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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步步套路俊郎君-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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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快入冬了,即使是青天白日,天空也很阴沉,风很大,卷携着落叶。要不是今日帝王寿诞,举国欢庆,这街上肯定会很冷清。
  今日进城难,怕有人借机作乱,但是出城倒容易许多。
  沈弦思来到城外破庙时,已经入了夜,甚至还飘起了细细的秋雨。
  破庙里几个灰衣人举着火把亮堂堂的,裹着青绿大氅的沈弦思拢了拢大氅,神色苍白,胃里有些难受,因为这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想吐。
  云儿搀扶着他,担忧地开口:“主子…”
  “没事。”
  进了庙里,穿着劲装的华垣迎了过来,他身上有血迹,“容将军手下的人太忠诚灵敏了,那印章只让我见到人,要接出来时尽管已经尽量避免了冲突,可还是…”
  “我们有伤亡吗?”沈弦思问。
  “两人。”
  “那边呢?”
  “三人。”
  “我知道了,辛苦了华垣,沈明庭呢?”沈弦思攥紧了手,平静地问。
  “带上来。”华垣对身边的一人吩咐,便有几个灰衣人从破庙的案桌下拽出来一个麻袋,他们解开了袋子,里面就是满脸是血被五花大绑的沈明庭,人昏迷着,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凄惨。
  “对不起主子,我见到他有些忍不住,便出手揍了。”
  “没事,有口气问沈阑修的下落就好了。带去墓地吧。”


第七十四章 报仇
  深夜,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山夜间,因为深秋,冷而寂。
  一地的坟头,更显荒凉悲凄。
  端着蓑衣斗笠的灰衣人撑着伞举着火把,微弱的火光,为长眠在地底人带来了几分温暖。
  沈弦思同华垣在叶七的坟头前跪着,雨入土,寒入人。
  雨滴从伞檐滴落下来,沈弦思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身边的被绑成粽子的沈明庭终于醒了过来,雨混血血混泥,狼狈得再也看不出当初风光霁月的四皇子模样。
  他呆滞地看了沈弦思许久,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可是嘴被堵住腿也断了,在泥水地里想离河的鱼扑腾了两下,便只剩下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吹气挣扎。
  沈弦思在云儿的搀扶下站了站在了沈明庭的面前,神色寡淡冷漠地垂眸望着对方。
  有人上来解开了他嘴上的束缚。沈明庭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会儿,才强装镇定地问:“沈弦思,你要做什么?”
  “人死了,总要有祭品。你说出你父皇的下落,或许可以死得轻松一点。”没有大悲大喜,寡淡地陈述。
  沈明庭的身体惊恐地颤抖着,毕竟这人阴郁着眉眼时,同那个姓叶的,一般无二。“你疯了…你已经要了我的一双腿,还想要我的命?”
  “断你腿,是救你命,随你信不信。至于你的命,你自诩聪明地去和叶暄做交易,把我生产之事告知于他,害死了我手底下无数人,你活不了的。”沈弦思恨沈阑修,恨他那位把他当做沈明庭挡箭牌的父皇,但是他对沈明庭还是心怀几分善念的,终其原因,不过是他是容家恩人之子,是容执明敬重的人。
  容执明,怎么会看错人呢?
  所以在最后,沈弦思打算与沈明庭宫內宫外地连手。那时他怀着小丑儿瞒无可瞒,便借天象之由,躲进皇陵为百姓吃斋念佛一年,以此来生产。沈明庭是沈阑修的最器重的儿子,关于皇陵的许多机密和躲藏安稳的地方,肯定比沈弦思知晓得多。
  他帮助沈弦思安顿了下来。沈弦思已经走投无路了,躲在皇陵里的日子不好过,他那样的身体还怀小丑儿,阴冷黑暗不见天日,空荡荡的陵殿里只有几盏长明灯。
  在沈家先祖面前,沈弦思向沈明庭提出了他的想法,亡了南萧。
  这是他们的分歧点,因为沈明庭,一直想做那个至高无上的帝王。
  自认七窍玲珑心的人开始两面三刀,最终在他生产那一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叶暄,然后,为了护着他平安,沈氏皇陵,长阶染血。
  藏在叶暄一党里的一把刀叶七,华垣的心上人被迫暴露,为了拖住,被断了手筋脚筋,数十匹烈马奔腾而过,马踏而死,头骨都变形,踩成肉饼。
  沈明庭的自作聪明,让沈弦思彻底暴露,手底下死伤大半。
  沈弦思回想完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匕首,冷白的手指把上玄黑的刀柄,他蹲在沈明庭面前,沈明庭的视线被大雨模糊着,只觉得他冷白阴森得像鬼。
  刀尖对准了沈明庭眼珠子,“告诉我,沈阑修在哪里?”
  “你…疯了,你别动我,执明,执明不会原谅你的,你要想和他长久,就不能动我!我母妃是容家的恩人!啊!!!!”凄厉的惨嚎声响在冷森的山林里,渗人脊髓,倒刺横生。
  鲜血喷洒,一颗眼珠子带着血滚落下来,陷进泥水中。
  沈明庭惨叫着,鲜血布满扭曲的脸。
  看着如垂死的老狗喘息的人,沈弦思淡淡地说:“他不是你的倚仗,沈明庭,执明今天就是站在这里,我也要,也能要了你的命。说出沈阑修的下落,你还能死得痛快些。不然,千刀万剐,恶犬撕咬…我们可以一样样的试。”话音刚落,在极致的痛苦中的沈明庭就听到了狗吠声。
  不远处,有人牵着五条威风凛凛的流着哈喇子的恶狗在他面前,长长的舌头垂着,眼冒绿光,露出森森獠牙。
  “不要,沈弦思,你不能…这样…”
  刀背侮辱性地在沈明庭脸上拍了拍,沈弦思难得笑了,笑容纯白柔软,可眼神却像淬了毒。
  “我数到三,你没有多余的时间。”
  “不要…你不能…执…啊!”刀从他眼角拉过,直到唇角,猩红的血线跃出,像大地裂开,下面的岩浆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一”
  “我说!我说!哈…”沈明庭急促地呼吸着,哀哀地求饶。
  沈弦思丢掉了匕首。
  “父皇,他已经死了。”沈明庭闭上了眼睛,大雨冲刷着他的伤口,很疼。“叶暄死后没多久,他也就病死了的,余部他早已经遣散了,他认清了现实,可是,我还不甘心…”
  “死了…”沈弦思愣了愣,整个人一瞬间僵住了。
  “嗯,沈弦思,欠你的人已经被你赶尽杀绝了,我也不求你给我一条生路,给我个痛快…”恐惧依旧还在,但是他已经认清了现实。至少,维持一点点尊严在吧。
  沈弦思久久未语,他沉默地看着虚空。一切都落了空,那个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男人就这样死了,他期盼着亲手把他捏碎,这样是否自己就可以和过去彻底告别。
  可是你准备了许久,却告诉你不需要了,你无法亲手报仇了。
  他该拿什么剔除过去的污骨?
  一旁的华垣过来扶起来了他,“主子,这样也好,日后,您可以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了。”
  “死了啊…就这样死了啊…”沈弦思长长地叹息一声,“华垣,他交给你处理了,我先回去了。”
  “好,您…回春华楼吧。”
  “不…回将军府。”
  …
  沈弦思到容执明卧房时,对方点着一盏微弱的灯,正在擦拭自己的配剑。
  世事无常,当初他的志向,明明是当一个文臣的。
  “执明。”沈弦思走到了他面前,开口唤他。
  一身的寒气和血腥气扑面而来,容执明抬眸望对方,青绿的披风上血迹已经呈现了暗黑的印记。
  无意隐瞒,也没有必要,彼此心知肚明。
  “杀了?”剑'归鞘,挂在床边,容执明平淡地问。
  “嗯。”
  “在哪?”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容执明重复地念了几遍,微微低了低头,没有望沈弦思,“自然是给他收尸。”
  “不可以。”
  “你不是已经报了仇吗?”容执明皱起眉峰,“还要如何?”
  “他必须留在那里,为他们赎罪。”沈弦思伸出冰冷手拉住了容执明,“执明,我有些冷,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悦知…心平气和地谈得了吗?”容执明想抽开手,沈弦思用了大力地紧握着不松开。
  “我理解你,可是你能否理解我?”容执明别开脸去留给他一个冷硬的侧脸,“沈弦思,沈明庭是我母亲去世在我懂事时便拉着我的手让我起誓扶持保护的人,你杀了他…可是,我不能对你说一句不该不能。因为你是我心尖上的人,他伤害了你我不能为你报仇,还得护着他。我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能善了怨我无能。可是,连尸骨都不让我收吗?”


第七十五章 论可耐
  沈弦思哑口无言,他甚至明白容执明的难处,才敢这般堂而皇之地去杀了沈明庭,不用精心地去布局隐瞒。
  “对不起。”沈弦思低头认错。
  “立场不同罢了。”容执明挣开了手,“我只问你,能告诉我在何处吗?”
  沈弦思攥紧手摇头,“不能。”
  “我明白了。”容执明深吸了几口气,脸色起伏的神色变得平静,“我不要求你不报仇,你也不要要求我不去寻找。悦知,夜深了,好好休息。”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步往门外走去。
  手搭在门上之时,容执明听见沈弦思说:“执明,你会心里会存着疙瘩吗?”
  “时间会解决一切的。”这次没有犹豫地推开门出去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沈弦思捂住抽痛的小腹,缓慢地移回了床榻边上坐上。
  他凝眉看了跳跃的烛火很久,动作未变,不知道坐了多久时,云儿才领着华垣进了屋子里。
  扣脉,华垣微微蹙眉,“您知道了的吧。”
  沈弦思一只手轻柔地搭在腹部,颔首,“能保下来吗?”
  “很危险,苦楚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主子,您心里有了已经有了主意。您,非留不可吗?”
  “有了,就留。”他想起上次悄无声息来有悄无声息离开的娃娃,心里堵得难受。
  “我不赞同,但我会尽力。不过主子,就看您能不能说服容将军了。”华垣写着保胎的药方,“还有就是,沈明庭已死,您打算如何想西疆的王爷交代?”
  哦,还有这号人物。西疆的异姓王兰轻,现在西疆的掌权人,与沈明庭有点情感上的牵扯,谈不上爱,但见其落魄便动了锁在自己后院玩弄的意思。边境一舞,兰轻认出沈弦思,以沈弦思身份为要挟同其达成把沈明庭从容执明手里带出交给他的人的约定。
  萧珏生辰时又命人传了信,再允三月的时间。
  “先瞒着。”沈弦思闭了闭眼,事情多到他烦躁。“容我想想…”
  “这事我会同林公公商量。主子,千机药浴时间只有十日了,但您现在最好拖上一月,会有些难熬…”
  “我明白了,华垣,你去歇着吧。”
  …
  萧珏醒来时,被某人圈在怀里,虽然身上没一处好受的,但对方的怀抱就是格外温暖妥帖。
  他被折腾一夜,匆匆沐浴之后去会见接受百官使臣的朝贺,还要举行封后大殿,整个人坐下时手指头都在颤抖,夜里便便起了高热。
  病了,就脆弱了,也变得不那么理智。他一想到某个罪魁祸首在自己宫殿里呼呼大睡,就把皇后迷昏了之后,悄悄来到德馨宫,让人对着醉酒熟睡的宋微泼冷水。
  人没被泼醒,自己倒先昏了过去。
  醒来,便是这番光景了。
  气吗?怒吗?高热还未散去,烧得迷迷糊糊的皇帝陛下疲软着手脚同给宋微的胸口捶了一拳,踹的那一脚,轻飘飘绵软,无端地像女儿家出气,娇气得可爱。
  醒过来宋微捉住了人的手,“对不起小珏儿,我混账,来,多打几下。”覆上对方的手背,对着自己的脸做模做样地扇耳光,扇着扇着还用唇亲了亲,倒更像是耍流氓。
  脸蛋儿白里透着红的皇帝陛下怒:“朕手软…流氓…”
  宋微放下了他的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腰疼,那里…疼。”似乎是害羞了,皇帝陛下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乌黑的发顶和通红的耳朵,“看见你就不舒服。”
  这软绵绵委屈巴巴的语气,不是病了估计这辈子都听不到。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宋微宠溺地说:“好好好,我离开,小珏儿好好休息。”说完就要起身,却被一只滚烫的手给拉住。
  “不准走,睡不好。”你在,我才能睡得好。
  “可是,你不是看见我不舒服吗?”宋微问。
  萧珏从被子里冒出了头,露出漂亮的水汪汪的杏眼,然后小刷子似的眼睫垂下刷,认真地说:“这样,不就看不见了。”
  我的天啊,起热的人这么可爱的吗?宋微一时控制不住,捧着人的脸亲了亲。
  “你别得意忘形…朕好了之后,要摘了你的脑袋。”抬手不耐烦地挥开宋微的脸,抱着对方的胳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闭着眼又睡了过去。
  要给萧珏私处上药,宋微不得不点了对方睡穴起了身。上完药之后,宋微出了寝殿让人去煎药时,他这宫里来了两个小家伙。
  坐在毛皮软垫上,小丑儿吧唧亲了琮琮白嫩嫩的小脸蛋一口,又抱着白白的大兔子亲了一口,然后对着兰儿说:“兔兔好亲,弟弟没有兔兔软软,丑丑要兔兔。”
  琮琮抬起爪子默默地擦了擦口水,哼唧一声特别不高兴的样子。
  “这,小丑儿没回家?”宋微惊讶地捏着大团子,太软手感太好,他都想去向容执明问问,怎么把娃养得这么胖的。小丑儿喜滋滋地给宋微捏。
  “陪弟弟,要和弟弟玩。”
  “你这,连你爹爹都不要了。”宋微失笑。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愿意离了爹娘,师弟的种果然不一样啊。
  “要的要的。”小丑儿抱着宋微的胳膊,“阔是,弟弟比爹爹可耐…爹爹天天见,眼睛累,弟弟难得见啊。”
  “哎哟喂,真稀奇我的小宝贝。”宋微把小家伙抱起来,手有些酸,真沉。
  琮琮吃醋了,嘿咻嘿咻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腿,抬起手指指着小丑儿,凶呼呼地用小奶音吼:“下,下…窝的…”
  “弟弟,凶巴巴的娃娃不可耐哦。”小丑儿亲了一口宋微的脸,“姑母,放丑丑下去,丑丑是哥哥,丑丑要大气,不和弟弟生气气。”
  说着扑腾着自己的小肥胳膊就下去了,投入了兰儿的怀抱。
  琮琮听不懂他的意思,许多年后他就明白,这压迫啊,打小就注定了。毕竟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被人嘲讽了一通。
  宋微把小气的小太子抱了起来时,小丑儿冲他和琮琮挥手,“姑姑,弟弟,丑丑要回家了,不要太想窝惹,窝知道窝太可耐了泥萌会舍不得的~”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不多陪弟弟玩一下吗?”
  小丑儿晃了晃自己的小啾啾,认真地道:“玩够了,回家了,想爹爹了。丑丑也需要抱抱的…”


第七十六章 病中调戏
  送走了小丑儿,抱着一脸不开心的萌娃往寝殿走去,宋微边走边同琮琮说:“宝贝啊,要聪明一点,不然以后你会被那小鬼头欺负的。”
  琮琮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瞅他,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真是,明明我这么聪明,都不被师弟算计。怎么到了琮琮这里…是年纪太小还是小珏儿的原因?”宋微自说自话。
  琮琮抓着他的头发玩。
  日中时分,裹在被子里的皇帝陛下终于醒来,彼时宋微同琮琮坐在地上捂眼睛躲猫猫,琮琮笑得很內敛很乖,开心了弯弯眼睛裂开粉粉的小嘴巴露出正在长的小白粒,不出声,怕吵醒他。
  坐起来时,萧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宋微立刻跑了过来把他揽在怀里,“是要起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要做什么都告诉我,我来。”
  全身乏力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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