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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为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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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臻抿着嘴忍耐着,虽然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觉得有些聒噪,便挥了挥手道:“行了,让大夫回吧。”
  她的脸色十分憔悴,但若是不细看,很难看出她此时正在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都出去吧,我自己缓缓。”
  李潜和绣萍十分担忧地守在书房门口,脸上俱是一副焦急无措的样子。
  “这要是被少爷知道了,不得削了我?”
  “什么时候你还想这个?!”
  李潜抱臂看着黑漆漆的远处,皱着眉头道:“今天只有李成瑞接近过郡主。”
  “你是怀疑他做了手脚?”
  “对。今天哪有什么可疑的外人,明明就只有他最可疑。”
  绣萍眨了眨眼,回想了一遍今天李成瑞来时的情景,有些奇怪道:“可那壶茶大夫也亲自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啊。难道……是一种查不出来的东西?”
  两人正小声讨论着,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们一齐闭嘴望去,来人正是他们正怀疑的李成瑞。
  只见他面露急色,问道:“郡主怎么样?还好吗?”
  李潜挡在门口,根本没打算让他进去。
  “奉议郎请回吧,郡主已经歇了,不见客。”
  李成瑞与他对视着,眼神里罕见地显现出一抹坚定,道:“那我去客室等。”
  李潜和绣萍对视一眼,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去查查他的住处,你守着郡主,暗卫们都在附近,你尽管使唤。”
  屋子里的简臻时睡时醒,生生捱了半宿,才觉得头痛开始减轻了,要不是她常年忍痛有了一定的耐力,不然这一晚恐怕是难熬。
  她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抬起眼来,眼里都是血丝。
  绣萍有些担心道:“郡主,您还好吗?”
  她的内衫都被汗湿了,声音疲惫,应道:“好多了,查出什么了吗?”
  “李潜去查了奉议郎的住处,什么都没有。您要不要先洗个澡?”
  “好。”
  绣萍才走出几步,就有人通传说奉议郎在门外候着,想见郡主一面。
  “就说我病重,谁都不见。”
  话音未落,简臻又抬眼看向房门的方向,道:“算了,让他进来。”
  简臻额前的湿发略显凌乱,整个人在烛光中都显得有些苍白和乏力,然而她的目光却牢牢钉在他身上,丝毫不减锐气。
  看着他这个样子,李成瑞的呼吸微微颤抖着,甚至在心中暗暗滋生起了对孔宥延和傅霭的不满。
  “郡主,您还是跟我回京吧。”
  “你做了什么。”
  鬼使神差的,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二殿下下了令,要我明天就带您回京,他们给了我一份药……让我下在你的吃食里,看着你吃下去。”
  李潜当即就恼了,歘地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就要动手,却被简臻唤住了。
  “算了,背后既然另有其人,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说完她又看向李成瑞,道:“继续。”
  她的冷静和镇定让李成瑞感受到了一种类似朋友间的信任,这使得他的语气中都不自觉带了些愤慨。
  “这是丹桑族的秘药,能放大人们身上的疼痛,即使是陈年旧疾也能复发,正常人吃了可能会有轻微的头痛、胸闷、浑身无力或者酸软之感,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太医说您没有什么旧疾,所以才给您下了一剂。”
  简臻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但心里早就把他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应对他们要接自己回京的事情时,另一场更大的变故发生了。
  “郡主,榆岸的官府派人来报,说是有个边缘小城桥芷,千余人葬身火海!”
  听罢,简臻看了李成瑞一眼,眼神中没有疑问,只有寒冰中滋生的噼啪火焰。
  “去桥芷。”
  她的声音冷硬,不容半点反驳,随即直接拖着病体起身,胡乱披了件衣服就快步出去跟着官府的人出发了。
  去的路上,不断有新的消息从前方传回,然而情况每况愈下。
  在距离这个小城百里开外的时候,老远就能看到远处一片火光冲天,浓烟直上云霄。
  简臻紧捏着自己的衣袖,从上车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让绣萍有些担心。
  马车飞奔到了桥芷城前,只见这小城城门洞开,城门和街道都被烟熏得漆黑。
  简臻下了车往便往那城门内去,借着月色查看着城中的境况。
  只见城门口堆积着数以百计的尸体,尸身扭曲着,足以看出他们生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与绝望。
  尸体与尸体之间相互粘连着,恐怕都是一齐挤在这里想要出去的人,然而他们要么被烟呛死,要么被活活烧死,留下了遍地焦黑的血肉。
  简臻本来就头疼,一路颠簸过后又看到了这样可怖的场面,只觉胃里一阵抽搐,直接吐了。
  “郡主!”李成瑞冲过来要拉她离开,劝道:“您快别看了,我们回马车上……”
  简臻甩开他的搀扶,反过来揪住他的领口低声怒吼道:“这就是你能带给我的东西?!”
  她的双目发红,眼底乌青,再加上尚未打理的凌乱发丝,整个人如同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
  尽管官府还没有查出事情的原因,但是这样惨绝人寰的手笔,以及用火把人活活烧死的方式,让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丹桑。
  她一把推开李成瑞,转身要往城里面去。
  然而城里火还没完全扑灭,官员们哪敢让简臻进去,一个两个的上来劝着。
  她的脚腕因为旧疾复发而隐隐作痛,在不小心踩到尸体后便又一次扭伤,跌坐在了地上。
  绣萍和李潜赶紧把人带出了城。
  看着这地狱火海,李成瑞也呆愣在了原地。
  虽然他和丹桑合作,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他想跟简臻解释,然而还没开口,简臻就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你今天最好离我远些,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丢进去一起烧了!”
  说完她扭过头去迅速安排官员们分出一批人马去找附近城镇里的丹桑教徒。
  “传消息到策州各处,让他们密切留意,把这些邪|教徒都关起来!”


第96章 旧疾(八)
  等桥芷的火灭得差不多时; 天已经快亮了。
  简臻坐在城门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官府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清理城中的尸体,试图找到切实的证据。
  一个侍卫来来回回地小跑着过来给她汇报城里的情况,每一次都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最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示了。
  “郡主,城里应该已经没有活口了。里面一些尸体的手上带着珠串,在他们尸体附近也发现了一些油料和火把的残留物,这场火恐怕就是丹桑所为了。”
  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很久,眼神空洞; 也没有力气说话; 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是疼还是不疼了。
  一股气趸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像是溺亡的拉长。
  “郡主?”
  简臻知道自己在这儿待着也没用了; 便任由绣萍他们搀扶着自己往回走。
  她努力想要理出一些头绪; 可阵痛的头脑中只有一片纷乱; 如水中捞月般辨不清其中的线索。
  她只知道; 自己的心里发生了一些剧烈的变化,如同一场地震。
  山河颠倒,碎石啷当。
  回到书房时; 白沛盟正在里面等着她。
  “老师。”
  简臻的声音听不出疑惑; 倒像是她专程来找他似的。
  “我都听说了。”
  绣萍看他们这样子是要长谈; 但是又担心简臻的身体; 便道:“郡主一夜没睡; 怕是会生病; 要不先洗个热水澡吧。”
  白沛盟撩起眼皮; 看了看面前木头一样杵着的简臻道:“没事; 她不会倒的。”
  见简臻也没有反对,绣萍只好先行出去; 把房门掩上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纵火了,对吧。”
  “对。这也是我想要逃避的东西,可现在……”
  白沛盟接道:“你发现你根本就逃不开。”
  简臻的脑海里不时闪现出桥芷城的惨状,她紧闭了一下眼睛,有些承受不住似的攀着桌子坐了下来。
  “皇二已经获得了监国的身份,若不是我逃避,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若是我能快点找出他们的网络,至少还能给他们一击……”
  “阿臻!”
  她的状态很差,试图将一切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白沛盟只得赶紧制止她,然后继续道:“这不是你的责任,别这么自责。”
  “但这至少也是一个祸因!”臻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石头不断挤压着,她低声喘息着,眼底猩红,好似困兽。
  白沛盟的神情一下就变了。
  这种样子他只在简臻还在宫里时见过一次,那时候她被父母抛弃,被后宫的人排挤,甚至连皇帝都忘记了有她这么一个人,因为她没有价值就将她抛在了脑后。
  当时她就那么恶狠狠又令人心疼地瞪视着,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殊死搏斗的兽类。
  阿臻,撑住。
  ……
  “阿臻,撑住。”
  当年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简臻的呼吸逐渐颤抖起来,眼底红得仿佛要泣血一般。
  似乎是再也无法忍耐了,她抓起桌上的砚台站起身来,一转身将那石头砸了出去,在墙上摔成了几瓣。
  她这才像是把堵在胸口的东西打通一般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来。
  “对不起,老师。”
  “不用说对不起,你太累了。”
  “老师……我恐怕得回京城了。”
  “你知道的,老师一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疯狂的血色之下,终于有几丝清明翻涌上来,她又逐渐恢复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郡主。
  “我从懂事起就一直想着能逃离那个地方,逃离所有加在我身上的束缚,乃至成了一种执念,可是……若国将不国,何有自由可言?”
  “若是除去你身上的责任呢?你也这么想吗?”
  简臻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那碎裂的砚台,道:“我对于自由的执念,又何尝不是自己给自己强加的束缚?完全的自由是不存在的。自由应该是连绵的,是与不自由相伴的,如同阴阳二相……只有我能给自己松绑。”
  白沛盟笑了。
  她终于能想清楚这一点,已经是好现象了。
  “你果然是我白沛盟教过的悟性最好的学生。不要试图去寻找纯粹的自由,那是不存在的,有形的束缚与无形的束缚,外界的束缚与心中的束缚,谁都逃不脱,但无论什么境遇之下,只要知道自己的方向,并且能够一往无前地朝那个方向走,那你就是自由的。”
  简臻背对他站着,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答案了,这趟返京之行,她非去不可。
  ……
  李成瑞是跟着简臻一起从桥芷回来的。
  刚刚她的样子让他记忆尤深,他有理由相信,她是真的恨极他了。
  原本还想和她合作的,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自己已经和她完全站在了对立面。
  如今天光大亮,已经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李成瑞只得整顿人马准备回去。
  至于简臻——难不成要绑她回去吗?
  正当他在客室门口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发现宅子里的下人也开始忙忙碌碌,收拾起东西来。
  他拉住一个经过的小厮询问,那人道:“郡主准备回京了,今天就要走,让我们收拾东西。”
  他自然大喜过望,但回想起简臻在桥芷时的状态,总觉得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别的东西。
  简臻并不是为了自己回京的,这一点也让他颇感失落。
  简臻回到自己的房间匆匆洗了个澡,将自己从憔悴的病态中收拾了出来。
  然后坐在书案前盘点自己手上可用的资源——
  信息网里的基本上都让简鸣去做交接了,而隐藏好的信息库可以单独拎出来收集京城中邪异势力的信息。
  回去以后京中局势必然有新变化,自己能信得过的人都需要再考察一番,无论是裴家、江通还是孔炽……都得如此。
  至于财力方面,只要自己的郡主之位还在,那么产业上的钱就能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来,还有秦竹那边,不知道孔宥延他们对秦竹的了解到什么地步,希望不要盯上秦竹名下的财产才好。
  此外,若是能得到默萧山庄的支援就好了,听说他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建立起来的,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可以去接触一二。
  江锋那边的情况还不明朗,务必要找到太子才好……
  至于别的,只有回去才能知道具体情况了。
  ……
  京城粟襄郡主府内,简鸣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捶打一只小指环。
  他回京以后就很迅速地和孔宥延的人做了信息网的交接,这其中自然也花费了不少功夫,但好在信息网中的人员和程序都很完善,所以并不是很费力。
  孔宥延原本还想让他直接替自己办事,却被简鸣找借口推脱了,要么是说自己对京城的信息认识不够体系,要么就是一副懒得动弹的纨绔做派,总之就是不干,给孔宥延憋得脸通红,只得任他待在郡主府里了。
  “少爷,少爷!”彭年喘着大粗气从院外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密函。
  那是郡主府内部传信用的样式。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简臻的消息了,如今一看到这东西,便立刻把手头的东西搁下,将信函接了过来。
  快速扫了一眼后,他捏着信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怎么样怎么样!少爷?”
  彭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只见简鸣那双深潭似的眸子好似翻腾起了旋涡。
  “呵,李成瑞。”
  这几个字在简鸣的牙缝里被碾得粉碎,混合着冷气一字一字跌出他的唇齿。
  信上是府里暗卫传回来的信息,将简臻被下药以及桥芷陷入火海的事情都详细写了下来。
  还没等简鸣吩咐什么,另一封密函也跟着回来了。
  这次是简臻的亲笔信,她大致说了自己现在的境况以及自己已经在回京路上的消息,让他耐心等待,不用回策州了。
  “姐姐要回来了。”
  说罢,他坐回小板凳上,拿起那枚指环看了看,然后用帕子细细地擦拭着。
  他对简臻的选择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觉得有些心疼。
  明明好不容易离开了,却因为孔宥延和丹桑的事情再次回到这个牢笼之中,她想要的很简单,却偏偏不成行……
  还记得刚到简府时简臻曾对他说过:自己是她的隐喻,自己被关在小小的屋子里,而她被关在简府里。他们都要一齐努力,努力走出来。
  而现在,她想要自由不得,而自己,想要她而不得……
  一时间,所有纷乱的情绪与计划都指向了如今坐镇宫中的孔宥延和傅霭。
  他将指环收好,起身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少爷,咱现在要做些什么哇!”
  “去替姐姐好好找找,从哪里开始击溃他们会比较方便。”
  就在简鸣着手准备着如何对付孔宥延时,孔宥延也正在宫里谈论着他。
  “简鸣这小子,看起来笑眯眯的,也好说话,没想到比简臻还不好相与!嘴上答应得倒是快,可都这么多天了,你瞧瞧这些名单上的人,分明就是在瞎闹!”
  傅霭在旁笑得淡然,他看着孔宥延道:“殿下,您顶着陛下的名头保持朝政已经够久了,如果再不能把朝中不肯归顺的人筛出来,很可能会被暗箭所伤啊。”
  孔宥延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他利用丹桑的秘药把自个儿爹弄倒了,然后假做了圣旨暂为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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