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了没-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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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砚南顿时发觉自己好像无形之中又踩到雷了,连忙闭了嘴,没再提这茬。
这个反应,不是他养的狗,那就只能是林落烟养的狗了啊。
啧啧,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把大小姐的狗设成壁纸。
是真栽啰。 收了
第40章 扑克脸
从六级考场出来; 林落烟喝了一口水,扣上保温杯的盖子,给齐霏发消息; 说自己考完六级了; 问她在哪吃饭。
无意间抬头; 很不巧,越过人群撞见了走廊另一端的季淮颂。
他个子很高,气质出众; 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注意到。
他在她的隔壁考场考试。
身边人流涌动; 他一个人站在那儿; 没急着走; 微靠着墙; 低头发消息。
不知道是时空缝隙里的哪个瞬间重叠到了,在她刚要收回视线的前一秒; 他忽而偏头。
旁边的电梯恰好发出“叮”的一声。
隔着遥遥人海; 四目相对。
心口一颤; 继而翻涌起不小的浪花。林落烟平缓地眨了下眼睛,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骂骂咧咧; 由远及近。
“你他妈就不能下来找我吗?非得我上来?”
向砚南的声音带着喘气声,老远就朝季淮颂吐槽。
林落烟恍然回神,移开视线,迈开腿; 拐角朝另一边走廊的楼梯间走去。
季淮颂没动; 也没应向砚南; 视线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楼梯口; 他也没有收回视线。
向砚南走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楼梯口早没人影了。
“刚那是林落烟?”他问。
季淮颂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向砚南却突然想起来:“我听说她昨天好像被她那个摄影社的社长表白了。那阵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社团办公室快被搞成婚礼现场了。一听说大小姐分手,居然还是表白了,佩服那哥们儿的勇气。”
又是摄影社社长,阴魂不散。
腹诽一句,季淮颂这才收回视线:“跟我有关系?”
向砚南笑眯眯地揶揄:“是是是,没关系。”
他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季淮颂就提步朝楼梯间走。
见他要走楼梯,向砚南立马指着另一边嚎了起来:“我他妈刚才从那边爬楼梯上来的!”
季淮颂瞥他,声音冷淡:“三层楼很累?你很虚?”
“……”
向砚南哑然,被甩的小少爷给哥们儿嘴里灌砒。霜比以前还要狠,他不该招惹他的。
几步跟上去,他瞄了眼季淮颂的脸色,看破不说破。
还说没关系,这扑克脸下一秒就要烦躁得厌世了。
综合楼一楼大厅有一块多媒体大屏,放着上周评选结束的国家奖学金结果。
一页两个人,滚动播放。
他们俩下了三层楼,从大厅走过,多媒体大屏换了一页。
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有人出于好奇,站在大屏跟前看今年的国奖获得者都有谁,还有替室友拍照留念、在等室友那一页出现的。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传入向砚南和季淮颂的耳朵。
“这个页面是谁排的啊?夹带私货了吧,把他们俩放在一起。”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林落烟和季淮颂这两张脸也太配了吧。”
“绝了这两个人,学校那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拍完的证件照都这么好看。”
“这是什么绝美证件照cp,我居然在他们分手之后磕到了。”
“你怎么老磕过期糖?能不能赶上热乎的。”
七嘴八舌的感慨不绝于耳,季淮颂脚步顿住,回头看过去。
大屏上,个人信息和自我介绍被人群遮挡了一部分,但那两张证件照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林落烟那张照片他见过,在她的校园卡。
眉目含春,颈窝的鸢尾蓝不算张扬,看起来很乖,却又仿佛刻意压抑着骨子里的某种倔劲儿。
他的脑海里无端地闪过无数个瞬间,关于她的。
人群里叽叽喳喳,直到大屏换了新的一页,感慨也没有结束。
好配啊,好可惜,怎么就分了?
回过神,季淮颂皱眉。
配个屁。
耿耿于怀的人在心里反驳一句。
…
林落烟回到宿舍放下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齐霏去了学校附近的商场。
“综合楼的多媒体大屏在放国奖评选结果,你和季淮颂在同一页你知道吗?”
齐霏随手翻了翻庆大论坛,就看到最新更新的帖子在说这件事。
林落烟抿唇,含笑的声音带着轻微的自嘲:“这个名字对我来说,还挺有杀伤力的。”
不亚于她二十几分钟前,在教学楼看到季淮颂。
齐霏抬眼:“什么名字,季淮颂?”
林落烟应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分手?”齐霏放下手机,好奇问她。
虽然不久前,在图书馆的时候,她就跟她说过,她不想沦陷。而且对她而言,交付真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无异于把软肋和弱点展现给对方,甚至亲手给对方递一把刀刃朝向自己的刀子。刀子什么时候刺向自己,好像只是时间问题。
她对爱情都算不上悲观,她是完全不信。
不信罗曼蒂克的童话故事,不信真的有人能够恒久不变、至死暴烈地爱着她。
林落烟捏着袖口倒花茶,沉吟几秒:“大概是……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齐霏摇摇头,反驳:“逃避不可耻,但没有用。”
闻言,林落烟失笑,抬眸看她,尾音上扬:“干嘛,要和我打辩论啊?”
“我不了解季淮颂,也不知道向砚南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齐霏说,“他说季淮颂亲口承认喜欢你。我知道你不信嘴上说的喜欢,但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她当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她只是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找了安慰自己要及时止损的借口,选择了逃避。
害怕没有真心之后,又害怕不对等。她很贪心,想要的太多了。
感受到了百分之一,她就想要百分之百。
凭什么呢?
观察着她的神情,齐霏顺手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菜,放在她面前。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只是怕你后悔。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林落烟嘴角下压,眸光潋滟地看着她,仿佛被她这句话感动得下一秒就要变成嘤嘤怪了。
齐霏如临大敌:“你别来这套,我受不了。”
怎么又开始演上了。
林落烟一秒收戏,不再闹她。
放在桌上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振动一下,她看了眼,发现是邮箱提醒。
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林氏珠宝的合作邀请邮件。
她的工作邮箱是公开的,任何合作方都可以给她发邮件。
这封邮件是舅舅的口吻,想找她——也就是Greta,聊合作。
还挺有诚意的,就是胃口太大了。
既想要她的独家设计,又想要她的原料货源。
小姨刚出事,他就这么急着给自己找后路吗?
林落烟靠在沙发上,编辑内容,回复了一封委婉拒绝的邮件。
刚放下手机,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打了进来。
指尖一顿,林落烟随手接通,听到电话那端的男人说话之后,忍不住皱眉。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事都赶在一起了。
“怎么了?”
见她挂了电话,齐霏问。
林落烟撇了下嘴角:“小姨的取证调查结束了,她想见我。”
齐霏哦了一声:“大晚上见什么见,吃完饭再去。”
转而又问,“所以调查结果是,她彻底完蛋了?”
“是吧。”林落烟咬着勺子,想起来,随口问道,“你最近听过薛书仪的消息吗?”
蛇鼠一窝,提到小姨,她就想起这位了。
齐霏:“她爸直接从澳洲打飞的回来,关禁闭了。”
林落烟翘着二郎腿:“这圈子的教育方式怎么一点都不新奇。”
就连苏浅擅自休学跑回来,叔叔也是关了她半个月在家抄《诫子书》。
…
吃过饭,林落烟去见小姨,齐霏回学校。
有个课题作业没做完,打算今天晚上去图书馆搞定。
在社科图书馆二楼的休闲区买了一杯热饮,齐霏抱着书,刚走到自动玻璃门跟前,迎面走进来一个人。
看到是季淮颂,她顿了下。
季淮颂也注意到了她,视线交汇一瞬,只眼神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神色十分冷淡。
走在他后面的向砚南看到她满脸震惊:“不是,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和林落烟在外面吃饭吗?”
齐霏答得理所当然:“吃完了啊。”
而后,她转头看向径直朝台阶上面靠窗的圆桌走去的人,问向砚南:“他……真喜欢烟烟?”
向砚南要报警了,脑子突突地疼。
这话他这几天被不同的人反复询问、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这事儿是有多难以置信啊?我都被问麻了。”他面露麻木,叹了一口气,“说不走心的人走了心,说玩玩的人还真是玩玩。”
齐霏闻言蹙眉:“你少抹黑我们烟烟。”
向砚南扯了扯嘴角:“难道不是?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牛逼。”
齐霏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掰扯,看向季淮颂。心下一动,她挥开向砚南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朝那边走过去。
对面有人拉开椅子坐下,季淮颂下意识抬眼,看到是齐霏,猜到她有事找他。
“烟烟的人生轨迹我知道的不全面,但绝对比除她以外的任何人清楚。”齐霏坐下后,很干脆的开门见山,“你有时间听听吗?”
眉心一跳,季淮颂凝眸。
他一时半会儿没有表态,齐霏老神在在地等他。但凡他说半个否决的词,她立马就走。
半晌,他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旁边的甜品店飘荡着甜腻的香味,周遭人声如浪潮,细碎微弱但没有断过。
齐霏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讲完了林落烟从被她的母亲怀上开始就乌云密布、暗流涌动的人生。
“她和你不一样。”
说的有点口干,她喝了一口热饮润嗓子,“你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兄友弟恭,在被爱意包围的环境里长大。她不是。她在那样四分五裂的家族里长大,耳濡目染,没有办法相信爱情这个东西。而且她这个人不喜欢输,只要参与了,就一定要赢。临阵脱逃,无非是她觉得自己会满盘皆输。”
“所以你现在能稍微理解她了吗?哪怕一点。”齐霏接着说,“她不是不相信任何人,她是不相信爱。”
季淮颂没说话。
眼眸低垂,脑海里全然被林落烟的种种占据,心疼、懊悔在心头翻涌。
齐霏心想这俩人有时候还真是……配得天衣无缝。
有什么话大家不能说出来吗?回一个沉默能表达什么意思,意念较劲啊?
这几天情绪被肆意放大,放得太大,他没有刻意去控制这些负面情绪,有点气得上头了。
这会儿平静下来,被齐霏这么一提醒,季淮颂想起林落烟外公重病的事,那股揉着太多杂乱情绪的乌云,又堵在他的胸口。
他这么喜欢她,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还跟她较什么劲儿啊。
突然就想起之前,她心知肚明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自己,所以钓着他。搪塞他的每一次,总说下次再告诉他。
下次是哪次,下次是分手之后再也没有下次。
一瞬间如鲠在喉,他在心底轻声叹气。
小骗子。 收了
第41章 草莓俱乐部
见到小姨; 林落烟发现她状态很差。
褪去雍容华贵的装束,没有半点修饰,面容疲惫不堪; 小姨朴素得同普通妇人无异。唯独举手投足间那股端着的气质没变; 一杯纸杯装着的白开水; 都能被她喝出品茶的高级感。
“林氏日薄西山,你们一个个,挺会给自己找靠山。”小姨吹了吹纸杯的热气; 慢悠悠的开口。
林落烟来这一趟并不想听她说这些; 或者和她周旋什么。她翘着二郎腿; 嘴角微扬; 声音却很冷清:“林氏为什么走下坡路; 你比我清楚吧?”
小姨冷笑一声:“果然是长大了,在我面前装都懒得装。”
“小姨说想见我。”林落烟微微倾身; 撑着下巴; 眯了眯眼打量她一番; “就是想让我来看看你是如何狼狈不堪的?”
小姨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恶狠狠的; 咬牙切齿:“你和你舅舅,都指着季氏攀龙附凤,落井下石的东西。我养你十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林氏的东西又不是不会分给你; 你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说到最后; 她情绪激动; 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
她很清楚; 弟弟那个人,胆子小; 遇到事只想着脱身,根本不会在她身上费尽心思。连她埋得最隐蔽的产业都挖了出来,把她里里外外瓦解得彻底,这是在把她往死里弄。
只能是林落烟。
这圈子里的少爷小姐们一个比一个乱,她跟季家小少爷搞在一起,不知道吹什么耳旁风。两个小孩把她弄成这样,说起来还挺可笑。
总听别人说常说养虎为患,现在看来,还真是。
林落烟低眸笑了下。
搞了半天,是来质问她的。
“什么叫何必做到这个份上?”林落烟微撩眼皮,眉间轻蹙,“小姨忘了吗?十年对小姨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几分之一,可却是我目前人生的一半啊。我现在睡眠不好,是因为谁呢?当然不止这些,有些事再提也没有必要。”
“小姨,我亲爱的小姨。”
她莞尔,语调悠悠然。起身走到小姨面前,像此前每一次在盛大的场合与小姨较劲耳语时的故作体贴一样,伸手整理了一下小姨的衣服领口,“你只需要深信不疑,你得到的,都是你应得的。就当是我送你今年的生日礼物,不用谢。”
话落,她收手,敛了嘴角的笑意,转身往外走。
小姨攥紧了手里的纸杯,没喝完的水溢出来,温温热热打湿她的手,又流淌漫延到她的脚边。
蓦地,在林落烟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疯癫似的笑出了声,尖锐刺耳。
她盯着她的背影,睚眦欲裂:“林落烟,就算林氏以后是你的,也不过是个填不了的窟窿。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你就一辈子耗在这个窟窿里,耗到死吧!”
林落烟没理,径直走远。
她本来就要为了林氏珠宝耗到死,没什么区别。
下了长长的楼梯,林落烟在平台打完车,才看到屈炀几分钟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她今年跨年是不是还按老样子,跟他们一块儿。
【林落烟:不然呢?我一个人在家跟kiki干瞪眼吗?】
【屈炀:我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不想出来吗】
【林落烟:我能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林落烟:再说了,心情不好更要出去玩啊】
屈炀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正好车到了,林落烟快步走过去,刚拉开车门,鼻尖被凉了一瞬。
她下意识抬头。
下雪了。
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管是动作、画面,还是任何与之有关的特有物,只要重新出现,就会立马在海马体里掀起一股浪潮,呈现出来。
这是庆岭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
她和季淮颂是一起看过初雪的,校庆那个晚上,在天鹅湖畔。
当时已经是校庆晚会结束的时候,很晚了,天鹅湖畔周围没几个人。他们俩刚从长台阶走下去,漆黑的夜空就开始飘雪,从路灯晕染的光亮下洋洋洒洒。
她嫌冷,撩开他的外套,往他怀里钻。
此时此刻也是,墨色夜空里飘飘荡荡往下撒着雪。
见她没上车,司机往后探头:“姑娘,赶紧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