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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浮图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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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绿偷偷笑了下:“施少爷,叫我们小姐名讳不合规矩,就叫幺小姐罢。”
  “没关系吧,那群飞行员……”陆诏年小声反驳。
  施芥生大大方方唤了一声“幺小姐”:“还未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施某从美国麻省理工大学毕业,此前在湖北做工程师。”
  “哦,那么你从未去过日本?”
  施芥生摇头,轻声道:“我是南京人,我们家就只剩我和姐姐了。”
  陆诏年怔怔不语,良久,她捂住心口,道:“抱歉……节哀。”
  施芥生笑了下:“我这次来,想谋份差事,恐怕要多多麻烦陆少爷了。”
  *
  傍晚,陆老爷在家中设宴,招待董医生一家人。
  听到他们交谈,陆诏年才知道麻省理工是世界顶级学府,人才辈出。
  而施芥生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怎么麻烦陆闻泽,国府早就向施芥生抛出橄榄枝。
  得知表少爷如此优秀,陆老爷连连赞许。
  席间,谈到战事,武汉空战,陆老爷颇骄傲地提起陆闻恺。
  不知怎么的,陆诏年觉得有些滑稽。当初父亲极力反对陆闻恺从戎,而今陆闻恺的飞行员战士身份,又成了家门的一份荣耀。
  陆诏年幽幽地想起陆闻恺同她说的那些话,心情渐渐变得沉重。
  “幺小姐?”
  施芥生喊了两声,陆诏年才回过神来。
  “可是困乏了?”施芥生道。
  陆诏年摇摇头。
  “都怪我让你下午走了那么久的路,要是困乏了,就先去休息吧。”
  “我想一会儿,父亲会让我弹琴给你们听?”
  施芥生轻笑:“原来幺小姐还会弹钢琴。”
  “我弹得不怎么好,那琴,是小哥哥的。”
  “方才只听说二少爷是英雄,原来如此风雅。”
  “到不怎么风雅,他也不喜欢别人说他英雄。”
  施芥生看陆诏年有些愁绪,想来她牵挂部队里的兄长,便岔开了话题。
  一开始,陆诏年觉得施芥生谦逊又有涵养,很好相处,可没相处几天,便转变了看法。
  陆夫人一贯主张节俭,冯清如当家后,更将节俭贯彻到底。陆家突然多添了几口人,刚好的人手便不大够用了。
  虽然董太太坚持不需要用人,但她一个人照顾先生起居,白天带两个小孩,根本照应不过来。冯清如就请了个帮工带孩子,然后派却红照应着施芥生。
  却红一向同又绿不大对付,这下也难忍向又绿诉苦,施少爷不仅洁癖严重,房间里的东西还必须摆在他指定的地方,否则他就不舒服。
  他倒不会责备用人,他自己将物品一一放回原位,可看恼了用人。
  还有一日三餐,施芥生提倡蛋奶营养,向厨子伙夫引证科学,行事作风与陆家迥异。
  陆诏年作为东家,要照顾好客人,这点规矩她还是懂的。又绿跟她咬耳朵,她叮嘱又绿,她叮嘱,用人们可千万不能议论客人。
  这天,冯清如带董太太他们去逛街,熟悉城里环境。陆诏年“义不容辞”地跟着去了。
  秋高气爽,天气晴朗,人们都出来游玩了,百货大楼附近一条街熙熙攘攘。
  如今的重庆不止成了商业、工业的中心,亦快速摩登了起来,刊物上盛赞“小上海”。
  一个个时髦女郎从人力车上下来,戴墨镜,撑洋伞,穿玻璃丝袜的细腿勾一双漆皮鞋。先生们也都穿上西服,不似坐在路边,敞马褂、扎裤脚的贫民。
  在他们下江人印象里,重庆原先是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穷乡僻壤。
  施芥生对城中盛况感到惊异,繁华的地方原本看不见衣着褴褛的人,可是在这里,三教九流挤在同一片地方,从容而和谐。
  “这座城市有种别样的生命力。”施芥生道。
  陆诏年对外乡人的感叹见怪不怪,一开始,劫后余生的感觉总让他们以为来到了世外桃源。
  “你看,有毅力在山上建起一座城市,可是人们又这么闲适,无论晴雨都要到茶馆里喝茶谈天。”
  陆诏年抬眼瞧施芥生,觉得这位一丝不苟先生,不经意间倒有趣。


第二十二章 
  “原来啊; 城里没有这些时髦样式。你瞧。”冯清如同董太太说笑着,走进一间上海裁缝铺。
  随着玻璃门推动,门口铃铛响了几下; 施芥生帮陆诏年扶住门,最后一个进去。
  裁缝铺不大,听说是新进的时髦铺子,冯清如带董太太赶时髦来了。师傅为太太们量身,陆诏年翻面料簿; 也要做一身。
  “芥生; 你一起呀。”董太太道。
  施芥生道:“等工作定下来了再说吧。”
  “我觉得这样式不错。”陆诏年从旁边柜子勾出一条领带,递到施芥生面前,“你的西服颜色深,要配亮色的领带。”
  施芥生有点愣神。
  冯清如道:“小年从小就时髦; 眼光是不俗的。”
  “是吗?”施芥生从陆诏年手里拿起领带。
  董太太量了尺寸; 过来瞧:“这条领带是不错; 芥生; 你不做西服,我送你条领带好了; 祝为你尽快定下工作。”
  施芥生勉强应下来,又道:“既然幺小姐为我挑了东西; 我也该回礼才是。”
  陆诏年笑了,施芥生不明所以; 陆诏年晃了晃食指; 道:“芥生少爷,我劝你别再恪守这些礼节了; 还是研究你的学术罢。初见时; 还以为你多么绅士呢……”
  陆诏年说着走出裁缝铺; 施芥生疑惑呢喃:“我不绅士吗?”
  他们逛了一下午,陆诏年想到又绿最近念叨的玻璃丝袜,便给又绿买了一双。又绿欢喜极了,一回公馆便抱着包装盒回用人住屋。
  陆诏年换了身衣裳出来,就看到又绿和却红在楼梯拐角拌嘴,险些扯头花。
  不巧,施芥生从后门进来,也撞见了这一幕。
  “又绿!”陆诏年呵斥一声,又绿和却红才惊醒般,拉开彼此距离。
  “吵什么?”陆诏年走下楼梯,当着施芥生的面不得不作出威仪的样子。
  “小姐,她……”
  陆诏年打断又绿的辩解:“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不守规矩——给却红道歉!”
  “小姐……”
  又绿咬咬牙,向却红低头,又朝施芥生欠了欠身,低头离开了。却红亦不服气地往后院去了。
  陆诏年对施芥生道:“让你见笑了,她们……”
  施芥生有话要说,但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把怀里的几本琴谱递给陆诏年,说起来意:“你下午说的不错,回礼不妥当,但不回礼,似乎也不够绅士。我找到这几本琴谱,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诏年翻看琴谱,看起来是海外流行的曲子:“你送给我?”
  “借给你啊。”
  陆诏年看着施芥生,笑了:“我的确,就喜欢这些不那么风雅的东西。”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你自谦,弹得不太好,我想流行的曲子正好。”
  “多谢,有空啊,”陆诏年朝施芥生眨了下眼睛,“请你听。”
  陆诏年走远了,施芥生还怔怔站在原地。
  入夜,陆诏年揿铃叫又绿,怎么都叫不来人。她想起方才的闹剧,悄声来到用人住屋。
  透过窗户,看见又绿蜷缩在被窝里,妈子不知道在劝她,还是训她。
  陆诏年轻咳一声,妈子出来说,小姐平时太惯着又绿了,让陆诏年不要进去,陆诏年偏要进屋里。
  “又绿……”陆诏年向往常那样撒娇。
  又绿抹掉眼泪,坐起来。
  “我不是真的在凶你,你怎么不明白呀。”
  “我明白,”又绿抽泣道,“我是替小姐委屈。那却红,却红说什么,小姐根本不知道。”
  “说什么了?”陆诏年不以为意。
  “却红说……夫人这么病着,吊一口气,如今姨太太都能进主宅了,姨太太每天跳舞、赌牌,家里的事情全是大少奶奶操持,小姐赖在陆公馆,什么都不做,一天到晚大笔开销,一点都不为夫人和大少奶奶考虑。”
  陆诏年说不出话来了,又绿急忙拉住陆诏年的手:“小姐你别……都怪我,我不该……可我就是气不过!这么多年,我和却红做一样的事,领一样的份例,却红仗着是大少奶奶的屋里的人,总要压我一头!”
  陆诏年缓了缓,道:“怎么现在还需要我来提点你、安慰你了,现在,我已经不计较别人说什么了。城里那么多人骂我阴煞晦气,我要是一个个计较,哭得过来么。”
  “那些都是……”
  “我没事,本来么,你看我祈愿什么,什么便不成。我对这事上的事情……”陆诏年垂眸,慢慢起身。
  “你收拾一下,弄点水果给施少爷送去。”
  “那边有却红照应呀……”
  陆诏年转身道:“你当真明白?近来家里有客人,你们在客人面前失仪,传出去陆公馆成什么,我倒不在意。可是你知道,管家的是大少奶奶,我可不想听到别人说,大少奶奶管不住这个家。”
  又绿醍醐灌顶:“小姐,你是怕姨太太……”
  “不是。”陆诏年没有说更多。
  姨太太是什么人,这么多年,陆诏年心里其实清楚。只是她一方面是父亲的情人,一方面是陆闻恺的母亲,陆诏年对她的态度才复杂难解。
  陆诏年感到忧心的,是母亲的嘱咐。
  母亲病倒不久,城里就传,陆老爷捧戏子。话跟着风传到母亲那儿,母亲要她做的,便是守住这个家门。
  *
  翌日早上,陆诏年在早报上看到关于空军的报道。
  飞行员总区在重庆城里,因此一大队飞行员调驻重庆,报道隐去编制,介绍了飞行员的训练生活与各别事迹。
  其中就有陆闻恺在农家宴席上所说的话,“我不是英雄”。记者似乎并未体会陆闻恺当时的心情,反而歌颂一番。
  洋洋洒洒一篇文章,在小哥哥看来,会是多么讽刺,令人伤心啊。
  陆诏年早饭也吃不好,急欲找报社和这个叫石森的记者撤回报道。
  可临到出门,陆诏年被夫人房里的用人叫住了,陆诏年便让又绿先去报社。
  陆诏年提着裙摆,急急忙忙上了楼。
  “母亲!”
  看见陆夫人正在梳妆台前梳发,陆诏年惊喜而惶惑。
  夫人回过头来,浅笑:“小年,你来给我梳头吧。”
  陆诏年走过去,拿起梳子,关切道:“母亲,你可好些了?”
  “新的这副药方似乎不错,今早忽然有心思起来走走了。”
  “母亲要出去走走?”
  “哪儿啊,不过客人来了,我还没打过照面,总是不大妥当。”
  “母亲千万不要勉强。”
  “不会。”
  见夫人神态自若,身体真是好些了,陆诏年高兴坏了。
  陆诏年给夫人戴上翡翠耳环,觉得差点起色,又抹了一点胭脂。夫人握住陆诏年的手,道:“好了,陪我到院子里走走罢。”
  陆诏年扶着陆夫人到院子里,冯清如忙来陪伴。三人到小洋楼拜访董太太,一边吃茶果一边叙话。陆公馆上下一时喜气洋洋。
  中午,男人们回来了,一大家子围坐饭厅大圆桌。夫人兴致颇高,还抿了几口酒。
  看到勇娃子四处张望,陆诏年才想起又绿还在报社等她,便悄悄支使勇娃子去报社把人接回来。
  俩人回来时,饭席刚结束,陆诏年从夫人房间推出来,回房歇息。
  又绿过来伺候,道:“听说夫人上午去了小洋楼,夫人以往从不踏足那儿的呀?”
  陆诏年用毛巾擦了擦脸,思忖道:“不过现在住小洋楼的是董太太他们……大约母亲已经放下心结了吧。”
  又绿点点头:“我以前听老人说,人大病一场,鬼门关前走一遭,就会看淡一些。”
  “但愿如此。”
  *
  房间里的新历挂历翻到十月,中秋将近。
  国府废除传统,节假日一律按新历制,但这不妨碍人们对习俗的尊崇,诸如中秋等重要的节日,仍隆重对待。
  头两日,陆霄逸就稍信给陆闻恺,叫他回家过节。他并未回应,陆霄逸让陆闻泽直接打电话到部队,电话是主任徐复明接的。
  徐复明并非黄埔系出身,受同僚排挤才被委派到乡下,管理飞行大队生活。陆闻恺的身份,事先没有人向徐复明透露,徐复明接到这通电话后,内心动荡不安。
  赵元驹等人对陆闻恺所做的事情,在部队里不算秘密。他作为主任,什么都没做,不过,这就等于尚未表态,现在表态还来得及。
  徐复明在心头捋了捋,生出许多遐想来——
  那陆老爷,可是连中央的人都要去拜码头的人物,他们想方设法送钞票、送女人,陆老爷一句没空就挡回去了,假使他徐复明照顾好陆老爷的儿子,不说高升,至少从这鬼地方调回司令部,是轻而易举。
  “令郎……”徐复明主任笑着来到机场。
  落日余晖中,飞行员们刚结束训练,正在听队长训话。
  “郑大队……”主任背手走过去,握拳咳了一声。
  大队长每回一见主任这样子,就有种不好的感觉,却仍客气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有点事,借你一个人——就陆闻恺吧。”
  突然被点到名,陆闻恺抬眼看向主任。
  大队长蹙眉问:“什么事?”
  知道大队长一向不喜欢队员与后勤工作混在一起,主任道:“上回志愿团采访的一些事情。”
  大队长停顿两秒,道:“快去快回。”
  长官发挥,陆闻恺只好应是。
  主任把陆闻恺带到办公室,背手踱步,也不说事。陆闻恺不愿开罪他,便耐心等着。
  似乎终于措好辞了,主任转身看陆闻恺,未语先笑:“你家里来电话,让你中秋节回去。”
  主任像是给陆闻恺回话的机会,待陆闻恺要说话了,忽然又道:“不过嘛——”
  陆闻恺淡然道:“战备状态,谁都不可以休假,不知可否劳烦主任替我回复家中?”
  陆闻恺的反应与主任预料的截然不同,主任咽了咽唾液,道:“嗯……实际上,这个都是可以调整的。你们每天训练、出任务,实际上,重庆没什么事嘛。”
  “重庆是后方命脉。”
  “是,是,我是说……”
  “多谢主任关怀,即便主任通过,大队长那边也不会同意。”
  陆闻恺颔首道:“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回机场了。”
  主任看着陆闻恺离去,握拳砸了下手心:“哎!这陆闻恺……哎,我怎么就没早看出来呢……”
  陆闻恺回到机场,队伍刚散。陆闻恺招呼杜恒,一道上食堂。
  “主任找你去做什么?又拍照片?”杜恒打趣。
  “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着。”陆闻恺道。
  “什么事啊。”胖哥凑上来道。
  “差不多吧。”陆闻恺不甚在意道。
  杜恒活动了下手臂,双手托后颈:“月亮这么圆,欸,快中秋了吧?”
  “是啊。”胖哥接腔。
  “每逢佳节倍思亲啊!”杜恒笑道。
  陆闻恺摇头。
  杜恒道:“怎么你不想回家?”
  陆闻恺摆摆手,大步走开了。
  田野边的金银花结了露水,日升月落。
  一切刚刚苏醒。
  “乌啦——乌——乌啦——”
  空袭警报划破黎明。
  作者有话说:
  1938年10月4日,27架日机相继入侵重庆领空,从而拉开重庆空战序幕。


第二十三章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一瞬间; 陆闻恺就醒来了。
  他翻身起床,拽起衣架上的衣服穿,看舍友仍在酣睡; 用力踢了一脚舍友的床。
  飞行员们朝机场飞奔,训练有素地列队,等待指示。
  情报显示,日军出动轰炸机,推测有二十架以上。他们从汉口机场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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