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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浮图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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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闻恺微哂,坐下来:“大哥,你们今早就动身去上海?”
  “嗯。”陆闻泽应。
  陆诏年皱眉:“怎么你知道我们要去上海?怎么你们什么都商量好了,不与我讲?”
  桌上几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章亦梦出声道:“你大哥每回过来,总要往这几处地方跑。”
  “哦。”陆诏年不敢再多话。出门在外,还像小孩子一样闹腾,没人会喜欢的。
  *
  他们此去上海,要乘坐的是京沪铁路。车内相当豪华,空间宽敞,设单人皮沙发。陆诏年早在报刊上看过,几度向往这新时代的交通,可临到真要体验了,倒不想了。
  陆闻恺和他们一道来了火车站月台。因为特座高昂的车票,一般百姓消费不起,月台上人并不多。正是人太少了,陆诏年原本想说的话,更加说不出口。
  来火车站这一路上,陆闻泽就发现兄妹间气氛诡异。章亦梦提点,定是昨晚回家,两个人闹别扭了。
  “和你二哥道别吧。”陆闻泽说。
  陆诏年低头,不情愿的样子。
  就在这瞬间,陆闻恺却抬起手,按了按她脑袋。
  “这么大了,该有主心骨了。”
  “什么?”陆诏年抬头,“我哪里没有主心骨了?”
  陆闻恺只是笑。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摊开手心,现出一枚月牙发卡。
  “你落下的。”
  陆诏年从他手里拿发卡,碰到他手心。
  忽然,手被握住。
  “为什么骗我?”他注视她眼睛。
  是时隔一年,他质问,她当初为什么没有赴约,同他一起远走高飞吗?
  还是说……
  陆诏年仓皇无措。
  “你没成婚。”他说出来了。
  陆诏年一下抽出手,发卡掉到了地上。
  他们在彼此的眼里捕捉到隐晦而复杂的情感。
  陆闻恺弯腰捡起发卡,用手帕擦了擦,又轻又缓地靠近陆诏年,为她别上发卡。
  “该上火车了。”陆闻泽提醒。
  “嗯。”陆诏年摸了摸鬓边的发卡,对陆闻恺说,“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
  陆闻恺道:“年年,很多事情,一眨眼就过去了,日子过得很快。我有我的抱负,你也会找到你的理想。”
  “是吗?可是,我……”
  “没有人生来就注定做什么,你可以选择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只有别离时分才会突然说一些郑重的话,陆诏年切实地感觉到别离来临。
  “年年,再见。珍重。”
  “陆闻恺……好好照顾你自己。”
  陆诏年跟着大哥他们上了火车,不住地回头。
  “在一起吵嘴,这会儿又舍不得小哥哥了?”陆闻泽打趣。
  陆诏年面上一热:“谁舍不得他了!”
  呼啸声里,她看见那个人留在原地,离她愈来愈远。
  *
  晌午,航校里有些热闹。陆闻恺刚回来没多久,就被一个宿舍的弟兄逮住了。
  阎孟双一把搭住他肩膀,道:“两天了才回来,该不会老高给你特训了?”
  陆闻恺笑,把一盒点心果子塞到他怀里:“买回来孝敬你们仨的。”
  广东仔杜恒夸张地嗅了嗅陆闻恺身边的空气:“原来不是去做情报,是去调情了啊!”
  阎孟双也闻了闻,倒是没觉出什么:“不过惜朝兄,每回休假回来,总有种整饬了一番,很讲究的感觉。”
  “没错,还回回都带好吃的回来。”杜恒扒拉开那盒点心果子,塞一个到嘴里,“惜朝兄,你怕不是……”
  杜恒与阎孟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陆闻恺拂开他们,往宿舍走去。两人追上来,戏谑道:“你不会趁假期赚外快去了吧?”
  “譬如说和富家太太游山玩水……”
  陆闻恺笑着摇头:“这应该是你俩的梦想吧?”
  还没走到宿舍门口,他们就被迎面走来的几人拦住了。
  上次与他们发生冲突,被陆闻恺揍进医院的赵元驹回来了,虽然还杵着拐杖,但气势和从前一样嚣张。
  “妈的,你还没滚出航校!”
  阎孟双正要开骂,陆闻恺轻轻拦下,波澜不惊道:“我凭本事站在这儿,你有伤不养病,是想我再把你送进医院?”
  “陆闻恺,我不怕你言语嚣张,你迟早得滚蛋。”
  “怎么,还得等到你舅父从美国回来?你倒是可以一试,是你舅父关系硬,还是我陆闻恺本事硬。”
  “你以为飞行大队缺不了你这个学员?”赵元驹冷笑。
  陆闻恺不再与他费口舌,推开挡路的人,往宿舍走去。杜恒跟着从旁而过,故意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宿舍里,陆闻恺上铺的兄弟正坐在陆闻恺的床铺上吃饼干,渣碎落在被单上。
  杜恒一瞧,“嘶”了一声:“顺儿,你趁惜朝兄不在,竟然……”
  周耕顺是他们四个里年纪最小的,在皖北老家的大族里也是末子,不受器重,做事谨小慎微。他抬头看见陆闻恺,赶忙站起来,拍掉床上的饼干渣碎。
  陆闻恺无奈道:“吃吧,我不在,你们也不管他,连食堂饭都吃不上。”
  阎孟双这才道:“甭说了,就是赵元驹那厮……”
  周耕顺示意阎孟双别说了,免得引发冲突。
  杜恒把点心塞给周耕顺:“喏,你惜朝哥哥专门给你的。”
  “那盒你们吃吧,顺儿不是喜欢饼干么。”陆闻恺拿出另一盒铁盒饼干,一看就是进口货。
  “好哇!”杜恒眯眼打量顾惜朝片刻,“这下你可没法推脱了,说吧,你去南京都做什么了。”
  阎孟双慢半拍回味过来,他们穷学生哪有钱买这个,也追问:“不会真让小杜猜中了吧?”
  “……”
  陆闻恺往床铺上一躺。杜恒和阎孟双默契地压上来:“说不说!”
  陆闻恺费劲推开他们俩,道:“我妹妹来了,我去看她。”
  “你还有个妹妹?”
  陆闻恺侧身朝墙壁:“我休息会儿,下午还有课。”
  “你真有妹妹?”
  “喂?”
  *
  数天后,陆诏年乘船回到重庆。
  大哥因为要去别的地方考察,还要过段时间才能返家,他们派了一个业务员照顾陆诏年。业务员是一位女士,叫赵小小。陆诏年客气地叫她赵小姐。
  赵小姐照顾陆诏年在船上的起居饮食,言行体贴,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陆诏年总感觉赵小姐对她有些不屑,像是大材小用了。换作别人可能会有些忐忑,而陆诏年理所当然地认为,没有人不会喜欢她,不该待她好。
  抵达重庆当天,一家上下都来码头接她。那阵仗,不知实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哪家的千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荣归故里呢。
  大少奶奶冯清如邀请赵小姐到家里歇息,吃顿便饭。赵小姐婉拒,称公务在身,以后有机会再拜府上,到时还望贵府勿嫌弃。
  辞别赵小姐,陆家人打道回府。道路拥挤颠簸,陆诏年却一点不嫌烦,一个劲儿地说此行的见闻。
  又绿打趣地问她二少爷的事情,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是回来还是不回来。陆诏年皱皱眉头说,大哥也没和我讲。
  “你大哥就没想着把二少带回来,让你一个人先回来,是让你在老爷跟前‘打掩护’。等老爷气过了,他才好回来。”
  “哦,我想也是这样……”陆诏年说着,忽然有些心虚。
  哪次大哥出远门,大嫂不盼着的?大嫂在家中盼着,大哥却在外和女明星共居一室。
  这次远行,原本该是大嫂和大哥一起出去的,偏生让她去了。大嫂嫁到陆家这么些年,操持家中大小事体,孝敬公婆,待她也好极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对大嫂隐瞒此事。
  陆诏年兀自忧虑着,回到公馆,不见母亲迎接她。冯清如说,夫人在楼上休息。陆诏年奇怪,这才傍晚,母亲哪会这么早就休息。
  “母亲!”陆诏年大喊着上楼。
  又绿忙跟过去,劝慰道:“小姐,夫人休息着呢。”
  “可是,我回来了呀,母亲难道不想我吗?”
  又绿露出为难之色:“夫人身体不适…?????…”
  “怎么回事?”陆诏年也不等又绿解释,直接闯进了房间。
  夫人已经听到陆诏年的动静,正由用人服侍着从床上坐起来。
  “母亲!”陆诏年迎到母亲身旁。
  夫人脸色苍白,挤出一点笑,更让人心惊。
  “怎么病了?”陆诏年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握住母亲的手,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上回在院子里睡着了,着凉了,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夫人抬手抚摸陆诏年头发,“南京好不好玩呀?”
  “我还去了上海呢!不过……就那样吧。”陆诏年乖巧道,“母亲,真的没关系吗?看起来不大好。”
  “嗯,你让我现在躺下来,就更好了。”
  “那……明早我再来跟母亲请安吧。”
  “嗯,乖。”
  *
  晚些时候,陆霄逸回来了。陆诏年害怕他问起陆闻恺,一开始躲着。做父亲的以为是自己回家晚了,惹女儿闹脾气了,亲自到房门口,哄陆诏年用晚饭。
  陆诏年只好出来。令人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有提到陆闻恺,只是关切地问她这一路的经历。
  结果陆诏年反倒忍不住了,说:“其实,其实二哥……”
  姨太太关切道:“怎么了?”
  陆诏年咬咬唇,不说了。
  陆霄逸见状,道:“今下午我收到你大哥的电报了,闻恺执意念军校,当飞行员。他打定主意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这脾气啊,跟我当年是一模一样。你们也不要太操心了。”
  姨太太松了口气,却也忧虑:“军校多苦呀,这孩子……从前我劝他,就怎么都劝不了。”
  陆诏年道:“意思是,你们都同意了?就这么放任他?那何必费这一番功夫,我也傻傻跟着去了……”
  冯清如道:“小哥哥隐瞒家里这么久,决心之大——”
  陆诏年急道:“我是说,我是说……反正他做什么与我何干!”
  在座几人都无奈。
  用过饭,陆诏年让又绿收拾行李,把大哥给大嫂买的东西送过去。
  “小姐,你在担心二少爷么。”又绿道。
  陆诏年摇头,道:“这就是女人的烦恼罢?知道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一切都由不得你……”
  又绿笑了起来:“小姐,有心事?”
  陆诏年想了想,把又绿招到身边,耳语。又绿听罢,吃惊不已。
  “我真后悔出了这趟门!”陆诏年道。
  又绿默了默,劝解道:“这事,小姐还是不要同大少奶奶提起的好。夫妻间的事情,最忌讳旁人插手,即便大少奶奶待你好,待你亲,可往后他们夫妻间有什么事情,那也是会怨到你这里来的。”
  “可是我不说……”
  “小姐,你听又绿一句。又绿常在市井走动,别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都有所耳闻,但凡插手人家夫妻感情,就没有落着好处的。何况,大少奶奶即便知道了这件事,又能怎么办呢?追到南京去,和那个女明星一较高下吗?”
  陆诏年皱了皱眉头。
  又绿接着道:“是呀,哪有这么出格的事情。只有农户家的泼妇才会举着菜刀,追丈夫一整条街。”
  “可我没想到,大哥竟也……”
  “虽说现在颁布了法令,可你看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大少爷一表人才,倾慕他的女子不知到有多少呢,家里只一位少奶奶,说是男子表率了。”
  陆诏年想反驳,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得道“好罢”,差使又绿把大嫂的东西送过去。
  陆诏年舟车劳顿,躺下来,却难以入眠。她想到大哥养外室,陆闻恺终究也会婚娶,他人还在外边,不知会碰见什么样的女子。
  日子的确一去不复返了。
  就是前些年,陆闻恺还常伴她身边,教她读书写字……
  作者有话说:
  都忘了吧!隔壁阿七的化名之一就是赵小小


第十二章 
  陆诏年学业不佳,十里八乡都晓得。人们背地里笑话她父亲,农民出身,血脉里就没有慧根。陆诏年忿忿,想争这口气,可一上课就忘了。国文课念之乎者也,数学课拨打算盘,哪有窗外的天牛甲虫或“叮叮猫”有趣。(方言:蜻蜓)
  以前考试不及格,她嬉皮笑脸,同母亲撒撒娇就过去了。自从家里多来了一位哥哥,她考试不及格,母亲就要用“二荆条”伺候。(方言:广义指挨打)
  陆诏年被母亲追赶着,赤脚往院子里跑。
  迎头撞上一道视线,陆诏年险些摔到。
  四周花团锦簇,陆闻恺坐在一把竹矮凳上,捧著书本。他眉目清俊,气定神闲。
  相形之下,陆诏年这幅样子实在张牙舞爪。
  陆诏年来不及转身,后颈就被母亲逮住了,接着母亲揪住她耳朵,怒吼:“给我回屋!”
  陆诏年没有逃脱余地,立即改变态度,搓着小手道:“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往后我会认真学习的!”
  “你这话说了几遍了?信你我闯了个鬼!”
  夫人拽起陆诏年回屋。只见不远处读书的少年走了过来,陆诏年以为他看笑话,朝他瞪眼咧嘴。
  陆闻恺笑出声,对上夫人的目光,邃敛了笑:“夫人,依我薄见,小姐聪慧过人,考试成绩不如预期,恐怕不是自身的问题。”
  夫人挑眉:“你倒认这个妹妹,替她说起话来了。”
  陆闻恺道:“依我薄见,小姐生性活泼,对世事充满好奇,如若喜欢什么,就一门心思扑上去。倘若小姐找到了对课业的兴致,想来就能轻松取得成绩。”
  “你说得轻巧,什么办法我们没试过?”
  “夫人不妨试一试我。”
  “你?”
  “自我来到陆家,受尽夫人与老人惠泽,我年纪尚浅,还不能有所报答……若是对小姐课业有帮助,能了夫人一桩心事,我心里也能安慰些。”
  “你自己都是个学生,又怎么教人?”
  “正因为我还是个学生,懂得怎样学才出成绩。”
  夫人松开了陆诏年:“罢了!今天且饶过你,你拿起试卷课本,跟哥哥到书房去。”
  “他才不是我哥哥。”陆诏年不情不愿地咕哝,可不敢不抓住这个机会,一溜烟跑了。
  须臾,陆诏年来到书房,陆闻恺先到,正在温书。旁边有个女孩伺候着笔墨,是陆诏年的使女,因为干活儿还不利索,平时不怎么能看见她。
  “你过来。”陆诏年颐气指使。
  又绿规规矩矩地走到陆诏年跟前:“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不要和他一起。”
  “是夫人让我……”
  “别为难她吧。”陆闻恺出声道。
  陆诏年道:“从前不知哥哥伶牙俐齿,竟用这种法子讨好我母亲。”
  “哦,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笨,回回考试不及格。”
  陆诏年睁大眼睛:“你方才还说我聪慧!果然是骗母亲的话,我要告诉母亲去!”
  “那我会如实禀告夫人,陆诏年顽固不化,只能多打两顿才开窍了。”
  陆诏年气得不好,攥紧双拳。
  陆闻恺笑:“快过来吧,小学的功课还不简单?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下次就不会被夫人追着打了。”
  “你不过比我大三岁,有什么神气的,过不了多久,我也会上中学。”
  “你考得上?”
  “我不考也能上!”
  陆闻恺冷笑。
  陆诏年忽然不服气了,走到陆闻恺旁边,把课本放在书桌上:“如若你教不好我,就和你母亲离开这个家!”
  陆闻恺怔了下,道:“我若同你赌,我有什么好处?”
  陆诏年踌躇着不知许什么,抬眼瞧见又绿,道:“我就把她许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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