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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深陷于她-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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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个未婚夫走了么?”
  江笙手顿住,那天荆郁满嘴跑火车,非说是她未婚夫,在奶奶面前她也不好跟他争执,只能应着头皮没承认也没否认,可是奶奶当真了。
  “嗯……还没……”
  “那孩子我看不错,长得不错办事也牢靠,跟我那个小外孙女的一个样,看上去都是很优秀的人啊。”
  “呵呵呵,也就那样吧。”江笙嘴角抽动了两下。
  “哎,英英要是也能像你们似的有个着落,我闭眼也放心了。”
  江笙愣在那,团了团手,有些无措,“奶奶,席英……席英她过得挺好的,上次我在南城见她,除了忙我看她……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嗯,好就行啊,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江笙低着头不敢看她,直到荆郁进来她才好些。
  荆郁还是那副死样子,除非老太太问两句,否则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冰雕似的往哪一杵。
  江笙看他这样就来气,她是来尽孝的,他是来干嘛的?这么多天了还不走,之前不是挺忙的么?
  每次来身后都跟着好几个人满手都拎着东西,送礼也没有这么送的。
  “哎,你们这样帮忙老太婆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每次来都搬这么多东西,叫我又怎么过意得去。”
  “奶奶您千万别跟我们客气,我从小就是孤儿,席英说她奶奶就是我奶奶,这话我老早就当真了,您就拿我当亲孙女就行。”
  荆郁在后头冷嗤,江笙回头狠狠斜他一眼。
  出门时江笙很是不高兴,“你要是不想在这就走,谁逼你了?在后面冷嘲热讽地弄出那些怪动静膈应谁呢?”
  “呵,我是笑有些人现在撒这么个弥天大谎,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圆。”
  以后?这次回去她一定要找到之前给她做手术的那个医生,不管付出什么一定要变回以前的样子。
  江笙在米国做过什么,全部一件不落的落入荆郁的耳中,他怎么会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我劝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她的事他又怎么会不上心?最开始认出她时他就了解全部,甚至国内外知名顶尖的整形医生、烧伤专家、外科医生、面部神经科专家能找的全部找了个遍,甚至将她之前的诊断病例手术记录做的比她手里的那份都详细,可是无外乎都是一个结果就是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当他一次又一次听到这个结果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她受伤治疗的经历,他的心早就已经难受的麻木掉了,或者说就算有一大半的成功可能他也不会再让她去受这个苦冒这个风险。
  “呵,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荆郁不屑跟她争执,从此以后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没他的允许她休想伤害一分!
  “走吧,过几天就出院了,以后你也没机会赖在这了。”
  荆郁说话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戳她的肺管。
  “你离我远点!”说完江笙就用力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得走了。
  这一路上荆郁安排得甚是妥帖,其实她是感激的,可是碍于两人现在复杂的关系,感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如果不是他安排的专家团队,奶奶的情况不敢想象。医生说这次养好后就要尽快做搭桥手术,奶奶心脏情况复杂,春城的医生毕竟是比不上权威的专家,而这些专家有些却是有钱也请不到的,这时候还得赖于荆郁帮忙。
  而北美那头也不能放得太久……真是永远解决不完的事啊。
  老太太出院后,江笙跟荆郁将人送回了老家,阔别八年多,屋内的陈设还是没变,江笙摸了摸炕头的那个柜子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就是在这里给她和南南藏好吃的。
  老太太很感激他们,硬是要招待他们吃顿饭,刚出院江笙哪敢让她做,一桌子的菜几乎都是她做的,哪怕过去这么多年,烧柴煮饭还是做的得心应手。
  老太太总是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荆郁在一旁说是打下手但老家这一套根本不是他见过且刚学会不久转头可能就忘的高端电器,所以什么都不会一直在旁边添乱,赶都赶不走。
  一桌菜上齐,江笙心里是高兴的,终于能和奶奶吃顿饭了。
  荆郁好像也很有食欲,吃了不少。
  “您不是还有个外孙女么?她……没回来么?”江笙试探着问道,其实她是怕撞上,还好没回来。
  “我没敢叫她知道,也没叫邻居告诉她,她也忙得很,听说要考什么博士研究什么,我也不懂,我这点小毛病哪就那么厉害了。”
  “她要是知道您病了还瞒着她,肯定会生气的。”听到顾南归这么有出息江笙与有荣焉,很是高兴。
  “您外孙女儿真厉害,那可不是谁都能考上的。”
  提起这个,老太太也很骄傲,忍不住就自夸起来:“嗯,我这个小外孙女学习可好了,小时候就听话认学,考的可是北城一流重点大学,跟她表姐一样,阿英学习也好,她考那个南城大学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呢。”
  江笙干笑两声,“是啊,都厉害。”
  荆郁在一旁听着,一时没了食欲,眉目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江笙洗了碗将屋子收拾了一下说什么也不肯多留,让老太太有事就给她打电话。
  两人一走出大门就有人迎上来,江笙扫视一圈,零零散散站着七八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荆郁现在真是下了功夫小心得很啊。也是,得罪那么多人可不得小心些。
  天色渐晚,江笙准备趁着天还没黑回镇上找个住宿的地方再住几天,确认老人没什么大碍她就要赶紧返回凤凰镇了。
  那边的情形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她还是想争取把陶晏救出来的,五十年刑期好像在开玩笑一样。
  江笙昨天刚订了返程的机票,荆郁这头就收到了消息。
  她回去做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没想到连她最在乎的人都留不住她。


第114章 
  四月的枫林镇正是暮春时节; 猫耳山上的雪化净了,嫩色的小草才冒出头,满山田园栽种的樱花、杏花、梨花开成片; 春风过境; 吹得漫天像是下了雪。
  虽然周围的房子扒了许多,可江笙还是顺着记忆中的小路找到了那个经常埋钱的据点,随手捡了根棍子才想起后面还跟着人,她回头看了眼一直紧跟不放十分碍眼的荆郁; 眉头蹙起,不过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埋这了。
  挖了小半会才挖出一个铁皮盒子; 因着时间太过久远铁皮盒子早就锈住了; 江笙试着用小棍儿撬了几下没撬开,就捡了石头来砸。
  荆郁看着一石头下去只掉落些许铁锈碎渣的铁皮盒子只能无奈抻着裤腿也半蹲下来接过江笙手里脏污的破铁盒子; 粗粗打量两眼一抬手身后递过来一把军工刀,修长凌厉的手握住刀柄对准缝隙只轻轻一别盒子就开了。
  江笙瞥他一眼也没谢他; 只一心翻看盒子,荆郁以为里面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没想到是几张零散破旧的纸币和一堆市面上可能已经不流通的硬币。
  看着满手的铁锈渣荆郁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身后跟着的人立刻递过来雪白的湿巾,荆郁擦了又擦好像还能闻到手上的铁锈味儿。
  江笙站起身一时间起得有些猛了; 眼前一片黑; 荆郁手疾眼快一把扶住摇晃的人。
  等她缓和过来; 荆郁冷哼一声:“自找的; 整天三餐不定,饿成这样; 我看你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江笙用力挣开荆郁的手,她又没要他扶!
  江笙一边走一边数着盒子里的钱; 总共三百八十五块六。她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盒子里零散的钱有些怅然。
  “以前每次回来都要把身上的钱藏一藏,怕被张兰芳搜到,现在也不用藏了。”听说张兰芳和她爸出狱后就搬走了,不过算到她现在应该能赚钱了一年到头也会偶尔回来几次看看她给奶奶都买了什么或者打听她给了奶奶多少钱好一并要搜刮走。
  当时断绝关系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一遇上钱的事就又开始耍无赖了。
  荆郁闻言也不觉得这盒子多脏了挨着她坐了下来。
  “当年我被骗走一时无法脱身,后来……”那段过往荆郁现在还是不愿意提起,沉吟半响只说了句:“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把你带走。”
  江笙轻笑道:“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呢。”
  荆郁知道她说的以后是什么,以前可能会看不清可现在他怎么还能不知道?当年自己是喜欢她的,甚至想带她走,只不过怕她不愿意后来又被那些事打乱了计划。否则两人可能会相遇的更早,可能他回到南城就会来接她。
  “你还记得么?就是这,你身娇肉贵的愣是在这里熬了两个多月,如今想想还挺厉害的。”
  好巧不巧两人正坐在之前那个木屋下。荆郁扭过头,曾经四四方方的木屋如今只剩个空架子,十多年前的记忆猛地倒灌。
  “呵,还不是你想故意折腾我?”触及往事,荆郁也慢慢卸下了防备。
  “我哪里想折腾你,当时就那个条件,我能把自己最好的全都给你了。”
  好微妙的一句话。
  良久,荆郁回了句“我也是。”
  话很轻很轻,轻到好像如果耳边的春风吹得再急一些,卷起的落花再浓一些,这些揣着小心很怕被惊扰的片刻安宁就会被揉进春风里,消失不见。
  静静地谁都没有再说话,又是一阵轻风,吹散了满树的梨花,落英如雪簌簌淋了满头。
  江笙嗅着风中丝丝缕缕的香气微微扬起唇角,是记忆中的味道。
  眼见太阳又快要落山了,江笙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白条看了看轻笑出声,荆郁转过头看着她满脸盈着笑意,心神被牵动,也添了几分愉悦。
  “这个你收着吧,虽然晚了几年但总归是做到了。”
  荆郁接过,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原来是那年两人协商的欠款协议。其中有一条是他答应还钱帮她找妹妹。
  往事萦绕在心头,他也笑了,很美好也很遗憾。遗憾两人错过的太多,以后他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我那里有一份,这个你留着。”像某种仪式又好像是某种美好的回忆,不该被抹去也不该只他一个人记得。
  江笙没接,望着远处焕发新绿的猫耳山幽幽叹了口气,“荆郁,其实咱们俩的账已经算不清谁欠谁多些,我收留过你,你也救过我,我因你人生尽毁颠沛流离,后面又害你差点入狱最后只能赌上性命博取后来的生机。前尘往事,纠葛太深,可也不是无解,以后我只想好好过我自己的人生,我们就这样彼此放过,好么?”
  呵,他说她怎么有心情带他来怀旧,原来是想用旧事“晓之以情”跟他一刀两断。
  “好,以前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
  江笙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平静道:“荆郁,就当成全我,好么?”
  “呵,成全你?那谁来成全我?”一时间刚还觉得香甜的春风现下吹到嘴里都是苦的。
  “难道多了一个我你就不能重新开始了?你的人生就继续不下去了?为什么就一定要把我摒弃在外?我是你甩不掉的累赘?你想就这么算了?休想!”
  江笙眼看商谈无望,便站起身想走。
  “英英。”荆郁抓过江笙的双肩试图让看看自己,“这段感情不仅是你受尽折磨,我也没好过,从你消失的那一年我就从来没好过,在颐芳洲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也想忘了你,可是如果能忘就不会有今天,英英,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你心里没有我了,只要你能给我个机会,我只要个机会。”
  荆郁想起这些年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他再也不想过回那种日子,他迫切地丢出砝码,言辞恳切:“北美的事我帮你处理,春城的事也交给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
  江笙并不意外荆郁知道陶晏的事,毕竟那么多年前的事他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可她不喜欢被人要挟,“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不是,我是在讨好你。”
  江笙眸光闪动,他这样直白,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尊面子。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执着?不过是少男少女时期一段普通的失败恋爱经历,谁都有过,只不过附加的余痛让这段感情变得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更加难以释怀最后成了执念?就算两人勉强凑回去,有一天他早晚会觉得也不过尔尔。
  可如果他真的能帮到陶晏……陶晏就不用坐牢了,五十年啊!
  “你真的能帮陶晏脱罪?可对方是议员亲属,背景很深,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荆郁看着江笙毫不加掩饰的担心,尽管内心翻江倒海,可也没表露出分毫,“我愿意尽力一试。”
  “如果很难就算了,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这件事牺牲什么。”
  “你这是在担心我么?”荆郁急需在她这里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在意。
  “我只是……”
  “我知道了。”等她开口他又立刻打断,不敢听。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这件事处理完,你与陶晏两清,够了,这么多年你为他做的足够了,你不是想过回自己的日子么?”
  江笙知道荆郁是在逼她做选择,虽然没有直接言明,可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在一寸一寸逼着她让步妥协,她一直不答应,他能坚持到几时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陶晏这件事她搞不定了,如果只是用一段试水的感情换取一个人的后半生自由,她觉得很值。何况她除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再能亏得了。
  “好。”
  这个字荆郁等了太久,甚至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英英你说的是真的么?那……那我们……”
  这次江笙没有说话,只是在荆郁无限期待的忐忑中点了点头。
  霎那间荆郁好像又看见了烟花阵阵,绚丽缤纷,比那年的跨年夜还要夺目摄人心魄。
  “你……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在骗我?”
  “我会当真的,英英你告诉我,不是在骗我,我要你说!要你亲口说出来!”荆郁激动地晃动着江笙的双肩,眸光映射着璀璨好像死去的黑夜被瞬间点燃,满目的流光熠熠生辉。
  可是话问出了口却不敢等江笙回应,荆郁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着,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知道这次她是带了几分认真不同于上次的敷衍,只要她肯,不管有几分都好。
  “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一定不会再错过,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再让你难过,我们一起好好的,好好的。”大喜过望的荆郁有些语无伦次,只能拼命承诺,生怕她转头就后悔了。
  江笙仰望着昏黄的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是认命还是妥协?心里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好像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么多年又纠纠缠缠这么深,总归荆郁由始至终都是尽力想对她好的,只是命运弄人,她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她也渴望幸福安宁,就容她再贪心一回,再试一回,就一回,希望命运能眷顾她一次,如果再次失败,那她事过无悔也再无纠结遗憾。
  春花烂漫的猫耳山下,一场久违的重圆让无比渴望得到幸福的两人紧紧相拥。
  太多的寄托和期盼被埋藏在这场春日里,都渴望着有朝一日能结出美好的果实。


第115章 
  荆郁紧握着江笙的手走过曾经只见枯黄颜色的麦田; 等她来送饭的路口,还有背着她下山的那条路。一切仿若回到了昨日,什么都没有变过; 此时他内心的喜悦已经满的快要溢了出来; 都不知道与谁说才好。
  “英英……”
  “还是别叫这个名字了。”她怕被人听到传到奶奶耳中。
  “好,那我叫你笙笙?为什么当初起这个名字?”问完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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