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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为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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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就真走出来了,走出来后被困在了简府。但这已经足够好了。”
  不知什么时候,简臻已经将自己的香囊握在了掌心,正摩挲着里面硬硬的小丸。
  那并不是香料的触感,却能让她十分安心。
  “赢了一局,便还想再试,于是,我又走出了简府。不仅将那些人送进了监牢,还成了郡主。”
  她的表情随着自己的回忆而变化着,此时已然松开了紧蹙的眉头,露出了一抹冷淡的微笑。
  “这可真是相当好玩儿了,不是吗?无论如何我都是赚了,当然,人的野心是会变大的,或者说,是我更敢想了。”
  尽管远处皆是高墙,可简臻却仿佛透过这墙看到了自己的棋局。
  “过去的我只想要身体的自由,想走出那方寸之地。等我走出来了,我又开始想要事务上的自由,于是我努力成为陛下的一枚棋子,一枚趁手的大棋,希望借此能走出棋局……”
  话未说完,简臻突然看向傅霭道:“可结果长老也知道了,您和二殿下又把我给叫回来了。”
  这突然的转折令他们相视一笑,像是在分享一个普通的笑话。
  “本想想消除众生的苦痛,却不想又为别人带来了痛苦……真是连累郡主了。”
  尽管简臻将话题拉回了轻松的氛围,可一个疑问却留在了傅霭的心中。
  既然世事如棋局,那她刚开始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难不成她现在还想死不成?
  但他并没有追问,只道了一句“郡主心态很好。”
  见状,简臻也不能多说,只是叹了一口气,貌似无意道:“只是这棋局一个套一个,玩儿多了总觉得厌烦。”
  正说着,她便看到了等在远处的简鸣,于是很轻巧地结束了这场谈话。
  “得了,粟襄也该走了。多谢长老费功夫听我说这些,我还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这些呢,说出来还挺舒畅。”
  顺着她的视线,傅霭看到了正朝他们走来的简鸣。
  “听闻郡主与令弟感情很好,也没说过么?”
  “大家不还是更喜欢听些好话么?”她笑得无奈而洒脱,“今天的话长老可得替粟襄保密啊。”
  “那是自然,保守秘密本就是一个倾听者的职责。”
  说完,他欠身一拜,没等简鸣过来就先转身离开了。
  “姐姐和他聊了些什么?”
  看着他一脸幽怨的表情,简臻也舍不得再逗他,便实话实说道:“我在试探他,但有些难,而且他对我很警惕,恐怕得拉长战线了。”
  “姐姐想试探什么?”
  “我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喃喃道:“为什么偏偏找了一条死路。”
  “他会说吗?”
  “每个人都有诉说的需求,没有人可以隐瞒一辈子,即便是作恶之人。”
  “那姐姐要如何试?”
  一抹微笑绽放在了她的脸上。
  “要想让一个人倾吐心事,就须得拿出自己的心事交换,要想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要投其所好,适当捏造,真假参半,让他以为你是他的知己。”
  投其所好……
  简鸣跟上简臻的步伐,内心自己咂摸着这个词。
  作为简臻的弟弟,这点手段他自然是懂的,可问题是,要投傅蔼所好的话……
  回头一瞧,他发现傅蔼正立在远处遥遥目送着他们。
  ——这样一个邪异之徒,姐姐究竟投的什么所好?


第125章 烈心(一)
  一队宫中的人马停在了京城惠王府的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看着还比较年轻的太监; 此时正从车上下来,整理好衣冠后,叩响了惠王府的大门。
  很快; 他们顺利地长驱直入,进到了惠王孔燮的卧房。
  “王爷,奴才来送新进贡的阿芙蓉。”
  那惠王似乎原本就在发癫,他们进来的时候,惠王就斜倚在矮榻上; 空着的一只手在十分不自然地颤抖着。
  然而不知为何; 陪伴了多年的老管家总觉得这有些不太寻常。
  那个公公弯着腰,看起来毕恭毕敬; 正等着孔燮吩咐。
  然而即使管家已经凑近跟孔燮报告了宫里边来了人的消息; 甚至还带来了平时世子不准吸食的阿芙蓉时; 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沉默片刻后; 公公以为他没听到; 遂再次高声报道:“王爷,奴才给您送阿芙蓉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
  老管家只好上前将东西领了,送到了孔燮的面前。
  这可是他时时念叨着的东西。
  可大概是老眼昏花了; 只见孔燮浑身微微颤抖; 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却始终不看那阿芙蓉。
  “王爷?”那公公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仍是没什么作用。
  “诶; 这位公公; ”管家陪着笑脸道:“我家王爷今儿看来精神不大好; 才抽了一会儿子阿芙蓉; 这时候还有些迷瞪呢。这东西我们就先收下了,回头我再告诉王爷; 您看如何?”
  没承想那公公定在原地,一脸谄笑道:“二殿下交代了要亲自交给王爷,奴才我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这是什么道理?!
  老管家登时有些不快,这里好歹也是王爷府邸,他在这王府待了半辈子了也没见过这样无理的要求!
  因着他们背后是二殿下的命令,老管家也不好发作,他看着宫人们沉默的身躯,一瞬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愣在了原地。
  这不就是,非逼着王爷当着他们面儿抽么!难不成二殿下还觉得王爷这瘾是装的不成!?
  这些猜想让老管家平静的面容之下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巨浪。
  突然,孔燮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扑向那个举着托盘的宫人,抓起托盘里的阿芙蓉就咬。
  “诶!使不得王爷!”老管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上前拦住他。
  过去孔燮犯瘾的时候也没见他像现在这样疯狂过啊?怎么连包裹阿芙蓉的油纸都吃进了口中!
  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公公也支使着身边的宫人将孔燮拦了下来。
  好在府里的小厮已经将烟枪送了来,老管家这才趁机将阿芙蓉切下一块来放进了烟锅,哄着孔燮平静了下来。
  一口烟气涌入肺中,浓而烈地席卷过了他的全身。
  他全身松软下来,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
  接着,他又猛地吸了一口气,然而这次他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很快呼出烟气来,而是含在了口中。
  倏忽,他睁开了那双疲惫的眼睛,浊黄的眼球转向了宫人。
  目光甫一对上,那公公急忙弯腰行礼,嘴里说着“拜见王爷”。
  一股白烟从孔燮的口中喷出,模糊了宫人们的身影。
  他再次扭过头去,自顾自吸了起来,没有再看那些宫人一眼。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如同叹息般的呼吸声在时起时伏。
  ……
  另一头,刚从宫里出来的孔炽原本想先去揽月阁歇歇,却在听闻了父亲又在抽阿芙蓉的消息后,立刻支使着车驾飞奔回了王府。
  “爹!爹!”
  才走到孔燮的院落,他就拎着裙裳边喊边往里跑。
  看到宫人们候在一旁,孔炽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一个箭步冲到了孔燮跟前。
  “爹!爹您别抽了!”他一边劝着,一边要夺孔燮的烟杆。
  “滚!”
  在孔炽的记忆里,孔燮几乎都没骂过他,可这次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滚,甚至还把他推了个踉跄?!
  愣怔了一瞬后,孔炽眼含热泪,意识道他爹肯定是神智不对了才会这样。
  于是他膝行过去,攀在孔燮的腿上温声说着:“爹,是我呀,我是琰甫呀!您别抽了。”
  “反正这日子也什么盼头了,你连烟都不让我抽了,还要管我……”
  喃喃说了几句后,孔燮忽而愣了。
  透过烟雾,他看了孔炽一眼,接着竟指着他痛骂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仇人一般。
  “我为了你的皇位,我什么都放弃了!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这个破位子!你稀罕,可是我不稀罕!”
  这话一出,房间里所有人皆是一怔。
  这骂的不就是孔尹文么?
  “我哪怕是到乡间当个农夫,当个种田的,我都不想在这个位子上待一天了!”
  看着矮榻上破口大骂的孔燮,尽管大家都知道他骂的是谁,可毕竟是已经吸阿芙蓉没了神智的人,又如何责怪得?
  “可是,我为了让你安心,我整天待在这位子上对你点头哈腰,连我儿子都得像一个废人一样!他从小喜欢看兵书谋略,我什么都没管过他,唯独这件事!我一直没让他碰过!就是为了不让你忌惮……”
  说着,孔燮甚至拿着烟杆朝孔炽的身上挥舞起来,一下一下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霎时间,众人纷纷惊醒,劝的、拉的、保护的通通乱作了一团。
  作为一个七尺男儿,孔炽怎么可能按不住他爹的疯狂举动?无非是舍不得罢了。
  在这场闹剧之中,那些鬼魅阴影般默不作声的宫人终于匆匆离场,回宫复命去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片刻后,被钳制住双手的疯子一样的孔燮仿佛一下子泄了气,停了下来。
  只见他喘着粗气,像是演完了一出费力的戏。
  “爹?”
  烟雾已经消散,露出了惠王清瘦干瘪的身形。
  “琰甫,咳咳……”
  一只灰暗枯瘦的手冲孔炽伸了过来,孔炽连忙双手握住。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他爹此刻的眼神十分清明,丝毫不像是抽了阿芙蓉的样子。
  “爹年纪大啦,没想到,到了这时才想明白这许多。”
  “爹,您好好的,咱不抽了,行不行?”
  那只干瘦的手从孔炽双手里挣脱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只见孔燮笑得慈爱,道:“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过去是本王错了……是我错了。”
  混浊的双目中,却淌出了两滴清泪,不知是在懊悔,还是在心疼。
  说完,孔燮移开手,整个人仰躺在了床上。
  “爹?”
  像是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孔燮挥了挥手,不说话了。
  “那,那您先好好休息。”
  难得能见他这么听话一次,孔炽一边是高兴,一边也还沉浸在刚才的混乱之中,总感觉有些什么东西不清不楚的。
  但他还是乖顺地退了出去,顺便带走了孔燮身边的烟杆与阿芙蓉。
  ……
  当夜,惠王去世的消息便传到了简臻的耳朵里。
  尽管夜色还浓,她还是立刻更衣坐车往惠王府去了。
  在这十数年来,惠王之于孔炽是一根牢固的锁链,虽是束缚,但也是保护。
  而他竟在这个当口去世,很难不让她担心。
  满天星汉下,蓝旗的郡主车驾如同一头夜行的野兽,碌碌的车轮声在静默的夜间显得尤为震动人心。
  “诶!停下!夜间不许乘车疾行!”
  几个丹桑的夜巡人看到了这辆飞驰的马车,忙挥着手要将人拦下来。
  “郡主?”车夫回头询问了一声。
  翻飞的帘子之后,传出了一个平静如水的声音。
  “别停。”
  “是!”
  车夫鞭子一甩,冲过了这微不足道的关卡。
  “诶呦!拦住他们!快,快拦住!”
  夜巡人气急败坏地指挥着城中巡逻的侍卫,却见他们理都不理自己。
  “你们怎么不去追!?”
  “那是粟襄郡主的马车。”小队的队长冷声解释着,“惠王爷逝世,谁敢拦?”
  一听这话,刚刚还吵嚷的夜巡人瞬间噤声,不仅不闹了,甚至还在心里暗自祈求着千万不要被简臻记恨和报复。
  车子很快就到了惠王府附近。
  远远瞧了一眼,见府门紧闭着,宫中的车马却早已停在了门口。
  “郡主,二殿下已经进去了。”
  在得到消息后,李潜先一步去探了探情况,不成想孔宥延来得比他还快,而这在简臻看来,无异于是凶手自报家门。
  “看来今夜是进不去了。”她自言自语道。
  忽而,她眼珠一转,又问道:“傅蔼呢?”
  “也在里面。”
  听到这个,简臻心思斗转,立刻让车夫掉头往回走。
  接着吩咐道:“尽快给江通和王三传信,让他们最近注意查一查祭祀台的建材里有没有竹子,王爷的葬礼期间,祭祀台肯定还得有人监工,若是能轮到我们的人,正好探个究竟。”
  说完,李潜领命离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是夜,暗流涌动,像简臻和孔炽这样难以安眠的人还有很多。
  他们潜藏在黑暗之中,小心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或是目如炬火的猎杀者,或是胆战心惊的猎物。
  惠王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死讯早早整顿了起来,在礼官的建议下,开始给惠王置办丧事。
  匆匆建好的灵堂里,孔炽正木愣愣地坐在一旁。
  下人半夜赶制的丧服还放在手边,可他连碰都没碰一下,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漆黑的棺材。
  帮着忙了一夜的孔宥延从灵堂外走了进来,嘴里还在嘱咐着人们的活计,看着灵堂里仿佛死物一般的孔炽,他停下来搓了搓脸,接着缓步走到了孔炽的跟前。
  “琰甫?”
  见他不应,孔宥延也习惯了,直接一手揽住了他肩头,叹息道:“如今,就剩咱们哥俩儿了。”
  沉重的手臂压在肩头,让目无光彩的孔炽从沉默中醒来,动了动眼珠。
  从昨夜到现在,孔宥延一直在亲力亲为地操持着一切,甚至还一直陪着他,直到他从歇斯底里中脱身,变得沉默。这已经是皇族之中难得的情谊了。
  可孔炽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在他忙活的过程中,孔炽用仅存的理智吩咐府里的郎中查了父亲的死因,结果却出乎意料。
  ——惠王并非死于阿芙蓉,他是在睡梦中走的。
  府里的郎中跟了父亲多年,是完全信得过的,可这样的结果却让孔炽不能接受。
  他再次回想起了父亲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尽管没有证据,可父子血缘情深,他总觉得父亲一定是早就知道自己要不行了,才会说那些话的。
  但几个郎中的意见都是一样……
  难道,那真的只是父亲回光返照的预感吗?


第126章 烈心(二)
  日头逐渐攀升; 在孔宥延和礼官的帮助下,这场丧事办得十分迅速,讣告也很快贴遍了全城。
  一些和孔炽关系比较近亲戚朋友应声而动; 纷纷赶来吊唁。
  可孔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也不跟人说话,就只是跪在灵堂里。
  见状,孔宥延只得替他主持了这场丧事,一个个的接待了来人。
  好在因为天气炎热; 灵柩没法办停太久; 于是整个丧礼也尽量办得简洁,少了些繁文缛节后; 孔宥延的工作也轻松了不少。
  一身素衣的简臻也再次乘车来到了惠王府。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潮; 她的眼神显示出了一丝丝警惕。
  “姐姐。”
  看她神情肃然; 简鸣小心握住了她略显冰凉的手; 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
  但她却是面色平静; 道了句“我没事。”
  其实她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过去她与孔燮接触不多,本就没那么多的不舍之情。
  这场突如其来的葬礼对她而言只是一场变故,而她的紧张和警醒更多的是为了观察和判断这个意外会对整个局势造成什么影响。
  很快; 一个不惹人注意的家将来到车子旁; 小声报告道:“郡主; 江主事今天会代替傅霭监工; 已经将信儿递过去了。”
  “知道了。”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 简臻这才下车往府里走去。
  混在人群中上完礼后; 听说孔炽在灵堂呆着; 她便动身往那边走去。
  结果没走了多远; 便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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