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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冠冕唐皇-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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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略查看一下几名卧倒在地的伤重随员,郭元振牙关一咬,闭眼痛声说道。当下这个环境里,他们根本就难以携带并救治伤重同伴。
  “仆等先行一步,盼阿郎功成扬名!”
  几名卧于血泊中的伤员也无犹豫,刀刃翻转隔开身上的甲防,继而割颈伏倒于地。
  同伴身死并没有阻止郭元振等人继续前行,他们很快便冲至了小楼附近,直在后侧行廊间堵住了十几名仓皇逃遁的土人。
  这些人服饰迥然不同于此前所见到那些,各自颈额肘腕间还缠绕着金银佩饰,被围堵下来后,当中便有人哇哇直叫说着土话,神色则惊恐有加。
  “什么身份?”
  郭元振拄刀而立,用吐蕃语喝问道,并用一些他所知道的生羌土话将意思重复几遍。
  “不要杀我、不要伤害……壮士求财,楼中俱是,只盼能活!”
  喊话的那土人用吐蕃语回答道,并脱下身上金银佩饰往前方抛来,其他男男女女也都有样学样,想要用财货买命。
  郭元振随手踢开落在脚边的金银器,横刀在手继续逼问道:“土王是谁?滚出来可以不死!”
  对面众人纷纷摇头,不回答这个问题。
  眼见这一幕,郭元振手起刀落,直接劈杀了最开始发话那人,又凝声道:“土王是谁?”
  陡见这血腥一幕,在场这十几人全都吓得面无血色,之后便有几人转手直向当中一个身穿青色锦袍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神情灰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两手交叉于胸前不知作何礼节,只是用稍显生硬的川蜀唐音发问道:“壮士们是唐人?为何要攻入我国……”
  郭元振并不回答这人的问题,示意随员们将这十几人驱赶到小楼正面,从里面抓出一卷细绢,就着火种点燃,递到那被众人指认为土王的中年人手中,一指小楼内里,喝令道:“丢进去,烧了此处!”
  钢刀横于身畔,那人不敢不从,忙不迭将已经烧旺的细绢丢进了楼中。
  郭元振见状后冷笑一声,手中战刀一挥,直将那人头颅劈下,再次狞声道:“土王是谁!”
  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有几个更是当场足下便有水渍洇出,再然后,各自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转向人群内里一个不甚起眼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这会儿站都站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两手于面前挥舞,口中不断吐出语调不清的土话。
  “王、王不在此处,这、这是我国王子……”
  旁侧有人见敌人眼中凶光流转,忙不迭解释道。
  郭元振暂时相信了这些人的供词,随手将刚才护卫丢下的一杆器杖丢在那年轻人面前,继续用吐蕃语说道:“速速引路,杀了你父,你是此国新王!”
  那附国王子已经吓得鼻涕泪水满脸直流,只顾着摆手,完全不能理解郭元振言语的意思。
  “我、我愿引壮士前往王藏匿之处,只求活命……”
  有通晓吐蕃语的土人慌忙开口说道。
  郭元振闻言后,将手中战刀塞入对方手里,一指那个满脸涕泪的王子,对那表示愿意引路的人说道:“杀了他!”
  那人闻言后脸色惨白,一脸的犹豫挣扎,但很快又有数刀加于颈上,只能咬牙挺刀向前一刺,惊慌之下,这刀却此偏了,但也将王子腹肋划出一道深深的血槽。
  郭元振抓住这人持刀之手顺势一划,便划破了那王子喉管,并直接将头颅切下,提在手中,对那人点头道:“现在可以带路了!”
  眼见王子于自己当面身首异处,那人神情略有惶然,片刻后思绪回醒,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焦躁,用吐蕃话急切说道:“要速行!王已经先行多时,后园有曲径可以出城绕道蕃军大营!”
  说话间,不待郭元振再作催促,那人已经选定一个方向迈步走起,一边走着,一边回头解释道:“壮士先杀是国中内府大臣,奉王命留此搬运转移库物。假王是王异母兄弟,王有三子、死者为长,那两女子是王姬妾、女子……我、我是王卫部统领……”
  或许是因手刃王子解放了天性,那人对国情与同伴也出卖的彻底,将各自身份、包括自己都详细的介绍出来。
  郭元振也不理会这人所言真假,一边行路,一边简短询问几个问题,多与附国王室如何联系吐蕃有关。这些问题,那人有的仔细道来,有的则摇头不知。如是重复、交叉的询问,情况大体类似。
  一行人在这附国统领的率领下于庄园中继续行进,那人甚至折入马厩中,让众人得以乘马疾行。附国所养马匹,自非郭元振等人于阵前所抢的驽马可比,虽非千里良驹,也都不乏神骏姿态,更兼各类鞍具备齐,使得他们速度大大提升。
  绕行出了庄园后,赫然有一道紧贴峰岭的道路出现眼前,路面上还残留着行人仓皇行过的遗留物。
  如是直行数里有余,依稀可以听到前方山道上有人马嘶吼声传来,郭元振示意放慢速度,将那个附国统领所指认的土王姬妾架在马上,将这马鞭打使之前行。
  妇人胆怯惶恐,但被捆在马背上不得挣脱,只能无助的高声哭喊着。随着马匹驰行冲入一处隘口,便有几支飞箭射出,幸在没有伤到妇人。很快的,山壁上有卒士冲下来,准备将驮着妇人的马匹迁往侧处。
  “冲!”
  郭元振眼见这一幕便促声喝道,自己率先纵马跃行冲入隘口。过了此处隘口,视野豁然开朗,左侧有数百众隐在山坳处,各用土制的弓箭仓皇引射。仓促间,郭元振身形一歪,身悬于马背另一侧,如是冲出十余丈的距离。
  与此同时,后方几十名伍士也纷纷冲过了隘口。尽管土弓劲力绵软,但还是有几人躲避不及被射落下马。
  掠行进入谷口之后,郭元振一行在山谷另一侧快速整队。到了现在,他们所携器物已经所剩无几,简单分配一下,一人分得两箭,纵马向那谷隘处直冲而去,拉弓一射,对面那密结的阵势便被射死了二十多人,直接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
  “再射!”
  郭元振又暴喝一声,勒马回转再冲,再射一番之后,便纵马冲向坡岭,挥刀杀入敌阵中。
  彼此照面几十息的时间,但这谷口处所聚集的几百卫士已经被杀得溃逃,于敌阵中纵横几个来回之后,郭元振再转马望去,便见到一个肥硕的中年人正在二三身形拱卫下,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大大小小、摞成几堆的十几个箱笼之间。
第0650章 节操仍有,往者非乐
  当郭元振一行擒拿住附国国君后,远处负责观风望势的峰岭上也升起了两股粗大的烟柱。
  于是来不及再作审问,郭元振掐住那附国国君粗肥的脖颈便用吐蕃语恶声道:“蕃军已经杀回,不想死就交待一个藏身之处!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老子一双眼能透人心,你若果欲透蕃营,断不会携带这么多的珍货!”
  说话间,他抬腿踢翻左近一个箱笼,箱笼里顿时滚落出众多的金银器物,工艺未必精美,但却宝光迷人。
  不得不说,大藏地区虽然局势混乱,当地土人部族实力整体不强,但也是真的富庶,否则单凭地利也难常年作为唐蕃贸易的中转站。
  “你、你们是蕃人、还是唐人?我、我有山川神明庇佑,享有此方山水供养,杀我害我必受神明……”
  附国国君也战战兢兢的用吐蕃语回答道,但迎接他的却是满头爆栗。
  “老子唐家壮士,英俊伟岸,岂有半点蕃奴贼态!大唐浩大运势庇护周身,怎么会畏惧你区区蛮邦土神报复?速答所问,再有半句废话,直接杀你当场!”
  郭元振掐住土王脖子,对其头颅一顿猛敲,自无半分尊重。
  “有、有的!由此西行,翻过两道山岗,有我一处庄园,两侧沟岭遮蔽,蕃军并不知……”
  附国国君抱头苦声道,但接着眼眸一转,又有些为难的说道:“但那一处庄园,是我危难时子孙家人避祸之所,并不广大,若壮士们徒众太多,恐是不能尽入……”
  “哈,老子只此眼前几十壮士,便能直破你番邦王都。既然有去处可藏,即刻上路,不要再作无谓试探!老子等行至此境,便不惧一死,你若以为拖延时间可让蕃卒赶来搭救,老子等身死之前,自然拉你这土王垫背!”
  听到郭元振直言并无后路大队人马,那附国国君先是瞪眼不信,但片刻后则转为一脸纠结苦色,只对郭元振叹声道:“佩服佩服!不愧是中央天国猛士,若我国中有这样忠勇威猛的士卒可用,我又怎么甘心沦为蕃国的玩物!”
  那土王被郭元振提在手中,指点着去路方向,可是看到郭元振并不理会他带出庄园的那些财货,不免又是一脸痛惜之色。
  他自己的护卫已经被这群如狼似虎的猛卒杀散,这些人不肯帮他搬运财货,他自己两手又能拿取多少?危难之际出逃,能被他拣取随身带上的,自然是这些年所积累最珍贵的物货,抛弃又实在痛心。
  于是这土王便壮着胆子两手抓拿,并喝令被郭元振等人押运过来的附国贵族们也尽量拿取。
  郭元振对此倒也不作阻止,毕竟这一番闹腾也不是真的要将附国王室赶尽杀绝,他的后计还需要这土王配合,所以也就给这些附国贵族们留下了一些时间。
  同时,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郭元振也吩咐随员们在不影响行动的前提下,拣选一些小巧珍物携带在身上。他本就不是一个廉洁无瑕的性格,大事上能奋勇进取,小节上则连马马虎虎都算不上。
  一刻钟后,随着郭元振一声顿喝,其随员们即刻停止动作,原地三跳然后排列成队,即便有一些珍物掉落,也都视若无睹,不再拣取。
  那群附国贵人们本来还待继续收捡,但见郭元振等人入此姿态,也都忙不迭停止下来,接着便在国君的带领下,直向山坳内里行去。
  途中,几个附国国君的妻女终究体弱,哪怕有马匹代步,但赶起路来仍然拖拖拉拉。
  这会儿,不待郭元振等人提出不满,那附国国君已经喝声连连,但见这些女眷速度仍然没有提升,他便翻身下马,行至几个女眷面前拖下马来,自袖中掏出短刃,一刀一个直接攮死道途,然后才面不改色的上马继续前行。
  “让唐国壮士见笑了,但我小国微力,求活不易,没有什么是不可弃的。我年纪未老,若此番灾难能活下来,还有族中女子可招用,还可生育儿女,不值得为这几人拖累行程,送掉性命。”
  见郭元振频频目视他,那附国国君强挤出一丝笑容,稍作解释。
  郭元振听到这话,不免更觉无语,但也不拿中国伦情去套用看待这些蛮邦习俗。龙游凤翔,各有各道。
  一行人沿山岭跋涉,方向变换不定,但一路也勉强能行。
  郭元振一边赶路,一边强记沿途所见一些明显的山岭标识,他的方位感与对路途的记忆非常强,这也算是一种天赋,否则此前单凭峰岭上远远观望,也很难将道坞城周边地势与布置了解得那么清楚。
  路程的前半段,一行人还能依稀听到道坞城传出的人马厮杀在峰岭之间的回声,但渐渐的,这种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涉过一道溪谷后,郭元振突然打马上前,刀锋遥指负责引路的土王,怒声道:“此境半个时辰前行走过,但当时在山阴,眼下在山阳!”
  说话间,他抬眼望了望山巅那形如戟锋的轮廓。
  附国国君听到这话,脸色稍作变幻,然后才开口道:“壮士识路之能,真是让人佩服。但此处山谷本就折回曲折,山峰绝壁,只能涉谷而行。”
  郭元振听到这解释,脸色才稍有缓和,示意继续行路。
  如此蜿蜒曲折的前行,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也不知离开道坞城多远。
  但在天黑前,还是赶到一处天然形成的溶洞附近,这溶洞内里阴潮,外部则干燥有加,甚至在高处的石台上,还存放着一些衣物并新鲜的食物,足够百余人食用有余。
  可见那附国国君在安排这退路时也是细致用心,同样也不失绝密,因为就连此前带领郭元振等人追杀国君的统领到了这里的时候,都一脸的惊异有加。
  取出食物席地用餐的时候,那附国国君望着自己的护卫统领冷笑连连:“你背弃王上,手刃我儿,出卖我的性命为自己求活,眼下有唐国壮士包庇,我不治你。但从今以后,只要你和你的血亲留在大藏,我必杀你!”
  “安分些!”
  郭元振一边拍打着靠近的蚊虫,一边怒声喝道。
  那附国国君刚才还是一脸狠色,但听到郭元振的呵斥声后,顿时换上了一脸谄笑,并不乏殷勤道:“山林行途,各种不便,还请壮士忍耐些。等到了我那处藏身的庄园,饮食住宿都大有改善。”
  对于这样一个活宝,郭元振也真是无话可说。对于自己的妻女,说杀就杀,对于自己的手下,凶恶有加,但对他的敌人们,则是殷勤备至。也难怪吐蕃在兼并了大藏地区后,尽管区域内叛乱不断,还是留下了这个傀儡。
  用餐完毕,夜幕降临,一行人在山林间也不敢生火,甚至就连马匹都安排在距离此处溶洞数里外的一处山洞中。
  一行人就地合衣而卧,为了防止土王逃跑或搞事,郭元振直接将之与自己紧紧捆在一起。当然,土王身上的利器包括金银饰品,全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一身肥肉贴身太倒胃口,郭元振甚至都想把他衣衫扒除,替自己吸引那些扰人的蚊虫。
  遭逢剧变,土王夜里自然睡不着,于是便小声与郭元振攀谈:“请问壮士为何袭击我国?你莫非是唐国派遣的官人使者?因为我国断了供奉、臣服吐蕃才来攻?唉,我国也是为难,本来守此山岭安稳生活,早年能成中国藩属也感到荣幸。但之后断了音信,虽然不断有唐人往来,但也只是商贾,不见唐国官人来问,又逢吐蕃逼迫……”
  不说这土王絮絮叨叨,郭元振身倒之后便酣然入睡。过去这段时间里,他满怀心事又操心诸多,今日连场恶斗,也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土王听到耳侧鼾声平稳,也觉自言无趣,试探着把手伸出,继而便摸到一柄粗糙的刀鞘,耳边并响起一个低沉的问声:“你摸什么?”
  侧方一名唐军甲卒抱刀盘坐,尽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溶洞中,仍瞪大眼盯着那土王身形乌影的一举一动。
  如是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用餐完毕便继续上路,如是一连赶了两天的山路,才抵达那土王所言的藏身之地。
  当郭元振向周围打量地形,才赫然发现他们赶了三天路程,最后到达的地点居然就在道坞城外蕃军驻军的峰岭绝壁背面几道山峰后的沟谷中!
  及见郭元振一脸的诧异,附国国君不乏得意的对他挑挑眉稍,炫耀自己的妙计安排。
  对此郭元振只能感慨,如果说人放弃掉节操才能得到快乐。以前他觉得自己很快乐,但在见到这土王之后,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庄园地势狭长,于此有几十户隶属于附国王室的奴户常年居住,樵采渔猎,倒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傍山的竹楼居住起来,确实比山洞要舒服得多。
  但郭元振就算要贪图舒适,也不会来这穷山僻壤,等到稍作歇息后,他便把这土王提到竹楼中,一脸正色道:“现在该说一说了,我等此行来意是何。不要觉得被赶出都邑对你就是危难,若你能助我成事,甚至我大唐可以助你复国!”
  附国国君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两眼、脸色潮红,不知是真心期待还是刻意作态,总之就是很激动,以至于郭元振都向竹楼窗口处稍作移动,防止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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