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妻嬛嬛-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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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慢吞吞的骑着马,不像来围猎,倒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等着两人一同进了密林的深处,头顶树梢交织着,遮蔽了大半的天日。
沉默了大半日的卫隅终是极缓的开了口:“宜姜。”
“嗯。”沈梨半侧了脸,看向欲言又止的卫隅。
卫隅垂下来的眼睫微颤,风一吹,似有碎碎的冰渣子搁在了他的眼睫上,第一次沈梨觉得自己的眼神还真好,这么微小的东西也都瞧得清。
握着缰绳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如此往来几次之后,他倏然轻叹一声,那些沉积在心头的事,终究是问出了口:“你同阿砚……是不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和谁?
沈梨在那一瞬,觉得自个好像耳朵出了问题。
不过思来想去半日,她又觉得卫隅误会她和卫砚,总比让他觉得自己和大燕的那群人有一腿要好上很多,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委婉的告诉卫隅——
其实你平日最看重的皇弟,心悦的是怀了你骨肉的沈良娣。
就在沈梨琢磨着说辞的时候,前方草丛微微晃动着,接着一头白虎从树后走了出来,带着金色的瞳孔正警惕的瞪着他们一群人。
“小心。”卫隅见着,立马伸出手护在了沈梨的身前,压着她准备往后退去。
毕竟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他还是明白的,他绝不会为了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好惹的家伙,将他们两人的性命都给搭进去。
可相反,沈梨握着腰间的鞭子却有些跃跃欲试。
原因无他,只要她想着那张白虎皮铺在那男人的身下,将是何等的风流绝色,便有些按耐不住的心痒。
若非有所顾忌,她是真的很想将自己认为的所有的好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捧到那人的眼前去,好好地讨他欢心。
拦在他们面前的白虎,此刻已经低声咆哮出来,整个显得十分不耐烦。
“先走。”卫隅瞧着白虎那模样,整个人瞬间就紧绷起来,身后的护卫也纷纷的让开了一条道,供他们率先离开。
庭凛也瞧出了沈梨不太愿意离开,他策马上前几步,紧紧地跟在沈梨的身后,小声提醒:“主子。”
沈梨就算在不舍得,可瞥见卫隅也不得不跟着他一同离开,就算要猎杀,此刻不是恰当的时候,若是那白虎被他们激怒,转而攻击卫隅怎么办?
一国太子跟在自己身边出了事,别说她,就连沈家也要因她的任性而受到牵连。
沈梨勒住缰绳,随着卫隅往后退了几步,见着白虎并没有追上来的打算后,一群人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没走多远,一个宫人打扮的模样倏然策马前来:“太子,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卫隅为难的瞧着沈梨,那个问题的答案他还没问出来,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甘心。
“殿下,莫要让陛下等久了。”沈梨身手利索的翻身下马,行了一礼。
卫隅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响之后,才缓声说道:“那个问题,你可能回答我?”
那个问题?
沈梨思索了片刻之后,才道:“婚姻之事,全凭父母之命。”
这个答案,让卫隅很是不喜,他勒着缰绳又往前走了几步,骏马与她相抵:“那你了?宜姜,你的心意了?”
沈梨神色不改:“父母之命,便是宜姜的心意。”
卫隅望着她,眸中神色悲恸。
却原来,你我相守的这春秋十几载,搁在你这儿,也不过是君王之恩,父母之命。
“罢了。”卫隅将目光一寸寸的从她的身上收回,他望向别处,“孤明白了。”
沈梨再次行礼:“恭送殿下。”
卫隅策马离去,没走几步,他又再次回首:“天凉,林中又有猛禽出没,你别乱跑,好生将养着吧。”
“是。”沈梨俯首,只是这一声终是消散在了凛凛大风之中。
“主子。”庭凛兴奋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梨半回转了头,神色淡漠,也无言语。
他原先还有些兴奋地神色一下子就寡淡下去,他张了张嘴,最后也只道,“刚才属下瞧您对那头白虎兴致颇浓,不知您可想要?”
“罢了。”沈梨摇头,见着庭凛面露不解又接着说道,“刚才那头白虎不曾攻击我们,也不曾追出来,想必那处有它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庭凛听后,心中颇为别扭的皱了皱眉:“主子,您以前可没这么好心。”
沈梨噗嗤一笑,翻身上马,眉眼间扬起了一抹睥睨张扬的笑来:“走吧,我们回去瞧瞧。”
庭凛伸手按在马鞍上,欲要翻身上去的时候,就听沈梨的声音又从前方再次传来,“你说,我养一只白虎好不好?就叫小白?”
“主子,您认真的吗?”庭凛愕然,不等沈梨说话,他又接着说道,“您不能因为临渊世子养了一头叫大白的白狼,您就准备养一只叫小白的白虎吧!”
“您这样,真的很让属下怀疑,您对那人,还是念念不忘。”
闻言,沈梨也没反驳,只低头朝着他瞧了一眼,可也就是这一眼,庭凛却从里面感觉到了他无法言说的一种很是沉重的感情。
她说:“从未忘过。”
既然从未忘过,又如何会不念着。
两人原路返回了密林中。
刚走进那林子中,还未站稳,一道巨大的身影,夹带着凌厉的北风便蓦然而至。
“主子!”庭凛心惊胆战的大喝一声,还来不及有所动作,沈梨已经将腰间的鞭子解下,准确无误的套住了白虎的脖子,硬生生的将白虎从半空中拉下,压在了地面上。
庭凛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梨这一系列宛若行云流水的动作,沉默半响之后,干巴巴的说道:“主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威猛了?”
沈梨压着它,心想这其实应该感谢广陵王的还有姬以羡养的那头白狼。
“别这么多的废话。”沈梨道,“你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庭凛收了剑,立马就往大白最先站着瞧他们的地方找去。
见着庭凛有所动作,白虎立马就要挣扎的起身,却被沈梨套在脖子的鞭子死死地压住,紧接着它就发出了绝望的悲鸣,一声赛过一声。
沈梨不轻不重的伸脚踢了它一下,冷冷的对它对视着。
不一会儿,庭凛便抱着两只小白虎从林中走了出来,不过他好像被折腾的甚至狼狈,早没了最先的干净俊朗。
“都说女子为母则强。”沈梨道,“没想到放在它们这些畜生身上,既然也是同一个道理。”
庭凛走近,抱着两只小白虎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小白虎是真的小,小小的一只,虽不说只有什么巴掌大小,可抱在怀中也同那些猫儿没什么两样。
沈梨单手接过一只,然后在白虎的面前蹲下去:“你的幼崽?”
白虎现在整个显得极为烦躁,低吼声不断。
“主子,你就别去逗它们了。”庭凛颇为无奈,可还是将另一只小白虎放在了白虎的身边。
果然见着一只回来,那只白虎较之刚才安静了些,它低头舔舐着身边的小白虎,然后又抬头继续盯着沈梨。
“不给。”沈梨单手抱着,一双眼睛明亮的厉害,“除非你跟我走。”
“主子。”庭凛无奈,“你若是真将它们带回去,公主可能连府门都不会让你进。”
“那就不进呗,我正好在外面单独辟个郡主府。”沈梨道,“再言,我若是现在将它们放归山林,指不定晚上就成了谁得盘中餐,那一身皮毛,还不知会垫在谁得身下了。”
庭凛面无表情:“这么说来,主子您还是为了它们好?”
沈梨昂着头:“不可以吗?”
庭凛一阵沉默之后,才道:“您高兴就好。”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沈梨哼哼唧唧的。庭凛作揖,忍笑道:“这还不是觉得主子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被自个属下点破了最初的心思,沈梨除了有瞬间的不太自然外,立马就恢复了一贯小霸王的姿态,她伸手将白虎拉了起来,带着幼时少见的蛮横:“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这句莫名熟识的话,倒叫庭凛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些。
他倒是模模糊糊的记起,原先唐子玉和自家主子的关系还算可以,虽不说什么亲如姐妹,也不像如今这般一见着便非要论个你死我活的来,那次的起因好像是因为沈阑。
沈阑与沈梨生得有几分相似,幼时更是像个玉雕似的,是以一见着沈阑这般乖巧的模样,唐子玉便来了兴趣,想要将沈阑给带回去做什么童养媳,沈梨自是不愿的,沈阑可是她唯一的弟弟,虽说平日她也爱欺负他,可哪里能让旁人欺负,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候,沈梨没了耐心,便直接对着唐子玉说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许是沈梨的口气太过蛮横霸道,一下子就让唐子玉无法接受,然后就哭着跑回了府中。
至此之后,两人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后来再大一些,沈梨瞧着沈阑,偶尔便会取笑一句:“蓝颜祸水。”
后来长大庭凛便很难在瞧见主子再对什么东西产生这般浓厚的兴趣。
除了姬以羡外,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三只白虎了。
他认命的从沈梨的手中将鞭子接了过来,又俯身将小白虎抱起来:“主子,那我们先带回去?”
“嗯。”沈梨手上没了牵制,抱着那只小白虎便好好地顺了一番毛,许是因为有大白在前的缘故,如今她顺毛顺得十分得心应手。
没一会儿,怀中的那只小白虎便温和的蹭着沈梨的手臂,表现得十分亲昵。
“走吧。”沈梨抱着那只小白虎正要走的时候,身后滴滴哒哒的马蹄声,声音杂乱无章,许是一大队人马。
她正要翻身上马离开的时候,身旁便有一阵疾风刮来,对准了庭凛牵着大白虎。
那是一支箭簇。
沈梨面不改色的抽过庭凛腰间的佩剑,正好将箭簇挡下。
那箭镞便插在了她跟前的土地上,紧接着一人一骑从林中拂风而来。
沈梨俯身将箭簇拾起,对准来人便直接扔了过去:“抢人猎物,这便是大燕的风气吗?”
容陵从身后一跃而起,长剑抽去,整个动作恍若行云流水般,将箭镞挡下。
听着箭簇落地的声音后,容陵这才收剑,无声地落在了姬以墨的身旁。
姬以墨脸色煞白,脱口而出的话带着一股子的痛恨:“姜嬛,这就是的待客之道?”
“若殿下认为您是客人,那便请您先拿出客人的礼仪风范来,别成天追着我咬。”沈梨将庭凛和白虎护在身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姬以墨下了马,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了随后赶到的半阙,他一步一步的走近:“那日的事,南王给你说了?”
沈梨不言不语,兀自站在原地。
风声凛凛,曳起了她的幕离,露出一截精致的下颌来。
“那他还真是看重你,竟然连这般重要的事都给你说。”姬以墨冷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面容这般丑陋,满是伤疤,卫砚那厮到底是瞧上你哪里?竟然要让楚楚同你换?”
“何德何能啊!”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沈梨冷声道,“这事便与太子无关,此处是围猎场,若是太子空手而归想必脸面无光,你与其在这儿与我闲扯,不若去猎几只猎物,方是正道。”
“到底是有人护着,就连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了。”江行本来被护卫按在后面的,谁知这人竟然趁着他们不注意,挣脱着跑了上来,指着沈梨便是一通说教。
姬以墨拦住快要炸毛的江行,对着沈梨一拱手,笑道:“说来,我们相识这般久,还不曾见过姜姑娘的真容了,就是不知,今儿可有幸一见。”
“先前太子也说了,我也不过是无颜之貌罢了,实在是不敢污了殿下的眼。”沈梨说得冷淡。
姬以墨眉眼间也带了笑:“姜姑娘这话教人听着可就有些不知滋味了,先前在长安,你怎么就没觉得你的这张脸会污了孤的这双眼?”
沈梨道:“境况不同罢了。”
“不过倒是殿下,还挺有闲情雅致。”沈梨看向姬以墨和江行身后的陶嘉月姬以楚,“出来围猎,竟然还有美人相伴,只是陶姑娘可是广陵王的未婚妻,你这般挖人墙角,不太厚道吧。”
听着沈梨带了些拈酸吃醋的话,姬以墨双眼一眯,大笑:“姜姑娘消息可真是灵通呀,等着开春嘉月与临渊成婚,孤必定相邀姑娘过去观礼的。”
“届时,还望姑娘一定要赏个脸。”
“那是自然的。”沈梨道,“广陵王成亲,何等大事。”
听着沈梨这般不冷不热的话,别说姬以墨心头恼火,就连容陵也不太舒服的拧了眉。
王爷待她是何等的情深义重,可到头来却依旧对他没有分毫的信任可言,甚至是还跟着别的男子远走高飞。
“姜姑娘。”听见这话,陶嘉月面色在刹那极为差劲,她几步上前,身旁跟着月家的两位兄弟,“你这般说话,可有想过临渊哥哥的感受。”
“陶姑娘这话可真是好生奇怪,我与广陵王清清白白,互不相识,他有什么感受,与我何关。”沈梨冷声斥道,“这话陶姑娘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姬以墨被沈梨气的发笑,正要辩驳两句时,卫砚和唐子末却突然出现。
他一下子就噤了声,背着手看着两人策马跑进。
卫砚动作比之唐子末要急切些,但唐子末紧张的神色也没有改变一分一毫。
他虽是卫隅心腹,唐子玉的兄长,可也明白沈梨在重量如何,若真让这群人将沈梨给拐带回了大燕去,保不准整个沈家都要因她而迁移。
“王爷。”姬以墨嘲讽的弯着嘴角,“你来得可真是及时。”
卫砚拱手:“殿下也是好兴致。”
唐子末冲着姬以墨一抱拳后,便移到了沈梨的身旁,他诧异的往她的怀中看了眼,然后才问道:“你怎么会同他们在一起?”
“殿下迷路了。”沈梨声音绷的有些紧,听起来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我再给殿下指路了。”卫砚虽然知道她这是在胡编乱造,可还是顺着她的话答了下去:“猎场有些大,殿下不识得路也正常,若下次殿下还想围猎,不妨同本王说一声,本王也好让人跟着殿下。”
“毕竟殿下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每次都能遇见暖暖的。”他故意将她的名字唤的亲昵,引起几人的误会来。
江行一向都是不喜欢她的,一听卫砚这话更没个好脸色。
卫砚只当瞧不见,转头对着唐子末道:“暖暖身子不好,你先替本王送她回去。”
唐子末也不愿让几人再有过多地接触,是以在听见卫砚这话时,一作揖便带着沈梨先走了。
姬以墨目光沉寂的盯着两人的身影,没有开口,毕竟他太了解姬以羡那家伙,若是姜嬛不曾回去,只怕这一辈子都要死要活的。
倒是跟在他身侧的姬以楚冷笑道:“姑娘还真是好手段。”
沈梨听见这话,就跟挠痒痒似的,于她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想当初,她被赐圣旨许给卫隅的时候,比这个更加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还请琳琅公主慎言。”卫砚拱手道,“此处是金陵城。”
唐子末送沈梨一直出了树林后,才看向了她怀中抱着的小东西,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