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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冠冕唐皇-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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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痕迹。
  两个家伙足足在门外磨蹭了小半刻钟,及至听到房间中殿下发声传唤,这才推门行入,并将取来的一套茶具摆在案上,接着便退回角落里,蹲在一尊博山炉旁边认真挑拨着里面积存的香灰。
  上官婉儿低头摆弄着面前的茶具,很快便烹煮出一副茶汤,虽然自觉有失平日水准,但李潼饮过之后,还是不免赞不绝口。
  饮茶之风真正大行于世,还是在盛唐以后,并成为重要的贸易商品。
  古代商品经济并不发达,一则在于生产力的限制,二则是物流方面的制约,第三便是能够脱离地域限制的商品种类并不丰富,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专供权贵阶级,能够真正覆及上下阶层的则就更少了。
  蜀中与长江一线,都是未来茶叶的主要生产地。而饮茶习俗风靡南北,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南北地域的交流。
  未来坐镇西京后,李潼也是打算将茶叶作为一个重点推广的商品,特别是以蜀中作为起点的茶马古道,如果能够经营昌盛起来,既能促进西南各地的沟通,在对吐蕃方面,也能发挥出一定的战略意义。
  房间中,佳人烹茶,少王啜饮,情意脉脉,寒风不侵。角落里一大一小两个太监,则守着一尊香炉,只是觉得自己很多余。
第0517章 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圣皇将要搬离大内的消息,在第二天一早便传遍了整个朝廷。朝臣们对此反应也是各不相同,有的人奔走相告,觉得这才算是世道革新的真正标志。有的人则失落彷徨,算是更加真切感受到世道终究不同了。
  朝议中,皇嗣李旦一脸悲伤的宣布了这个消息,并一再表态自己希望圣皇能够长留大内,无奈圣皇心意已决,只是着令礼司拟定章程。
  不论皇嗣李旦是真情流露,还是刻意作态,他也不得不如此。宰相李昭德昨日在仙居院的表现,也说明了武则天掌国多年并非虚度,在朝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拥趸。
  所以皇嗣对此也不敢马虎,只是严令礼司一定要庄重筹备此事,务必让圣皇能够风光入住上阳宫。
  但皇嗣话音刚落,就被御史中丞张柬之给怼了回去:“如今世道革新,圣皇休隐、皇嗣监国,内外正位,已是势在必行!但眼下社稷仍存板荡之危,西京为贼所掠,乱情急切如火,朝务所重,岂在务虚!”
  张柬之这种恪守道义、无差别的攻击,有的时候确是让人佩服其高风亮节、老而弥坚,但有的时候也的确是让人感到无奈、尴尬。
  皇嗣被堵了这么一番,一时间也不知该要如何回应,整个朝堂气氛都变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李潼站出来,表示可以从简操办,不要因为一些虚礼耽误了朝廷处理正事。他也不想于此过分纠缠,毕竟西京那里随时都有可能酿生什么变数,还是尽快前往才能安心。
  于是朝堂中便开始讨论有关的宿卫细节,潞王李守礼迁左羽林大将军,全面负责上阳宫的宿卫。至于右羽林卫,则仍留直禁中北衙。
  李潼对此也没有异议,毕竟北衙所有军力完全掌控在一人之手,只是政变后这一非常时机的就宜安排,很难长久的维持下去。政变后这段时间,朝士们之所以对他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提防之心,也在于他的过于势大。
  现在左羽林卫调离北衙,入驻上阳宫,这意味着左羽林卫将会成为神都城内脱离两衙军事系统的一支独立编制,这其实与此前掌控整个北衙相比要更加符合李潼的需求。
  而且由于圣皇的主动让步,朝廷对于左羽林卫的安排也给予了优待,在就近的陕州划出两县之地,钱粮赋税专供左羽林卫就食,无需再经南省度支拨付。
  左羽林卫有了一个独立的指挥系统,有了专项的钱粮供给,这简直就是一个类似节度使的存在,而且还是直接设置在神都畿内。
  对于这样的安排,朝廷中也是不乏微词,认为给予左羽林卫的特权实在是太大了,直接在中央安排了一个军阀!但是在皇嗣李旦与宰相李昭德都表示同意的情况下,一些反对声也没有形成什么阻挠。
  李潼对此也不得不感慨,朝廷为了把他调出神都,也真是下了血本,他如果再不答应,简直自己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有关左羽林卫的人事构架,朝廷也没有干涉太多,除了大将军李守礼之外,又搭配两名将军,一个是泉男产,另一个则是李潼的丈人唐修忠。如果不作掩饰的话,这一支羽林军就可以直接视作是他们兄弟的私军。
  李潼此去西京,本就不打算跟关陇勋贵们好好处,所以他也的确需要在神都拥有一支独立建制、避免被渗透的人马守家。
  虽然跟统领整个北衙相比,军权是大大缩水了。而且随着接下来两万代北道大军入充宿卫,左羽林卫在整个神都的兵员比例也将会直线下降,但跟所拥有的独立性相比,这点损失倒也不值得计较。
  像是中宗李显驾崩后的唐隆政变中,整个北衙羽林军包括万骑都在韦后的娘家兄弟们掌控中,但还是被李隆基与太平公主策反一批中层将领,对韦氏进行了反杀。
  李潼并不能亲自坐镇神都,所以也就不再一味贪大,对留守众人的要求也只是把左羽林军这一亩三分地给经营成铁板一块,不要被人钻成一个筛子就好了。
  有这样一股力量掌握在手,接下来无论神都城政斗氛围再怎么汹涌,也能确保置身事外,不会受到太大的侵扰。
  其实这样的安排,之所以能够在政事堂层面获得通过,除了是要将雍王打发出神都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促使北衙军权的分割。
  高祖创业伊始,便设立元从禁军,这是北衙军事创建的开始。之后的太宗、高宗,也都在积极推进北衙军事的建设,特别是高宗时期羽林军的创建,使得北衙军事规模扩大数倍,拥有了这样一支嫡系人马,皇权的威严也比日攀升,圣皇武则天之后能够玩的那么野,跟北衙所提供的军事支持休戚相关。
  朝士们未必一定要将皇权给压制下去,但是如果皇帝对南衙的依赖程度增强,无疑能够塑造一个更加平衡和健康的君臣关系。
  左羽林军的这种相对独立,就是插在神都政局中的第三方,会让皇嗣与臣下们的互动变得更加密切。而且这种独立,是建立在拱卫圣皇武则天的基础上,圣皇本就年高,如今又大权骤失,幽居于上阳宫,又能有几年的活头?
  等到圣皇离世之后,左羽林军肯定是要重新回到朝廷的控制之中,否则雍王兄弟们便是与整个朝廷为敌。
  姑且不论这当中更深层次的权衡,当朝臣们就此达成共识后,圣皇武则天迁居上阳宫便付诸行动。并没有什么礼节的铺张,只是皇嗣率领潞王、雍王等一众宗室与在朝大臣们,亲自前往大内仙居院伴驾恭送。
  当圣皇仪驾缓缓从仙居院中驶出时,皇嗣悲哭一声,上前跣足披发、亲自驾车而行。这一幕画面,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在场群臣,无不感怀涕零,迎面下拜,口呼:“臣等恭送圣皇陛下安养上阳宫!”
  李潼站在队伍中,只是感慨政治人物的脸面真不值钱。或许是因为拥有的太多、奋求太多,所以普通人所奋求的一切,反倒成了无足珍贵的东西。
  革命性是一个伟大的命题,当大多数人都无缘参与社会资源的分配并不再承担任何社会责任时,才意味着这个世道已经全无前景,你们到底哭个啥,老子还没彻底发威呢!
  三代积累,锦衣玉食已经享过,但所积攒的屎尿粪便还没灌进你们嘴里,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既然继承了我奶奶的衣钵,女主当国岂能偿尽所有?
  且不说李潼心中闲来遐思,圣驾在行出仙居院后,虽然外间啜泣连连,但深作车中的武则天却全无反应。
  一直等到队伍行至明堂南侧,车中的武则天突然叫停队伍,喝令宫人卷起车帐,一身威严章服的武则天再次显迹于人前,她眼眸一转,越过车前的皇嗣李旦,视线又扫过在场群臣,最终落在了李潼身上,抬手一招,口中沉声道:“慎之,扶朕下车。”
  李潼趋行上前,当手指接触到他奶奶臂弯时,便感觉到武则天身躯微微的颤栗。武则天身体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落车后站在明堂正南,昂首望着这高大的建筑,特别是明堂正上、在阳光照耀下那熠熠生辉的铁凤。
  武则天在孙子的搀扶下才能端正立稳,她突然转头对李潼微笑道:“当年起筑明堂,多有宗师重臣言之悖礼。朕诸言不采,只从心意,到如今,人言如风过,明堂却仍耸此世。孰是孰非,不必细审,朕春秋虽高,并无虚度!”
  李潼闻言后,不知何以作答。你有能耐,修个迪拜塔。你有能耐,开发外太空。连八国联军都抵抗不了,算是什么英雄?说到底,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武则天在明堂前端立片刻,然后返身登车,将皇嗣招至近前,扶起发顶,沉声道:“天下,朕付予你,勿违乃父乃母之志!”
  “儿谨记父母之志,不敢有违!”
  李旦涕声作应,泪眼滂沱。
  圣皇迁居上阳宫之后,李潼便也开始了忙碌,一边安排神都留守的细节,一边组织西征的班底。
  他并不打算将太多人事留在神都,所以南衙唐先择、桓彦范等人也都抽调出来。不过神都作为帝国中枢,法礼上的正当性也必须要尊重。
  所以政事堂所占四席也都没有调动,尽管已经做好了之后陆续交出的准备。当然,对于神都的局面,李潼也并非完全放弃,还是进行了几项人事调整,他的丈人郑融从麟台少监转为国子监司业,中书侍郎陆元方则转为工部尚书,参政如故。
  相对于雍王如今在朝中所表现的强势,这样的人事调整简直说是一大让步。所以朝廷对于雍王西行的名位与势力安排,也可以说是投桃报李。
  最终,李潼以关内道大总管、北庭大都护、雍州牧并西京留守,出巡关中、讨伐不臣。
第0518章 大唐雄军,演武洛北
  北邙山脚下,战鼓轰鸣,大军集结待征。
  朝阳初升之际,神都北城龙光门外,战鼓雷鸣,皇嗣行辇顿于城门前,周遭重臣环拥。
  一鼓定后,李潼自率亲兵驰出营门,伴随着两厢鼓角军乐声,直入龙光门前。兵者为凶,眼下的他虽然已为大军总管,但却仍未披甲,只是缟素而行。
  队伍行至龙光门前,便有礼官唱名通传,数通入内,拱从皇嗣的仪驾队伍才缓缓分开一条道路,御辇继续前行,及至城门西侧一座土砌的高台。
  皇嗣在重臣大将们的簇拥之下缓缓登台,军乐声转为肃穆,及至皇嗣西面而立,军乐声才为之一顿。及后礼官高唱,着令关内道大总管、雍王李慎之登台受钺。
  授钺军礼,本来应该是在太庙举行。但武周一通改制后,因为圣皇武则天过于迫切的要在军队当中营造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便改为与郊祭誓师一同举行。眼下皇嗣虽然监国,但还没有来得及将诸礼修正,仍循旧态。
  李潼登台后,面向皇嗣徐徐作拜。之后皇嗣李旦也缓缓上前,周围又作一通鼓乐,而后皇嗣才接过礼官奉上的钺器向前递去,口中并沉声道:“从此以往,上至于天,将军制之!”
  “臣谨奉命!”
  李潼口中高呼,两手接过钺器,之后便有近卫亲军入前将钺接过。
  接着,皇嗣便又拿起斧柄向前递去,并继续说道:“从此以往,下至于泉,将军制之!”
  “臣谨奉命!”
  拜受斧钺之后,李潼再拜顿首,接着高声道:“臣闻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内御,二心不可事君,疑志不可应敌!臣既受命,专斧钺之威,生死度外,垂言命臣,乃辞而行!”
  授过斧钺之后,皇嗣李旦便与众臣们纷纷步下高台。三军之事,不闻君命,令皆由将。从这一刻开始,李潼才完全掌握了大军征讨之命。
  鼓乐声再次雄壮扬起,诸营角号为应,诸路人马阵列出营。
  此时高台上,早有军士捧上一整套的明光甲,为雍王殿下披挂整齐。
  李潼这一身甲胄披挂,并不同于军中制式,线条样式要更加夸张,甲片贴金,映衬得披甲者更显英武,尤其在朝阳的照耀下,使得整个人都沐浴在一团金光之中,让人不能张目凝视。
  但也因此,整个演武誓师的区域虽然广大,但无论从哪一个方向,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站在高台上的雍王。当然这也是因为李潼体格本就高大,身高六尺有余,若只是五尺短身,哪怕仪甲再怎么光鲜,终究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随着诸军向前台靠拢,已经登上后方城楼的皇嗣李旦垂眼望向站在站在高台上的雍王,同样忍不住感慨道:“雍王武运加身,诚是宗家良佐,盼此行能宣扬国威,定功一役!”
  今次北邙誓师参与者共一万两千余众,当然这并非雍王西行的全部兵力,仅仅只是畿内抽调出来的部分人马。
  接下来还有暂驻河东道的三万人马,以及关内道诸府兵众仍然陆续在集,整支大军号为八万之众,实际上也达到了五万出头。
  即便刨除一部分辅兵与仆从,一线的战卒也有三万余众。上一次朝廷在帝国境内如此大规模的用兵,还是垂拱年间的宗室作乱。
  李潼站在高台上,眼见诸军向此汇聚而来,不免心潮澎湃。虽然政变之后他便执掌军事,可此前前往孟津驻守,为了避免惊扰大乱初定的神都局势,并没有举行这种声势浩大的仪式。
  不过这一次祸发于西京,而两京之间的交流本就颇为频密,瞒是瞒不住的,为了震慑神都城中渐有骚乱的人心,朝廷才决定举行这样一场仪式。
  虽然民众们并没有机会亲临现场、目睹盛况,但哪怕只是在场外巡弋,听到那响彻天地的鼓角声,心中也自有一股安心与振奋。
  颁授斧钺之后,六纛升起,左右分列于高台两侧。充当两厢亲军的千骑将士们各擎五色军旗,策马绕场疾行,同时口中高呼军令,宣告诸军:“漏军事者斩!背军走者斩!失旌旗……”
  在场诸军,闻令自警,各自队列也变得更加整齐肃穆,一直行到高台前方百步之外,各方将主约束步卒,然后便自率旗兵,驰行台前,各自下马作拜,口中则高呼道:“请大总管赐旗宣令!”
  新至外州归朝,担任行军长史的李元素手捧誓众之文,登台朗诵道:“关内道行军大总管、北庭大都护、雍州牧、领西京留守、雍王济,告尔六军将吏士伍等,圣人弦木为弧,剡木为矢……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军无二令,将无二言!勉尔乃诚,以从王事,无干典刑!”
  虽然李元素宣读誓文声并不能传及场中每一个角落,但整个校场上也是少有异声。李潼站在台上俯瞰全场,将士们阵列如壁,枪立如林,特别是在阳光的照耀下,甲衣泛光,交织成一片耀眼夺目的光辉!
  大唐军事武装本就是当世翘楚,抛开武周时期各种乱征、强征,一线作战部队被甲率往往能够达到六成以上。
  今次朝廷为关内道大军整装更是倾尽府库,单单各类甲衣便达到两万具之多,至于集结在北邙山脚下这一万多将士们,此际更是人人被甲。
  这可绝不是什么幕布特效,每一个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悍卒,跨刀持枪,杀气冲天!
  正经的誓师场景,主要还是以宣威正命为主,倒是没有什么诸军齐呼口号的互动环节。誓文读完之后,长史李元素继续唱喝诸将名号,各自登台受旗。
  大唐军令传达系统,以鼓角令旗为主。六面大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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