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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冠冕唐皇-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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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得好、来得好!河东王果然机敏善断,我这里的确乏众可用!”
  武攸宜闻言后脸上稍露喜色,然后便对李潼招手道:“暂且大王徒众,随我往通济坊扑救火情!”
  “乱在空坊,尚有可待,留守怎可轻出!”
  通济坊居民不多,李潼才有此言,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武攸宜身边徒众厉声道:“留守情急民祸,你们这些部从也敢让他轻身犯险?乱在一坊还是小疾,若伤留守则是国痛!”
  周遭兵众们、特别是此前劝阻而遭受鞭打的兵长这会儿也忙不迭上前继续劝道:“请留守善纳河东大王言劝,民情安危集在留守一身,实在不可乱动犯险!此夜乱迹还未能查实人为与否,唯今最重是留守安在不动,四边卫卒谨守职内,并召城中骑卒集近,以待不虞之动!”
  听到这兵长所言,李潼心中又是一喜。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也的确是眼下定乱所计,但他一个事外之人,这么明确的让武攸宜召集骑众入此还是有些突兀,但由其属下说出来则就正常得多。
  武攸宜这会儿也实在没个正主意,当然心里最紧张还是他存放在通济坊的物货,但听几人接连力劝,便也有些犹豫。
  不过吵闹这片刻之后,西南通济坊火光隐有衰弱,武攸宜才恨恨道:“速召诸坊间骑卒入此待命!”
  说话间,他屏退周遭人众,并对少王低声道:“通济坊存我私货,此前只是情急,听河东王言,这当中确是蹊跷难免,怕是暗中有人……”
  “此刻还不好定论,毕竟生麻物燥,易惹火气。眼下重要还是先归坊中,镇定人情,如果此夜还有变故,那就真要仔细想一想了!”
  李潼叹息一声,并举手请武攸宜前行入坊,自己则策马随后。
  慌乱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武攸宜也并不回坊中园居,就在坊门前等待外坊军众的集结。李潼站在自家护卫们当中,看着往此处坊居而来的骑兵越来越多,突然口中惊呼一声。
  “什么事?”
  武攸宜这会儿也是精神绷紧,听到这个声音后,忙不迭上前询问。
  “我突然想到,如果此番真是人为,那么奸流未必只意在私库,杏园所收丝麻诸货,怕也危险!”
  武攸宜闻言后也是大惊失色,如果说他私库被烧还只是心疼,大不了事后别处找补回来,更何况日间窦家刚刚表示要赠他丝麻许多。可是如果已经入库的麻货被烧,那就真的不能掩饰过去了,须知相关奏表他早已经送去了神都!
  而更要命的是,少王这话仿佛预言一般,说出不久之后,城中另一处火光已经升腾起来。
  “是、是敦化坊官库!”
  武攸宜看到火起的方向,已经是手足冰凉,满身披挂的重甲哐当乱颤,口中则疾声道:“快、快去敦化坊!全都去、全都去!”
  说话间,他自己更是扶住马鞍便要上马,但却紧张得几次踏空马镫。李潼体贴的上前搀扶一把,心里则嘿嘿冷笑,赶紧去、赶紧去,今晚折腾不死你,咱都不天亮!
第0270章 兵入武氏邸
  近日由于曲江戏弄的缘故,民众多集东南几坊,至于城中其他坊区、甚至包括东市在内,都变得冷清许多。
  东市的放生池附近,地处低洼,常有阴潮,不适合储存货品,因此虽然也有一些建筑设立在周边,但却少有人在此经营。
  但在寸土寸金的东市里,这些屋舍也并没有闲置,既然不适合存货,那就索性住人。当然,肯居住在这样常年潮腻所在的,多半处境都不算好,除了一些小本行商之外,最多的便是那些行脚力夫。
  所以放生池附近是有着很多的脚力铺,常有褐麻汉子在这里居住逗留,等待市中商铺的雇佣,因此这附近也是鱼龙混杂,寻常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这附近不乏闲人游荡,有人用自制的网兜在放生池里捞取白天行善人家放生的鱼鳖,也有人则就一脸穷戾之态,游荡着想寻找那些看来眼生的落单商贾、或者是城中人家派出买货的奴婢,想要做什么,不问可知。
  东市北侧一个脚力铺子,联排竹木搭设的茅棚,坐卧的张设多半破损,许多人干脆就卧地而眠。这里气味算不上好,多有人畜便溺的残留,与汗臭、污泥糅杂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腐味。
  人的处境恶劣,脾气就难免暴躁,所以这附近也都充斥着人语叫骂声与打闹声,很是嘈杂。
  但有这么一处茅棚,却安静得有些过分,以至于让人怀疑是空舍。偶有闲人走入近来,却看到茅棚里铺设着整齐的麻毡,麻毡上则是联排的人众合衣而卧。
  听到脚步声,棚后便闪出两道健壮人影,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望着闯入者。这一幕实在是令人心里感到惊悸发毛,忙不迭转身退出。
  “还是要留心,不要如此标异。东市这里人多眼杂,若是太不寻常,难免会被人窥探到。”
  听到声响,杨显宗从麻毡上坐起身来,看到茅棚这情形,又叹气道:“全都斜卧休息,不准这样整齐!叫闹几句,假作些鼾声,陈八你们几个,去棚外解尿,不准再洒土掩盖,不准再打扫草庭!”
  听到吩咐声,茅棚众人各自斜身而卧,但姿势与幅度却都相同,看起来更是怪异。
  至于被指叫姓名的几人,更是一脸的苦色:“阿兄,不解尿行不行?不在溺处实在是尿不出来,秦岭里几个月抽打出来的习惯……”
  杨显宗闻言后叹息一声,他入社时间不短,但却是在近来才接触到这些敢战士精卒。印象最深刻便是这些人律令严明,自有一套行为规范,动静都不逾规。
  虽然本身没有什么军旅的经验,但杨显宗也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必是精卒无疑。不过也正因为这一点,当这些人进入城中的时候,则就与周遭那些市井氛围格格不入。
  一个、两个还不起眼,可若聚集多了,任谁都能看出这些人的不同。
  为了能够在城中隐藏下来,杨显宗也是操碎了心,白天分散各处察望路径还好,可是到了晚上,他就忍不住要提心吊胆。
  也幸亏近日西京人眼瞩目都在东南曲江,各坊那些街卒包括县廨衙役们都要抽调过去助力,市井之间没有那么多官方的耳目分布,这才勉强容身下来。
  “律令易纵难收,这些徒卒刚刚敲打出来,还未称精,也没到就俗的火候。”
  一名孔武健壮的中年汉子望着杨显宗笑语说道,其人名为马冲,本是汾州一名军府别将,天授年间关陇府户外迁河洛,府下人家不愿离乡而多逃窜,受责难免,他索性也弃了军职,加入了故衣社。
  杨显宗闻言后点点头,并又说道:“上峰所以用我,本就不在弓马戎令。未来咱们这群力卒,多半还是城用傍主,我暂作头目,也是引你们沾习俗气。至于督导行事,还是要马队头你们劳心。”
  “都是故义儿郎,无谓分出你我。”
  马冲笑着对杨显宗点点头,然后便又合衣躺下。他们这些敢战士旧在秦岭开道,随时都要迎战那些占据峰岭的蜂盗们,也早养成了随时随地休息调整、恢复体力的习惯。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到了下半夜,睡梦中杨显宗陡生警觉,睁开眼便见马冲等敢战士们已经各自整装系腰并挖开棚中泥土,将埋在地下的刀杖之类器械分配下去,动作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什么大的声响。
  杨显宗暗道一声惭愧,举手拍拍脸颊让自己更清醒几分,马冲已经将一柄佩刀递到他手中,并语调平静道:“来讯了!”
  一众人鱼贯而出,天上几点寒星,周遭则漆黑一片。不多久,分散在东市各处的四百余名敢战士们已经聚集在了靠近东市水门的放生池东岸柳树下。
  “报数!”
  “一、二……”
  明明是将行险计,杨显宗本来心里还略有忐忑,可是看到这些敢战士们有条不紊的行动,心情便也渐渐平静下来。
  “报告队头,应到四百一十五,实到四百一十五。”
  一名兵卒上前汇报,马冲微微颔首,然后转头望向杨显宗。
  杨显宗手里攥着刚刚从市外抛入进来用作传讯的鱼骨信符,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这些兵卒们便分成小队,快速散开在市中小径里。
  夜色下,已经有东市邸铺的铺员们起身备货,先是有些好奇的听着市外街上偶尔响起的人马奔行声,陡又见到小巷里冲过几十名精壮身影,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直到有什么凶徒潜入东市要作行劫。
  类似的惊叫声不在少数,但都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一直等到南侧市门处的警鼓声急促敲响,整个东市才突然被惊动起来,各处邸铺都亮起了灯烛光芒。
  “动手!”
  早已经潜伏在北市门附近的一名敢战士头目一声断喝,几十道人影便直冲向受惊而起、正走出门楼查探究竟的守门兵卒,这些人各挥棍杖,一个个身手矫健的冲入门楼,遇人即砸,摔倒在地的不再过问,仓皇奔走的则尽数被驱赶到内中一间空舍。
  仓皇起床的市监值门郎还没有走出房门,室中屏风已经被踢飞,整个人被冲进来的人影扑倒在地。几人快速翻找,搜出了市门钥匙,然后便匆匆而出。
  靠近东市市门的马市里同样冲入几十人,砸开械库、拉马上鞍,动作如行云流水,圈厩外自然有人接应。周遭也有看守马市的人喝骂着冲上来,但都被打砸溃退。
  “三百匹,足数,撤!”
  整理马装用时不短,此刻分散在东市各边弄事的敢战士们也早已经向此聚集,翻身上马便向已经被夺下的北市门冲去,直上金光门大街,纵马东向直奔隆庆坊。
  此刻整个东市也已经完全乱套,分散在市铺中的街卒们仓促集结,可是当他们拿着刀杖器械冲向市街的时候,真正的目标早已经冲出了东市,只有各家邸铺的雇员、奴仆们或是游荡在街,或是谨守铺面,使得场面混乱不定。
  杨显宗等一行纵马疾驰于街,先是直冲城东春明门,将马背上所驮的麻包引燃砸向春明门,春明门处正有几十卒力集结冲出,眼见这一批骑众凶狠奔来,自觉不敌,忙不迭向城楼内撤,并鸣金示警。
  麻包堵在城楼处熊熊燃烧,那些空出的坐骑另有早伏在春明门附近的敢战士们翻身上马。
  于此同时,城门外更有一早埋伏下的百数名敢战士们频向春明门处冲击。虽然春明门此处卒力被调走不少,但作为西京东出门户,春明门城防之严密自不待言,特别还有弓弩重器,只以空马不断的惊扰城头上的守卒。
  城内留下几十众同样向春明门处不断的冲击,春明门此处还有三百人一团的守卒,虽然仗着器械与城墙不惧这些小扰,但也已经完全不能离开城门范围。
  与此同时,另有十几名敢战士们破坏隆庆坊坊墙,隆庆坊虽是京中贵坊,但坊墙同样高不盈丈,土坯的围墙年久失修,很快就被推倒一段,漏出一个大大的缺口!
  “只杀奸贼武攸宜,阻事者、自取死!”
  两百余名敢战士策马冲入隆庆坊,此时坊街上不乏居户坊民出门观情,听到叫喊声,各自返回了家院,紧紧关上了家门。
  武攸宜园业在隆庆坊中很是醒目,更不要说敢战士们早已经踩点清楚,须臾之间便冲到了这园宅门外,院门处也聚集了十几名武氏家丁,挥舞着器杖想要拒敌,但哪里是这些敢战士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一地。
  夺下这处园宅,敢战士们纵马而入,下马之后也无须细辨,直扑那些耸立的邸库,挥刀劈开库门,借着廊下灯火向内望去,不免各自倒抽一口凉气。
  “时间不多,速速集货,先搬丝绢,叠在前庭!隆庆池里船入园没有?搬货上船!”
  杨显宗晃晃脑袋,不再关注那些迷人的宝光,喝令园中敢战士们包括武家已经被控制住的家奴快速搬运库中的财货。
  马冲则让人拉来园中几架马车,并将携带来的部件直接在马车上安装投掷器械,一箱箱的宝石、珍珠之类便于投掷的物货也都被挑选出来,投掷器组装完毕后,便装载着珠宝直接拉出隆庆坊,摆在金光门大街,不断的向春明门城头上投射!
第0271章 我与留守俱过客
  西京城南敦化坊附近,鼓声有如雷动,奔马嘶鸣、人声鼎沸,颇有万马奔腾的气势。
  当然,如今的西京城是不可能有过万的骑兵,但李潼也实在乏甚戎旅经验,实在很难通过声音去判断到底有多少军众聚集此处。
  但他与武攸宜一同向此奔行,距离敦化坊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视线所及、横街上已经到处都是奉令向此聚集的骑兵军众,宽阔的街面甚至都因此拥堵起来。
  身为一个后世来客,老实说李潼是真的没见过如此数千人马大量聚集的场面。也不能说绝对,在神都参礼的时候还是见过一些大场面,但是那种礼仪的场合主要还是庄重、肃穆为主,并不能给人一种烽火狼烟的峥嵘感。
  眼下策马行在这骑众洪流当中,哪怕这些军众并不听从他的号令,也不是什么扬威边塞的军事征伐,但李潼仍然忍不住有一股金戈铁马的兴奋在心头激荡,心情很是激动。
  不过同行的武攸宜则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一路挥鞭打马,但是身上甲具沉重,骑术也是马马虎虎,跑得太快,几次歪歪斜斜,重心失调,险些跌落下马。李潼看在眼里,心情也是跌宕起伏,末了也只能感慨这家伙命真硬。
  “速行、速行!敦化坊官库若有丝毫闪失,小心你们的狗命!”
  险些侧翻下马,武攸宜心里也是惊悸不定,不敢再纵马飞驰,只是大声向周遭兵众们喝令。
  一路闹哄哄的,终于赶到了敦化坊,此际坊门已经大开,内外灯火通明,骑众们分散在坊墙周边,另有众多步卒鱼贯涌入坊中。
  “官、官库如何?”
  好不容易抵达这里,武攸宜也有些熬不住,整个人伏在马背上,已经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只是勉强抬起头来,语气虚弱的问向趋行上前的兵长。
  “官库没有遭祸,失火的是北面立政坊一处棚厩,那里囤储大量草料,火势一起难救……”
  听到兵长答话,武攸宜一个激灵,整个人又从马背上挺直了身躯:“什么?为何不早告?蠢、蠢物……啊呀!”
  他这姿势跳动的太猛烈,加上一路狂行至此,力气已经丧失殆尽,惯性受激,整个人再也稳不住身形,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李潼见到这一幕,已经是忍不住噱意安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物力,敦化坊官库近日也收集到几百万斤的麻货,要是一把火烧光了,则就实在有些可惜,所以选择在临坊引火弄事,一则弄起来稳妥、人员撤离也方便,二则这对于之后的形势走向也有利。
  毕竟只是为了吸引武攸宜将西京兵力向此调集,只要能达成这一目的,烧不烧官库其实区别都不大。特别是此夜还有别人暗中助势,先把武攸宜私库给烧了,眼下这状况,较之直接烧官库还要好一些。可见众人拾柴火焰高,搞事情还是要靠人多啊。
  周遭兵众围聚上来,七手八脚扶起了武攸宜,但其人已经完全站立不稳,索性身上甲衣一并接触,除下甲衣后的武攸宜身形更显佝偻,特别一身的汗水,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打捞出来,可见敦化坊此处官库安危与否让他多么的紧张。
  “快去查、快去……敦化坊要查,有无作乱人等?立政坊也要查,谁点的火,哪家起火,速去!”
  武攸宜摆手驱令,自己则直接横躺在了家奴见态从坊中搬出的榻具上,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声有如风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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