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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别问我谁是迪斯科[八零]-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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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飞的四十周年庆祝晚会,还有今年的新春晚会,他都上台献唱了。
  这会儿被哥哥们要求唱歌,他也不扭捏,点歌台空下来,就自己上台点了首《朋友别哭》。
  狄思科今天刚到家没多久就跟着一群人出来了,上班穿的西装衬衫还没换下来。
  他本就相貌出众,挽起衬衫袖子站到点歌台上,立马就引来了客人们的掌声。
  狄思科随意挥挥手表示感谢,随着伴奏唱出了歌词。
  唱到副歌时,还走下点歌台,来到客座的第一排,牵起四哥的一只手。
  “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触~”'1'
  四哥黑着脸甩开他的手!
  你第一次谈恋爱就结婚了,有个屁的感触啊!
  在哥哥们的哈哈笑声中,四哥颇觉丢人地将老五推回到舞台上。
  他根本就没失恋好吗!
  准确的说,只能算是追求失败。
  他相中了庄晓梦,但人家庄晓梦没相中他。
  他充其量是单相思,连失恋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四哥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
  他在学习这方面属于勤奋型的,所以一直羡慕那种天赋型选手,容易被天赋好的聪明人吸引。
  接触过几次以后,就看中了聪明又耿直的庄晓梦。
  而且经过老五的一番分析后,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很适合结婚的男人。
  他工作稳定,厨艺好还顾家,跟庄晓梦其实挺互补的。
  不过,庄晓梦说她虽然三十岁了,但是还想追求纯粹的爱情,她对自己不来电,并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
  因此,为了不耽误他寻找真正的幸福,以后就别去给她送饭了。
  四哥被明确拒绝以后,独自沉淀了两个月,也渐渐想开了。
  庄晓梦这样的女同志可能更需要一个能在精神上产生共鸣的人,他是个大俗人,不符合人家的择偶标准,还是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吧。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难免还会惆怅。
  狄思科唱完一曲,坐回座位就对四哥说:“咱妈可担心你了,让我们四个一起开导开导你。要不是小六还在天上飞,今天肯定也得一起来。”
  大哥,二哥,三哥:“……”
  不愧是能当领导的,这张嘴可真能忽悠。
  郭美凤担心老四不假,可人家只点名让老三去开导人,什么时候让全家齐上阵了?
  狄思科搂着四哥继续说:“人家都说,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既然你已经恢复了单身贵族身份,那大家就可以给你介绍合适的对象了。”
  四哥:“……”
  他一直单身来着。
  狄家兄弟们正打算每人上台唱一首苦情歌,给老四用上脱敏疗法,却有一个服务员突兀地捧着一束鲜花走过来,递给了刚刚唱过歌的狄思科。
  “先生,这是十号桌的女士送您的。”说着还向后示意了一下十号桌的方向。
  除了狄思科,一桌人包括正在大快朵颐的狄嘀嘀,齐齐向后张望,好奇谁会花钱给老五送花。
  这种娱乐场所的鲜花,一束就要四五百块,算是奢侈品了,除了想泡小蜜的大款,少有人在这里买花送人。
  大哥望向那束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鲜花,已经开始替老五犯愁了,他还没见过给男人送花的呢。
  这花到底要不要收啊?
  老五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万一被老五媳妇知道了,保准没他好果子吃!
  在场的人,只有大哥父子在真心实意地替狄思科担心,其他人都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老五平时的饭局酒局不算少,要是连一束花都处理不好,那他这些年就白混了。
  狄思科翻了翻酒单,点了瓶跟那束花价格差不多的红酒,塞进了狄嘀嘀怀里。
  “大闺女,你帮爸爸跑趟腿,把酒送给十号桌的阿姨。”
  “那我跟阿姨说什么啊?”
  “不用说什么,谢谢她的花就行了。”
  狄嘀嘀得了叮嘱,抱起那瓶红酒就跳下沙发,蹬蹬蹬跑去了后面。
  发现那一桌坐着的全是女的,不由头大地问:“刚才是哪个姐姐送的花啊?”
  几个年轻女孩都嬉笑着指向中间,“这位姐姐送的。”
  “哦,”狄嘀嘀把酒放到桌子上,“姐姐,这是我爸爸给你的,谢谢你送的花。”
  那位送花的姑娘最近常来唱歌,接过红酒瞅一眼就知道大致价格了,她逗弄似的问:“你爸爸结婚了呀?”
  狄嘀嘀理所当然地颔首:“对啊,我爸爸那么大年纪,肯定结婚了,如果不结婚,就不能生我了!”
  “哈哈,你爸爸多大年纪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大了。”
  “小朋友,那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狄嘀嘀不想跟陌生人说话,直白地拒绝:“那我不能告诉你,送完酒我就得回去了。”
  不等人家再问什么,她又一溜烟儿地跑了。
  回去以后该吃吃该喝喝,后来还跑上台接连唱了几首儿歌。
  当天大人小孩都玩得挺尽兴,狄思科以为这丫头应该挺满意的。
  结果,于童和狄嘀嗒从老家回来的第一天,这小叛徒就给他告了一状。
  “妈妈,我爸爸去卡拉OK厅唱歌,有个阿姨给他送花啦!”狄嘀嘀又邀功道,“我替爸爸送了一瓶酒给那个阿姨。”
  狄思科:“……”
  说你是告状精,可真没冤枉了你。
  他简单介绍了事情经过,并强调去卡拉OK厅是为了安慰失恋的四哥,就问起了媳妇回老家的情况。
  “还行,算是都处理完了,”于童换了衣裳躺到床上叹口气说,“爷爷年纪大了,这一趟累得不轻,估计得休养好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她没把闺女的告状放在心上,他们夫妻俩在外边面对的诱惑其实是一样的。
  如果整天疑神疑鬼,相互猜疑,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所以,尽管外在风险很高,但他俩内部是团结并彼此信任的。
  *
  于童出门半个月,狄思科独自在家带狄嘀嘀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如今媳妇带着儿子回家了,他总算是有了主心骨。
  跟媳妇亲香了小半宿,狄思科翌日去上班的时候,又精神抖擞了。
  眼瞅着快到于总生日,狄思科上班的路上都在琢磨今年要如何庆祝。
  走进办公楼的时候,却发现工会主席带着好几个人等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栾主席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栾海霞客气道:“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有个事想跟狄总汇报一下。”
  “先进来说吧。”
  栾海霞让另外几人暂时在走廊里等一会儿,她自己跟着狄思科进了办公室。
  狄思科瞅她一眼问:“出什么事了?”
  “那几位是我刚从职工医院门口带过来的。”栾海霞压低声音说,“大清早就在医院门口扯横幅了,据说前几天在咱厂区门口也扯过,被保安劝走了。”
  狄思科下意识问:“职工医院闹出医疗事故了?”
  栾海霞琢磨半天才说:“我也说不好那算不算医疗事故。外面那个矮个儿女同志的女儿,在咱们职工医院打完针以后,双耳全聋了。”
  “什么?”狄思科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是耳朵听不见声音了吗?”
  栾海霞点点头。
  “耳朵都给人家治聋了,还不算医疗事故?”狄思科完全把自己带入到了孩子家长身上。
  要是哪个蒙古大夫把自家孩子治聋了,在医院门口扯横幅都算温和的。
  “她这个事还挺复杂,一开始,‘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给的鉴定结论是医疗事故,让职工医院赔偿患者五千块钱。但职工医院那边对这个鉴定不服,一直拖着没给患者赔付。患者一气之下,就把咱们职工医院告上了法庭。”
  栾海霞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说:“她这一告,不但没能把赔偿款要回来,等法院调查过案情以后,反而还把卫生行政部门的处理决定撤销了,医院不用赔那五千块钱。”
  狄思科:“……”
  这啥情况?
  法院都已经判了,那肯定得依法办事啊。
  “那位同志是咱们腾飞的职工,还是附近的居民?孩子多大了?是去医院专门治疗耳朵才导致耳聋的,还是其他缘故引起的?”
  腾飞的职工医院规模不算小,不但有门诊还有住院部,除了给本单位职工服务,现在也面向社会了,附近的一部分居民会就近来职工医院就诊。
  “蒋玉梅是咱们公司包装科的职工,她女儿是前年在职工医院看病的,”栾海霞找补一句,“您当时还没来咱们腾飞呢。”
  狄思科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他当时虽然不在公司,但马援朝和其他几位副总是在的,现在纠结责任问题没有必要,矛盾还是要由他解决。
  “前年那孩子才14岁,发现耳聋以后,家长就赶紧带着孩子去更大的医院看病,除了北京的大医院,外地的知名医院也都跑遍了。”
  狄思科皱眉问:“治不好吗?”
  栾海霞遗憾地点点头。
  那姑娘长得挺好的,水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因为在职工医院打了两针,就突然耳聋了。
  别说家长无法接受,连她这样的旁观者都跟着难受。
  要不是事情被其他职工捅到了她这里,而且这家人在医院门口扯的横幅上有腾飞的字样,影响腾飞公司的对外形象,她其实也不想管这样的事。
  狄思科问:“既然法院都已经判了,那这位蒋玉梅和她的家人又跑来公司和医院扯横幅,有什么诉求?”
  “他们想让公司开除医院院长和那名接诊医生,并且要向医生家属索赔。”
  “……”狄思科有点糊涂了,“她想索赔就直接找医生,跟医生家属索赔是什么意思?”
  栾海霞:“当时是医生家属给孩子开药打针的。”
  狄思科:“……”
  什么玩意啊!
  一个敢开药,一个敢让孩子用药,双方的胆量都不小。
  他给职工医院的院长岑爱民打个电话,又让周健将把等在走廊里的几位家属喊进来,听听家属怎么说。
  蒋玉梅是带着父母、孩子和婆婆一起来的。
  见到狄思科就直言道:“狄总,我不是来公司讹钱的,我知道这事跟公司没关系,但我恳请公司开除职工医院的院长岑爱民,以及儿科医生王志。”
  狄思科让人给客人上了茶,尽量温和地请家属介绍一下事情经过。
  蒋玉梅也尽力控制着情绪,讲了当时的情况。
  她女儿在前年得了腮腺炎,去职工医院儿科门诊看病时,值班医生王志不在,是由给他送饭的妻子,帮忙开了五支庆大霉素的处方。
  并且当天就在医院注射了两支。
  当天没什么不适症状,但第二天孩子的两只耳朵就全聋了。
  家长发现不对以后,立即带孩子去市里的三甲医院看病,医院给出了药物中毒性耳聋的诊断。
  狄思科问:“你当时知道给孩子开药的那个人,不是医生吗?”
  “我知道她不是职工医院的大夫,但她在家属院那一片还挺出名的,她自己经营一家药店,大家去买药的时候,她也能给顾客开药,有时候还能针灸、刮痧、做电疗。”蒋玉梅后悔道,“当时孩子腮腺炎挺严重的,我想着她好歹也是个大夫,所以,她说可以帮忙开药的时候,我也就没阻止。”
  她家孩子是药物中毒性耳聋,本来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已经判定为医疗事故了。
  但是,医疗事故的行为人必须有卫生行政机关批准的资格证。
  法院调查案情的时候发现,给孩子开药的那名医生家属并没有从业资格证书,所以就推翻了之前那个医疗事故的判断,改判成了医疗意外。
  她好好的女儿,就因为那个没有资格证的庸医,白白的聋了!
  “狄总,我不求别的,只想让王志那个庸医下岗!他爱人随手就能用他的印章给病人开药打针,这么干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连个从业资格证都没有,都是王志的纵容,才让她敢大胆给病人开处方!我家淼淼已经被他们两口子害成这样了,不能让其他人也重蹈我们家的覆辙!”
  “还有职工医院的院长岑爱民!”
  提起岑爱民,蒋玉梅就恨得牙痒痒,医疗事故委的判决结果已经下来了,他却一直不肯赔付那五千块钱!
  “职工医院的管理松散,存在严重疏漏,收取医药代表的回扣,非本院人员可以自由进出诊室,要不是他们相互袒护,一味纵容,也不会把我家淼淼害成这样!”
  岑爱民敲门进来时,恰巧听到这一句,他连忙解释说:“蒋玉梅同志,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了,我希望咱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不要总是带有偏见。王志的爱人没有资格证就敢给患者开药,确实不对,但她给孩子开的处方其实并没有问题。”
  “14岁的孩子,分两次打针,一共用了八万单位的庆大霉素,属于正常用量。庆大霉素对您家孩子有副作用导致耳聋,即使去其他医院治疗,也是一样的结果。我早就跟您说了,这是因为您家孩子体质特殊,不能算是医疗事故,顶多是医疗意外。”
  “呵呵,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当然向着你们的医生说话。”
  “您要是这么说就是不讲理了,医疗事故委员会的也是跟我们一个系统的,不是照样判我们罚款吗!等到您去法院上诉,才还了我们医院一个清白。”
  岑爱民对这件事也很头疼,如果是正经医生开方,事情不会这么复杂。
  关键是当时开处方的人是王志的爱人,即使开的药没错,也被人抓住了把柄。
  蒋玉梅一家人发现孩子的耳朵彻底没有治好的希望以后,就将矛头对准了医院。
  这段时间天天来医院闹事。
  双方在狄思科的办公室里你来我往,吵了一个多钟头。
  狄思科被吵得头疼,他也不可能一直听双方扯皮。
  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很好处理,那个儿科医生王志,无论是否开错了药,任由无关人员使用他的印章开处方,就已经违规了。
  应该如何处罚,按照公司和医院规章办理即可。
  至于蒋玉梅提出的索赔,那是他们跟医生家属的私事,公司无权插手。
  蒋玉梅一家的遭遇确实让人唏嘘,后续可以由工会出面,对孩子做一些经济上的援助和关怀。
  但是,站在狄思科的立场上,他现在最关心的其实是职工医院的去留问题。
  腾飞公司的职工医院是非营利性的,医务人员的工资奖金,医疗设备的引进,高级医护人员的招聘培训费用,全都需要公司负担。
  公司去年一年向职工医院补贴了四百多万。
  岑爱民一直想向首钢医院看齐,把腾飞的职工医院发展成本区的三甲医院。
  他已经不止一次提交申请,希望增加床位,引进更先进的医疗设备了。
  金额动辄几百上千万。
  那些申请都被狄思科以需要职代会通过为由,暂时压下了。
  尤其是前几个月,上级想让腾飞挂牌上市,那他就更不能批了。
  一旦腾飞要上市,就需要将这些服务性部门与公司剥离,让公司轻装上阵。
  可是,即便腾飞决定暂时不挂牌上市了,狄思科其实也想解决一下这家医院的问题。
  职工医院对职工们来说,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说它医疗水平不行吧,它还有点,人家现在能做手术。
  但是,真的让职工选择职工医院吧,大家又普遍不信任它。
  特别是闹出了将人治成双耳全聋的医疗意外以后,大家对职工医院的信任度又再次降低了。
  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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