”
  应嘉荟低眉看着指尖,左手拇指指甲一下一下抠着右手,不一会儿就出神了。
  她不说,席烟也不勉强,她只是图一乐呵,听不听都无所谓。
  朱小麦瞧两人不说话了,很有眼力见儿的把菊花茶端了上来,缓和气氛。
  应嘉荟握着杯子,拇指摩挲杯壁,不知在想些什么,转头望向远处,声音空灵,“原来你知道了。但应该不是从他口中得知的吧,不然他就会告诉你……真正救他的另有其人,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
  “要说救,我确实也救了,不然也无法向他讨要谢礼,只是救人和救人也是不一样的,有先来后到。”
  “他能答应我的要求,多半将我当成了那人的替身,看似应了我,不在别人面前戳穿我,实则是对那人遥寄补偿的情谊。”
  她缓缓看向席烟,眼底竟有丝与命运妥协的味道,“我心甘情愿,他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
  她顿了顿,又说:“以前你们没离婚,你讨厌我也没讨厌错,因为确实有一个人挡在你们中间。”
  “说来好笑,我被你们夫妻俩都当成了替身。”
  席烟被她的言语震住,好似在灵魂深处被人击了一掌,再说不出嘲讽她的话。
  席烟的心情非常非常复杂,她对薄望京确实没感情了,以前也仅是猜测薄望京对应嘉荟和旁人不一样,今天得到证实。
  她觉得应嘉荟比自己还可怜些,这段婚姻里,里里外外,竟然没个如愿以偿的人。
  可是席烟瞧应嘉荟眼里没一点对薄望京怨恨的情绪,就知道她还爱得很深。
  两人沉默了一阵。
  应嘉荟静静地望着席烟,“席烟你知道吗?我实在很羡慕你,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人人都以为我和他有点什么,但私底下他连半分眼神都不曾落在我身上,更别说近距离接触。”
  “他宁愿自己淋雨也不肯让我为他撑伞。”
  席烟继续消化复杂的信息,先冷静了一阵,捋了捋逻辑,心想险些被应嘉荟带坑里。
  她慢悠悠反驳:“你该感谢他没有看到你,不然你确确实实是个小三,这么多年了,他都结婚了。你所谓的情深和等待,对婚姻里的另外一个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困扰,说白了你这些就是自我感动。天下好男人千千万,何必指着他一个。”
  应嘉荟鼻子嗤出一声,笑道:“真爱上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席烟发现前面怼她都不生气,被说爱情是自我感动就开始情绪有所起伏。
  应嘉荟注视她,“倒是你,你应该想想,为什么这么快就放下了。”
  “我虽无法准确猜到你们离婚的原因,想必你看到了那条项链吧?照片上面有我写的字。”
  “那会儿我是真打算放手了,所以我故意任性最后一次,把藏起来的项链还给他。没想到你们之间真的这么脆弱……”
  应嘉荟忽然加快语速,言辞紧逼:“可是你为什么不争取呢席烟?你有对他真正表达过喜欢吗?有坚定陪在他身边的信念吗?或者说你就是个胆小鬼,连守卫爱情的勇气都没有,害怕自己受伤就将爱人拱手相让?”
  她顿了顿,一阵见血道:“你应该更爱自己吧?”
  席烟双手环胸,唇瓣蠕动好几次想要反驳,最后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爱人前先爱己,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应嘉荟闭了闭眼,调节情绪,“不,你这是懦弱。”


第13章 冬日的余霞
  自从被应嘉荟说了“懦弱”,席烟连着做了三天的噩梦。
  醒来记不得梦到什么,但总觉得有什么压着胸腔,闷闷的不快乐。
  她看着日益发黑的眼圈,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约了美容院做脸。
  席烟在按摩肩颈的时候刷了微博,首页给她推送了一条薄氏集团更换代言人的新闻。
  营销号搬运集团公文,没什么评论,点赞也寥寥无几,在外界看来好似一次普通的工作更替。
  但席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特意搜了薄氏集团的官号确认是不是假新闻,结果还真有。
  时间是今天早上的九点。
  几个月前,她软硬兼施逼薄望京换代言人,把应嘉荟换掉,但他宝贝似的不肯换,结果离婚了,把人换了,真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此时此刻,她只想感叹缘分这种东西,总在不恰当的时间,发生不恰当的事,这便是孽缘。
  她将薄氏集团官号那条转给舒畅,并打字道:“这个男人真会给我制造惊喜。”
  舒畅回得很快,“不意外。”
  席烟:“?”
  舒畅给她发了段长达50秒的语音。
  换成别人,席烟看都懒得看,今天乖乖转成了文字。
  舒畅:“自从你前夫公司官宣了她做代言人,圈子里不少人猜测她和你前夫的关系,她经纪人就利用这个去拿资源,还真被她骗到了一个S级古偶三番角色。”
  “机会难得,为了试戏,打点关系这些,应嘉荟这个不懂事儿的就听经纪人的开始频繁请假,一次两次还好,她经常放鸽子,终于把你前夫公司旗下的广告导演惹不高兴了。”
  “你也知道,薄氏集团不管哪个部门,用的都是大拿,怎么会惯着她,当下导演就洋洋洒洒给领导写小作文,说应嘉荟违背契约精神,不想和这种人在一起工作。”
  席烟让按摩师先别按,坐起来打字道:“然后就开了?”
  舒畅:“就开了。”
  席烟惊讶得全程嘴巴没合拢过,“他们不知道应嘉荟和薄望京认识吗?”
  只要知道都会给三份薄面吧?
  舒畅:“知道啊。我线人是说,辞退报告递给薄望京看过,就像皇帝批折子那种,你懂吧。薄望京什么也没说,广告部门足足等了三天,见上头没反应,就把人开了。”
  舒畅发过来语音时好像在笑,“薄氏集团的法务部多精啊,愣是将人开了还一分没赔,没反过来告她耽误进程已经很手下留情。”
  “据说应嘉荟知道被开了之后,在公司楼底下蹲点找薄望京挽回,薄望京愣是理都没理,有好事者传到网上,连角色都可能要丢。”
  席烟杵着下巴发呆,薄望京这厮还挺公私分明。
  难怪那天应嘉荟那么失魂落魄,还失心疯一样问她薄望京生气的话该怎么挽回。
  大概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要被换掉了,才忍不住在她店里掉眼泪。
  按摩师小心翼翼地弯腰问:“可以重新开始了吗?席小姐?”
  席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还在美容院,便点点头继续趴下了。
  做完脸接近六点,来安大道主路上都是车。
  这个点下班的人很多,私家车和滴滴打车堵得水泄不通。
  席烟驾驶证闯红灯扣完了,懒得去补考就一直放着,以前薄望京给她配了司机,用不着她开,现下她一身驾驶本领无处施展,只能在打车软件上叫车,等待人数有三四十位。
  有人给她打电话。
  这种陌生号码她都不接的,但今天这个号给她打了三次,后面的尾号她都能背下来。
  闲着也是闲着,她按了接通键。
  那边不是她认识的人的声音,只是口音很耳熟,那人咋呼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的电话怎么这么难打啊!”
  “你外婆病了,没有你们家属同意,我也不敢乱送医院呐,退烧药也喂不进去,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席烟心尖好似被什么揪了一下,立马清醒,着急道:“您是上次见过面的王阿姨是吗?我外婆生了什么病?我马上回来。”
  王冬莲:“对的对的,是我是我,估摸着是感冒发烧。今天下午,我还酒钱来着,你外婆不肯收,我就想着现金给她,没想到她躺床上烧得厉害。”
  “幸好你的号码被她记在一本本子上,我这才联系上的你,她一个老人家,手机用着不利索,密码都忘了,问她要你的号码,输几次都是错的,直到翻出这个本子。”
  “你们做小辈的,真不该把人一个人留在这儿……”
  席烟心甘情愿的受骂,既愧疚又担心,“谢谢您,王阿姨,我晚上到,麻烦您先帮我外婆送到镇上诊所先瞧瞧成吗?”
  王冬莲忙应:“好嘞好嘞,你们家属同意就行,你也别着急,有问题我随时打电话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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