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渡河夏-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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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响,她才张了张唇,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说:“你脑子瓦特了吧?”
“……”
陆河默了一下,看着她这副震惊的模样,薄削的唇间忍不住酝酿出了浅薄的笑意,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人还有些绯红的面颊,嗓音低哑:“嗯,应该差不多要瓦特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他不怕她会消失不见,但是却怕她会越走越远。
周围有太多潜伏着的人为因素,他担心别人的危言耸听,会让她一不小心选择当起了逃兵。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的了解她,知道她的顾忌,才会想要尽早的收网,结束她的踌躇不前和自己的患得患失吧。
冬夏怔了一瞬,确定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以后,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她绷着唇:“陆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河垂眸看向她,女人还被他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和车门之间,他的一只手托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攥着她的肩头,眸子漆黑深邃,嗓音低醇而平静道:“我之前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冬夏迟滞了两秒,她想起了他之前在夜市里说过的一些话。
他说他们以后或许会跳过谈恋爱这个环节,直接结婚。
她之前原本以为他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没有想到,他是认真的。
时间像是夭折在了空气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冬夏安静的缓了一会儿,在大脑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措辞,半响,才平缓的开口说:“陆河,抛开所有的人为和环境因素,就我们两个而言,我们本身也根本还不够了解对方。”
“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你对我有隐瞒的事情,同样我也是,或许一段感情里面,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做到对对方绝对的坦诚,但我不希望一段本来美好的婚姻,要在不断的猜忌中消磨殆尽。”
陆河静静的听着她说话,墨色的眸子如同玛瑙石闪着熠熠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薄削的唇微微动:“可是你我也都明白,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问题不是吗?”
冬夏蓦地一僵,眼神有些躲闪。
他说:“冬夏,我了解你,比你预想之中要了解。”
他说:“你说的猜忌,永远也不会发生,我刚刚说过了,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只要你问,我就会说。”
他还说:“我知道你在担心顾忌什么,我也知道或许以后我们需要面临很多的问题,可是冬夏,你根本不必任何人差,为什么要选择退缩呢?”
男人的话像是带着一股魔力,传入耳道里面让冬夏有些怔神,她迟滞的对上他幽深的眼眸,胸腔内安放的心脏倏地一跳,竟然有些发疼。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部线条有些紧绷,像是在克制什么。
他猜的都对,说的也都对,她刚刚说的那一段话根本就不是主要的问题。
他们两人之间现在存在的最主要的隔阂,就是他们自己本身而已。
女人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迷惘和失神,陆河捕捉到了她的异样,薄唇轻抿,最后轻轻浅浅的叹息了一声,伸手自然而然的顺了顺她脑袋上被风吹翘的呆毛,嗓音温和而无奈的说:“我是不是把你逼的太紧了?”
冬夏一抬眼,就撞进了他漩涡一般幽深的黑眸里面,她顿了下,哑声:“我……”
陆河眼底含着浅显的笑意,平缓的打断她:“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胆大了一点,再来找我。”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在此之前,我们不要见面了。”
他怕,这样没名没分的,他会忍不住又想欺负她。
冬夏怔了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松开了她,转身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了。
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脖颈上还残余着男人手掌心的温度,在看见男人和骆月双双离去的背影后,心头却莫名有一阵空落。
第110节
……
夜色寂凉,月光朦胧。
宽敞的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灯火霓虹。
沉寂的车厢内,光线昏暗,骆月坐在副驾驶座,隐隐可见她苍白的脸色。
她的脑海里一直在不断的映现着陆河和许冬夏接吻的画面,心里头一阵的烦躁和难受。
她去看了一眼专注开车的男人,绷唇:“她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陆河平视前方,脸色隐匿在了浮动的暗影里面,只听他不急不缓的说:“即便没有她,结果也一样。”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答应了已故的朋友要好好照顾她,所以即便是没有冬夏,他的回答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骆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氤氲,依然觉得有些憋屈。
她板着脸看向窗外,吸了吸鼻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稍显冷淡的问道:“那今天头条的事情呢?你怎么跟她解释的?她不会误会我们吗?”
一般情况下,都会误会的吧。
女人都是善妒的,特别是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出入酒店,即便本身没有什么,但仍旧会忍不住往偏的地方去想。
陆河闻言,沉默了一秒,如是说:“没有解释。”
骆月愣了下,错愕的转头看向他,下一秒,耳畔就听见了男人夹着一丝宠溺的嗓音:“冬夏她很聪明。”
他明明只说了寥寥的几个字,很含糊,很简洁,可是却带着十分的笃定。
因为很聪明,所以不会盲目的去轻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报道对吗?
骆月捕捉到了男人脸上鲜少出现的柔和,一颗心直直的往下坠落。在许冬夏面前的陆河,和在别人面前的陆河,完全判若两人。她认识他这么久了,真的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他。
温柔的不像话。
她原本还以为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温和儒雅,礼貌疏离,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比谁都要冷淡。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不了解他。
骆月失神了片刻,反应过来,看向前方的路况,淡淡的问:“陆河,她值得你做这么多吗?”
男人没有任何的犹豫,言简意赅:“值得。”
骆月瞳仁缩了一下,心里如同打翻的调料瓶,不是滋味。她讽笑,看向窗外,轻轻自喃了一句:“原来她在你心里已经重要到了不惜让你和傅家反目了,可是真的值得吗?”
一个声名狼藉的傅家大小姐,外界人人唾骂摒弃的小三之女,真的值得吗?
*
翌日,清晨。
一夜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眠的冬夏,早早就来医院上班了。
安静的办公室内,有阳光从窗外面漫了进来,洒了一地的璀璨碎光。
她换上白大褂,站在镜子前面梳理头发的时候,视线被手里那一条拼色发绳吸引了。
她顿了顿,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男人说的所有话。
还有那一个吻。
仿佛唇上还留有男人微凉的温度。
正在缓神的间隙,走廊外面突兀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冬夏一下子回过神,心头咯噔一跳,迅速把长发束好,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走廊的地板上一片狼藉,全部都是打翻的药品和针水,有两名护士畏畏缩缩的蹲在地上,一脸恐惧,身体还在发颤。
她怔了一下,快步走过去问她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冬夏一惊,面前的护士吓得快要哭了,颤抖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是黑涩会一样,拿着棍子进来看见东西就砸,也没有说找谁,就直接往icu的方向去了,我刚刚准备叫保安,那几个人就恐吓我……”
她还没有说完,冬夏已经起身朝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跑去了。
病房内,安安躺在病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许赵承被踩在了地板上,脸上鼻青脸肿,李妍则是已经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哭求:“求求你们了,再宽限我们几天吧,这么多钱一时之间我要去哪里借来换给你们……”
“臭婆娘,说好了三天时间,不还钱就拿你儿子抵债!”
为首的男人啐了一口,随后给站在身后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喝道:“去,把她儿子抱过来!”
李妍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护在安安的前面,“不要,不要带走我儿子,他还在治疗,会出人命的……”
她被走上前的男人一把推到了地上。
冬夏进门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她眼眸转冷,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发狠的砸在地上,冷厉:“全部给我住手!”
正文 第76章 如果报警,就等着收尸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女人冷厉的声音,原本嘈杂的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妍抬头看向病房门口,在看到冬夏的身影时,立马哭喊着向她求救:“夏夏快,他们要抢走安安,你快帮我拦住他们!”
为首的男人张晓龙缓缓转过身,犀利的视线落在了打断他好事的不速之客身上,他的眼底带着兴味,上下打量了一眼冬夏,挑起眉头:“这位又是?”
第111节
一直被男人踩在地上的许赵承挣扎着想爬起来,他有些狼狈的冲着门口喊:“冬夏,你快走,去叫保安,别管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踩在他身上的男人直接补了一脚上去,暴戾的喝道:“臭老头,谁让你说话了!”
见状,冬夏心脏倏地一紧,脸色冷了下去,嗓音紧绷:“我让你们住手,没听见吗?”
“呦,脾气还挺爆。”
张晓龙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斜睨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别有深意的问道:“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许赵承趴在地上拼命的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回答。
可是晚了一步,一直生怕安安被抢走的李妍已经站了起来,靠在墙上颤抖的说:“她是我的继女,也是我老公的亲生女儿。”
话音落下,许赵承的脸色当场变了变,而张晓龙看向冬夏的眼神则是多了几分挪揄和探究。
时间像是夭折在了空气里,陷入了几度的沉寂。
冬夏从门口走了进来,平静迎视男人赤裸裸的目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微动唇:“他们欠了你多少钱?”
张晓龙摸了摸下巴,眼神轻挑,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试探:“怎么,你想替他们还债?”
李妍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已经顾不上现在的环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所有的话都是不禁大脑脱口而出:“我们冬夏的继父可是桐城有头有脸的傅贺远,傅家家大业大,你只要再给我们几天的时间,我一定能把钱凑够还给你们的。”
她的话说得信誓旦旦。
冬夏听着觉得有些刺耳,不由的轻皱了下眉头。
张晓龙漆黑的眼眸闪了闪,随后拍了拍手掌,玩味的笑了起来:“傅贺远的继女?啧啧,你们这一家真的是有意思。”
他说着,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了女人。
许赵承看见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惊惧,吃力痛苦的吼道:“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站着几个护士和医生,几个人皆是一脸担忧的看向里面,保安没有来之前,都不敢轻举妄动。
男人已经走到了冬夏的面前。
她没有退缩,直直的迎视他挑衅犀利的目光,红唇轻抿:“你要的是钱,闹出人命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张晓龙似乎顿了下,他有些诧异女人的胆量,一般人在正常情况下看见这样血腥暴戾的场景都是避而远之,这个女人非但没有避开,还敢这样直勾勾的跟他谈判讲道理,真的是有意思。
他沉默片刻,猝然一笑,点头:“好,我就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
闻言,冬夏眸子一闪,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心底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刚刚一番的僵持,手心早就已经沁出了冷汗。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松懈下来,耳畔就又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加上利息,李妍到今日一共欠我一百万。”
李妍蓦地瞪大双眼,失控的质问:“什么一百万,我哪里欠你们一百万这么多了,昨天不是才五十万……”
张晓龙掏了掏耳朵,回头看向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女人,飞过去的眼神跟刀子一样锐利,理直气壮的解释:“五十万是昨天的事情了,今天我说一百万就是一百万,怎么,不是说傅家家大业大,还不起?还不起就拿你儿子来抵债!”
一听到男人的威胁,李妍当即吓得不敢噤声了,她抱住床上还在抽泣的安安,不停的抚顺着他的背,无助的望着冬夏,默默的掉眼泪。
冬夏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原本还以为他们不过欠了几十万的债务,却没有想到要整整一百万那么多。
而且这一群人也是狮子大开口,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直接把债务翻倍,分明就是在为难他们。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红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张晓龙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佯装好奇的问道:“怎么,很难吗?你不是傅贺远的女儿吗?那老头连一百万都不舍得给你吗?”
冬夏脸色微白,强忍住内心不断上涨的怒火和烦躁,慢慢冷静下来,嗓音有些冷漠:“明天晚上之前我一定会凑齐一百万还给你,现在先把人给放了。”
“好,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
张晓龙赤裸裸的笑了笑,随后回头去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男人,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马把男人扛了起来,压制住,想要带走。
冬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迅速退后堵住了门口,看了一眼被两个壮汉架着走的许赵承,脸色晦暗,声音好像凝了冰一样寒冷刺骨:“不是说好放人吗?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我是答应了给你一天的时间,但我可没说相信你。”
张晓龙邪肆的目光扫射在女人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笑容十分张狂:“人我带走了,钱凑齐了他就能活着回来,凑不齐,你这辈子都别想着再见到你父亲了,啊还有,你如果敢报警,就等着给他收尸好吧。”
说完,上前直接攥住了女人的胳膊,用力的将她推到了旁边墙上去。
咚的一声闷响,冬夏的脑袋和肩膀撞到了冰凉僵硬的墙上,一瞬间疼痛蔓延开了,像细针扎着脑神经,隐隐作痛。
她的身体变得有些冰凉。
李妍从病房哭着追了出去,紧紧抓住了张晓龙的胳膊,死缠烂打的哭喊:“你把他带走了我们母子要怎么活,求求你放过他吧,我们安安不能没有父亲……”
“臭婆娘,给我滚开!”
力道悬殊,张晓龙轻而易举就将女人的手甩开了,随后稍稍用力,就将她推到了地上,啐了一口,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护士赶忙上前关心安慰了几句,然后把哭得快要昏厥的女人搀扶回了病房里面休息。
李妍刚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看见还靠在墙上失神的女人,直接挣脱开扶着她的护士,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病房外面围观的人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冬夏回过神,有些麻木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嗓音十分的沙哑疲倦:“您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