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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华为菅-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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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才刚爬上去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沉重杂沓的脚步声,有十来个人正向这边逼近。厚重的皮靴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像硬邦。邦的拳头捶在人的胸口上,让人直喘不过气来。
  他们正在挨家挨户地砸门,不时用日语喊话,或者直接破门而入。
  祈家嫂子正想探个头看看,院子的大门突地被人一脚踹开。
  她顿时吓得缩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温见宁仔细地听着脚步声,似乎是有两三个日。本士兵闯进来搜查了。
  趁他们进屋里翻找的空当,她小心地挪动身体,往院子里瞄了一眼,只一眼她就看到了那个手持刺刀穿军装的日。本人。日光照在刺刀上,反射出冰冷锋利的光,刺得她眼花。
  温见宁只觉自己鼻尖上沁出了一粒粒汗珠,呼出的气都热辣辣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地跳动着,她从来都未这样担心过自己心跳的声音会太大,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
  这几个日。本兵没有找到她们的踪迹,在屋里似乎也没翻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些扫兴地往后院走。其中一个日。本兵甚至走到了煤堆附近,让温见宁的心砰砰直跳。
  好在那个日。本士兵,只是随手用刺刀往煤堆里扎了几下,就不甚感兴趣地走了。
  这伙日。本士兵虽然走了,但她们一时还不敢下去,生怕他们再掉头回来。
  两人待在屋顶上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只能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直到又过了许久,祈家的男人回来了,推开门冲着屋顶喊:“都快出来吧,外头的日。本人已经走了。”
  她们这才从屋顶上下来,手忙脚乱地扒开煤堆。
  好在先前那个士兵的刺刀并没有扎透煤堆,这一大两小蜷缩在里面安然无恙,只是脸上沾了点煤灰,眼里泪汪汪的,一出来看到她们就哭着扑了上来。
  两个孩子抱住祈家嫂子的大腿,钟荟则抱紧了温见宁不肯撒手。
  一从煤堆里脱身,回到屋里关上门,钟荟就大哭着扑进她怀里:“见宁,下次你别留我一个人了,我刚才好怕你出事。你若是有事,我就只有一个人了。”
  她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父母,更没吃过这种苦头。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温见宁一个人,方才两人分开躲藏,她一声不吭地憋着泪躲在煤堆里,心中的害怕可想而知。
  温见宁也紧紧地抱住她,也哽咽道:“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莫说是钟荟害怕,方才她趴在后坡上时,心里也止不住地后悔。
  她怎么能让钟荟一个人藏身在煤堆里,万一日。本兵的刺刀不小心戳在了她的身上,万一那几个孩子害怕发出了声音,她所谓的好心反而会害了钟荟。更何况在如今这已沦陷的北平城里,她和钟荟最信任的人只有彼此。与其被刺刀与子弹分开,还不如两个人作伴死在一块。
  好友二人相对而泣半晌,温见宁才擦去脸上的泪,去打水给两人洗脸。
  钟荟因为方才的搜查受了点惊吓,额头又有点发烫。
  温见宁看她吃了药睡下,就坐在她的床边,为两人之后的事打算。
  今天日。本人的搜查,打消了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钟荟的病迟早会好,北平不是久留之地,她们迟早要离开。
  可越往后拖,日。本人对北平周边的掌控越严密,想要出城也越难。可等到时候,她们该怎么才能突破重重封。锁,去往安全的地方呢。


第六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温见宁就一个人出门了。
  事实上最近这段时日,除非万不得已,她几乎从不愿出门。
  如今的北平城内的大路上到处都是岗哨与关卡,日军查得严,无论男女老少一律都要搜过身后才能放行;稍有不如意,就要喝骂殴打,命行人下跪侮辱。温见宁虽还不至于运气这样糟糕,但看到自己的同胞被人打耳光、罚跪,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所以她每次回来后都不愿见人,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天不出来,这种情况下,反而是素来脾气急躁的钟荟倒过来安慰她。
  可今日,温见宁却是不得不出门。
  她跟人问了路,一路到了一间报社所在的街道。三月份她从上海来到北平后,曾以齐虎生为笔名在这间报社发行的《北平日报》上发表过两三篇杂文。报社的主编谭立文对她的文章颇为赞赏,双方还曾约见过一面,对方当时见到她是个年轻的女学生,还颇有些惊讶。
  而这位谭主编,就是温见宁目前在北平接触过的人里最可能有门路的了。
  就在她刚转入街口时,一队日。本兵恰好气势汹汹地迎面走来,险些吓了温见宁一跳。她退到路边,等这伙人过去后才再次往报社走去。
  一进报社,她才知道方才那伙人是冲这里来的。报社内部仿佛刚刚遭遇了一场浩劫,满地狼藉,里面的工作人员有不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正垂头丧气地在收拾东西。
  温见宁在他们的指点下找到了主编办公室,发现这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仅文件报纸散落一地,就连他们的主编大人还呆呆地坐在地上发怔,不远处散落着一副金边眼镜,边框都被踩折了。
  谭立文眯着眼,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门口站了个人在看她,这才慢慢摸到了被踩折了的眼镜戴上。他从地上爬起拍拍长衫上的灰尘:“是见宁啊,我们这里乱得很,就不请你进来坐了。”
  温见宁弯下腰,帮忙一起捡起地上散落的书刊文件。
  两人。大致把地上散乱的文件都拾起后,才坐下谈话。
  谭立文问:“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被人一眼看破来意,温见宁顿时有些窘迫,但还是诚恳地说明自己的情况。
  对方似乎仍不意外,闻言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也正有离开北平的打算,若是你们需要帮忙,不用找别人,跟我一起走便是了。你也看到了,我这报社是开不下去了,日。本人让我们停办,我们也只能停办。我已经打算稍后到上海租界去,看看那里能不能再起一番事业。”
  温见宁没想到对方也要走了,只能苦笑:“可是我现在只怕走不了,要等过段时间再说。”
  钟荟的病还没好,她不敢带着生病的她出城。如果她要离开,只有钟荟的身体状况好起来才有可能。
  谭主编听后很是遗憾,不过还留了他认识几个报社友人的联系方式给她,让她等日后打算离开时,可以上门求助。
  温见宁谢过他,才离开了报社回到四合院。
  事后温见宁陆陆续续找过谭主编所说的那几个朋友,毫不意外地发现对方要么早就带着一家老小走了,要么已经被日。本人抓走,至今下落不明。她这才认识到,局势一天变化比一天快,她再怎么早做打算都没用,与其把希望放在这个人那个人身上,还不如等钟荟的身体彻底好了再说。
  好在钟荟也很争气,到了八月底,她的身体状况终于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人逐渐可以下床活动了,咳嗽也没那么厉害。偶尔天气好的傍晚,温见宁也让她一个人去院子里走走,跟祈家的孩子说说话,免得一个人闷出病来。
  钟荟对于跟小孩子说话没什么兴趣,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发呆。
  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大事,尽管有温见宁在前为她挡住了许多,还是让她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她披着外套,搬了凳子坐在台阶上捧着脸发了好一会呆,连东厢房的两个小孩从学校里放学回来都不清楚,直到一阵撕纸的声音把她惊醒。
  她一抬头,就看到两个孩子正坐在地上撕课本。
  钟荟看了连忙叫道:“你们在做什么,不准撕书。”
  两个孩子停下动作,怯生生地看着她:“这是老师让我们撕的。”
  钟荟走过去拿起他们撕掉的书页,看到上面已经用墨水涂得乌七八糟了,更是生气,正要教训他们,突然瞥到墨水没盖住的课文,又不说话了。
  两个孩子有点怕她,见她不出声也不敢说话,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
  温见宁从里屋出来看到了,悄悄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两个孩子这才如蒙大赦般迅速溜掉。
  她随手翻翻,很快就明白钟荟气闷的原因。
  这些被墨水涂掉又撕下来的课文,全都是一些有关精忠报国、抗击侵略者的敏。感话题,其中甚至不乏一篇爱国者对抗日。本人的课文。日军初步占领北平后,已经开始着手计划如何在思想上控制国人,上次温见宁还听饭馆的老板说,北平的中小学已打算开设日语课,就连教科书也要重新编写,以满足日。本人的需要。
  温见宁知道钟荟在生病,经不起这种刺激,自己应当多劝劝她放宽心。但她看着这些被墨涂过又撕下来的书页,安慰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她默默地拾起地上的残页,回了屋里。
  钟荟一个人在院子里发了会呆,等到心头的那股气闷感稍稍缓和下来后,才起身回到屋里,发现温见宁正蹲在隔壁书房的地上分捡报纸杂志。
  两人都爱好文学,虽然来北平的时日不长,但书房里随手买来的报刊书籍并不少,其中甚至不乏一些爱国书刊。万一被日。本人搜检出来,说不定会给她们带来麻烦。
  尽管钟荟知道温见宁的用意,看到后还是不免更加气闷,一个人转头面向墙壁生闷气。
  温见宁也不管她,仍自顾自地忙活着。
  过了一会,钟荟才默不作声地也来帮忙收拾。
  两人齐心合力地把那些书挑选出来,堆在了地上,钟荟出了趟门,找了个铁盆进来。
  温见宁看她一眼:“我只是要把这些收拾起来,可没说要烧书。”按照她的打算,是想把这些书装在箱子里,埋在院子那棵老石榴树下,若是日后有机会再取出来。
  但这一回却是钟荟坚持道:“还是烧了吧,该记的我都记在心里了。”
  看钟荟这样坚持,温见宁稍一思索,也不再犹豫了。她们要在院子里埋东西的话,动静不会太小。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以后还是会招来祸端,还不如索性将它们付之一炬。
  两人纷纷动手将书纸扔进盆里,划了火柴点燃。
  通红的火舌舔。舐着纸页焦黄的边缘,很快蔓延开来,卷曲着化成一堆灰烬。
  好友二人并肩看着这些书纸化为灰烬,神色肃穆,仿佛在出席一场葬礼。
  她们买来的这些书只是市面上的普通书,烧掉了也不至于太过心疼。但北平那些藏书甚巨的人家,不知该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等火光消退后,两人用木棍把纸灰搅碎,把铁盆抬到院子里,在那棵老石榴树下挖了个坑,再往里面填土。力气活大多是温见宁一个人干的,钟荟只能在旁边帮忙埋。
  等到把灰埋下,两人也顾不上形象,就这样坐在泥地上休息。
  正值秋日,老石榴树已经过了最好的时候,没有夏天火红的花,没有沉甸甸饱满的石榴,叶子几乎掉光了,只剩苍秃秃的树干,往屋顶伸去。
  钟荟突然叹了口气:“古有黛玉葬花,今天有我们在石榴树下埋灰。”
  虽是不同时期不一样的心境,却同样让人倍感凄凉。
  温见宁在旁边轻声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等来春就好了。”
  钟荟听了有些出神,见宁的性格看似消极冷漠,但在一些要紧的事上从来不见她有半分犹豫迷茫。反倒是自己,稍稍受些打击就要伤悲春秋。
  她才自嘲地笑了笑,就被温见宁拉了往里屋走,很快就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
  第二日,东厢房的祈家嫂子在院子里碰到温见宁时,果然问起了昨晚她们去石榴树下挖坑的事。她们和祈家人原先不过是在院子里碰上了点个头打个招呼罢了,可自打北平沦陷、西厢房的那对小夫妻走后,这些日子他们互相照应,倒也有了点亲近的意思。
  温见宁只说是她和钟荟闹着玩,不小心把一些书烧了,把灰埋在石榴树下。
  祈家嫂子似乎有点不信,但还是拉着温见宁跟她说了好一会话。
  她今天找温见宁说的是粮食的事。
  自从战争爆发以来,北平的粮价一路水涨船高。
  起先是北平的居民们有意识地开始囤粮,带动的粮价越来越高。在日。本人进城后,北平的各大粮店的存粮都被他们洗劫一空,粮价又翻了好几番。可粮价贵也就罢了,更让人愤恨难平的是在日军的强行干涉下,市面上只卖各家粮店配的杂粮面。大米面粉已经成了奢侈品,偶尔能买到半袋豆子都能让人心满意足了。
  原本她们手头的钱还算充裕,但这段日子下来,竟也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她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凡能省一分则是一分。温见宁她们两个饭量不算太大的女孩尚且如此,更不用提下面还养着两个孩子的祈家人了。
  说着说着,祈家嫂子就不由得把话题转到了已过世的祈老太太身上。
  “娘她一定是想到了会有这么一日,所以才会先走一步的。”
  她哭得这样伤心,温见宁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在旁边看着。
  不过也不用她劝,祈家嫂子很快就哭累了停下,一边抹泪,一边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问道:“温小姐,不知你们那里有没有余粮了。”
  温见宁摇了摇头:“我们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吃的了。”
  祈家嫂子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但还是勉强笑问道:“前些日子我看你从外面买了粮拿进屋里,可要小心些放,别招了老鼠。”
  温见宁客气道:“当时没想太多,买的粮食也不多,只怕老鼠也偷不着。”
  两人说完话,各自回各自的屋里忙活。
  温见宁原以为这不过是闲话家常,随口聊到罢了,可没过两天夜里,她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响动。因为钟荟这段时间一直生病,半夜喝水上茅房免不了要人照顾,她已养成习惯,听到点风吹草丛就会惊醒。
  温见宁下意识迷迷糊糊地问:“钟荟,你要起夜吗?我来扶你。”
  然而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温见宁等了一会,还是没听见钟荟的回话,屋那头却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的意识慢慢清醒,心里也渐渐有了数,披上外套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悄悄开了隔间的门,发现钟荟也已穿着睡袍从床上起身了。
  两人借着屋外的月光对了个眼神,就近拎起凳子和鸡毛掸子,一同轻手轻脚地往书房方向去了。等走到门口,她们从虚掩的门缝中看到有个瘦小的影子正鬼鬼祟祟地翻找什么。
  温见宁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那小小的身影顿时停住,背对着她缩在墙角里再也不敢乱动。
  这让温见宁大为不解。她特意出声,为的就是惊走着屋里的贼人,也免得双方争斗起来,毕竟她和钟荟只是两个女孩子,万一真的厮打起来未必是贼人对手。但没想到这毛。贼居然这样不经吓,竟然怕得不敢乱动。难不成这人还是第一天做贼?
  另一边的钟荟打开电灯,发现这半夜潜进来的小贼正是东厢房祈家的小女儿二丫。
  温见宁与钟荟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为难。
  还是温见宁先上去,轻声问道:“二丫,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尽管她的语气轻柔,但二丫还是害怕得浑身发抖,嗫嚅道:“我、我饿了。”
  两人又对视一眼,半夜进来偷翻东西,这实在不是件小事。但二丫只是个孩子,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嘱咐她早些回去睡觉,下次不要再走错了屋子。
  等把人送走了,两人把门关得更紧了,才回房间里讨论起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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