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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冠冕唐皇-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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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逸趣,不逢闲时,可惜了。”
  嗣雍王等三王,张光辅自不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欧阳通于署中吵闹,他根本连过问都不会过问。眼下也只是觉得欧阳通其人迂腐,忙碌于一些全无意义的琐碎小事中。
  类似欧阳通此类拎不清的大臣,内外不在少数,比如不久前被他弹劾而远逐于外的狄仁杰。相对于欧阳通只是自己瞎折腾一些无聊事,狄仁杰显然更过分一些。
  最近张光辅也知外廷多有人议他恃功而骄,逐走狄仁杰这样一个拜相在即的良臣。这话虽然不假,但也不是全部,真正要逐走狄仁杰的,是禁中的太后。
  张光辅归朝上奏狄仁杰之事,只是讲了这样一句话:“十万将士,空劳虚功,将何以慰?”
  越王李贞之乱,旋起旋灭,但因此被扰动起来的将士却多达十余万众。这些将士多为南衙府兵,只盼能够平叛分功酬犒,可是豫州战事中路未达,前锋已经扑灭叛贼。
  大军轻集,又该如何散去?十数万人愿望落空,粮草虚耗,是他狄仁杰区区两三句话能够应付过去?
  这样的人,谄上媚下,沽名钓誉,不在其位,空论其事,也配为相?太后贬逐狄仁杰,不是因他张光辅进谗,而是要给这些南衙兵众们一个交代。
  不过话说回来,越王此乱,倒是让他们宰相得有机会梳理南衙兵事,把握到真正定势的契机。退足以自守,进足以议国,这才是宰相该做的事情。
  张光辅是从心里看不起狄仁杰这种做派,立身立事,无一能守。即便未来有机会拜相,此风不改,仍只空恃虚誉,不过陛前猪狗,锁喉之臣,若真大事要用,能做的无非浅吠几声而已!
  张光辅心声如何,自然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这件事他已经快速处理,并勒令群下不得擅议,但凤阁乃群众瞩目所在,有关消息也扩散出去。
  凡知此事者,对于不声不响的殿中监欧阳通不免刮目相看。要知道,宰相张光辅近来风头正健,就连拜相在即的狄仁杰都被其一言斥出,气焰之高可想而知。
  欧阳通老实人发火竟有如此威能,也实在令人心惊。至于欧阳通因何动怒,关注的人反而不多,或者也是有意识的避而不谈。
  经此一番波折后,于是摆在李潼面前的便是这样一个结果,原内文学馆凤阁主书钟绍京被夺职,凤阁则选派一个品阶更高的王贺旺前来担任直案,也算是表示出了对入读内文学馆三王的重视。
  所以当从王贺旺口中得知钟绍京这一获罪经过之后,李潼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他操作骚不骚且不论,可带来的结果却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你们李唐大臣路子都是这么野的吗?我穿越者不要面子?竟然驾驭不住你们!
  “大王笔劲少勇,推旧创新,殊为难得。欧公父子书家,慧眼能识金珠,朝野此道咸推宗主。大王宗姿初具,得此推赏,可谓佳谈。卑职虽然书道草草,拙笔难追,但也一定竭力扶引,助成大王!”
  看着堂上三王,通事舍人王贺旺尤其关注永安王神情,须知欧阳通之所以向凤阁发难,理由便是珍惜永安王所展现出来的书才。
  有了钟绍京这个倒霉蛋前车之鉴,他又哪里敢怠慢,眼下都还未知三王脾性,但好话说在前面总是没错的。
  李潼听到这话后,更觉哭笑不得。他显摆他的颜体笔法,那是希望能勾动钟绍京正眼看看他,却没想到竟然钓出了欧阳通这样一条大鱼,且还一尾巴将原本的目标钟绍京甩出老远。
  早前虽知武后一朝人事纷繁,但此前由于生活轨迹与接触层面太单调,李潼感受其实并不深刻。没想到自己这刚刚与外廷有所接触,小翅膀一扇,直接就废了钟绍京这个宫变内应悍将,真是刺激有加!
  眼下的钟绍京被夺职逐外,李潼要作拉拢的念头自然也只能无疾而终。而且经此挫折后,他也不能确定钟绍京日后还会否能有原本的机缘。
  对此,李潼也只能感慨一声:小钟实在对不起,我是真不知道我方居然还藏着紫装大佬这种战略武器,误伤了你。现在咱们真可谓同是天下沦落人,以后但凡我稍微有点能量,一定把你塞回来继续做宫监。
  然后又想到欧阳通这个问题,李潼更觉得头疼不已。
  此前上官婉儿来通知他们兄弟三人往内文学馆读书,也只道是外廷学士建言。毕竟上官婉儿口风要缜密得多,不像韦团儿那什么话都敢往外捅。
  李潼虽然也有几分好奇建言者谁,但也没有认真打听,毕竟他距离外廷还很遥远,想打听也未必就能打听得到。
  如果单纯从眼下的利弊来看,虽然丢了一个钟绍京,但却探出了一个对他家仍然心存善意的欧阳通,七品换三品怎么来说都是赚。毕竟,钟绍京就算捞在手里,真要派上用场那还得等个十几年。
  可问题是,小孩子才作选择题,我本来可以全都要!
  更严重的问题是,李潼是很有自知之明,眼下他这一艘小破船,明显是载不动紫装大佬,怕是要舟覆人亡啊!
第0055章 一人而敌一族
  不谈历史知识的了解,单纯从书法爱好,李潼对欧阳通也不陌生,对他爹欧阳询那就更熟悉。
  如果早知道他们三子能够入内文学馆读书,背后是有着欧阳通这个大手子在推动,李潼多多少少是要感到一些荣幸。
  当然现在更加荣幸,附庸风雅者难免有酸气,他作为一个书法爱好者,小得皮毛的颜体居然能够得到欧阳通的正视,心里那真是美滋滋。可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眼下这形势,可不是什么书法交流会,那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的权斗现场。一个操作不慎,那是要丢掉小命的!
  欧阳通肯为他们兄弟仗义发声,李潼也是由衷感激。由此也可见,他们李家养士几十年,还是能得士心的,并不是满朝白眼狼。
  毕竟欧阳通名门之后,高居三品,你哪怕站在皇帝李旦身边,都有可能是存几分政治投机的心思,但在明知此事敏感的情况下,还要为他们一家发声,那真的可称一声无私!
  他们三王,也的确不能给予欧阳通任何形式的回报。亡父李贤那是背负逆名而死,就算未来朝野变天,大权重归李氏,还有两个叔叔瞪眼瞅着,他们几个没爹的娃照样可怜巴巴。
  就像中宗李显再次履极,指派贺兰敏之的儿子贺兰琬前往巴州迎回李贤棺柩。贺兰琬是韩国夫人武顺的孙子,而宫中旧有流言李贤非武后所生,是武后之姊韩国夫人与李治私通所生。
  这得心思多脏,才能做出如此安排?唯恐时人忘记旧日流言,死人都不放过,打心底里不愿跟李贤做亲兄弟。吐蕃要和亲?自己女儿舍不得、要留着作死,李贤家出人!
  但也实在李家大宝贝李守礼争气,一口气生了六十多个,李贤后嗣人丁兴旺,倒是李显彻底的绝了后。以一人而敌一族,可谓壮哉!
  欧阳通此番做法,真是前后里外不讨好,除了孤直尚义之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对李潼而言,欧阳通这一份仗义执言的善意也只能心领。没办法,池子太浅,实在养不了大鱼。
  而且,他奶奶对他的容忍尺度,李潼眼下也还没有丈量清楚。一个可怜无害的小孙子没什么,但如果这孙子后边站着一个三品紫袍的立朝大臣,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能确定这一点之前,李潼也实在不敢跟外廷大臣有什么眉来眼去的互动。既然钟绍京已经被误伤逐走,他再留在内文学馆已经彻底没了意义,对于欧阳通,眼下也只能抱歉辜负。
  “眼下还是内教坊事情更重要一些,搞好祖孙关系,未来或许还能反过来拉欧阳通这老先生一把。”
  王贺旺自然不知永安王心中思计,这会儿还在热情的向三王介绍凤阁选派增直宫教的几名博士。此前的博士周举已经与钟绍京一并逐走,除他之外,凤阁又选派三人负责三王教育,或博学或文丽。
  对于这一转变,李光顺倒是非常高兴。他也并非单纯好学,只是回去背诵《春秋》,见娘娘颇露欣慰之色,自己心里也就变得高兴起来,希望自己能够学识精益,让嫡母更加宽慰。
  但李守礼则有一些忐忑,拉着李潼袍角低问道:“今日内教坊,那就不去了?”
  李潼摆摆手,起身与诸博士见礼,然后说道:“欧公雅赏,凤阁相公提携,守义铭感肺腑。但是此心懒散,好逐野逸情趣,实在难制庄重之学,辜负错爱,实在失礼。请舍人执此劣声回陈,诸公若有见责,守义自领,无累馆士诸贤。”
  听到永安王这么说,王贺旺有些傻眼,心中更觉为难。他这个差事也是被强派上头,其实一开始继任人选也不是他。
  宰相张光辅在处理完钟绍京后,为免欧阳通继续纠缠,也曾派人询问可有人选举荐。
  欧阳通也有属意继任人选,那就是麟台正字陈子昂。
  但陈子昂却没有被欧阳通老实人发火给震慑住,回答很干脆,不去!
  开玩笑呢么这不是,他新任麟台正字,几番上书论政,深得太后欣赏,正攒着一股劲要在这岗位上发光发热呢,哪有闲心跑去内文学馆这宫禁场所陪几个闲散宗王读书游戏!
  欧阳通对此倒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他动怒并不意味着蛮横不讲道理,自己也清楚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他自己首倡三王出阁读书,已经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不愿抽身而退,但却没有理由要求别人将前程安危也抛在其中,因此只能由得凤阁自选继任者。
  对于这一插曲,王贺旺也没向三王提及。
  也幸亏他没说,否则李潼自己都不确定他会生出怎样的瞎琢磨。
  现在永安王摆明了是厌学好戏,王贺旺总不能挥起小教鞭抽打逼学,但见永安王与嗣雍王勾肩而去,看看还剩下那个满眼求知欲的乐安王,总算是聊有欣慰,待知乐安王正自读《春秋》,一时间倒觉得博士周举受惩也真是罪有应得,并亲自持卷为乐安王讲释起来。
  永安王好乐而不受教,很快便也被凤阁中人有意透露给了欧阳通。
  欧阳通得知此事后,心情也是复杂。他此前一时激愤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事后想来也是暗有悔意,倒不是心忧自己之后如何,只觉得这样对三王未必是好。
  现在得知永安王颇有纨绔性,欧阳通也只是苦笑自嘲。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余者不必考虑太多。再说永安王这样的性子未必就是坏事,只是一想到那新意盎然的笔法,难免扼腕叹息。
  之后宪台纠政,有侍御史提议弹劾欧阳通恃威凶横,窥度禁私,但执宪格辅元却论是内文学馆例属凤阁所制,不可言称禁私,只肯奏欧阳通疏狂失礼之罪,惩以削俸、获准。
  这件事仍有余韵,台省内私下流传,宰相张光辅与人论及欧阳通其人咆哮凤阁,实在有损大臣体格,不是能执殿中事务的良选,所以很大几率是要对欧阳通动刀子了,只待风头稍缓。
  毕竟凤阁怠慢宗王,也不是全无错处。而且诸王谋逆又牵出一条大鱼,大臣骞味道转任内史、左肃政大夫,历凤阁、宪台官长,眼下也被牵连入狱,二署还不知要被扯出多少同案者,甚至有传言左肃政台执宪格辅元都要被动一动,人人自警,暂时也没有太大精力兼顾其他。
  外廷风潮,一浪高过一浪,但在大内中还基本保持着风平浪静的气氛。
  没有了钟绍京这个牵挂,李潼算是完全放弃了内文学馆那里,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内教坊。
  当然,他也被这一次的意外搞得有些犯怵。女主当国,内外绷紧一根心弦,他在大内中人事牵扯不多,搞搞小动作倒是没什么。可是外廷人事纠纷之复杂,还远不是现在的他能够轻涉的。
  看人挑担不肩疼,武则天所以能够女主当国,从容有度,那也是宫斗中脱颖而出、二圣称尊、多年的磨练才养成如今的权谋水平。
  跟这种大手子相比,他实在稚嫩得很,他这里伸伸腿脚就能连累到诸多人,真要心思光明伟岸一点,只怕是觉得自己活着都是一种罪过。
  眼下还可作侥幸之想,那就是欧阳通这样的脾气大概也没有多少好朋友,李潼自己又是一个全无威胁的小孙子,这种独行侠与猪队友的搭配,即便是真有什么串结,还不值得他奶奶放在心上。
  但凡事又可两面看,欧阳通其人虽有名望,但却不党不阿,正适合用来立威而又不必担心太多牵扯。武则天别处受了掣肘闷气,反过来杀鸡给猴看而搞掉欧阳通,顺便牵连到李潼,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眼下既然已经这样了,多想无益,倒是让李潼意识到选择内教坊乃至于未来图谋太乐令,将自己定位为时局中的边缘人,这种思路还是不错的。
  善泳者尚且死于溺,他这种新手也实在不好直接冲进险恶河海中去扑腾,还是老老实实蹲在一边,看着别人怎么显达、怎么遭殃,积累一些经验。
  不过,魔盒打开后,也未必就会如他所愿再闭合上。
  这一天,李潼还在内教坊旁观伶人排演百戏,仁智院郑金却匆匆访来,倒不是要代表房氏问责他们兄弟逃学的事情,只是神情凝重道:“薛师来访,目下正在院中,太妃让郎君等速速归院接待!”
  李潼听到这话,心情不免略有忐忑,他是深知薛怀义在这一时期所享有的圣眷深厚与超然地位,甚至就连太平公主这个亲闺女都是远远不及的。其人来访,未知善恶,还是要赶紧返回一探究竟。
第0056章 金吾卫大将军
  郑金是先到的内文学馆,见到了李光顺,然后才又匆匆转赴内教坊。
  所以李光顺也跟着一起过来,并带上了逃课二人的小书包,倒不必再折返内文学馆一趟,由内教坊直往仁智院返回。
  “阿姨归院,可不要告诉娘娘何处访得我与三郎,只说安心在内文学馆受学就好!”
  途中,李守礼忧心忡忡,不断叮嘱郑金,只怕逃课的劣迹被娘娘房氏知晓。
  郑金闻言后只是冷哼,只觉得嗣雍王实在太顽劣,自己顽皮爱闹不只,居然还勾引她家小郎君也厌学逐欢,实在是没有一个作为兄长、家主该有的样子。
  当然郑金是不知道,她家小郎君远不像她所以为的那样乖巧顺从,睁开眼后便没有一句实话,甚至于李守礼都是在他鼓动之下才胆气日壮。
  李潼自然不会、也没心情化解郑金这点偏见误解,只是在途行中皱眉道:“薛师怎么突然来访?”
  “言为督造慈乌台事,但舍内并无长丁,太妃等也只是隔屏相待,不好追问太细。”
  听到郑金的回答,李潼心情稍微平缓一些。他是被此前钟绍京的意外搞得有些疑神疑鬼,其实想想他家跟薛怀义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全无利害的牵扯,其人登门来访为慈乌台事是正常,自然也是利大于弊。
  这段时间,李潼也一直在考虑怎么跟薛怀义有所往来,后事如何且不论,起码当下若能拉上关系,的确是能借力良多。
  至于这关系怎么攀扯上,他眼下还是没有什么思路,毕竟彼此全无了解,他目下能恃诗文才华,大概也难撩拨到对方。
  仁智院众人虽然未被明令禁止外出,但在三王入内文学馆读书前,并无出入的符令。眼下三兄弟倒是各佩金鱼符,但院中其他人却都没有。郑金这次外出寻找三王,还是借了薛怀义的符令才能畅行无阻。
  薛怀义的佩符不同于李潼三人,乃是金质嵌紫的龟符。李潼自郑金手中接来把玩片刻,相关的了解自然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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