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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为棋-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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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并肩坐在屋檐下,瞧着天上的繁星,听着草丛中的虫鸣,感受着此刻世间所有的一切。
  “姐姐,月亮还差一点就圆了。”
  “嗯。”
  “我记得在你册封宴上,你也带我看星星来着。”
  身旁的简臻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连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也是快秋天的时候,”他笑着看向星空,“你同我说,在宫里的高处才能看到更广阔的的天空,我以为你是想登上高位,没想到你是急着逃出宫门。”
  说到这里,两人一同笑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简臻还在同样的一盘棋局当中,还没真正地逃脱出宫。
  不过,过了今夜,一切所求就要有个结果了。
  他们就这样坐了很久,久到简臻都有些疲惫了,竟不知不觉靠着他睡着了。
  因为怕她受风,简鸣便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来送回了她的卧房。
  才将要松手,她却突然惊醒过来,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
  “臻臻?是我。”
  认出是简鸣后,她这才安心下来。
  “做噩梦了?”简鸣有些担心道。
  “没。”她摇了摇头,眉心却还蹙着。
  这叫他如何不心疼呢?可最后一站近在眼前,他们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时候差不多了,我得去找小杨易容,替换掉那个使者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却担心地不敢离开了。
  已经清醒过来的简臻微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催促他道:“去吧,一切小心。”
  “好。”
  话毕,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那是他无言的承诺。
  ——不成功,便成仁。
  目送他离去后,简臻已经了无睡意。
  因着时间还比较早,她便披衣出门,不知不觉走到了私塾室。
  而明明已经是大半夜了,私塾室却还亮着灯。
  “老师?您怎么不休息?”
  “啧,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简臻每天就已经忙得顾不上来看他了。
  好在白沛盟每天教书育人,时不时与三五好友聚会、溜达,日子倒也有声有色,不缺她的几次探望。
  只是看着她一路走来,终于到了黎明前夜,他不可谓不感慨,更别提这最后结果还没有定论。
  “阿臻啊,其实,输一局棋也没什么的,世间的遗憾多了去了。”
  听了这话,简臻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可绣萍却红了眼眶,有些惊惧地盯着他。
  “人们常常揪着痛苦不放,这不对的,还是应该记住一些好事儿,看看自己手里有的东西。”
  眼见着自家主子附和地点头,绣萍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他道:“您说这个干嘛!?”
  虽然她没读过什么书,却也听得出这话里话外的悲悯。
  “您怎么就不说点儿好的呢?!”说完她竟急得哭了起来。
  见她这样,白沛盟也有些局促起来,小心观察着简臻的神情。
  然而简臻倒是一脸平静,抱着绣萍轻声安慰起来。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这府里的暗处默默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敢耽误他们做事,可是,应该说些什么呢?是要宽慰简臻不要害怕?还是说你安心地去?
  好像都不合适。
  就这样,在绣萍的啜泣声中,他们安静地伫立着。
  等到天色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之时,他才道:“好了,时辰也快到了,你也该出发了。”
  已经止住哭声的绣萍再次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有责备。
  “好,那我就先走了。”
  就在踏出私塾室的那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了白沛盟的声音。
  “那什么……晚上想吃酱牛肉了,还有揽月阁的清酿,”他蹙着眉,眼眶微红,“记得带些回来。”
  没等简臻应声,他就已经转身往内间走去,只留给她们一个孤寂的背影。
  “诶,”简臻眼睛忽闪了几下,吐出了一口浊气,“记着了。”
  这声音低浅,不知道是不敢承诺,还是被晨间的冷风呛了喉咙。
  等她转身之时,脸上的愁容已经荡然无存。
  大魏最为传奇和神秘的粟襄郡主,气定神闲地朝门外走去,准备去参加那难得一见的祭祀大典了。


第154章 死活(二)
  因为一些别的安排; 简臻不得不早早去宫中更衣准备。
  “粟襄,先同本宫去看看父皇吧。”
  同样是一夜没有合眼,孔宥延倒是满面春风; 嘴角含笑,得意之气尽显。
  在即将开始的这场好戏中,这个造反的皇族子弟反倒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这让简臻对他的得意都没了脾气,只觉得痴傻天真。
  天边太阳已有轮廓出没; 刺破了黎明的晦涩; 接着很快铺染了整个皇宫。
  穿过重重院门,他们终于来到了孔尹文被软禁的宫殿; 这里伺候的丫鬟侍卫众多;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踏入宫殿后; 又是一阵穿梭; 才终于看到了被帷幔掩起来的人影。
  “父皇。”孔宥延唤了他一声; 挥手让众人退下了。
  见床上消瘦的人没应声,他才略带小心地走到了床边。
  “父皇。”他站在床头撩开帘子,看着孔尹文明显苍老的模样; 竟有些哽咽。
  “儿臣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你从未期待过的这一步。”
  床上的人沉睡着; 没有做出一丝一毫的反应。
  这令孔宥延感到憋屈; 突然激动地指着孔尹文的脸啸叫道:“你后悔吗!”
  “殿下。”
  冰冷而克制的声音让他清醒了一些; 才想起简臻还在跟前; 于是收了脸上的愤恨。
  定定看了孔尹文半天后; 他才俯身在孔尹文耳边一字一句低声唤道:“太; 上,皇。”
  “这江山; 朕会替你守好的。”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但至少也没有了责怪,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如今也只能接受他的俯视了。
  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粟襄,过来看看陛下吧。”
  坐定在床沿后,简臻握住了孔尹文的一只手,神情兼备地演着一出伤心难过的戏码。
  “陛下,粟襄已经没有亲人了,是您亲自册封粟襄……您曾经说过,我如同您的干女儿……”
  絮叨到这儿,她眼含热泪看了孔宥延一眼,道:“殿下,能让我和陛下单独说几句话吗?”
  眼前的简臻竟在面对孔尹文时如此感性,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但一想到今天往后自己将置于父亲之上,他便勉强同意了。
  “本宫在前面等你,不要太久,免得耽误了时辰。”
  看着她离开了寝殿,简臻脸上的伤感瞬间烟消云散。
  在刚才他握住孔尹文的手说话时,他的手指动了动。
  这正是她拜托简鸣去做的手脚——让人稀释孔尹文的药量,好让他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于是她俯身在他耳边道:“陛下,太子就在京城外围,今日便会攻城。”
  他的手指动了动,大概是很激动。
  “只是……您的性命还捏在二殿下手里,一旦他死,您也未必能安然活着。”
  见他对这话有反应,她的心中便有了把握。
  “粟襄会尽全力保护您,但有一个条件。”
  他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动了动。
  “等这场风波平息后,信息网依旧会照常运转,但我不会再过问,更不会再替您处置朝局之中的事了,同意的话,手指点三下。”
  停顿片刻,孔尹文按照她的意思动了三下。
  但简臻并不打算做这样的空口约定。
  “那么陛下,您的私印藏在何处?”
  不太灵活的手指朝手心握了握,似乎在做某种挣扎。
  但孔尹文也知道,他此时无非是案板上的鱼肉,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无非是选择一条对自己而言更好地路罢了。
  见他张了张嘴,简臻便凑上去听,从含混的话语中分辨出了一个位置。
  “您放心,只要一切顺利,粟襄定护您周全。”
  ——若是没有找到印鉴,那就等着让位吧。
  尽管没有说出口,但简臻确信自己的言外之意他一定也听得明白。
  将位置写在纸条上后,她道了声“告退”,便往外走去,而手心里的纸条则在与门口一位宫人擦身而过时传递了过去。
  “时候不早了,该去换衣裳了。”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孔宥延迈着大步走出宫殿,然后让几位宫人带着简臻去更衣了。
  又是一阵穿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小宫殿。
  在来的路上,她还瞅见了几位公主和皇子,因为年幼,所以之前并没有怎么露过面,但今天毕竟是个大日子,他们也不得不现身来点缀自己皇兄篡位的盛典了。
  在她进门之前,一位丹桑信徒道:“郡主,殿内伺候您的都是往日里您见过的,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尽管告诉我。”
  “长老安排的?”
  “是,长老怕您不习惯。”
  没有一句道谢,甚至都没有一句回应,简臻就直接踏入了宫殿。
  倒不是她不会装,只是面对恶鬼的殷勤,她着实是消受不了,况且已经走到最后这一步了,她也不再担心会不会激怒傅霭了。
  屋内正中的架子上放着修改好的郡主服,外面罩了一层深蓝的披风,上面绣了一只金色的凤。
  两侧的信徒和宫人们低头举着托盘,上面尽是些装饰用的东西。
  其中一个信徒简臻瞧着眼熟,侧头看了几眼。
  “免礼。”
  说完,那人就抬起了头,露出一双激动的眉眼来。
  “起秀?!”
  “郡主。”他腼腆一笑,看着后面的衣裳道:“您先到里面换衣裳吧,一会儿我替您带手串和玉佩。”
  环视一周,她才发现这些人都是过去在自己府上见过的。
  再多寒暄也是无益,她便进到里间,让一些宫娥伺候着更衣了。
  祭祀用的衣裳和首饰之类又和平时的郡主服制不同,显得更加累赘,好在夏季的服饰都尽量选的轻薄面料,否则她真担心一会儿行动起来会相当不便。
  繁琐的过程中,简臻出神地在脑海中排演着即将要上演的戏码。
  在傅霭的这一出戏当中,她将旁生出一根枝节,反过来勒住他的脖子,将死活的境况逆转过来。
  而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
  穿好祭祀服制后,宫娥们便悄然退场,为后面的人腾出位置来。
  一件,两件……头发上,脸上,耳垂上,锁骨上,手上,背上……
  零碎的东西被一一安置在她的身上,以彰显她的尊贵。
  最后一个上前的是钟起秀。
  他将托盘放在旁边,取出一串用红绳串起来的象征着丹桑的手串来,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接着是一枚玉佩。
  “郡主,抬一下手臂,我给你理理裙裳。”
  配合着他的动作,简臻抬起了手臂,玉佩被系在了她的腰带上。
  接着钟起秀又细致地轻抬起她的手腕,替她整理好刚才弄乱的衣袖。
  就在简臻出神的时候,一片凉的东西从袖口下贴着她的手指伸入,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轻轻一握,有柄有刃,是支匕首。
  她不动声色看了钟起秀一眼,他仍是低着头,开始整理另一只袖子。
  做完这一切,所有人低头欠身,准备退下了,这时,钟起秀才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
  自始至终,没有多解释一句。
  暗自将匕首藏进束腕中后,简臻的情绪仿佛被一股烈焰点燃,将其中多余的担忧烧成了灰烬。
  踏出殿门,一队队宫人贴着墙根穿梭着,间或能见着几个眼熟的贵人。
  看来是要准备出发了。
  跟着指引的信徒一路走到大殿外的广场上,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
  按照祭祀时的顺序,简臻被引到了靠前的位置,而傅霭就在她前面几步远处。
  回头一瞧,正是众位丹桑使者,但他们并不与她对视,这让她有些看不出简鸣的位置。
  正当她回过头去细想时,傅霭相当随性地走了过来。
  “很少看到郡主穿得这样隆重啊。”
  “还不是托您的福?”
  被呛声后他也不生气,反倒像是听了个玩笑似的笑了。
  “郡主不会是紧张了吧?”
  好不容易撑到这一天,简臻实在是憋了一肚子气,干脆不理他,回过头去看礼官和侍卫们排布队列。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可是很期待呢,而且难得还有郡主这么一位知己陪伴,实在是意外之喜。”
  听到这些废话,简臻突然想在今天都狠狠怼回去,以报过去在他面前忍气吞声强行附和的仇。
  明明自己就要从过去的泥淖之中走出来了,可这个人却偏偏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着实可气。
  无论是他谏言让孔宥延把自己逼回京城,还是他故意叫她瞧见桥芷的惨案,乃至于让李成瑞那样一个蠢货给自己下药……都是桩桩件件不能饶恕的罪过。
  说起来,自打她出宫后,除了孔尹文和皇二,还没有谁叫她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今日不能手刃他,已经是最大的不幸了。
  这样想着,她将左手手腕贴在腰上,感受着匕首的存在。
  这令她感到安心。
  “那就提前恭喜长老您,另外……”
  话没说完,她就叹气一笑,不说了,似乎是故意留下一个钩子令人心痒痒。
  “另外?如何?”
  “没什么,只是粟襄没来由地觉得,今日的祭祀必然出人意料,令人难忘。”
  “必然是出人意料的……”下意识附和完后,傅霭却停住了。
  广场中阵列森严,人数之众,车马宝器之繁,是过去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没等傅霭疑心出什么结果,那边的礼官就小心催促着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又是一阵枯燥的仪式过后,队伍终于要往祭祀台去了。
  先头部队开道,孔宥延的马车先行,接着便是简臻和傅霭的车驾。
  临走之前她再次撩开帘子望了一眼,这次终于认出了简鸣。
  他的脸上擦着黑粉,脸型、鼻子,甚至是眼睛的形状都变了,可唯独那深潭般的眸子,只一瞧便能认得出来。
  一如当初在人群中看到他时的样子,冰冷而坚毅。


第155章 死活(三)
  马车逐渐驶出了皇宫; 两侧街道上熙熙攘攘,夹杂着信徒与百姓的说话声和祝贺声。
  越是靠近祭祀的地方,马车停顿的就越是频繁; 足以想见京城是何种万人空巷的场面。
  在祭祀广场的外围,简臻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位宫人将她扶下马车,后面的车队也纷纷停下,尤其是需要登上祭祀台的人们; 此时也该进场了。
  车队最前面的孔宥延登在备好的战车上眺望周围。
  广场外围与周围的高楼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这令他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满足感,在这样的兴致之下; 他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竟开始说起了一些爱护臣民的大话。
  傅霭见状; 相当松弛地走到她的身旁; 然而他看百姓的眼神中却透出了一丝邪佞。
  “瞧啊; 今天的场面一定非常壮观,我已经能想象到他们挣扎时的模样了。”
  说着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看了孔宥延一眼道:“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被一群所谓的贵人们骑在头上……兴时百姓苦; 亡时百姓愈苦。”
  “过了今天; ”他摇了摇头; 笑得慈爱; “世间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那是你活着没有意义。”
  面对他如今已经极为露骨的疯话; 简臻没有再顺着他的话说; 反而相当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咬着后槽牙说道。
  本想获得认同的傅霭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眼神中难掩惊讶。
  “是你自己跨越不了痛苦,是你没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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