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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冠冕唐皇-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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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改姓,李潼倒没有太大的抵触,他们李家又不是第一次改,真要活在西魏北周时期,他还得叫大野宝雨呢。不过没想到李守礼受刺激挺大,都算计好未来死的时候绝不能以武守礼这个名字下葬。
  “后事如何暂不细论,二兄能情结同好,确是助事良多。你先让他们筹集财本,我会吩咐人往河东帮助收取盐货,转输大河南北。”
  河东自有盐铁之利,这在任何时期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而且眼下朝廷还未进行盐铁专营的改革。
  李潼封国位于河东蒲州,在这方面是有间隙可入,先把道路打通再逐渐扩大经营。用他封地的便利和这些关陇勋贵的人脉提取盐货,顺水直入汴州,然后再由故衣社接货分销,彼此都能得利。
  他不是没有更骚的操作设想,不过正如李守礼所言,那些勋贵子弟们自己或是智计乏乏,但家门亲长却极富算计。只有先用直接简单的利好维系巩固住这一层关系,才好再作进一步的图谋。
第0226章 疯狂的武周
  第二天一早,长安城中有客来,乃是自神都洛阳转任长安万年尉的徐坚。
  “知大王等除服归京,城中不乏筹措迎接,只是案事过于庞杂,只付卑职前来走告失礼之罪。”
  徐坚登门入拜,然后便一脸歉意的说道。
  李潼闻言后只是笑笑:“既然身领国职,自然国事当先,无谓迎送喧扰。华服再被,伤心难解,情是意懒,我也不想即刻就追逐人情喧噪。情事两宜,如此甚好。”
  言虽如此,但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终究是因为形势不同了,所以长安这些官员们对于少王归京一事才会反应如此冷漠。
  李潼一家新入关中时,担任西京留守的还是格辅元。
  虽然彼此的确没有太亲厚的关系,但也不能说全无瓜葛,更何况少王本就厚载圣眷人望,所以职权之内,格辅元也都给了他们一家不小的关照。如果没有格辅元帮忙,他们在长安城外甚至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但是好景不长,去年武周代唐,格辅元便被召回神都,短暂留省之后又被外放担任扬州长史。
  至于接替其人的,则是旧任羽林将军的武攸宜,想想也知道对待李潼他们一家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西京如今政治地位一如他们李氏宗王这么尴尬,留守官员们多数也都不敢冒着得罪武家子的风险来迎接雍王一家。也只有徐坚这种本就故谊深厚的,才能保持殷勤故旧。
  落座之后,徐坚忍不住叹息道:“世事疾翻,有若狂澜。大王从礼遁世,虽然隐迹一时,但长远来看,实在可称良谋。只可惜旧年编礼诸事,还是痛折事中,我们这些蒙大王恩荐入事众人,也实在是愧见大王。”
  李潼闻言后也是有些惆怅,旧年他倡议修编《礼式通辨》,网罗了一批士林才流。但是因为要借服丧的礼事抽身离开神都,实际的编撰工作便交付另一名武家子武攸宁。
  可是他离去不久,随着武周代唐的节奏加快,麟台也不可避免卷入其中。
  武攸宁在一众武家子当中,或许能力还算出众,但也难免武家子的共性,那就是迎合起他们姑母来没有底线,大肆篡改、增删武德、贞观旧年的礼式文书,这自然让那些参与编著的人大为不满。
  首先是麟台郎元行冲愤然辞官,归居乡里。然后是麟台丞王绍宗,因言入罪、发配丰州。几个能执笔立言的学术大能都被踢走之后,整个编撰小组已经是名存实亡。
  但真正打击最大的,还是大监沈君谅入刑伏诛,至于经手人,则正是李潼此前苦念而不得见的酷吏来俊臣。
  随着来俊臣的出山,李潼也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伙的确凿身世。之前所以久久不见,原来是因为这个家伙正在坐牢。
  来俊臣旧年行商贩业于淮间,因为犯事而被抓捕入狱,关押在和州州狱中。
  时任和州刺史乃是李唐宗室东平王李续,卷入垂拱四年的宗室作乱中被干掉了。本来这件事跟来俊臣关系也不大,其人仍被关在和州监狱里无人问津。
  天授革命时,右肃政台大夫李嗣真谏言天下冤狱实多,希望能够发使抚问,检索冤狱。
  武则天以新任宰相史务滋领衔此事,检举推翻了多少冤案,李潼是不清楚,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来俊臣这个恶魔就这样被放出来了。
  其人所以脱出囹圄,说法也很有黑色幽默,言道正是为了北上神都举报越王李贞造反,不想行至和州被李贞的同党李续给抓捕,如果他当时能够告密成功,朝廷根本无需大军平叛,遣一使节便可将越王李贞杀在州治。
  来俊臣这个家伙也是赶巧了,甫一出山便崭露头角,直接参与到宰相武长倩的谋反案中。武长倩便是岑长倩,天授元年也被恩赐姓武,虽然在革命前后始终乏甚存在感,可是在争嗣的问题上还是没能免祸。
  岑长倩谋反一案牵连甚多,多名高官大员被牵连其中,麟台监沈君谅便是其中之一。
  当时李潼虽然在乾陵居丧,但对这件事也是所知颇深,因为岑长倩就是被在长安与咸阳之间被直接干掉的。武攸宜之所以被派任西京留守,就是为的干掉岑长倩。
  岑长倩本身就是贞观名臣岑本文的侄子,又立朝多年,长期担任宰相。为了除掉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当中也波折颇多,先是以出征吐蕃为名义遣出朝堂,行过西京时,由途中被直接干掉,甚至都没有押回神都入审。
  而后岑长倩子侄被守捕于神都,在来俊臣等酷吏威吓逼压之下,引诬多名大臣,一同处以极刑,这其中就包括沈君谅。
  甚至就连岑长倩的叔叔岑文本都受到连累,本来陪葬太宗昭陵,被武攸宜率兵毁墓迁出。
  昭陵与乾陵同在咸阳附近,当时武攸宜还途过乾陵,李潼估计其人是故意前来示威。这在当时,也让一家人心惊肉跳了很长时间,担心遭受波及。
  至于间接导致来俊臣出山的李嗣真与史务滋两人,也都没能置身事外,一个遭到贬官放逐,一个蒙冤入狱而选择自杀。
  对此李潼也只能感慨,人未必有为恶之心,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却无意间造成恶果。当然就算没有来俊臣,也会有别的酷吏涌现,归根到底,还是当权者自己的邪念作祟。
  对于沈君谅的死,李潼是深感遗憾。他自知这位大监南人出身,朝中本就乏甚根脚,之所以还能复相,大半还要承惠于李潼。虽然有了二度为相的风光,但李潼也不敢细想其人走上法场时,对自己究竟仍存感激还是心存怨恨。
  原本历史上,在这一轮风波中该死的应该是格辅元和欧阳通,但是这两人都因为李潼的缘故而大大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没能在这个时期入直政事堂,也就免于在李武争嗣这场风波中站在最前方,从而幸免于难。
  可是沈君谅这个原本的事外之人,却意外的卷入其中,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对象,李潼对此也是不乏愧疚。
  有关《礼式通辨》之事,具体的编撰小组已经被武攸宁搞散了,名义上的主编沈君谅又被杀掉,自然也只能无疾而终。
  徐坚他们这些人,在中枢没有了具体的职事,也就只能各谋出路了。如徐坚制举连中,出任赤县万年县尉,已经算是上佳。
  “故事虽然零散,但只要人志力仍存,无患没有后继。”
  抛开心中这些杂思,李潼也只能如此安慰徐坚。
  徐坚望着少王,眼神中不乏期待:“大王淡出世道数年,风尚不乏枯寂。旧前辞别神都旧友,又赴龙门同游,不免更加伤感故事。幸在大王终于全礼归来,人情不至于久失张望。”
  听到徐坚这么看得起自己,李潼只是微微一笑,并说道:“遁世守懒经年之久,人事如何泰半生疏,张望后路还未有定计。眼下还只打算短留西京一段时间,客在治下,徐尉可不要厌见我这个清闲故人。”
  “居近应教,求之不得。”
  徐坚连忙拱手说道,但又不乏忧虑道:“西京本就事外之地,窃论守牧所托非人。大王久在此境,恐为乖戾人情中伤。”
  西京此地,时下并不是政治中心。武攸宜这个武家子留守此境,相对而言权势要更高一些。徐坚担心少王居留在此,或会被武攸宜发难中伤,认为还是回到神都那个时流汇聚的中枢,特别重新邀取女皇眷顾才是上计。
  不过李潼也自有他的考量,神都肯定是要回去的。可是现在的神都,对他而言也未必就是善地,时下正是武周新立,朝纲混乱的时期,李潼并不想贸然卷入其中。
  虽然旧年他跟他奶奶倒是挺合拍,他奶奶希望他做什么,他也都尽量做在头里。
  但眼下这个时机,在他看来,他奶奶是有一种多年夙愿、一朝达成的癫狂,头脑不是很清楚,而且朝局也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类似宰相班子被集体颠覆,岑长倩是一次。那一次还可以归为新朝甫立,剪除唐家老臣,再有一个表面上李武夺嗣的缘故,虽然手段残忍,但起码还有一个基本的逻辑可循。
  可是今年年初,狄仁杰、魏元忠等一批宰相又同时入刑,且已经被押送法场即将处决,武则天发令才又将人给救了下来。这就说明,眼下的局势混乱,甚至都已经超过武则天的控制。
  狄仁杰之类且不说,最起码魏元忠这个人是武则天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结果却被酷吏构陷几近送命。如果说武则天是用这样的手段来震慑宰相,那就有点太儿戏了。
  所以眼下李潼不觉得是返回神都的一个好时机,他奶奶现在飘得有点疯,几近不可理喻。来俊臣等酷吏的疯狂构陷,便可以视作武则天负面情绪的一个直观体现。
  这种情况下,就算舔狗路线保持不变,敢凑上前去都得担心会被咬一口。所以李潼是打算留在西京一段时间,再考虑何时返回神都,起码也得等到他奶奶这股疯劲儿过去再说。
第0227章 名马梨花落
  除了躲避神都城内汹涌的政斗风波,李潼待在长安,也要把如今所掌握的人、物诸事进行一个整合与梳理。神都城中人多眼杂,做起事来远不如西京从容。
  尽管西京城里也有一个态度不算友善的武攸宜,但是对于这个武家第二梯队的成员,李潼也不怎么在意。相安无事那就最好,如果武攸宜真的存心挑衅,也比神都城里对手好应付一些。
  彼此闲话小叙,李潼便吩咐家人稍作收拾,准备进入长安城。他打算自己和李守礼先入城,观望西京人情形势之后,再将家眷们接入城中。
  不多时,王府奴仆们便收拾完毕。李守礼虽然欢宴直到半夜,精神却不错,特别在得知今日便要进入西京,更是兴奋得一大早便在马厩中挑选良骥。
  唐家创业以来,对马政便非常重视。武德、贞观年间,有马不过几千匹。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与对外开拓的战争红利,如今马事已经非常强盛。
  到如今,单单陇右牧监便常备良马几十万,再加上分布各地的马监与两京闲厩,马匹拥有数量远不是初唐时期能比。
  如此便造成了马价低廉,哪怕寻常寒门中人之家,也能不费力的饲养上几匹驮力,民间的交易也没有太多禁止,买卖相对而言比较自由。
  基本的代步与驮力需求满足之后,审美上的要求自然也就提高。唐人喜好高头肥膘、体壮鬃盛的马匹,相对而言,陇马最符合这一审美标准,塞马、蜀马之类只当做寻常驮力使用。
  代入审美需求后,马匹价格相差便悬殊起来。普通的驮马市面上甚至几匹绢或千数钱就能买到,但若是真正品相上佳的西域良马,那就是有价无市了。
  谁若能拥有一匹连钱骢马,绝对是身份与财力的象征,日常在家精心饲养,骑上去出门炸街,那种自豪感简直难以言喻。
  李潼有一匹名马名为梨花落,青骢马种,通体均匀分布着连钱白花,足力雄健,奔跑起来如梨花摇落,望上去美不胜收。
  这样一匹马,价值高低不好说,反正他也没花钱,他丈人唐修忠送他的。
  当这匹马从马厩中被牵引出来,那些准备同行随往长安城的勋门子弟们一个个羡慕得瞪大了眼,并有人忍不住上前想要细抚马背,马首顿时扬起,啼声清若疾雷,前足高高扬起,吓得人连连倒退,不敢再贸然接近。
  “哈哈,良骑自通人性,主人之外,岂容旁人近玩!就连我都是亲自侍弄几个月,它才准我靠近抚摸。”
  李守礼见状一脸得意,凑上前小心翼翼的抚摸马鬃,却被这名马梨花落回首喷了一脸的湿气,他也不恼,擦一把脸后又是一脸得意的望向那些对他羡慕不已的纨绔子弟们。
  及至李潼行上来,吩咐家人将马鞍等骑具装备上去,李守礼才一脸讪讪的退到一侧,并酸溜溜说道:“若我有此良骥,哪忍皮索勒之!”
  独孤琼也凑上来,一脸附和的点点头:“是啊,旧年伯父有一匹豹钱印花骢,专作一厩饲养,出入都有几人看顾,遇到什么沟岭、宁肯步行跋涉都不忍鞭策耗力!那骢马印花钱,还远不如这一匹梨花落色意纯正,只是连钱美观罢了。”
  “马在何处?”
  李守礼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疾声问道。
  独孤琼没好气白他一眼:“我说的还是二十年前旧事,尚存马骨在家,大王有没有兴趣?”
  众人闻言后俱都哈哈一笑,继而各自讲起一些时流人家爱马趣事,俱都出身关陇勋贵门庭,对于弓刀名马之类自然有着一种别样情怀。
  待到他们各自坐骑引出,一时间也是颇为壮观,各种龙形、狮子样、虎纹、豹钱之类。
  宁可食无肉,不可行无驹,骑行骏马便代表着他们各自脸面,自然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求到最好,否则出门都没脸跟人打招呼。好品相的良马,也都是被此类人给炒作起来。
  但当所有马凑在一起,终究还是李潼这一匹梨花落最是醒目,让人一见难忘。李潼原本对马匹品相还不甚在意,但当真的比较起来,心里自有一股虚荣感油然而生,更觉得他丈人真是没得说。
  人有虚荣,马也有傲气,待到各自翻身上马,无需力策,李潼胯下良骥已经挺跃而出,周身梨花飞舞,譬如春风摇落,确是美不胜收。
  其他人眼见这一幕,不免更加生出艳羡,但也不想落后太远,各自侧骑冲出,呼啸着冲出庄园,很快便抵达长安大道。
  良马自通人性,无需狠心鞭策,只需触点前胛骨,或徐或疾自随心意。
  李潼在乾陵这几年,也颇习马术,马球之类常作闲戏,或还不可称作当中高手,但也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一旦疾行起来就紧张得不得了。
  名马疾行有若奔雷之势,道路上飞扬的烟尘拍打在脸上,隐隐泛起一股刺痛感,但却能让人更加兴奋,只希望风阻能够更猛烈一些。狂风吹灌之下,衣袍拍打着身体,那种爽快感又远远超过了别种激情。
  越近西京,大道上行人渐多,眼见如此健马飞驰而过,不乏途人击掌喝彩。
  随着行人渐渐稠密,李潼也不愿纵马伤人,马速略微放缓,后方同行之众才陆续追赶上来,言语间对这匹名马更是充满羡慕。
  这样一群骑游之人,各自驾驭骏马,于大道上也是分外醒目。河东王自然又是这一群人当中的焦点,一身骑行猎装飒爽利落,剑眉星目、巾束髻发,神采飞扬,更有一种超逸绝伦的洒脱。
  一行人策马缓行于道途上,更有人停车追问谁家儿郎如此风采,言语中透露出想要结识亲近的意思。
  李潼倒不关心他的炸街效果,只是抬眼望向已经巍然在望的长安城,心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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