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了没-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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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烟的心情忽而变得很复杂。
这种复杂不亚于他把她的照片设成锁屏和桌面壁纸,当然她知道他不会,不然这就是个鬼故事了。
而这些复杂的源头可能是因为……
不信。
不信他会做这些事,不信他会在乎到这个地步。
或许是她出了问题,是她的身体里开始有了明显的动摇,所以会放大、会发散。而事物的本质,可能跟她想的并不一样,是她加了滤镜。
于是,她拔掉和她有关的成分,问道:“你这么喜欢kiki?”
季淮颂扫了眼自己的手机壁纸:“因为它是你外公的狗,也是你的狗。而且,它很喜欢你。”
林落烟的脑子里突然有些冒白烟的感觉。
他不会是在具体阐述“爱屋及乌”这个词吧。
她抿了下唇:“难道不是因为kiki很喜欢你吗?”
“它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它?”季淮颂不紧不慢的说,“它应该是我们当下唯一都有关联的。”
因为是唯一有关联的,所以成为了特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起风了,风声刮着树枝枯干,声音太大。
林落烟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心脏轰鸣,耳膜被震得发疼。
大脑恍然间变得迟缓了些,肢体驱使她抬手,摁灭了季淮颂的手机屏幕。
“我不看。”她说。
季淮颂歪头看她:“怕我看你手机?”
林落烟十分坦然的嗯了一声。
季淮颂嗤笑道:“你那些追求者给你发消息,就算你一次聊十个,我也不至于生气。”
原来他不在意,是她想多了。
林落烟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却又没有松彻底,悬在那儿的那份,是她自己的。
好在他还是一开始那样,只是一时兴起,只是兴趣尚在。
不好在她不是一开始那样了,她动摇了。
真心在她这里是珍宝,是最稀有的粉钻。可在他、在像他这样的人那里,只不过是公园里不小心踩到的小草、是杯底没有喝完而随手倒掉的最后一捧水、是抹掉的灰尘,而已。
不能被苏浅说中,真要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
面上风平浪静,林落烟的心里已经拐了十几个弯。
情绪压了又压,她举起相机随便拍了拍路边的志愿者,语气随意,略微上扬:“我看你的手机,又不给你看我的手机,我良心会过不去的。”
季淮颂跟上她,散漫恣意,含混着笑意:“你哪儿来的良心?”
…
外公只是因为这场校庆临时回来的,没有来得及看晚上的晚会,便在下午离开了庆岭。
林落烟在校门口送他上车,脸上的表情是明晃晃的不开心,嘴巴噘得老高。林听晚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感慨她姐这看人下菜碟的流动性人设。
要不是外公,她姐这种表情她这辈子应该都看不到。
“圆圆怎么不说话啊,见到外公这么不开心啊。”
外公坐在后座,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看着车边的林落烟。
林落烟撇嘴:“我不说了,怕您嫌我年纪轻轻就唠叨。”
外公:“什么话啊,外公怎么可能嫌圆圆唠叨呢?”
“我想说什么您也知道。”林落烟说,“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我说累了,您这个小老头也不听话。”
“听听听。”外公哄道,“谁的话我都不听,圆圆的话我一定是要听的。”
视线来回看着这爷孙俩一来一回,林听晚忍不住了:“你们再演会儿舐犊情深就要误机了,北美那边不是还有人在等外公开会吗?”
外公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让他们等等怎么了?”
林听晚:“……”
绷着嘴角面露无语,她随意转头,恰巧和季淮颂四目相对。
眼珠一转,她看向外公,“外公,您有什么话要跟您外孙女婿说的吗?人都在这儿站半天了。”
几分钟前她给姐姐打电话说外公要走之后,这两个人就一起过来了。
然而姐夫全程就像个哑巴新郎一样,除了最开始的问候,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像现在这样,拿着姐姐的相机,给她当相机支架。
只不过换个人可能会像在罚站,他姿态随意,并不端正,那股浓烈的散漫劲儿扑面而来。
外公这才看了眼季淮颂:“没什么要说的,我又不是迂腐的老头子,我思想超前得很。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搞那么多枷锁干什么。开心就好,开心是最重要的。”
林听晚默默伸出拇指给外公点赞。
说的太好了,就该让小姨和她爸妈来听听,别整天想着包办婚姻。什么年代了,还搞家族联姻那一套,得亏她姐给自己挑了个有脸有身份的小少爷。
等外公走了,林听晚就率先折回学校里面,她刚才那个游戏还没有玩完呢。
这个学校的校庆活动也太有意思了,比她们高中的文化艺术节有意思多了。
外公这趟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但林落烟看他这样子,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了,还挺硬朗,放心很多。
“圆圆。”
闻声,林落烟顿了下,偏头看向季淮颂。
他声音很轻,呢喃般,带着几分不确定。沙哑又沉闷,含混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林落烟莫名被他这声唤得心神荡漾。
除了外公,的确没有人这么叫她。她的小名和本名,都是外公取的。
“哪个圆?”
季淮颂问。
林落烟:“你猜?”
季淮颂无奈失笑:“没完了是吧。”
“圆圈的圆。”
说完,林落烟明显看到季淮颂眼底盛着笑,那双满含深情的桃花眼下,精巧漂亮的卧蚕显露无遗。她眉间轻蹙,微露不满,“怎么,觉得土?”
季淮颂笑着摇摇头:“不土,挺可爱。”
这是实话。纸醉金迷的上流圈,“媛”这个字用的比较多,看起来也更合称她的气质。但“圆圆”,太可爱了。有点反差,却也很合适。
“为什么取这个小名?”他好奇的是这件事。
林落烟笑眼盈盈:“不告诉你。”
“是你说了解你的唯一途径是你自己,又什么都不告诉我。”季淮颂低醇的声音伴随着风萦绕在她耳边,“宝贝,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他也并不想费劲寻求不可靠的二手消息,而她什么都不说,他的确有些难办。
尤其是在处理她周围荆棘的时候。
换作以前,他压根不会管旁人任何事,乱花丛里的暧昧对象不值得他付出什么。而现在,他怕他做的事超出她预期的范围,怕她不开心。
她名字的寓意和她的身世还挺有关系,她那个乱七八糟的家族,坊间流传的版本五花八门,没有一个是真实的。
把这些告诉他,也就意味着主动把最内核的东西剖析给他,像小动物一样,把最柔软的肚皮露给他。
她的确担心破窗效应,即便他不是一个会捅刀子的人。
不是他多善良,只是他不屑而已。
但转念一想,林落烟闭了闭眼,有些后知后觉的无语。
她都把家门密码告诉他了,虽然他没有任何窥探欲,但她显然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裸奔。
“那下次?”她松口。
“下次是什么时候。”季淮颂抬手,慢条斯理地拆掉她头上的蛇形发簪,瀑布般的长发顷刻间散开,“宝贝,我哥那个人不做亏本买卖,我呢,不吃饼。”
看了眼他手里的发簪,林落烟蹙眉,语气不满:“拆我头发干什么?”
“乱了。”
微微拖着语调,季淮颂捏着蛇形发簪,“转过去。”
她今天出门仓促,头发也是随手用发簪插上的,过了一个上午,乱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林落烟听话转身,背对着他。
长发被季淮颂拢在手里,发簪绕着她的头发。丝丝细线般牵扯着她的头皮,袭来一股酥酥麻麻的微妙感。
“下周的宴会我小姨也会去。”这件事她还是从屈炀那里听说的,小姨和屈炀妈妈又在麻将桌上遇到了。林落烟沉吟几秒,“你想做什么?”
发簪从发间穿过,季淮颂收手,低头靠在她耳边,呼出的气息悉数落在她耳尖。
林落烟敏感的往旁边躲,偏头看着他,鼻尖差点从他的脸颊蹭过。
“这么聪明。”季淮颂挑眉,“猜猜?”
太明显了,他故意的。
就因为她刚刚端着的态度,他这会儿也跟她拿捏。
“不好玩。”林落烟撇了下嘴角。
季淮颂直起上身:“这么双标啊。”
林落烟攒眉蹙额,声音轻柔,极其自然的放纵娇意:“你告诉我嘛。”
“啧。”季淮颂眯了眯眼,勾唇笑着,“怎么这么会撒娇?”
他不疾不徐的说,“南苑那场宴会目的是招商,季家我哥是主角。而我,是带你去看戏的。” 收心了没
第35章 雾中小艇1号
南苑这场宴会; 涵盖了庆岭大半个上流圈。林落烟不清楚季淮颂要带她看什么戏,他没展开说,她也懒得问; 只知道和小姨有关。
造黄谣那事儿她不能直接找小姨对峙; 开诚布公地撕破脸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甚至可能拿不回属于她的东西。
小姨那个人,心很硬,向来是将得不到就毁掉贯彻到底; 唯独对她那个入赘的丈夫挺不错的; 连亲儿子都不会得到她半点满意的眼神。对付小姨; 只能借助外力; 这也是她的初衷。
在前庭和季琛打了个照面; 林落烟被季淮颂带入宴会场,径直上了二楼; 在靠近楼梯角的位置。
视野绝佳; 也不易被楼下的人注意。
林落烟微微俯身; 双臂交叠搭在栏杆上,视线在场内的人脸上一一掠过; 寻找小姨的身影。
余光出现一碟冰淇淋烤布蕾,碟子旁边还搭了叉子。
她凝眸顿了下,笑着看向季淮颂:“我是来这里吃饭的?”
季淮颂把叉子递给她:“不把你喂饱,你又偷偷溜出去给自己开小灶。”
她很久之前说过; 自己高中的时候被小姨拎去参加晚宴; 半道溜出去在街边吃烧烤。就提过那么一次的事; 他居然记得。
林落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仿佛被风卷起来,放在了柔软的云朵之上。
季淮颂托着碟子; 她握着叉子,叉了一块烤布蕾,沾了冰淇淋,咬了一口。
软弹的口感,蛋挞般的奶香和香草冰淇淋的甜味混合在一起,在她的味蕾上跳舞。
好好吃。
一场招商晚宴而已,供应的甜品居然这么好吃,出乎她的意料。
季淮颂一直盯着她看,注意到她脸上变化的表情,没忍住笑:“这么好吃?”
林落烟点头,叉子上那块烤布蕾只被她咬了一口的,她握着叉子,顺手沾了沾冰淇淋,喂到季淮颂嘴边。
“超级好吃。”
没想她会就着手里那块,顺势喂自己,季淮颂没动。他不是甜口,对这些东西也毫无兴趣。
望进她眼底的熠熠星光,停顿两秒,他低头,直接将叉子上剩下的烤布蕾吃完了。
“嗯。”他散漫地点点头,“是很好吃。”
林落烟挑了下眉,一副“看吧我就说了很好吃”的得意样儿,从他的手里拿走碟子自己端在,靠在栏杆边上慢条斯理地吃着。
见她这副模样,季淮颂低头轻笑。
楼下宴会场入场的正门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林落烟咬着金属叉子,看见小姨从正门进来,身边是她好久不见的小姨夫——自从外公生病住院那天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
她这位小姨夫,也不是什么善类。在她过往的记忆里,他是入赘进林家的,歪门邪道多,很听小姨的话,但胆小怕事,很怂,成天被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指着鼻子骂。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还是中考前一个月某个平平无奇的傍晚,她放学回到小姨家,就看到满目狼藉,爷俩在家干了一架。
当时她就觉得,这一家子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她有任何意外了。
她表哥在国外读了个花钱就能进的大学,游手好闲成天闯祸,听说差点被校方劝退。
这一家人,各有各的混乱。
…
宴会上的人精致华贵,都把自己的皮囊包装的十分体面。
林落烟吃完冰淇淋烤布蕾,刚把叉子放在碟子上,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她手里的碟子和叉子。
“你今天是什么角色?”她顺势侧身,腰胯抵着栏杆,看着他,“贴心男友?”
又是给她拿吃的,又是给她收拾餐盘。
季淮颂抬手抹掉她唇角淡淡的一点冰淇淋渍,转头叫来楼梯口候着的人,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顺手从托盘里拿了纸巾。
挑眼看她,似笑非笑:“不喜欢?”
林落烟:“是不习惯。”
这些举动她之前可能会忽略,也可能不会有任何感触,然而放在现在,她所有感官都在深刻体会,会放大很多看起来原本没那么需要在意的细节。
“现在开始习惯也不晚。”
用纸巾擦了擦手,季淮颂扔回托盘,扬了扬手示意旁边的人可以走了。
二楼的灯光忽而熄灭,中央一盏并不明亮的灯打在楼下宴会厅,散状光线,交错而晦暗。
大屏呈现着今晚这场招商宴会的项目主题,原本或叙旧或客套的人群纷纷看向台上。
林落烟和季淮颂几乎隐匿在这场昏暗之中。
“你请我看的戏,什么时候上映啊?”她看着楼下的小姨,问季淮颂。
季淮颂挨着她,手臂相贴:“这么没耐心?”
林落烟语调微扬,带了些调侃:“我可不像小少爷,我完全没有耐心这个东西。”
季淮颂偏头看她,勾唇笑。
又扯。
她对kiki,还有她的小姐妹挺有耐心,爱憎分明罢了。
他轻轻扣了扣栏杆:“再等等。”
楼下话筒传来亢奋的发言,林落烟听了两句,就有点儿犯困了。虚与委蛇的名利场她很适应,但枯燥无味的招商演讲,可真让人头疼。
尤其是,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项目,大饼画的比今晚的月亮还大。
见她捂嘴小小地打了一下哈欠,季淮颂低声:“困了?”
林落烟摇头。
季淮颂觉得好笑:“那你打什么哈欠?”
林落烟微抬下巴,振振有词:“我的嘴巴要打哈欠,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这点,张口就来,满嘴跑火车,但带些故意的娇纵,季淮颂总觉得她这点格外可爱。
而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摆出来的态度和表情像极了学校天鹅湖里抻颈的白天鹅。
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看了会儿,他伸手,一只手捏着她的双颊,将她的脸扭过来,面朝自己。
林落烟的视线黏在小姨身上,慢几秒挪过来:“怎么了?”
这双漂亮的眼睛,前一秒目光如冷箭一般凝视着小姨,这一秒因为他突然的举动,像懵懂小鹿一样,透着几分不解和迷茫。
指腹触碰着她的脸颊,感受到略微凹陷的柔软,季淮颂眉眼含笑:“怎么这么漂亮?”
“第一天认识我?”林落烟眉尾微扬,“我很漂亮,这件事不是众所周知吗?路边的蚂蚁都知道,林落烟特别漂亮。”
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季淮颂抬腿侧身,一只手握着栏杆,将她圈在怀里,动作漫不经心。
昏暗的灯光永远是暧昧氛围的加成器,他倾覆而来的瞬间,所有感官好似被点醒,蓦地放大。
他身上的味道,指尖的温度,还有难以抑制的荷尔蒙。
林落烟背靠栏杆,微微仰头,感受到他洒下的气息。
吻没有如预期般落下。
他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靠在她耳边,那股酥麻的感觉骤然袭来,触动到她的心脏,她闭了闭眼,没躲。
吻落在她的耳朵。
“你小姨在钻空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