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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浮云卿-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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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将一顶巨帽扣在韩从朗头上。且不论情况是否属实,单听卓旸这番话,实在大胆。
  浮云卿总算知道,为甚方才卓旸“不敢说”。她问官家:“爹爹,此话当真吗?若事实的确如此,那韩从朗就是乱臣贼子,无论如何也得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
  此事确实当真,卓旸与官家心知肚明。偏偏俩人都要瞒着浮云卿。
  官家说也许罢,“既然先生提了出来,那朕就派人去查。不过这件事,公主府就不要插手了。小六,朕的意思是,你不要去查,两位先生也不要去查。朕让皇城使把这事查得水落石出,之后再跟你讲明情况,好不好?”
  事已至此,浮云卿只能说好。
  经卓旸一番猜想,私事变国事。浮云卿心里明白,无论如何,这事她是插手不了了。
  可就算有意隐匿风声,几位皇子皇女,仍摸清了内情,心觉惊心动魄。
  趁着官家移步别殿,处理政事,他们赶紧赶慢地围在浮云卿身边,一句接一句地安慰浮云卿。
  皇家亲人团聚,卓旸有眼色地告退。
  兄姊们叽叽喳喳,无非是说幸好她与敬亭颐没出事。再感慨一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家又能怎样,有时受了委屈,也无处伸冤。
  越说越觉心酸,女眷们纷纷掖着泪花,感谢老天爷,没带走一条人命。
  “我没事,可敬先生有事。他伤得那么重,太医说,还好医治及时,不然等毒性扩散全身,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他这条命。坠崖那么强的冲击,敬先生一声不吭地承受下来。那时我还想,坠个崖不过如此,一点都不疼。结果那疼痛都转到了敬先生身上,难怪我不疼!嗳,你们说,我该怎么补偿他?”
  不知是不是浮云卿的错觉,她恍惚感受到,大家听及她提敬亭颐,脸色与话语都僵了几分。
  不对劲。
  浮路浮俫平时与敬亭颐走得近,浮宁对敬亭颐多有照顾,这四位平时好得能穿一条袴子,现在怎么都面露尴尬了呢?
  王西语,顾婉音,浮念慈,浮子暇这四位女眷,平时常向浮云卿打听她与敬亭颐之间的趣事,现在怎么都面露愧怍了呢?
  浮云卿眨下眼,沉声道:“你们不对劲。”
  听及这话,大家一颗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脑里飞快编着理由时,又听浮云卿嘟囔抱怨道:“你们怎么只关心我,不关心我的驸马呢?我跟你们说,往后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咱们跟敬先生是一家人,要共同进退,知道么?往后可不许再吝他了。”
  大家又松了口气。还好浮云卿没想到别处去。傻妹妹,一直懵懂地过下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遂异口同声地应下,“好,往后会多关心他。”
  大家都知道其中利害。人没事,事不举发,云淡风轻地掀篇,目前来看,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后来聊聊家常,大家依依不舍地作别。
  顾婉音叫浮路先到外面等她,她搀住浮云卿的胳膊,似有甚大事要说。
  “二妗妗,有什么事就说罢。一家人不讲究避讳不避讳,当说不当说。只要你想说,那我就愿意听。”
  一家人,一家人……
  浮云卿越是不设防,顾婉音心里就越是
  愧疚。
  官家将这盘牺牲局,一五一十地说给他们诸位听。他随口交代,让他们保密。他们没胆给浮云卿揭露事实,因为他们明白其中利害。
  若敬亭颐真要反,那他们这些贵人,定会重蹈覆辙前朝贵人的悲惨命运。
  他们当然希望敬亭颐不要反,他们跟着官家一起在赌,敬亭颐会不会为了浮云卿,放弃造反。
  这是件无比荒谬的事。拿小情小爱赌万里江山,可笑,滑稽。
  偏偏他们上了官家的贼船,只能跟着官家的脚步走。
  顾婉音抬眸,扽了扽浮云卿的外衫。
  “这件绛红水纹衫,是妗妗给你捎给你那件罢?哎唷,果然十六七岁的小娘子,穿什么都朝气蓬勃。”顾婉音打量着浮云卿,“喜不喜欢这件衣裳?要是喜欢,妗妗再给你做一件。”
  浮云卿臊红着脸皮说喜欢,“二妗妗,缝衣裳费眼。听二哥说,你俩最近在备孕。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太操劳了。该歇就得歇。你给我那箱衣裳,我还没穿个遍呢。这事往后再说罢。”
  言讫,话锋一转,问道:“二妗妗,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顾婉音勾起嘴角,安慰她说没有。
  “秋猎遇险这事,把我吓得不轻。”顾婉音犹豫再三,还是给了浮云卿一个紧实的拥抱。
  浮云卿拍着她的背安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二妗妗,这说明我的福气还在后面。不过说实话,我心里也发憷。后几日的赛事,我就不掺和了。我想待在府里,照顾敬先生。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身子本不硬朗,如今又中了毒,我实在放心不下。二妗妗,你们好好参与罢。”
  顾婉音颔首说好。最后,她还是不敢把真相说给浮云卿听。
  只能目送浮云卿离去。
  黑黢黢的夜色格外漫长,卓旸点了盏莲花灯,递到浮云卿手里。
  他道:“两位婆子说,您与受伤的人同睡不吉利。所以养伤期间,敬亭颐得歇在信天游院。您随时可以来看他。”
  浮云卿失落地点点头,“敬先生醒过来了吗?”
  卓旸说还没有,“不过小厨房已经熬好药汤,药膏也给他搽上了,没甚大事。太医说,他会昏上一夜,最迟明日晌午,他就能醒来。”
  俩人搭着话,慢悠悠地踅及信天游。
  浮云卿坐在床榻边,睐见敬亭颐脸色苍白,沉沉睡着,心里不是滋味。
  中毒引起发热,发热又引发了之前的病根。没个十天半月的,人恢复不了精神。
  浮云卿捞起热水盆里的汗巾,拧干水珠,敷到敬亭颐额前。
  “他歇在信天游,夜间麻烦卓先生你好好照顾他。”浮云卿感慨道,“命运多舛,大抵如此罢。我辞了后三天的赛事,陪着敬先生。卓先生你要是想去射猎,随时都能去。不要因为我与他这事,耽误你做事。”
  卓旸站在浮云卿身后,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竭力稳住话声,“您都不去了,那臣去还有什么盼头。再百年一遇的稀罕事,没了盼头,哪还有乐趣可言。臣想留下来陪您。”
  卓旸厌恶如今的自己。
  他会因浮云卿多看敬亭颐几眼而吃闷醋,会无时无刻地想,要是驸马之位属于他,浮云卿会不会多看他几眼。
  几月前,他对情爱不屑一顾,甚至动过伤害浮云卿的念头。而今,他像是魔怔一般,扎在情海里不愿出来。
  他总算体会到了敬亭颐的心境。纠结惧怕,又忍不住上前试探,用代价惨重的痛,换取一撮微乎其微的甜。
  敬亭颐尝过甜头,可他连甜头都没尝过,全是在品味痛苦。
  他的话外之意是在说,浮云卿正是他的盼头。
  卓旸心里骂自己卑鄙无耻。他竟然当着敬亭颐的面,对浮云卿表明心意。他庆幸敬亭颐尚在昏迷,不会听到他大逆不道的话。
  叵奈浮云卿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小九九,反而给敬亭颐焐着手,赞他说得对。
  “敬先生不醒,我也没有盼头。晚间与爹爹争执,他不在,总觉自己少了条坚实的臂膀,连抗议的底气都没有。原先无比期待这次秋猎,一是想见见行香的面,二是想跟敬先生一起做许多趣事。如今我见过了行香,我俩聊得来。可敬先生却倒下了……”
  她用天真无邪地语气问他:“卓先生,你能懂我的心境吗?”
  卓旸避开她真诚的眼神,撒谎说不懂。
  浮云卿早就知道这个答案。谈不上失落,说不上惆怅,不懂才符合卓旸的脾性。
  她絮絮叨叨,与敬亭颐说了很多话,尽管敬亭颐听不见。
  卓旸望着浮云卿的背影,他在心里,也跟浮云卿说了很多话。
  他不懂,他怎会不懂。期望反复落空,失望纷至沓来。这样的糟心事,他经历了无数次。
  他很想告诉浮云卿,其实他吃过的苦,不比敬亭颐少。
  她说敬亭颐命苦,他又何尝不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不是皇子,只是一个过时的世子。他该跟明吉一样认命,死了不该有的心思,好好为当朝做事。他想,他就应该死在太。祖逼城那日。他陪着亲朋好友死,死了就不用再经历后来的颠沛流离,忍辱负重。
  他做的这些事,到底有什么意义?
  推翻定朝,继续做世子,再然后呢。
  他荒芜的内心,默默接受着所有摧残,痛到麻木。这些麻木亟待宣泄,于是他揿紧剑柄,没日没夜地练武。汗水洇湿衣裳,渍出痱子,仍不想停。
  停下就该想复仇造反的事。刘伯告诉他,虢州庄里的人,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就是为了见证他与敬亭颐联手创造出的奇迹。
  所有人都将他与敬亭颐并在一起。可笑的是,他的确哪里都不如敬亭颐优秀。
  他的武功,他编狗尾草的技巧,他引以为傲的所有,都遭敬亭颐碾压。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敬亭颐身上。甚至他那从未拥有过的初恋,都深切地爱着敬亭颐。
  他该怎么比,他要拿什么去比。
  卓旸思绪混乱,走上前拍拍浮云卿的肩,“我们出去罢,他需要休息。”
  原本只想与浮云卿并肩站在廊下,说会儿贴心话。不曾想浮云卿却问他:“卓先生,你能陪我坐在屋顶上赏月吗?”
  她似是从伤痛中走了出来,笑吟吟地仰头睃他。
  卓旸颔首,揽过她的腰,借力旋脚。下一刻,俩人便站到了屋顶上。
  “卓先生,你真厉害。我还以为,咱们俩得狼狈地爬到屋顶上呢。”浮云卿踩着瓦片走直线,“会武功就是好。欸,你肯定没看见,敬先生一人斩蛇团的模样有多潇洒爽利。”
  好嚜,她与他说话,总绕不过敬亭颐这个人。卓旸暗叹一口气,明明不想听有关敬亭颐的话,可他仍下意识地接着浮云卿的话头说,相当给面子。
  她想了解敬亭颐练武的过往,想知道敬亭颐在皇城司当差时的趣事,想知道敬亭颐游历山川时,都学到了什么道理。这些话头,卓旸一一应下,耐心给她讲。
  他掏出帕子,给浮云卿擦净一片地方,让她舒舒服服地坐下。
  抬头望着那轮明亮的上弦月,感慨道:“说来话长……”
  他把能想到的,都给浮云卿叙述一遍。句句皆有敬亭颐,半点不提他自己。
  其实前二十四年,他与敬亭颐的人生轨迹,高度重合。一同练武,在皇城司当差,游历山川,最近错开轨迹,是比敬亭颐后到公主府。彼时他被虢州的事绊住脚,忙了几日才迟迟踅回公主府。
  一步晚,步步晚。他与敬亭颐错开时间与浮云卿相遇,不曾想从此在浮云卿心里,没他半点位置。
  卓旸想,只要浮云卿开口说也想听听他的过往,他定会滔滔不绝,生动形象地讲来。哪怕讲得喉肠发干,他也不愿喝水,他会好好珍惜与浮云卿相处的时间。
  可她没有问。
  她只是笑吟吟地看他,看明月,看屋顶上的一切风景。再笑吟吟地附和他说:“哎呀,原来敬先生的过往那么有趣。”
  最是温柔刀,刀刀割人心。
  卓旸说罢,仍抱着希望,试探地问:“您还记得,在青云山那晚吗?”
  浮云卿笑弯了眼,说当然记得,“那一晚的清风明月,与今晚一样。”
  浮云卿不懂卓旸为甚突然提及青云山的事。
  那晚的记忆,现在想来,已经模糊不清。仅仅记得,她气急败坏地骂了卓旸一路。她坐在树上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最后欹着敬亭颐的胸膛,回了卧寝。
  今春以来,所有深刻鲜明的记忆,皆与敬亭颐有关。就算她不刻意去想,那些记忆依旧会不断在她眼前闪现。
  凉薄之人,也会遇到让其日思夜想的命定情人。
  他们仨凉薄人,扣成一个闭环,体会百般滋味。
  这晚,卓旸不迭说了很多话,却又像什么话都没说。
  后半夜,浮云卿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侧眸问:“卓先生,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天赐良机再难遇。
  然而卓旸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卸了妆容,不施粉黛的白净脸面,被盈盈月色映得更显清冷出众。尽管面色略带憔悴,可她的眸里仍迸发着无数生机。
  深秋过后,凛冬将至。所有人都在准备过冬,偏偏她还停留在春日的怀抱里。
  真希望她一辈子都活在暖洋洋的春日里啊。
  凉风乍起,她饱满的发顶上,蓦地窜出一簇支棱的呆毛。
  卓旸伸手按下那簇呆毛,可在浮云卿看来,他是在用力揉她的发顶。
  “卓先生,你不对劲。”
  卓旸和兄姊们一样不对劲。
  卓旸撤回手,那簇呆毛又立了起来。反复几次,没能成功。
  “没有不对劲。”
  也好,呆毛衬得她娇憨可爱。
  落寞半刻,卓旸恢复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
  “好了,回去罢。既然您不去琼林苑参赛了,那这三日,您就上臣的课罢。正好趁此补补进度,臣有许多功夫,还没交给你呢。”
  浮云卿最怕上课,一时臊眉耷眼地抱怨。
  她提着明亮的莲花灯,在卓旸的护送下回了群头春院。
  待群头春院内灭了灯,卓旸才挪步折回信天游。
  世人看天,喜欢看亮眼的曜灵与皎洁的月亮。他却不同,他喜欢看倏聚倏散的浮云。
  浮云小,小浮云,只在他仰望时,才有过那么一刻,言不正名不顺地属于他。


第84章 八十四:恨意
  ◎敬亭颐第一次掉马。◎
  照顾人是件很麻烦的事。从前浮云卿享受着仆从的照顾; 对“辛苦”二字并没有确切的概念。今下跟着卓旸学着照顾敬亭颐,这才发现照顾人有多么不容易。
  当然,她知道卓旸比她更难。
  次日晌午; 到了大夫猜测的时间,敬亭颐果然悠悠转醒。
  他欹着靠枕; 觑见浮云卿一脸焦急,本能地安慰了句没事。
  浮云卿小脸煞白,舀一勺清汤寡水,吹吹热气; 递到敬亭颐嘴边。
  “都昏迷了; 还说没事。伤口不深,敷点药草能调养好。严重的是伤口里带毒; 毒性催发了病根,你这次得疗养好多天。大夫说,保守来看; 都得养到来年春天。”
  敬亭颐不以为然; “无论是太医还是大夫,看病时,都喜欢夸张病情。这点毒,还不至于要了臣的命。陈年病根嚜,并不致命。在床榻上躺两三日,就能下地走了。”
  浮云卿怨他不珍视命,不过再抱怨过去无甚大用,干脆说说今下的事罢。
  “昨日秋猎的结果已经公布在了榜上。辽国共射得兽三十二头; 国朝射得二十八头。爹爹说; 萧驸马解围有功; 给他们个面子; 算是答谢。韩从朗那件事,爹爹说会查清韩从朗与耶律隆庆的交易,唯恐这个谋反,那个篡权。看起来,萧驸马是个好的。当然,我说他好,更多是因他是敬先生你的友人。”
  敬亭颐敛着眸,眉睫亘着化不了的霜雪。搭着一件素色袍,整个人飘飘欲仙,像是下刻就能飞出人世间似的。
  浮云卿说的这件事,他早已料到。早知结果的事,并不值得他耗费半点心思,于是开口朝浮云卿说:“加上今日,秋猎还有三日。这是件稀罕事,您多出去走走罢。臣不是废人,顶多是虚弱些,起居方面的事,尚能自理。您因臣忧心,这不是臣想看到的。”
  言讫,伸出两手食指,将浮云卿耷拉的嘴角往上一提,造出个微笑。
  “笑一笑,十年少。”敬亭颐慢条斯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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