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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冠冕唐皇-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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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报之!在微则砥砺于事,在显则相谋于国,剖肝沥胆,无负此恩,来年复登凌烟阁,从舆诸众,中必有我!”
  李潼听到这话,再见郭元振瞪大眼一副“我真不是被逼的”神情,只觉得他们两个都玷污了这番慷慨激昂的宣言,如果不是知晓后事,我信你这张破嘴才有鬼!
第0298章 坐地抽利,更胜劫掠
  郭元振这番话,李潼觉得听听也就算了,再登凌烟阁,当然有你,本来就该有你,可是他妈的本来没我啊!
  且不说眼下还只是初次见面,即便是相处年久,诸如郭元振这样的人,永远也做不到杨思勖那样的心腹死忠。
  这样的人是有着足够的智慧,大可谋国,小可谋身,说他长袖善舞也好、随机应变也罢,君王所给予的信任,对这样的人而言只是获得了一个能够展示自己能力的舞台。
  他们所忠于的是自身才华,而不是具体而微的某一个人。诸如唐太宗包容魏征,如果李世民在玄武门死掉,李建成能够包容天策府群僚的话,或许也能开创一番不逊贞观之治的局面。
  不过,郭元振说他已经心意倾许、只是要自显其能才要故作矜持,李潼倒觉得应该是真的。
  毕竟如今的他,可不是什么寻常闲人,就连长安城里两个县令,他那个远方大表哥房融见到他,乐得后槽牙都直显,万年县令权怀恩也默许子侄在自己门下行走。
  郭元振这个家伙虽然出身名门,少年进士,但三十好几、胡子都一大把,结果还窝在四川小地方当街痞,心里不郁闷那是假的,借着上京公干的机会干谒显贵,这再正常不过。
  如果那《宝剑篇》已经写出来了,可能就带在身上,打算聊完正事之后再请少王共赏大宝剑。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前脚犯了事,后脚就被苦主撞见。
  正常干谒已经不可,那也只能调整思路,故作危言耸听。
  其实宗王显贵招揽一些事外贤遗,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是身在特别敏感位置,诸如李旦、武承嗣那种能够对皇权构成直接威胁,也犯不着上纲上线。
  郭元振这个家伙之所以这么说,自然还是想引起更多注意。
  当彼此地位不对等时,以下说上、唤起上位者的恐惧感,是非常有效的交流方式,能够让低位者掌握更多话语权。
  且不说春秋战国那些纵横家、投机客,就连李潼自己旧年还故意用《圣寿乐》是他爷爷李治生日歌吓唬薛怀义,让薛怀义支持自己重编新曲。
  不过郭元振还是小觑了他今天的倒霉,应该是没想到这张破嘴一点就中,少王果然怀揣险计,所以这会儿应该也是真的心里有点发毛。
  但无论这家伙可信不可信,话讲到这一步,彼此也都能稍作坦诚,至于能不能让自己信任他,这是郭元振自己的事情,李潼犯不着操心。如果最终还是觉得你这家伙太滑头,那你也就干脆别出去了。
  “起来答话吧。”
  李潼转身回到自己的坐席,面色稍霁,抬手示意郭元振免礼入座。
  郭元振这会儿脸色还有几分难看,再也没了刚才面对史思贞时滚刀肉的无赖气,讪讪入座,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他这会儿是半点底气也无,情急之下说出那番话后,也自觉贞操品格都被自己亲手糟蹋。虽然平日里也是恣意妄为,但窃钩、窃国终究是不同的概念。
  虽然说女主当国不是常态,且当今圣皇已经老矣,有远见者预谋后路,与时位待选暗通款曲不失自谋的道理。
  可是他怎么寻思也都觉得少王不太靠谱,非子非侄、非嫡非长,须知革命易鼎可不是请客吃饭,这位大王才情闲趣是有,却没听说有什么经事务深的才能。当然如果少王有这样才名的话,他可能连争取上京公干、入府拜望干谒都不敢。
  至于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这位大王只是闲极无聊想搞点刺激,应付过眼下之后再努力撇清。
  至于直接举报少王谋逆,他暂时是还没有这样想法的,如果手沾这样一位李氏宗亲近支的血,未来一旦天下有变,那他也必将处境堪忧。
  郭元振虽然还看不到什么发迹的希望,但对自身也是有着不低的期许,不太乐意做这种透支未来可能、博取眼前虚荣的短计。
  “说一说,究竟为什么拦路劫囚。”
  李潼又发问道,这家伙横行治中也就罢了,居然撒野撒到了关中,也实在让他有些好奇。
  郭元振这会儿自然不敢再有隐瞒,苦着脸将事情原委道来。其实也很简单,那名犯事豪户家中豢养奴婢本就是郭元振卖过来的,恰巧他上京遇上此事,又担心对方牵连自己,所以就做了。
  李潼听完之后不免一乐,这家伙生意做得还挺大,业务居然都开展到了京城附近,同时也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所作诸业,一年到头能收多少?”
  郭元振闻言后则摇摇头:“卑职性是豪疏,财货聚散都是短时,也实在不知究竟收得多少。强估的话,几百万数应是有的。”
  “这么少?”
  李潼有些狐疑的皱眉道,也是他近来横财入门,连带着金钱观都发生了变化。
  几百万钱便是几千缗,这对于一个县尉而言,绝对是常规路径难以企及的惊人财富,郭元振能年收几百万钱,足见作业之勤奋。但即便是这样,听其言语居然还没有什么储蓄,可见平日里除了犯法应该就是在忙着花钱了。
  听到少王质疑他赚钱的能力,郭元振心中难免不忿,刚要反驳几句,转又想到这也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只能讪笑道:“蜀地终究不同岭北,乡豪盘踞、民情刁恶,卑职但有作业,也要度势而行,有的时候虽能预见物利,但也麻烦。如果能够换一任处,应该还能有所增益。”
  你是真把这当作事业来做?还是觉得我看重是你不法敛财的能力?老子出门搂上一圈,都能顶你勤奋十年之功!
  “这些事情既惹非议,盈收又少,你既然入我门下,以后不要再做了。让人知我门生穷魂恶鬼、犹困于物,也实在是人情难堪。以后但有所需,府下直取。区区几百万钱,罢了,每年千万为限,若有超额,酌情再补。”
  李潼一副怒其不争、看不起你为了几百万钱败坏自己德行的失望样子:“日后即奉王教,所作俱是要事,所思所虑应在事中,不可为财困小疾扰情。”
  “大王真许我年支千万?”
  饶是郭元振对金钱之类乏甚准确概念,在听到这话后,也忍不住瞪大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李潼闻言后便嗤笑道:“关陇遍地国爵勋门,你如果能恭奉王教,助成于事,他们今日便是你未来姿态。无谓作此惊问,小觑自己。”
  郭元振听到这话,心情不免又是一番跌宕,别的不说,如果少王真的能应诺如数支付他这么多钱财,倒真是值得仔细估量一下彼此的关系。
  当然主要还不是因为这份巨款,毕竟千万虽多,但他一年到头再勤奋一些,不是不可望。
  他所看重的则是少王物力调用的能力,他自知少王出阁年短,之后又累年服礼,刚刚除服未久,能有多少人物的积淀?如果连招揽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掷出几万缗巨财,那这代表的意义可就太大了,所谓谋国,已经不再是说说而已。
  李潼也没有让郭元振好奇太久,继续说道:“你恰就事于蜀中地表,而我则正要布设蜀中,需要人力使用。不让你操持罪业,洁身之余,也是为了节力用此。”
  郭元振闻言后又是一惊,接着又问道:“不知大王要教用何事?卑职入门未久,大王敢付重用?”
  李潼微笑着将宝利行社飞钱业务稍作交代,并又说道:“此事所涉人物不少,需要地表人物看顾。虽然不是什么大愿要事,但也足够考验人的能力,你自觉能不能应下来?”
  他将此事告诉郭元振,也是经过一番考虑。这家伙眼下看来明显是靠不住,但如果不交代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又浪费了这一番才力。
  飞钱业务沟通川蜀与关中,对人物、情势的吸纳聚集都大有潜力可挖,但这本身并不是什么犯禁的事情,就算这家伙来年要反水、交代罪情,大不了我上交给国家。
  郭元振在听完之后,不免啧啧道:“大王真是高瞻宏计,人畏蜀道艰深,反能成就财计。坐地抽利还能让豪客趋集,这营生实在是大胜野中奔逐!”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窥望大王神情,又小声道:“卑职所任通泉县事本就杂少,居任不乏无聊,大王以此重事相托,卑职也是感入肺腑,不如归隐赴野、专职此事?”
  李潼闻言后则笑道:“如此便可隐在事下,无作声张,即便我犯于事,你也有时间从容卷款再隐,来年待时而出?”
  “卑职怎么会有这样的悖情邪念!只是孟浪旧年,失于检点,使人如此误深,真是悔不当初!”
  郭元振连忙翻身再拜,一脸悔恨之色。
  “你就安在通泉任上,这样遇事也能借用你的职权便利。既受王教,无患前程,不会让你长久沉寂下僚,此间事务行上正轨之后,我会择时引你归都另作别用。或文词清选,或军政实要,总之,先让我看到你的才器大概,再论其他。”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卑职一定不负大王所用,必忠勤以报!”
  “事不在于言辞,那就说说你打算如何相报?”
  我招才纳贤当然不吝惜财物,但你也总要表现出相匹配的价值啊。
第0299章 登第解褐,嫁娶着新
  听到少王如此发问,郭元振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少王底蕴浅露,已经让他开始正视这一份关系,不再只是临场敷衍的自谋。
  他于官任所作所为,自然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兼且如今天下本就人心浮躁,就连神都朝堂上南省诸公都因嗣位归属而竟日穷争。
  讲到对国祚社稷未来的设想,自然是大人有大人的谋计,小人有小人的看法。如今于王邸受迫,郭元振也难免开始深思少王谋上的可行性。
  “能为大王赏重,卑职实在感激不尽,薄蓄才力自然急切献表。但居任位卑,兼无美声,眼前于事能助者,实在微不可计。何况大王已有飞钱良谋相授,卑职循此恭劳,一定为大王厚蓄钱粮,兼聚人脉。”
  郭元振起身叉手道:“但古来成事者,财虽为本,势则为根,无众则不能成势。大王于事表非嫡非长,实非人望所预,此者虽劣,但亦足为恃。此道行者,不会将大王引为劲敌,得以从容铺陈,人物潜聚。卑职入府之前,冒昧于闾里小探大王故事。大王无势但却有誉,无权但却享眷,游离于事外,但却深入于局中,虽然情势草草,但已经有进望的余地。”
  李潼这些年也是埋头做事,偶作前瞻,但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优劣所在,还是有不同的感受,郭元振这一通分析虽然有条理,但却还不够深刻,于是继续说道:“接着说。”
  “美色华服,虽然人之所好,但却浮于生计之上。浮华虽可尚,亦可轻舍。大王营世日短,但已经浮华喧噪,群应成趣,但终究只是表里纹丝,过犹不及。长此以进,今日所崇必为明日之害,人言大王只是浮华贵客,将恐相论深刻!”
  李潼听到这话,便忍不住点了点头,凡事都有一个尺度,当一个人身上的标签太醒目、太浓烈,那么人们往往只会通过这个标签去推想其人本质。
  他有诗情才趣,这一点在入世最初的确是帮他不少,通过诗文的传唱,让时人得以广泛知晓世道中有他这样一个人。但也正如郭元振所言,如果太执着于此,反而不利于时流对他更加看重。
  文名高才干就一定高吗?不尽然,真正的实干家往往比较反感过于浮夸的人事,类似后世老戏骨抨击小鲜肉。流量想要转型为业务,往日的浮名反而会成为一种障碍。
  时下比较著名的有名臣裴行俭,执掌典选多年,他评价初唐四子这几个大流量那就是:才名有之,爵禄实寡。杨应至令长,余并鲜能令终。结果,则就是一语成谶。四子当中混得最好的杨炯,最终病逝于盈川令任上,余者自然各有各的凄惨,无有善终。
  郭元振继续说道:“当然,大王身位如此,美器只宜自蕴,需要慎作表献。当今圣皇陛下大辟寒流,大王自可籍此潜规,搜拣遗才以进,此类由微而起,上傍乏枝,必故恩深念,待时必报!”
  道理虽然是这样一个道理,但从郭元振口中说出来,李潼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意思无非两层,第一你要对我好一点,第二你别急着动手,你奶奶活不久了,咱们到时候再做事。
  “除此之外,野中豪义亦可为用。肉食者高高于上,少恤寒士疾苦,此类人众或是才器不当大用,但重情推义,不乏可夸。卑职能纵横蜀乡,所以能纵横法外,此类力助益我良多。”
  郭元振讲到这里,移席就近,语调也放低下来:“从去年开始,关内诸境有寒士悄然结党、号为故衣,推恩互助,覆众极广,其中不乏悍力可用之类。不瞒大王,卑职所以能贩奴越岭入市关中,借力不少。此类野中卒力若能为大王捡用……”
  李潼闻言后,心情顿时凌乱起来,望向神秘兮兮的郭元振眼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你这家伙自己横行不法,还拉我故衣社下水!
  他轻咳一声,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论……”
  然而这里话音未落,便发现郭元振脸色已经发生了变化。
  郭元振这会儿内心是真的震撼有加,他有见微知著之能这也不只是吹嘘,少王疾渴才力,与他初见一面便流露出招揽的意思,也不计较他官声恶劣。听到关中地表有这样的一个团伙组织,居然不情急深问,当中缘由,不问可知。
  一念及此,郭元振是真的对少王心生敬畏。有飞钱汇票这种生财的大计,有故衣社这种涉员广泛的组织,少王所掌握的人物之力,实在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所谓谋国干上,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无聊偶动的弄险念头,而是已经如火如荼的准备起来!
  他倒抽一口凉气,再抬头望去时,只见少王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吹望着他,后背顿时又沁出一片冷汗,忙不迭拜在地上,凝声道:“大王胸怀计深,卑职能得邀赏、附于骥尾,实在生人至幸!”
  这几句话,说的就沉重有加,远不如此前那番宣言慷慨激昂。因为郭元振已经深刻认识到,他既入王邸,且预于谋,除了一条黑道走下去,想要洗净脱身已经不容易。
  但除了这一份沉重思计之外,他心中也是隐有兴奋的颤栗,生人在世,大机遇能有几个?
  少王自有门徒于野,且兼钱粮大计,王者之资已经草露端倪,但仍能隐藏深刻,世人所夸者唯其风月才趣,这样的胸怀铺设,岂是区区嗣序俗念能挡!他自负才器,不愿庸碌此生,遇到这样的机会还不捐身入内,更待何时!
  “故衣社行旨,自有惠众之义,却被你借用不法,败坏了我的人事布设,该要有补偿。”
  既然已经被郭元振猜到了端倪,李潼也就不再隐瞒,对于这样的人,适当表露底蕴也有助于彼此关系的维持,或许不能托以心腹,但其人是足够聪明,对人对事有着自己的判断,也能做出有利于自身的选择。
  “蜀地自傍关中,想也不乏府户亡人待于拯救。这样罢,我稍后行书,允你在蜀中加设分社,兼做直案。这样也有助于你收拢人情,更作深用。”
  李潼一边给郭元振加担子,一边又说道:“你既然在闾里探听我的故事,当知我衔恩之深。无论野中臧否,圣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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