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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冠冕唐皇-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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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吧,窦家如今虽然势位有衰,但底蕴与资历摆在这里,特别随着长孙无忌倒台后,言之乃是关陇勋贵群体的老大哥都不为过。
  哪怕在武周革命准备斗争最激烈那几年里,外戚之中甚至就连皇后刘氏一家都几被族灭,但是女皇仍然没有对窦家下手,仅仅只是在时位上稍作压制,同时还将与窦家关系深刻的皇孙李隆基过继给孝敬皇帝李弘。换言之就算是皇帝李旦倒了大霉,窦家仍然有理由苟且下去。
  如今革命成功,窦家反而一副要遭遇大祸的架势,能不让人惊疑?谁也说不准这究竟是一个高潮结束、还是新的开始。
  也正因此,事关最深刻的河东王与直理此案的薛季昶,也都不免谤议缠身,认为他们是要陷害名族。以至于李潼门下行走往来的关陇勋贵子弟们都数量锐减,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与河东王站在一处。
  李潼当然明白是没有这么一回事,他是真有构陷窦家的打算,但是那个看似来势汹汹的薛季昶则未必。
  最简单的一点,那就是薛季昶看似大张旗鼓,但连他这个苦主都少作过问,无论在公在私,几乎没有什么接触。还有就是李潼这几天抽空让万年县廨准备的证据链,薛季昶也采用有限,而是要自己审断。
  综合种种,李潼也看出来几分味道,薛季昶哪里是在构陷名族,分明是在清理门户。他气势汹汹的召问人众,应该是要将窦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事关系给梳理一番,让这家人不再因此而是非不断。
  但无论薛季昶意图是什么,这跟李潼关系也不大。他要的就是窦家乱起来,然后上下其手吞没其家产,窦家的财货,你们不稀罕,老子稀罕,一个蹦儿不给你们留!乐得见你前山打虎,老子后山捡柴。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场合上,李潼也不好做的吃相太差,毕竟眼下群众侧目,他如果做得太过分,以后再想跟那些关陇勋贵们交流就有些困难。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魏元忠应该也快要赶来西京,对于这样一个常常不按套路出牌的能臣,李潼也是心存几分忌惮的,肯定不像武攸宜那么好糊弄,少吃一口饿不死,但若暴露了自己真正的秘密,那就得不偿失。
  所以接下来,还是继续加强巩固故衣社的内部组织,同时消化窦家台面下的资产。
  随着郭元振帮史思贞解决完政绩问题而返回蜀中,飞钱业务也正式开始,第一张汇票也在长安城东市里的宝利行社开出,数额并不大,仅仅只有一百缗。
  但这无疑是一个从零到一的突破,只要这张汇票能够成功的在成都城里提出钱来,业务量泉涌爆发是可以眼见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杨丽同样不敢怠慢,当冯昌嗣从神都城赶到西京之后,她便将财货事务交割一番,亲自返回成都坐镇,主持汇兑事务。
  冯昌嗣到来不久,又有神都使者抵达,这一次则是直接召少王归都。
  月前神都城里又进行一次官事调整,李潼这个司礼少卿名义上所管辖的内教坊在这一轮改革中更名为云韶府,于是李潼的官职中又加了一个职名为云韶府使,圣皇制召少王归都主持这一番官事调整。
  于此同来的还有其他消息,那就是改元长寿已经正在准备,这一次召李潼归都,也是为了改元献乐。太平公主包括老太监杨冲也都在劝他,不要再逗留西京,尽快返回神都才是正事。
  对此李潼也不再坚持,他留在长安这段时间,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剩下的就是持续发展,他是没有足够时间从容跟进的,再留在西京城里意义也已经不大。
  而且薛季昶那里磨刀霍霍,西京群情惊疑,他该拿的好处也已经拿到不少,当然是拍屁股滚蛋。再留下来,事态如果进一步发展,进入什么不可控制的阶段,他再想置身事外只怕都不能。
  所以趁着最后一点时间,他快速的将手头事务再作一番调整分配,事权下放到各个管事者的身上。长安城这里,官面上还有一个徐坚、苏约,以及京西的史思贞,只要不是大的震荡,小麻烦都能摆平。
  故衣社里则就有田少安、杨显宗、李阳等人,各领诸事,每个人负责一摊业务,也都井然有序。
  更远的布置,则就有刘幽求并一批入陇的敢战士,还有不太靠谱的郭元振,以及杨丽与冯昌嗣南北配合负责的飞钱业务。
  这样再拖延一番,八月都已经将近尾声,可是继任的西京留守魏元忠仍然迟迟未至。这不免让李潼心生狐疑,觉得事情有点不寻常。
  抛开西京台面纠纷诸事,须知今年可是要准备收复安西四镇的,李潼所以逐走武攸宜,也是希望能为此稍助绵力。在情在理,已经到了这时节,魏元忠都应该已经到任且准备助军事宜了。
  但见时间拖无可拖,李潼也只能与家人们收拾细软,正式起行赶赴神都了。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携带太多财货,只是吩咐挑出故衣社的敢战士们三百人为一营秘密跟随。到了神都之后,这些人也会是他的秘密卫队,并负责处理一些不便使用府员仗身的事情。
  一路紧赶慢赶,一家人返回神都时,时间也已经到了九月中。
  抵达潼关的时候,李潼才知多日前黑齿常之已经出关西进,奔赴河源担任河源军经略大使。但作为行军大总管,真正负责收复四镇的,仍是王孝杰。
  至于原本的河源军大使娄师德,则入朝以夏官尚书衔拜相,原夏官侍郎李昭德,则以凤阁侍郎拜相。南省一部并出两相,足见他奶奶武则天对于这一次西征战事一洗前辱、势在必得的决心!
  李潼一家行在途中,自然错过了这样一桩军国大事。当然就算不在途中,他也不可能参与进去,无非少了一个亲眼见证的机会而已。
  同时,此前在途过蓝田县的时候,李潼也得讯他久候不至的魏元忠几乎在他刚刚离开西京,便入主留守府。得知此事后,他不免有些怀疑这老滑头要给他一点刺激尝尝。
  但无论如何,神都近在眼前,阔别三年之久,再次返回此境,感慨不多,雄心不少。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旧年,只是不知神都人事又将如何待他。
第0302章 百家争婿,俊臣奉礼
  神都城西月堰,地傍洛水,平日里便因水汽透润、风景宜人而引人流连。随着太平公主戏场开设此处,则更加游人如织。
  今天此境同样热闹非凡,更胜往昔,而且这一份热闹并不只独限于戏场并其周边地域,已经由此向外蔓延出十几里。道路两侧广有车帐,并有诸多鲜衣豪奴往来奔走打探并传递消息。
  “来了没有?已经到了何处?”
  “要紧记得守住一个好位置,主母并娘子们正向此处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能够见到大王!”
  各种喊叫声充斥于耳,使得环境更加嘈杂,大大破坏了此境往常风和日丽的秀美景色,但这会儿也少有人去关心什么景物美不美。
  在沿途加设的诸多帐幕中,一座彩帐最是鲜艳醒目,内外数重,占地广阔。太平公主一身胡服男装,坐在内里高榻上,左右宾席无有虚处,在座的多是诸国爵权贵人家主母,一脸热切的与太平公主闲聊琐事。
  韦团儿今天难得出宫,身穿一件月白色士子圆领衫,高挑的身姿曲线明显,正与公主府上一众人站在帐幕外围的折角处,频频探手向外望去,眉眼之间不乏急躁,偶尔转头望向帐幕里面时,则就显出几分闷闷不乐的样子。
  “来了、来了!大王车驾已经显出坡上!”
  喊叫声由外传来,一时间各种人声更加哗噪,原本在席上与太平公主闲聊的各家主母闻言后也都纷纷起身,在自家奴仆护引下返回各自帐幕。
  “这些人还真是冷暖分明,一俟闻人声讯,即刻留我一片残席狼藉。”
  看到原本还宾客满满的坐席很短时间内便空无一人,太平公主不免有些忿忿,再抬眼看到俏脸泛红的韦团儿快步行往此处,便又忍不住笑语道“是不是行迹越近,思疾越深?”
  韦团儿闻言后脸上则露羞意,垂首说道“婢子今日是宫使外出,奉上意入近走望大王是否风采如初。公主殿下,咱们是否一同出帐?”
  “哼,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晚辈,我肯途设帐席相待,已经是一番厚爱了,哪有再趋行登前的道理!”
  太平公主示意韦团儿到近前来“安待此处吧,各家夹道赏望良人,没有大半个时辰,他怕是通不过此处人帐。”
  “大王久别乍归,却受人情如此相催,不知会不会感到困扰?公主殿下挑情过甚,就算关乎生人大事,也该徐徐引进啊。这样哗噪,又哪能耐下心来仔细赏识……”
  听到韦团儿眼中隐有抱怨,太平公主哈哈一笑,指着帐幕外的热闹说道“如此铺陈,那可不是我一人作力,不过是将事讯转传,各家厚爱趋集,盼能独占良缘。”
  说话间,她又转望向韦团儿并笑道“韦娘子也不必厌恶这番哗噪,少王自有恋故念旧的常情,又不是好逐新鲜的浮性。虽然别情日远,但自有一份故情相连。”
  韦团儿听到这话,羞涩之外,眸底更露出一丝自伤“婢子身不从容,不及良家,蒲质蔓老,哪敢有什么攀趋的妄念。”
  “人性好美,女爱良人,这哪里是什么妄念?少王本就是宗枝的秀实,宸殿之内的明珠,讲到两情相好,世道几个女子不是高攀?你本就是君王的私爱人物,赏赠亲徒也是理所当然。”
  太平公主起身,拍着韦团儿香肩说道“只是你也知他,立世未久而经事实多,如今也还远远谈不上从容稳定,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守望相应。”
  “婢子一定勤助大王!也、也一定谨奉公主殿下的指教!”
  韦团儿听到这话,眸中又有了神采,粉拳暗握,口中则凝重说道。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笑容更加灿烂“人各有事,你直管谨守你的真情,余者后事,自然有我为你铺陈。”
  此时洛水南岸,李潼这会儿也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实在没有想到神都人众对于他的回归竟然报以这么大的热情,一家人被堵在神都郊野,根本就寸进不得。
  人群最外围,是一群王府故员并曾受少王荐恩的年轻官员们。
  李敬一的儿子李思文上前下马执辔,并对少王笑语道“卑职等自知大王归期后,掐指以待,是准备了许多戏事以供大王新赏都邑如今的人情物貌。却不意人情已经涌聚至此,且炽热难却,我等故僚铺设,只能容后再现了。”
  说话间,他便引马往身左前方行去,然而另一侧本就身材高大的张说则抬手拉住李思文衣带,并笑道“李校书这么做,可是有些自远人情啊!”
  李潼这会儿有些不明所以,看他两人各持一边缰绳不让,站在后方的倪若水则大笑道“大王久别新归,行止所向竟成了你等捐献于人的礼货!”
  说话间,他又向少王解释道“此中行途所聚,都是都邑各家想要访求王眷的家人……”
  听到这一番解释,李潼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人气这么高涨,原来早在月前,他姑姑太平公主便放出圣皇过问、要为他择配王妃的消息,到如今回来了,于是便面对这样一幅场景。
  被人如此欢迎追捧,李潼心里当然美得很,可是看到眼前这躁闹的场景,又不免急得直挠头,只对仍在争执缰绳的张说与李思文说道“人情有别,本就难免生疏。况且家室自有,实在难禁此番厚爱。德行仍需修持,哪能再让时流为我争执道左。眼下心境紊乱,更无一二诚挚意表,也实在是不宜近前唐突娇女。”
  “不唐突,不唐突!家人自在帐中恭候,只待卑职入前指引,不盼能决事于此仓促之间,但能走马浅望,知有静姝待赏……”
  李思文讲到这里,脸上已经流露出几分央求,仰脸望着少王说道“久来常为亲长见厌,唯此次知我能有故情达于大王,严教力嘱此事,如果不能请引大王走望,怕是更为亲徒厌弃!盼大王怜此故情,能转道顾我!”
  另一则张说则说道“外堂故谊能切入内庭诸事?前言已经失允,入帐必有强难!两情之事,哪有那么多的余论!”
  几人还在这里争论不休,后方涌上来的人则更多,甚至有的人家豪奴干脆直接牵引少王队伍中的车驾便往自家帐幕所在去牵引。
  李潼眼见这一幕,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后世倒是听说不少榜下捉婿的逸闻故事,如今轮到了自己,这一份热情也实在无从消受。
  不过这一份为难也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有人来为他解围,只是方式有点让人猝不及防。
  少王归都,只是引起一些市井喧扰,当然无阻朝堂事务。今天散朝之后,百官各自散归本署,过了正午,便陆陆续续有人早退离开。这其中,右肃政台也涌出了一大群人,结伴往皇城右掖门行去。
  天授革命以来,女皇滥赏无度、大授名位,以至于朝廷百司俱都人满为患。这其中,左右肃政台更是一个重灾区,正员之外,诸里行、加员之类更是数量杂多。
  人员多了,素质自然堪忧,难免乌烟瘴气。而宪台又掌弹劾诸事,朝廷百司虽然不胜其扰,但也都敢怒不敢言。
  此刻行出宪台的这一群人,也正是如此,在此皇城之内庄重之地便前后呼和、高声笑言,肆无忌惮,无官仪。
  “来中丞,今日要往何处消磨?”
  其中一个人望着被众人簇拥在当中的一个中年人殷勤问道。
  中年人国字脸、八字眉,长须及胸,看起来便不乏官威,正是如今令时流闻风丧胆的来俊臣。其人天授年间才为用,到如今不过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已经由一介草民高任为右台中丞,官阶递进之迅猛,令人咂舌。
  当然也是因为时人并不知,还有一位名为傅游艺的老先生,本来也该是一位明星人物,但还没来得及点火,便已经被人拔了蜡。
  来俊臣一边走,一边微笑道“刚才朝内便听多人议论城西月堰,那里今天是有什么盛事?”
  有人闻言后便笑道“是一位宗属贵人今日归都,便是河东王讳宝雨。其人乃是故雍王幼子,旧年在神都也是誉望不浅,中丞蒙举之前,便西走服礼,如今归来,自然群众趋迎。”
  “河东王?就是日前在西京兴造戏弄那人?仔细说说,他是故雍王之子?”
  来俊臣听到这话,不免来了兴致。他如今虽然身居高位,但对朝野故事却所知不多,毕竟得用还是浅年,且入事以来,一直在紧盯着那些在朝的目标,对于身在西京服礼的雍王一家或有耳闻,却不详知。
  他这一发问,周遭自然便有人七嘴八舌将有关雍王一家特别是河东王的事情讲述起来,听过一番之后,来俊臣不免眉开眼笑“我立朝至此,竟然还不知世道有此一个趣人,能以、嘿,真是有趣、有趣!”
  说话间,他抬手召来一名随员,附耳叮嘱几句,转又对众人说道“这样一位名王归都,自然不能欠于礼迎,也让这位大王入都伊始便能知如今都邑人事新貌。”
  他所谓的礼迎,想想也知善意乏乏,周遭闻者听到这话,便意识到这位风光归都的少王怕要有麻烦,自有好事者已经鼓掌为来俊臣喝彩起来。
第0303章 当街杀奴,鞭刑酷吏
  城西月堰,热闹仍在继续,李潼一行非但寸进不得,反而因为涌上来的人众太多而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太平公主于帐幕中久候少王不至,再听到家奴汇报外间情形,一时间也有些惊讶,忍不住啧啧道“莫非神都已无男儿,怎么各家反应如此夸张?”
  群众热情,就连她这个始作俑者都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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