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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冠冕唐皇-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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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赐第之外,朝廷又着魏国寺高僧法明等入代王新邸作法积功,与孝敬皇帝庙斋食诸众一同为孝敬皇帝长祈冥福。
  李潼在孝敬皇帝庙中得知这个结果后,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此一来,他与他四叔一方更加交恶那是无可避免了。分薄人望,还要夺人宅邸。
  但若细论起来,他四叔也并不完全是受害者,原本五王邸成了代王邸,五王出阁之期只能延后。若他四叔那一派唐家老臣给力的话,大可以将这件事一直拖下去,最终不了了之。
  五个小家伙儿还在禁中的时候,便已经被武家盯上了,真要放出来,那更不啻于羊入虎口,一个不慎,会让更多的人填进这个坑里。
  至于姚元崇所担心的问题,经由魏国寺僧众作法之后,应该也能很大程度的避免。
  老实说就连李潼自己得知将要入住积善坊后,心里都感觉毛毛的,旧年他长兄李光顺可是在坊里几乎杀了丘神勣全家。
  鬼怪妖异,自以神佛之力应之,魏国寺僧徒们可是伺候他奶奶武则天的妈妈,如果还镇压不了坊中或有的邪异,荣国夫人亡灵不安可想而知。
  真要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别管谁做的,屎盆子都要往武家人头上,让他奶奶看看她这些娘家人们,她妈活着的时候就不好好孝顺,死了都要瞎折腾。新仇旧恨之下,兴许直接封李潼为皇太孙,干掉武家那些孽种。
  与此同时,魏王邸中武承嗣得知这一消息后,一时间也是气得七窍生烟。
  他如今不掌政事,要操作这件事并不轻松,甚至已经做好了后续相关计划,只等代王入住便让人散播流言、作弄妖异,搞点丘家厉鬼索命报复的小道消息,再查代王邸中巫祝厌胜。可是魏国寺和尚去一念经,他是真不敢瞎折腾了。
  虽然这样做也算是挑拨了皇嗣与代王之间的关系,可是皇嗣一系眼下本就被打得节节败退,反而代王能美滋滋坐享大宅,声势更甚。
  仔细想想,自己这么做真是犯贱,白忙一通,只是上赶着给代王送了一座大宅。如果不是来俊臣已经被放出府去,前往观德坊暗访并布置构陷皇嗣,武承嗣真想把来俊臣这个出馊主意的家伙拉回来再抽打半死。
  “来某市井坊徒,本就器量卑鄙,用奸弄奇则可,大事不足与谋。”
  堂中坐着的乃是凤阁舍人张嘉福,眼见武承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便开口说道:“殿下所谋者,乃是社稷根本,岂是这种恃弄小术的人能作参谋!”
  “那你又有什么定计?见此小儿猖獗当时,我不能忍!”
  武承嗣又忿忿道,这个张嘉福也是他从春官尚书任上带出来的老部下了,也是如今他的心腹中少有还在职要省的人,其他的早被李昭德等人收拾殆尽了。
  张嘉福闻言后便微微一笑:“代王如今在显,已经不是区区宅私琐细能损。虚有之罪,唯害穷途之人,这是卑职所以薄视来俊……”
  “直陈计略!”
  武承嗣本来就不想再提旧事,听到张嘉福还没完没了的贬人捧己,不免更加的不耐烦,拍案低斥道。
  “是、是!”
  张嘉福闻言后不敢再多说废话,连忙将自己的计策道出:“并州、国朝祖庭、先王诸陵所在,如今代王虽然遥领其事,但于情于理,该有宗枝长者近就其事,兼守先陵!”
  “说清楚一点!”
  武承嗣似有所悟,想了想之后又闷声道。
  “诸大都督府都是虚领,唯上佐代行政令。代王领虚,据实者自当出于大王门内!”
  听到张嘉福这么说,武承嗣顿时抚掌大笑道:“妙、妙啊!竖子且虚受高位,权事我自掌之,有功酬我,有罪追他!”
  讲到这里,武承嗣又指着张嘉福说道:“这件事,你速去安排!”
  张嘉福闻言后便一脸为难,类似并州大都督府长史这种职位,都是需要廷推、政事堂群议,他一个凤阁舍人实在操作不了这种高难度,根本连提案的资格都没有。
  “卑职并无案议之权,而且如今政事堂妖风横行,正策未必能允。趁人不备,求决于速,依卑职所见,最好还是由殿下联结梁王等入宫直求,先得陛下首肯,再付堂议!”
  张嘉福一边说着,一边叹息自怨道:“只憾卑职才力不堪履高,虽有捐效之炽念,却无定事之权威,否则要成此事,何劳殿下等亲自出面。”
  然而武承嗣却没听到他这番话,只是皱眉思忖道:“改选哪一个出掌并州呢?懿宗此前受屈,这次倒可补他……”
  说话间,他便从席上站起来,望着张嘉福严肃道:“此事未成之前,不可外泄,你且归凤阁,盯住李昭德一举一动!”
  张嘉福张张嘴还待开口,武承嗣已经连连摆手催促,于是只能悻悻退出。
  待到其人退出之后,武承嗣才冷笑一声:“驱鹰逐狗,饱腹则怠,区区几句言辞,敢望宰相之位?”
第0367章 代王至孝,感动人间
  一月底,一个月的斋期终于结束了。
  清晨结束早课之后,代王府一众员佐并诸亲事、仗身们早已经在庙前聚集起来。
  “请大王除服着新。”
  司礼寺官员捧着李潼原本的冠带章服入堂,看到那纹线鲜活、色彩明艳的袍服面料,李潼不免鼻头一酸,一个月所见都是灰素色调,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怕要成为色盲了。
  当退入内佛堂将袍服重新穿在身上的时候,看到腰带收短数寸,李潼更是忍不住眼泪汪汪,所谓哀之至深、日移一孔,衣带渐宽终不悔、为爹消得人憔悴,就是这个意思了。
  当李潼穿戴妥当、行出佛堂之后,代王长史王方庆便入前礼道“卑职等恭送大王归邸!”
  今日诸府员悉数到场,足足数百人的规模,另有鼓吹仪从,看起来排场极大,偌大一个庙宇都因此显得逼仄起来。看到这一幕,李潼才真切感受到这一个月的苦不是白受的,距离攻打玄武门又结结实实前进了一大步!
  他又在佛堂前召集驻庙的僧官并僧徒们,也按照一定的等级各作赐物。虽然心里是极不乐意,被扣在这里清汤寡水一个多月,结果还得给你们赏赐,哪处说理去?但礼制规定,不赐的话,这些人克扣他爸爸香火怎么办?
  赐物完毕之后,亲事府典军桓彦范亲自将李潼座驾梨花落牵引入前,并体贴的将大王叉扶上马,而后鼓吹开奏,代王仪驾才离开孝敬庙。
  行出庙门之后,李潼深作几口呼吸,看到坊街上民众们纷纷避行,大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只是行出不远之后,街巷中食肆里便飘出一股新出炉的胡饼香味,引得李潼一阵眩晕,几乎栽下马来,得亏旁边的亲事及时扶住。
  其实仪驾中自有车驾,但却只在亲事们的簇拥下空行。眼下的李潼一点也不想炸街炫耀,但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安排,是长史王方庆力谏。
  因为大王眼下形容枯槁的憔悴模样实在是太到位了,不让神都士民看一看,实在差点意思。孝义笃行已经难得,更不要说看到美好的人事被摧残、更能激发人心中怜意,如果只是颓态自赏,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李潼没想到王方庆个浓眉大眼的还挺会玩巧,但念及其出身琅琊王氏便也释然,讲到公众形象管理,这些江南人家也都是家学渊源,并不逊于他们李唐皇室要在玄武门搞事的那种执念。
  但李潼还是高估了他的体力,当仪驾队伍行达南市附近的时候,道路变得凹凸不平,终于忍不住颠簸,眼前一黑便向侧方仰倒。
  “早了、早了!”
  王方庆嘴里低声念叨着,但还是忙不迭让人将马车引前,并让人将大王抬入车中。车中自有宫婢待命,眼见大王被送入,忙不迭便从食匣中抽出下有炭火小炉持续加温的肉羹,用芦管一点点喂入大王口中。
  王方庆将手一挥,府员们俱都侧跪车旁,他自己更是扯下幞头巾子、把住车辕并向车内悲声道“大王恪尽孝义,形神俱伤,虽笃于行,却将生人殷望置于度外!孝敬皇帝唯此嗣血,卑职等不能力尽良佐,死罪、死罪!”
  虽然此处街道并不是王方庆预想中的天津桥南,但也地近南市繁华之地,如此规模庞大的仪仗队伍已经足够引人瞩目,再发生这样的异变,围观者更是陡增数倍。
  “孝敬皇帝有此纯孝之嗣,可谓得矣!”
  人群中不断有人发出议论,更有感性者已经忍不住抬手擦泪,原来天家民家、只要情伤入深,都是难免伤心欲绝啊!
  王方庆在外捶胸顿足,李潼也被吵醒。他本来也没有大碍,久在寺中静居还好,入坊之后诸多哗噪颠簸,一时间有些发昏。
  这会儿他头脑还不太清楚,正待坐起向外望,王方庆则忙不迭让人将车帘落下,刚喝完肉汤一嘴的油花,实在大坏气氛。
  于是李潼安心躺在车里,连喝了两碗肉羹,腹中觉有暖意,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大王!大王怎么了……”
  再次醒来时,李潼便听到车厢外一阵喧闹声,睁开眼便见自家娘子探头进来,俏脸上满是泪痕,之后更直接跃起扑入车中来“他们说大王你、我好担心,却不准出迎……”
  李潼这里还没安抚好自家娘子,便又听到娘娘房氏的声音,探头去往,只见王方庆正在臊眉耷眼的低垂着头,而对面便是房氏脸色铁青的指着他不断训斥,原来这一觉睡下来,早已经回到了王邸中。
  “娘娘、娘娘,三郎无事,三郎无事啊!他正揽抱着唐孺人,揽抱得很用力!”
  突然,李守礼那大嗓门在旁边响起,李潼连忙转头望,才发现侧方车帘已被掀开,李守礼正瞪眼往里看。
  唐灵舒这会儿也惊觉,才发现自己正直扑在车厢内横卧的大王怀中,身躯一蜷,缩在一角。
  “三兄、三兄,我要看三兄!”
  李幼娘的声音接着响起来,接着便是娘娘房氏训斥声“你停下,二郎退后,送王长史等入外堂!郑金,速去准备沐汤、餐食!”
  一番吵闹之后,李潼才终于得以入舍,洗浴换衫,然后又在一家人唉声叹气的围观中吃着温补的餐食。
  李幼娘在一边看着衣袍垂搭的三兄,摇头叹气“你瞧瞧、你瞧瞧自己这个样子!好好的家不待,又胡闹什么!不做我阿兄,连一餐可口饭食都吃不上!你这邸院,又大又空,没有我陪着,嫂子都不敢一人独居!左厢后进,我已经让人收拾起来了,毕竟不再亲近,不劳你操心!”
  听到这话,李潼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懒得搭理她,转望娘娘房氏说道“虽然分宅别居,但却不阻走访,娘娘你……”
  “这事容后再说,你先进餐,多吃些!幼娘不要扰你三、不要扰大王!”
  房氏两眼只是紧紧盯着李潼明显瘦了一圈的脸庞,只是语调又微微一颤,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见娘娘仍是心结难释,李潼便也不再多说,只是低头默默进餐。
  他自己明白不过一个虚名而已,但基于利弊的权衡,也不足作为开解至亲的理由,自己这一次离家入嗣,的确是大大伤了至亲之人的心,包括那个一脸倔硬的小妹李幼娘。但她们能忍住这一份伤心,不伤情外露干扰自己,可见相依为命的亲情也终究不是俗礼能割舍的。
  房氏终究还是没有住下来,她不想家中昼夜都没有人气,李潼将娘娘送出邸外,目送其上车行远。再回到内堂时,李幼娘终究忍不住扑入他怀里,捶着他胸口啜泣道“坏阿兄、坏阿兄……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妹子?娘娘整日泪目,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你!”
  “你既不知还是不是我妹子,还敢在我家里强占院舍?”
  李潼抬手抱住这小娘子,才发现小丫头的个子蹿得飞快,已经快顶到自己的肩头,他拍着小娘子发顶温声道“阿兄怎么能不是你阿兄?阿兄在哪里,哪里就有你的容身地?只怕我家娘子粗心外念,来年欢嫁别家,就不记得阿兄望门等你的心苦!”
  李幼娘听到这话后破涕为笑,扬起脸来凝望着李潼“怎么会!阿兄真要心苦,我就不作论嫁!世上没人待我能像阿兄们这么好!我告诉你呀,二兄其实也舍不得你,上元节他带我去那庙外唤你,阿兄只是不应,二兄哭得鼻涕都进了嘴里。二嫂说他整夜梦话,直道梦里耶耶打他……”
  李潼听到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只是心里浮现起二兄咧嘴干嚎、鼻涕入嘴的画面后,心情反倒转好起来。
  “且伴你嫂子收拾厅室,我还要去外堂坐一坐。”
  李潼拍拍这小丫头肩膀说道,李守礼吼了那一嗓子之后,唐灵舒便臊得躲进内室里,送完娘娘后便又返回去,拦都拦不住。
  迈步往前堂行去,李潼又不免感叹这座王邸真是气派,比他们在履信坊王邸还要大了一倍有余。他新入邸中,如果不是有府员导引,甚至都有点迷路。
  这也难怪,本来这座王邸就是准备给他四叔家五王居住的,现在被他一人享有,自然是大的有些不像话。
  来到前堂,府员们也都非常忙碌,忙碌的重点便是分拣那些拜帖。单单李潼一眼望去,堂中便堆放着几个箱笼,俱盛放着满满的拜帖,而前方客厅还不断往堂中送入。看这架势,他竟有几分早前在鸾台直堂的感觉。
  当然,拜帖虽然多,但当中绝大部分应该都是无需回应的凑闲人事。不过就算是这样,剩下那些也足够可观。可想而知,李潼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又要忙于各种人事关系的维持与开拓。
  好在这些府员们都是熟练手,具体操作也无须李潼操心,他在堂中闲坐一会儿,交代一些需要特别关注的人事之后,便起身返回了内堂中,诸院舍转了好一会儿,才寻到自家娘子居舍。还没入门,便听到李幼娘那叽叽喳喳笑语声。
  入房之后,李潼便见两人对坐宽榻,榻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物件,各自兴致勃勃的挑拣。
  “大王!”
  眼见大王行入,唐灵舒忙不迭落榻相迎,并兴致勃勃将他拉到榻前说道“这都是近日入邸礼货,前日迁居这里,娘娘着我一并带来咱们家里。”
  李潼笑着点头,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小娘子并头挑拣,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房中烛火都换了一茬,见还是没完没了,便咳嗽一声道“幼娘,你不困啊?”
  “不啊,阿兄你瞧这些器物,多不多?往日薛大总是诱我,现在跟我家怎么比。”
  李幼娘头也不抬,仍然沉浸在翻捡的喜悦中。
  “你不困别人不困吗?”
  李潼语调隐有不善。
  李幼娘这才抬起头来,恍然道“是了,阿兄肯定好累。你去睡吧,我又不是小娃娃,还要家人陪伴哄睡。”
  “我懒得哄你,我要……”
  李潼这里还没说完,唐灵舒便箭步冲过来,捂住他的嘴便往后拖“屋舍极多,大王别为难幼娘了。”
  “嫂子,早些回来,我等你!”
  “今晚回不来了!”
  李潼在廊外拉着娘子疾走,闻声后头也不回、威风凛凛的回答道。有的事情跟肚子饿不饿没关系,时间久了,就是瘾大!
第0368章 薛郎铁头
  第二天,李潼才有精神仔细游览一下自己这座新王邸。
  当然按照礼式规定的话,他应该是先入宫去拜见圣皇,不过昨天昏睡着被直接送回了王邸,又有宫使来告圣皇陛下让代王安心在家休养,养好了身体再入拜。
  于是李潼便安心在家窝上几天,毕竟昨天王方庆他们搞得那么感动人间,结果转天自己就活蹦乱跳出门溜达,也实在是有点尴尬。
  王邸位于积善坊的西北侧,占了整座坊四分之一的面积,前门直当坊街,后院则直接延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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