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妻嬛嬛-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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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目光冷冽的在沈梨的身上打了一转之后,便将自己沾了湿气的披风一脱,动作有些蛮横的直接塞到了沈澈的手中。
“大哥。”沈梨出了声,“我去给你煮一碗姜汤来。”
“不必。”沈裕出声拒绝,“我过来同你说几句,便要回去了,如今我与裴将军刚到这儿,需要熟悉的军务有许多,没多少时日在这儿管着你。”
052原来是你
庭院中的风声愈加紧密。
沈梨已经被她兄长念叨得用手撑着头在那昏昏欲睡。她一直都不太想的明白,为何看起来严肃冷峻的兄长念叨起来,竟然堪比老妈子。别说沈梨觉得头疼,就连沈澈也是一脸的痛不欲生。
他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当时就同意了沈裕过来?这不是摆明了准备自找苦吃吗?
沈裕可没闲心理会两人心头又在打什么算盘,他将该自己交代的全都交代过去之后,便朝着沈澈伸了手。
沈澈狐疑的眨了下眼,一时不曾意识到自家兄长的这个举动到底是有何意。
此时沈裕已经起了身,见着这人半日没有动静,他不耐的转头看去,想是不太明白一段时日不见,他怎么变得这般傻了。
两人之间的举动倒是让沈梨瞅了一会儿,眼尖的就瞧见了被沈澈搭手臂上的披风,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眼疾手快的将披风给抢了过来,然后笑靥暖融的亲自垫着脚将披风批在了沈裕的身上:“大哥不留宿吗?”
“不了。”沈裕摇头,“军中还有事务不曾处理完。这段时日,你就让你二哥陪着你。不过——”
沈裕话锋一转,目光有几分嫌弃的落在了沈澈的身上,“瞧你二哥这样,我也不敢如何指望他,你自个好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沈梨乖巧的点点头:“那大哥慢走,路上可要小心些。”
话虽是这般说,但沈裕对沈梨还是不太放心,也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亲妹子,而是那个男人诡计太多,让他不得不防。
就好比这次夜袭,他将自己的行踪隐蔽得就连沈梨都瞒了过去,可那人却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袭给稳定下来,并且迅速反击,倒是让他吃了个哑巴亏。
沈裕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将沈澈给揪了出去。
有些话,还是需要单独说说。
月凉如水。
沈梨使劲的扒拉着窗子缝,可扒拉半响外面两人说的话,她连一个字都听不清。气得她转身,将手中的迎枕狠狠一砸,还泄愤似的在迎枕上落下了好几拳。
抑郁的心情这才算是平定了些。
等着发泄完,她便若无其事的将迎枕重新捡了起来,塞回了身后去垫着,整个人靠在那昏昏欲睡的。夜一便抱了一床薄毯动作轻巧的给她搭了上去。
她似乎有所触动,身子稍稍一动后,便连人带着毯子裹着一起翻了个身。夜一怕她睡着睡着,便会从床榻上面翻滚下来,也不敢走得太远,便寻了一个地儿站着,直到沈澈披着一身寒气回来。
“大公子走了。”
沈澈点头,几步并作一步上前,凑过去瞧她,瞧着她恬静的睡颜时,沈澈心中也是软和的一塌糊涂,他不由得放轻了声音:“这就睡了?”
“这些日子姑娘好像一直都挺累的。”沽酒道,“也比较容易嗜睡。”沈澈倒也没有想诧,他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便弯下腰将人打横抱着,往内室走去:“过些日子,你还是去找个丫鬟回来跟在暖暖身边伺候,要不然我们几个也不太方便。”
“是。”
沈澈想了想,刚要张嘴,突然就意识到怀中还有一人,虽说如今她呼吸绵长瞧着像是睡着过去,谁又知晓她是不是装出来的。他将人安置在床面上,细心地将被角掖好之后,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沽酒见着沈澈出来,便将剑一抱,也是默不作声的跟着沈澈一同出了屋。
两人才走没多久,躺在床上的人儿,睫毛便扑簌了几下,像是醒了般,可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半分。
风骤雨疏,敲打着槅扇。
卫砚拿着几张信笺,面色凝重的倚在椅背上,他的手悬空搭在桌案上,身侧的窗扇紧闭,唯剩一盏烛火幽幽。
“主子。”锦诚站在书案前,拱手行礼,“这便是属下找到的所有的消息。”
卫砚的手指搁在桌案上,听见他的话,不轻不重的敲了敲,霎时静谧的书房中便响起了沉闷的声响。
锦诚瞧着自家主子阴沉沉的脸,又一次的低了头,“主子,替沈良娣接生的那个产婆已经被人勒死在了屋中,可要属下去报官。”
“不必。”卫砚手指一松,手中的那些信纸便刹那如雪花飘落。他面无表情的坐直了身子:“就算报官又如何?查到了身后的人又如何?他们哪里有这份勇气同唐家对上。”
“以卵击石,未免太蠢钝了些。”
锦诚又道:“难道主子便打算就此放任不管?”
“怎么会。”卫砚冷笑,“伤了我的孩子,还想全身而退,这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他们不敢和唐家对上,可不代表我不敢,唐家……呵。”
“没了唐元的唐家,不过就是一只拔了爪子的病猫。”
“她既害我孩儿,那便用她的孩儿偿命吧。”
锦诚领命,上前将那些散落在桌案上的纸全都收拢起来,一块丢在了火盆之中。
火光倏然冲天,映衬着卫砚那张冷峻的面容,隐隐的竟然有了暖意。
其实还有一事锦诚并未说出口,他为难的样子,正巧被卫砚瞧了一个正着,他拧了拧眉:“还有何事,竟然叫你这般为难?”
锦诚有些胆战心惊的抬头极快的瞟了卫砚一眼,缄默再三后,最终一咬牙撩着袍子就跪下了去:“属下还查到一事,但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吧。”卫砚揉了揉眉心。
“在沈良娣这一事上,林侧妃曾和沈良娣身侧的灵儿有过几次见面。”锦诚思虑后,一股脑的全部说完,说完之后,整个人便立马伏在了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喘。
霎时,书房中的气氛有几分凝滞。
卫砚危险的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谁同谁见过面。”
“林侧妃和沈良娣身边的那那个丫头,而且他们还是在宫中私下会面。”锦诚觉得自己额头上和背脊出全都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过他此刻可不敢叫出声,只能不断地忍耐着,等着卫砚的大动肝火。
可谁知等了半日,换来的却是顶头上那人,一句冷冰冰的话:“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正是锦诚求之不得的事,他眼神一亮,以极快的速度同卫砚告辞之后,起身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就连气都是不带喘的。
本来锦诚以为自己逃到外面也就安全了,谁知身为他刚才口中人之一的林侧妃正端着一盅汤带着仆役慢慢的朝着书房走了过来。
这位林侧妃瞧着其实和善的,却不承想竟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锦诚惶恐的行了一礼之后,立马就跑开,不敢在瞧她一眼。
林弦好脾气的笑了笑,从丫鬟的手中将汤接过来,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书房口:“殿下,妾身林氏求见。”
卫砚一双眼阴沉沉的盯着被掩着的门,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能在其中看见她娉婷婀娜的身段,突然间便觉得口干舌燥的,觉得这件屋子真的是燥热的紧。
为了防止自己还会生出什么绮思来,他干脆起身几步走过来,将门给拉开,一下子就对上了林弦笑靥如花的脸蛋:“殿下,喝些汤吧。”
“本王今儿没什么胃口。”卫砚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似乎想要借此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听见卫砚的拒绝,林弦原先还仰着的笑脸不免的有几分僵硬,不过她还是温温婉婉的再次开口:“今儿殿下在书房都快呆了一日,难不成你这人是铁锻造而成的,都不知道饿吗?”
“倒是并非不知,只是你有时间陪本王去花园中坐坐吗?”卫砚说话间,已经接过了小厮起来的大氅,看这模样是真的打算去院子中晃荡一圈了。
林弦虽是有几分畏冷,可只要一想着能与他在一起,再多的冷意,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她将羹汤重新放到了丫鬟的手上,笑盈盈的挽住了卫砚的臂弯:“好呀,妾身许久都不曾和王爷一同去花园赏景了。”
翌日,沈梨醒来时,院子中正传来刀尖相接的声音。
她伏在床面上,用手指揉了揉眼眉之后,这才起身梳洗换衣,踏着呼啸而来的冷风,毅然决然的跨过了门槛,走到了院子中。
沈澈正在和沽酒练剑,两人你来我往的十分精彩。
沈梨瞧着也不免有些手痒,她将腰间的鞭子的解下后,一言不发的纵身一跃便加入了战局。
见着她来,沽酒很自觉的便收了剑,退至一旁看这两兄妹比试。
沈梨伸手要比沈澈好上一些,可两人的武功路子又不太相同,你来我往的拆了几十招后,沈梨脚尖一点枝叶,便稳稳落地,她挑眉看向也随着她落地的沈澈:“有吃的吗?我饿了。”
自从同卫砚一起在花园中赏景回来后,林弦便将自己反锁在屋内,从昨儿到现在,她已经哭了一整晚,一双眼睛已经肿得跟个什么似的,谁也劝不了。
丫鬟着急的在外面走来走去,脚步声又杂又乱,听在林弦的耳中,又何尝不乱。
只是她想要等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来。
053他不是你心腹吗
昨儿,落了绵绵细雨。卫砚撑着一柄伞,同她一块去了花园中,冷风虽不说如刀子般锋利,可刮在她娇嫩的小脸上不免还是有些痛,可难得的与卫砚相处的光景她又不愿放弃,只能将自己小小的身子半隐在他的身后,随着他在花园中一通乱走。
他听闻此事,难免有些心烦意乱,可他也明白若是此时与她对上,难保依照自己的臭脾气不会做出什么,令他后悔的事情来,所以这才想来花园中走走,吹吹冷风,好让自己更加清醒理智一些。
可不论他在如何的努力,只要一想着他如今最喜欢的女人,亲手杀了他的骨肉,他心头就膈应的厉害,怎么也过不了自己的那一道坎。
他们已经在花园中闲逛了有好一阵子。
林弦小心翼翼的扯住了他的衣袖,她整个人已经被冷到不行,她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我们先回去好不好?这儿好冷呀。”
一听着她开口,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暴怒情绪,终于在刹那间崩溃:“你说你如今冷。”
林弦颔首,本想像以前一般,将自己的身子软若无骨的倚在他的身上时,却被卫砚冷冰冰的一把拂开,他用了劲,林弦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被他这么一拂,整个人便朝着地面摔去。
她本以为卫砚会伸手将她给拉住,直到冷意和痛意争先恐后的相涌而上时,她整个人才发觉不妙。
她急急忙忙的抬头看去,就见以往对她倍加温柔呵护的男人,正一脸冷漠的瞧着自己,那模样仿佛自己犯了极大的过错一般,她哆哆嗦嗦的将身子就在地面上蜷起,也不敢让卫砚将她拉起来。
只是声音细弱的唤了句:“王爷。”
可换来的却是他眼中的憎恶,顷刻间林弦的心便凉了一半。下一刻就听见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原来,你也知道冷吗?”
林弦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妾身不知王爷这是何意。”
“不知何意。”卫砚冷笑,身上的威势加重,“你当日害阿轻腹中的骨肉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便会落得此般下场?你说冷,那你可又知阿轻那日抱着她的孩儿淋了多久的雨,她差点便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只知你冷,可有想过别人,会比你更加冷!”最后一句,卫砚的语调陡然降至冰点,眼中的狂怒和杀意再也不加掩饰。
林弦一听,只觉得心是凉了一个彻底,她不服输的掘着头瞪他:“王爷只知心疼那位沈良娣,可曾心疼过妾身半分!”
“妾身腹中的孩子,是如何没得,难道王爷不清楚吗!”
“妾身,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若是沈良娣因此故去,那也不是妾身的错,是沈良娣她自己作孽太多,因果报应,老天都瞧不过去了!”
最后一句,是听得卫砚大动肝火:“放肆!”
他被气得扬起了手,却在要落下的时候,倏然克制住,慢慢的捏成拳头,重新搁在了身侧,他面无表情的又看了缩在地面上的林氏一眼,冷冷道:“你好自为之吧。”
言罢,他也不在多做停留,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
伏在地面上的林弦,愤恨的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也因此染上了狰狞的猩红。
从来没有如同此刻般,她想要沈轻去死。
她想,若不是她从中搅和,她与王爷又岂会走到这一步!
东宫。
唐子玉刚睡醒,瑶华便立马走上来,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如今几月过去,她的肚子是越发的大了。她温柔的笑着,伸手扶在腹上:“瑶华,你说本宫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呀。”
瑶华笑着正要恭维几句,就听见唐子玉愉悦的翘着嘴角哼着小曲,又说道,“其实男女本宫都喜欢,本宫尤其喜欢女孩儿,可是这是本宫的头胎,本宫不能这般任性。”
“本宫这一胎,一定要是陛下的皇长孙才行。”
“娘娘。”瑶华扶着她,“您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唐子玉低眉笑着:“就你小嘴最甜,说来近日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瑶华扶着她在床榻边落座之后,便转身过去倒了一杯温水:“说来倒是有一桩事,娘娘听了必定开怀。”
“哦,那是什么事呀。”唐子玉似乎已经忘了自个父亲亡故之事,笑得眉眼弯弯的,心情愉悦的不行。
“是南王府的。”瑶华低头说道,“南王再查沈良娣生下死胎一事,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自个府中侧妃的头上,听说昨儿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那位侧妃已经闭门在屋中哭了一夜。”
唐子玉满意的翘着嘴角:“能替本宫背锅,那也是她的荣幸了。”
“不过这个林氏还真是蠢,一点都经不起撩拔。本宫也就随意提点一句,她就自个将刀给本宫递了来,如此忠心的一条狗,你说本宫要不要赏一赏。”
“但话又说回来呀,你说南王这是什么毛病。林氏虽说没那小贱蹄子生得好,但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出身,嫁给他做妾,还是委屈了。他怎么就非要心心念着那个小贱蹄子了?”
瑶华笑:“许是男人的劣根性罢了。”
“也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咱们太子爷不也一样嘛。”唐子玉心平气和的刚一说完,整个眉眼一下子就变得狰狞起来,她随手抓着面前的一支朱钗狠狠地朝着地面砸去,“她们沈家的都是贱人。”
“娘娘莫气。”瑶华蹲下身将朱钗拾了起来,“不管如何,宜姜郡主如今已经许给了南王,就算太子对她有情,可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依旧是娘娘您的,谁也动不了。”
“就算嫁过来,她也只能是个妾罢了,到时候是生是死,还不是任由娘娘您揉搓拿捏。”
听见这话,唐子玉心中才算是舒坦了些,她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发髻:“来,替本宫梳妆。”
这些日子,城外的局势一直都在变动。
大秦时不时的倒是会有捷报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