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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深陷于她-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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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后,七里河项目早在荆郁失踪的那两天就已经尘埃落定,此时荆郁一行人等正乘坐从港市飞往北美的航班。
  荆郁刚从就职晚宴上下来,没有在港市多做停留就直飞北美,紧密的行程加上最近越演越烈的恼人梦魇,最近感觉甚为疲乏心累。
  汪夺看着轻揉眉心的荆郁,知道最近一个月他们荆总忙得不可开交,可有些事还是需要他亲自定夺拍板,犹豫片刻汪夺还是问出了口:“荆总,江助的离职申请半个月前就应该到期批复,之前协议上的薪资和股份剩的最后一部分该打入她的名下了,可是现在联系不上她人,股份交割是有时限的,现在要怎么处理?”
  荆郁眉眼微阖,淡淡道:“超时就算她违约。”无情的不留一分余地。
  呃,汪夺纠结了一番继续道:“千禧的王总得到消息就带人进了山寻找,我们作为雇佣方真的不用表个态么?”做做样子也好过真出了事被有些人利用,不好的舆论对荆泰的股价影响也不好,可是当天荆总出来时就放话只有他一人,其他人当然也没有那个多余的闲心思去管一个小助理。
  “呵,王俭到是对别人的间谍内奸很感兴趣。”
  汪夺有些不解,为什么荆总一口咬定江助就是内奸,而且对她印象颇为不好,可是据他了解,江助没有做任何损害公司的事,真是商业间谍,那也做的太失败了。
  况且自从了解到江助的经历过往,他还挺触动的。小小年纪就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一边打工供养傻子哥哥给傻子哥哥治病,一边旁听学习抓住一切机会进步,从不放弃,韧劲十足,像她这种在那样恶劣的逆境中还能坚守本心,比其他想走捷径歪路最终却堕落的人可以说没有可比性,那种毅力和决心让他佩服动容,换做是他或者是其他人,可能没几个会做的比她好,年纪轻轻经历那么多坎坷荆棘终于苦尽甘来,如今混到这个位置实属不易。
  他一个从小家庭优渥从来没为经济犯愁的幸运儿,实在是不能理解一个小女生怎么过来的。
  无限唏嘘之后难免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
  “荆总为什么一口咬定江助是荆淮南或者荆雅颂的眼线内奸呢?”
  见荆郁双目微阖,闭口不言,汪夺才大着胆子继续道:“虽然她确实身份造假,但也情有可圆,估计也是为了能顺利出国给她哥哥治病才换的别人身份,这种事屡见不鲜其实并不能作为评判的根据。”
  毕竟学历和工作经历这种聘用时比较至关重要的考量信息她都没有隐藏作假,作为雇佣方这就够了。
  “身份造假?”荆郁到不知这蠢货还有脑子整这一出!
  “是的,上次您让我调查江助的资料背景查到的,江助本名席英,J省本土人,十八岁辍学出国,并不是六岁在福利院被人收养出国,只是带着表哥在北美停驻过一段时间,好像是为了……”
  “你说什么?”荆郁怀疑自己噩梦做多了听觉也出了问题。
  “江助也在北美呆过,是后来去的英国,所以……”
  “我问你,江笙,本名叫什么?!”
  汪夺看着本来闭目养神的荆郁双眼倏然睁开,眸中寒光肆起,面部的肌肉在这一刹那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都紧绷起来,冷然看着他,浑身散发的逼人气势,好像他再说出一个字,就会万劫不复。
  “席……英。”
  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汪夺以为他不会再问了,才听他又开了口继续问道:“哪个席,那个英。”
  一字一顿,好像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汪夺迅速翻查了平板中的资料,抬起头:“竹席的席,英雄的英。”


第80章 
  室内安静又压抑; 汪夺不知道他们荆总为什么听到江助的本名后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他。
  好像不信,不,应该说很怕去相信。
  为什么?
  他也算跟在荆总身边的老人了; 从HAK基金创办初期就跟在荆总身边; 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志得意满的荆总,何尝见过他这样害怕犹疑又充满了不确定的神情。
  “平板留下,你先出去。”
  看似平静,可短短的几个字中; 汪夺分明听出了一丝颤抖。
  两个小时候,荆郁叫来汪夺让他马上联系国内申请返航并立刻调取白头山度假村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此时正是国内凌晨时分; 想找人哪那么容易。
  等待接通的时间里; 汪夺瞄了一眼荆郁,见他下颚紧绷; 薄唇用力抿着,双手好像有些慌张地一直倒腾着一只笔; 可目光却紧紧盯着视讯屏幕,但一遍又一遍那头一直没人接。
  “国内现在正是凌晨,大概都已经休息了……”
  “这么轻松?七里河项目丢了,他们还能睡得着?!”低沉地质问声中明显压抑着怒火。
  汪夺知道这是迁怒了,毕竟七里河项目为何走到如今的局面荆总最清楚不过。
  “我试着联系一下卢副总。”
  可是国内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确实很难联系到人。
  “不用了。”荆郁根本没有那个耐心一遍遍的忍受等待过后是落空的折磨; 他接过卫星电话; 拨下了王俭的号码。
  一声声等待中; 备受煎熬的是那颗焦躁的心。
  “喂; 哪位?”
  “说话……”
  在王俭要挂的前一秒,荆郁开了口; “是我,荆郁。”
  对方沉默片刻; “阿郁啊,这么晚了,有事儿?”
  “江笙,”荆郁用力握紧电话,胸腔堵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找到了么。”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了,短短的几秒钟他的心好像被人揪着抛上抛下肆意拿捏,好像是否能安然无恙完整无缺全看对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破天荒地这世上竟然有人在这一刻死死拿住了荆郁的命门。
  “嗯。”
  声音低沉,荆郁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不太好么?”
  “哪天,”他咽了口水,拿出全部的勇气继续问道:“哪天找到的。”
  “你有事么?”可是王俭却不正面回应。
  “我问你,她,怎么样了!”
  明显察觉到荆郁动怒了,王俭觉得可笑,早干嘛去了?冷声道:“不太好。”
  可是再想问细节,那头正好传来有人叫王俭的声音,王俭说现在不方便稍后再说。
  荆郁被挂了电话之后,心彻底开始慌了起来。
  “马上叫人查席英在哪!”荆郁只恨自己现在鞭长莫及,不能立刻亲自动手找人。
  春城人民医院,住院第四天,江笙已经好了很多,可是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嗓子还是带着没有怎么恢复完全的干哑。
  是的,她又干医院来了。
  哎,医院常驻选手,她也很无奈。
  吃完了饭就觉得很累,江笙跟护工阿姨说,一个小时后叫她。
  不敢睡得太久,不然晚上睡不了一个囫囵整觉也不利于恢复,她可要马上好起来,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回去就能办理离职立刻走人,股票和高额年薪也到手了,虽然身上很不舒服可是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止不住的雀跃,总要想点高兴的,这样才更有利于恢复吧?
  还有,她这算工伤吧?或者……兴许还能多赔点钱,不过不能去找荆郁要,他巴不得自己死在林子里,这事还得找荆柏安,说辞她都想好了,反正自己这一遭绝不能白挨!
  公道讨不回来,补偿最起码要到位,也算将将弥补这八天受的罪。
  这个补偿款她都想好怎么用了,到手后不能动,要和协议上的年薪放一起,存两个信托基金,一个给奶奶一个给南南,这样那对黑心夫妻就不能黑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却吃不到,如果想要蹭这个钱用就不得不对奶奶好。
  她不求别的,只求自己不在奶奶身边的时候,奶奶有个头疼脑热他们能看在钱的份上能帮着买个药叫个医生送去医院,虽然自己每个月都有给邻居打钱请他们帮忙多关照一些,可上了年纪的人说不好,多做准备准是没错的,再说只要那两个缺德的不惹奶奶生气,安稳的日子愉悦的心情才是长寿之道,她不敢求多,只要那俩人不给奶奶添堵她就知足了。
  南南那份等她以后结了婚生了孩子或者说不好哪天一旦日子过不下去了都算个退路,男人不管当时千好万好变脸的时候都一样,多个退路总是好的,办理信托基金的好处在于这些收益完全不算婚内财产。
  至于她,她还能挣。
  哎,可是要怎么给呢?要怎么撒这个慌呢?
  她闭着眼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打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手指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她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梦到在林子里,大雨天,一条蛇爬了上来……
  “救,救命!”她猛地惊醒,噌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戒备看向四周,手无意识的上下摸索,没有蛇,这里也不是山林,是医院。
  还好还好,都过去了,没有蛇也没下雨,真够吓人的。
  阿姨听到动静赶忙从里间厨房出来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看到阿姨还想再问她岔开话题说晚上想吃酒糟丸子了,阿姨说马上去做,晚上就有的吃了。
  刚才真是梦?可是触感那样真实。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吓人,本来医院这种地方就不太干净,她得赶快恢复出院,这医院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最近也多亏了这个阿姨的细心照顾才能恢复得这么好,服务好又耐心还专业,就是不知道多少钱,肯定很贵!上次王俭给她找的都是特级的,她还记得掏钱的时候心那个痛!
  一定要找荆柏安报了!不然对不起自己苦哈哈的钱包。
  自从工作之后,她攒了这么多年的积蓄,除了大部分用在了陶晏身上,再就是仅有的一次奢侈,买了那辆小mini,其他的钱就再没舍得花了,有一点存一点,结果全进医院兜里了,这都第几次了?
  不得不说荆郁真他妈是她的衰神克星,哪次住院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住院是小,花钱是大!以后那么多事,人情往来打通关系哪样不需要钱?
  想到这里她打开手机,信息多到快炸了。
  秦梦给她打了电话,说要来看看她,问她在哪家医院。
  红姐也打了她好多个未接,问她那件事办不办了。
  吉首大学那头收她钱办事的也问她这个月钱什么时候打。
  她这一遭不仅身体受损,正事也耽搁了一堆。
  她先给秦梦打了电话,秦梦说孙春燕最近很低调,之前的事该否认的否认该洗白的洗白,不过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没有触及到高压线,只要身后有人只要再有机会就能轻轻松松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她也清楚那些东西不能动孙春燕的根本,所以之前的那些筹谋为的不过是单纯的给她添堵,真想要孙春燕再无翻身之力,那一定是要捏到可以触及根本无法翻身的把柄,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有一天可以混到跺一跺脚整个海市都要抖三抖的时候,那不是说封杀谁就封杀谁?更不用费那个脑子和心思像老太太凑钱过年似的,将能算计的都算计到了。
  不过,脑子过过瘾就算了,要是认真她就真傻了,那条成功的康庄大道,幸运的话少说也要奋斗几十年,就算有那个泼天富贵命,她也等不了那么久,这六年她是怎么数着日子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然等她们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这辈子不白活一回的时候她再来成全他们?
  呵,那真是几世修成的活佛才能干出来这事。
  她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也不打算死后上天堂,善有善了,恶必有报,才能对得起那句因果轮回,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而她就是他们的因果!
  当敌人不是一个人时,就一定要学会先擒王射马!
  那谁是这牛马呢?自然是蒋蓝烟,尽管他们这一伙人勾心斗角互相防范个个恨不得对方倒霉,但不得不承认蒋蓝烟确实是他们这个龌龊糟烂团体的轴心。
  如果暂时动不了最核心的蒋蓝烟,想要动这些旁枝末节的人,就要先斩断他们之间羁绊。
  比如王钊,如果不是他父母在王家失了势,如果不是蒋蓝烟迫不及待跟他切割又推波助澜了一把,那么王钊就没有那么容易孤立无缘任他们宰割。
  想起王家就难免想到王俭,这次要不是他,就算她侥幸出来也未必能全须全尾了,能捡回一条小命算她……广积善缘?要是没有歪打正着帮了王俭,自己好像真的就交代在里面了。
  不过也用不着太过耿耿于怀他的帮助,听说他顺利拿下了七里河项目,不管当初她如何打算,这里也算有她一份助力,不然他想喝七里河的汤都喝不上。
  可是她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自己密会王俭的事被人知晓,才成为她送了半条命的另一诱因。
  一个人生病住院的时候就特别想家,想奶奶给做的鸡蛋饼,想奶奶做的大馄饨,奶奶要是知道自己一年进了好几次医院,估计肯定要给她拜拜了。
  是啊,她命虽然衰,但是算命的说她十八岁有个大坎,只要过去了,以后就是大福大贵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命格,马哒,骗她!
  又四天后,江笙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王俭也来了,江笙客气谢过之后,王俭解释说新项目刚拿下来很忙,都没太有时间来看她。
  她有什么可好看的,朋友同事拎点水果来看看就很够意思了,更别说他俩这泛泛之交压根没有什么交情的关系。
  “王总这说的哪的话,您来看我又来接我这已经很够意思了。”
  王俭看她如此客气,大概也知道她什么意思,“上车吧。”
  江笙正要上车,旁边一辆停了很久的迈巴赫鸣了笛,两人止住动作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车门打开荆郁从后座下来,江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沉了脸,如果说她与王俭曾经是因前尘往事有些旧怨在,那她与荆郁就是新仇加旧怨,哪怕她想再宽容大度一回当见面不识的素人如今都不成了 ,她过不去心里憋着的那道坎。
  王俭几次机缘巧合的援手让她已经不想再计较过往,以后不能当朋友相处,也至少不会再见面心中剑拔弩张,满怀愤恨。
  可荆郁,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江笙冷漠的眼神让畏缩很久终于鼓起勇气下车的荆郁止住了脚步,左手无意识的握紧,用力,青筋迸现后又松开,反复几次他迈动脚步缓缓向好久不见的眼前人靠近。
  “我们走吧。”江笙向刚要上前打招呼的王俭说道。说完又反应过来,他跟荆郁应该还没彻底闹翻吧?人家还有自己的交际,她可不想掺和,“或者……如果你要叙旧,我就不耽误你了,我打车也是一样的。”
  “没事。”王俭又转向荆郁,笑着说道:“阿郁来探人么?我下午还有急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喝酒。”
  荆郁好像才发现王俭般,缓缓将视线对准他,脸上的无措惊慌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郁、阴狠和不加掩饰的滔天恨意。


第81章 
  江笙和王俭都察觉到了荆郁神色不善; 甚至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结,因荆郁的气势太过骇人,江笙也不禁被迫停下了上车的动作; 三方僵持; 最终还是荆郁敛下眉目,长吸一口气,缓着声叫江笙过来。
  她为什么要过去?凭什么要过去!
  见她默然看向自己〃,荆郁的心像被人用尖刀狠狠戳了一下; 他努力放轻语调,是少有的轻柔温和:“江笙; 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有话说; 我就一定要听?
  江笙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就打开副驾钻了进去,王俭也见机跟荆郁打了最后一声招呼赶紧驾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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