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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冠冕唐皇-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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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宗时期,波斯末代王子俾路斯向大唐求助,大唐一度派兵护送其前往吐火罗组建复国武装。但还是那句话,当时的大唐全力攻灭高句丽,并没有在西域更进一步经营的想法,俾路斯兵败入唐并客死异国。
  至于吐蕃更不用说了,走下高原没几年,虽然满脑子的骚操作,但却不知该往哪处伸手。
  此前的吐蕃想要抵达西域,就需要穿越羌塘无人地、跨越昆仑山,光听这几个地理名词就知道这不是人能走的路。
  幸在吐蕃拿下了吐谷浑,可以从海西沿疏勒河西向,沿祁连山抵达西域南部的且末城,从而进入安西区域。
  这一条道路虽然相对顺畅一些,但同样途路遥远,且当中多有山岭沟壑,吐蕃于其本土中那种后勤动员方式完全没有作用,辎重方面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甚至较之大唐经陇右进入安西的运输成本还要高。
  吐蕃底蕴就是那个样子,三万人远赴西域作战,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举国之力的投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钦陵没有率军前往西域,而是亲自坐镇吐谷浑,在青海方面能够调用的力量也将要大打折扣。
  此前唐军攻克赤岭西麓的乌岭横堡事有蹊跷,李潼与黑齿常之便怀疑钦陵奸计内藏。
  在了解吐蕃于西域的动向后,现在再看来,虽然也不排除钦陵用计的可能,但吐蕃在青海方面的战略收缩也的确是出于战略的需要。眼下的吐蕃底蕴仍浅,且君臣矛盾深刻,并不能支持两线都大投入的长期作战。
  赤岭西麓的黑齿常之在收到这一情报后,也很快给出了回应,表示自己一定会加派游弈,尽量掌握更多青海周边的局势。同时黑齿常之还表示,等到赤岭西麓防事初步修筑完成后,雍王殿下也可亲往一览。
  收到这一消息,李潼自然非常高兴,他虽然没有什么卓越的军事才能,但生在此世,自然也向往那种金戈铁马的激昂。特别是吐蕃这个与大唐纠缠两百年的大敌,有机会的话,李潼当然也想亲眼看一看其人其境。
  于是他便又在湟源大营待了几天的时间,其间有鄯城方面榷场有关的事务需要雍王处理,跟诸胡部有关的一部分事务,李潼也都交代给张仁愿去做。
  西域同样胡情复杂,张仁愿监军彼境,少不了要跟一些邦国酋首打交道,这方面的经验累积不少,兼之其人才能卓越、足智多谋,因此上手很快。
  甚至许多此前李潼因为精力而兼顾不到的细节,张仁愿也都在着手充实,并已经将西河行社下一次的行动提到了日程计划中,只待诸胡卒力到位,就可进行下一步的发展。
  有这样得力的属下分担事务,李潼也是大感轻松。眼下在陇右,有娄师德主管营田事宜并兼统筹政务,黑齿常之主要负责征战事宜。就连他自己搞出来的行社与榷商物流,都有刘幽求、张仁愿与宋霸子等人分管方面。
  诸事有委,不需要再事必躬亲,只需要总领全局、兼顾大概,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待遇啊。
  闲下来之后,李潼一边等着赤岭西麓的消息,一边也搞一些自娱自乐的活动,比如说跟刚刚从一线战场退回的游弈兵众们打打马球,搞搞联谊。
  这样的日子过了约莫有七八天,四月中旬的时候,黑齿常之终于再报信赤岭西麓的大本营初步修建完毕,雍王殿下随时可往检阅。
  李潼闻讯也是大喜,当即便抛掉了球杖准备出行。河源军这些游弈们实在太没眼色,嘴上说着崇慕殿下,结果球场上一个比一个狠恶,很多时候一场马球打下来,李潼几乎连球都抢不到。
  自白水沟、即就是石堡城所在方位穿越赤岭,道路还算比较畅通,自不及平原川谷那么开阔,但早在吐谷浑时期,这一条道路便是东西交流的要道。
  特别当年隋炀帝都还来过这里,所以车马通行也是绰绰有余,只在有些绝险之地,需要拆掉车轮轴,用磨盘绞索将物资搬运过去。
  李潼一行从清早出发,在赤岭山道之间蜿蜒前行。
  这一条道路已经完全为唐军所掌控,沿途大大小小的烽堡关隘多达十几个之多,行道上车马戍卒络绎不绝,这是唐军主力在向赤岭西麓进行增兵。兵员的增派还倒罢了,难的还是各类物资的运输,哪怕昼夜不间断的转运,起码也要忙碌上小半个月。
  中途李潼还在沿途的烽堡中留宿一夜,第二天继续出发,及至傍晚时分,才终于抵达了大军前阵所在的乌岭横堡,黑齿常之等众将也早已经在堡垒外列队迎接。
  一路行来虽然也疲惫不已,但李潼并没有急着入城,而是登高眺望,观察了一下这座堡垒周遭的地形。
  乌岭横堡史上并没有留名,大概是使用时间并不长,又没有发生石堡城那样惨烈的大战,因此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乌岭又名阴岭,夕阳垂照,光色不鲜而得名……”
  黑齿常之跟在雍王身后,介绍着周边的地理形势。
  赤岭在后世又名日月山,因其山体由紫砂岩组成,日照之下呈献赤红色,所以古称赤岭,两峰差不多是平行并立,东侧朝阳、西侧朝月,这是后世日月山之名的由来。乌岭横堡就是位于西侧山岭的一座堡垒,或者说堡垒群。
  单从地势上来看,乌岭并不像东侧的石堡城那么险峻,虽然也依傍祁连山,但山势碎裂、谷隘众多,并没有扼一处而守全域的军事地利。
  站在赤岭山巅向西望去,已经可以看到横陈于高原上的青海,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面泛着金光的平镜。
  天空万里无云,视野极望开阔,望着这一幕画面,李潼忍不住感慨道:“如此壮丽山海,既为我见,自当收我囊中,能忍为蕃国横取?”
  黑齿常之等众将闻言后,无不叉手凝声道:“末将等必披肝沥胆,勇战蕃贼,拱从殿下饮马青海!”
  风景也看了,豪言也喊了,接下来李潼才行下坡岭,直入乌岭横堡中。
  这座堡垒因山而成,下有人工修掘的明渠联通山岭外的尉迟川,西行百数里连接青海。
  堡垒规模虽大,但内里建筑却简陋,仅仅只是此前驻守在此的蕃国将士们存放器杖物资的一个据点。至于吐蕃将士们还是在山外的尉迟川驻扎,当然随着唐军攻拔横堡之后,驻扎在尉迟川的吐蕃军众们也都被驱逐一空。
  唐军攻下堡垒,至今不过堪堪一旬时间,因此对堡垒本身的改造并不大,主要还是在堡垒周边加设了一些配套的远程防事。像横堡东南侧的一处坡岭上,就采石集聚,一旦吐蕃军众在岭下集结,即可滚石杀敌。
  当然,唐军懂得这么做,此前驻守于此的吐蕃自然也不会无视这样的地理优势,同样是有着类似的设置。因此对于攻拔乌岭横堡,黑齿常之也准备了多套方案,并做好了损失惨重的准备,却没想到吐蕃竟然把这堡垒拱手相让。
  “钦陵遗此坚堡于我手,无非壮我骄志、诱我轻进,如今我既不出,不知他后悔没有?”
  入堡的时候,李潼还忍不住笑语说道。能用极小的代价控制住整个赤岭通道,无论怎么说都是赚了,吐蕃放弃容易,日后再想夺回,那就得拿人命来填。
  黑齿常之听到雍王此言,嘴唇张了张却又有些犹豫,斟酌片刻后还是说道:“殿下能守此清明,诚是军伍之幸。堡中留设几物,应是钦陵留置以待殿下,希望殿下能平常视之。”
  李潼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好奇,倒是没想到钦陵居然还为他准备了一些小动作,于是他便也笑道:“如此那倒要看一看,若不合我的心意,来日兵进青海,两军战阵名列之际,那就要讥笑蕃人悭吝,珍物还要代我亲取。”
第0622章 作歌杀蕃,论氏震怒
  乌岭横堡内,宽阔但却布置简陋的厅堂里,有数名身穿绮罗的女子或歌或舞,所表演的正是雍王旧年两京所作的曲辞。
  李潼坐在堂中望着伶人们歌舞表演,最开始看到这些伶人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直到黑齿常之递上钦陵的亲笔信,才略有了然,这个吐蕃军神是在刺激自己呢。
  信中措辞倒还不失和气,但内容却谈不上客气。先是表达了对唐国雍王诗词才情的欣赏,然后又让雍王见识一下蕃国色艺如何,并表示既然雍王这么热切要兵进青海,那来了就不要走了,等到战场受擒后便可以长久的留在伏俟城写诗养性。
  堂中歌舞表演着,黑齿常之则完全没有心情欣赏,只是不断的打量着雍王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注意到黑齿常之神情如此,李潼不免一乐,这种层次的激将法,对他来说简直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啊。
  或许在钦陵与黑齿常之这些人看来,自己出身尊贵、少年得志,心里总会难免有一种不容触犯的中二自豪感,是很难忍受得了如此直接挑衅。
  但是,你们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面子对老子来说,从来都是身外物!
  “观此色艺调教,可是钦陵却是深慕唐风,旧年在质长安的岁月没有虚度。但终究小器观大,没有什么超出俗格的情趣。”
  堂中歌舞再演上一段时间,李潼便抬手叫停,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兴致。几个伶人本就战战兢兢,动作僵硬,而且所演声调都被钦陵搞得不伦不类,自然不入曾掌管禁中云韶府的李潼这个娱乐大亨的法眼。
  黑齿常之闻言后连忙说道:“殿下才富趣高,自是我大唐华风翘楚,哪里是钦陵这个蕃国拙才能度!其人以此作激,也真是徒惹方家遗笑。”
  这马屁拍的有点生硬,但也实实在在反应出黑齿常之眼下的心情。
  如果说一开始提出兵进青海还存在一些变数,仅仅只是一个计划、设想,可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陇右人物之力经过了有效的整合,河源军在赤岭防线推进顺利,尤其眼下已经知道吐蕃已经向西域投入重兵,可以说在青海搞上一个大事件的各种条件都已经具备。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推进节奏,切忌不要受到敌人的影响、自乱阵脚。
  钦陵这个激将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看得出来不代表能忍耐得住。匹夫尚有三分裂目以争的血性,更不要说雍王这样一位权高势大的宗家少壮。更重要的是,匹夫奋起所害者无非一身,若雍王失常则就要累及三军。
  因此来到乌岭横堡、眼见到钦陵留下的这小动作时,黑齿常之直接便将之封锁保密起来,不让太多外人得知,就是担心雍王自觉下不来台。
  “钦陵有此手段,我自当应之。既以曲辞传情,也不必当面议论,传歌于野,其人自晓。”
  讲到这里,李潼抬手道:“且将诸将召入吧,今日既逢此战,便为青海此战且作一歌。”
  黑齿常之虽然还有些担心,可见殿下神情不失平静,还是下令让众将入内。
  诸将登堂,视线很快就被聚在厅堂一侧的几名伶乐所吸引,望向黑齿常之的眼神顿时怪怪的,只觉得这个浓眉大眼的老上司变了,关起门来私下里跟雍王殿下搞弄色艺为欢,居然不让他们参与。
  待众将各自落座后,李潼便示意黑齿常之讲一讲这几名伶乐由来,顺便将钦陵给他的信公示一番。
  “蕃贼真是狂妄!如今赤岭道途已通,青海可望,末将请引精部猎杀蕃贼,儆其狂悖!”
  众将了解原委之后,无不愤然作态,叉手请战。
  李潼闻言后则笑语道:“众将与我同心,同荣同辱,军心如此,何物可称艰难?兵法机变,无非敌之所欲、我必不予,钦陵欲置我伏俟城,我又何尝不想摘此首级告献乾陵?贼急欲速战,其势难久,而我则患其纵横广阔,离合无踪。既然眼下贼小计浅露,那我也不妨略作回应。”
  讲到这里,他咳嗽两声清清喉咙,当堂便作歌咏:“月黑雁飞高,钦陵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众将或无什么诗赋之才,但这一首绝句也全没有晦深难懂的地方,雍王只是唱咏一边,他们便将内容记了下来,有将领忍不住唱以应之,就连旋律都吻合的七七八八。
  “不错,明日便将此歌递授前阵游弈,来日出兵扫荡海东之域,以此《杀蕃》之歌为军号。”
  听到众将各自作唱,李潼也微笑点头,讲到放嘴炮,他一生岂弱于人!讲到兵法韬略,他自然不是钦陵对手,可若以此挑衅,不用脑子你都不是对手。
  “歌虽豪壮,但却不应时啊!”
  将领们嬉笑着唱咏几遍后,很快就有人又开口说道。青海气候虽然迥异内陆,但眼下四月中旬,即将入夏,昼夜温差或许还不小,但也绝少会有风雪席卷的天气。
  黑齿常之则依稀有悟,闻言后则笑道:“军时战机岂可言泄,作歌如此,且由钦陵自度。殿下作此健声,我等众将唯戮力以战、逐杀钦陵,使此语成谶!”
  艺术是没有高低的差别,只看感染力够不够深刻。雍王这一首《杀蕃》歌,很快在唐军营伍中传扬开来,并随着唐军游弈精锐在海东的活动范围逐渐扩大,与唐军再次进入青海地区的消息一同在海东地区传播开。
  青海周边水草丰美,多有胡部游徙此间。由于青海原来的霸主吐谷浑本身就高度汉化,且在与河西的交流需求之下,对汉语的使用频率甚至还要高于其本部鲜卑语。
  上行下效,青海地区的胡部们对唐人言语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一首《杀蕃》歌,用词直白,易于理解,且意境雄健,发人想象,歌调爽快,琅琅上口,许多人听过一遍便能印象深刻。
  唐军游弈在驱逐那些胡部的时候,常以此歌壮势,而那些被驱逐奔逃的胡部们,自然也就记下了这一首歌的内容。于是很快的,整个海东区域便兴起一股传言,那就是吐蕃与大唐再战海东,而这一战吐蕃落败,大论钦陵溃走。
  尽管谁都没有亲见见证那场大战,但诸胡部交流,不乏人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唐军再次出现在海东地区,且连壮歌都已经传扬出来,当然就是吐蕃战败了。
  此时的吐蕃主力,已经离开了海西伏俟城,绕青海南来抵达青海南山的山南驿。
  山南驿位于青海南山与大非岭之间的隘口处,吐谷浑统治时期,这里曾经是吐谷浑朝贡要道,如今则已经被钦陵改造成为海南一座重要的兵城,用以控制海南、海东区域。
  眼下,钦陵所率伏俟城蕃军主力以及从赤岭防线撤出的吐蕃军队,包括受召而来的诸胡部伍,都聚集在山南驿附近,足有七万余众。营伍毡帐层层叠叠,从青海沿岸一直铺陈到了大非川河谷附近。
  大非川是钦陵威名铸就的起点,但他也并非因此便偏爱大非川此境。而是因为从陇右翻越赤岭,想要深入青海境内,大非川这一条河谷乃是必经之路。
  此时山南驿的大营帅帐中,钦陵仍是身穿一件颇辣蕃人眼睛的唐式圆领袍,站在书案一侧仔细观察着一张铺开的海南地图。
  也幸亏在场众将除了噶尔家的家将,便是常年效忠噶尔家的蕃胡首领,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钦陵这样的穿戴风格,见怪不怪了。
  “河源军眼下应该入驻横堡,西域方面的消息,想必也已经到了陇右。唐军大动,应该就在近日了。”
  视线紧盯着书案上的地图,钦陵沉吟说道:“可惜了,若能拒敌于赤岭,自然最好。频战于海南,无论胜负,都不利于对九曲之地的进望啊,终究势弱于人。”
  吐谷浑境域中,有两处精华所在,第一自然是青海。经过两次与唐军大战,吐蕃基本已经巩固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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