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皇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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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护卫的猎人们就冲了上去,雪白的弯刀在半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刺耳的金鸣声响彻耳际。
孟东平抱着那个孩子,却感觉怀里的孩子也渐渐地没了温度,他低下头去,只见孩子小小的身上满是鲜血。刚刚那只箭穿透了他母亲的心脏刺进了他的身体,孟东平握着他软乎乎的小手,已经没有了脉搏。
“上面也有敌人!”
话音刚落,上百支弩箭自头顶瞬息而至,南疆人来不及拿起盾牌,就被这股死亡的巨浪彻底吞没。几十个人型刺猬被扎在泥泞的土地上,溅起一片片腥热的血花,噗噗几声闷响,又是几个平民在身前倒下,孟东平只感觉心底的那团大火越烧越旺,几乎将他这些年来的信仰和理智一起冲垮,他在泥泞的土地里摸索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弯刀来。刀上满是乌黑的淤泥,散发着腐败的恶臭,他举起刀来茫然四顾,胡乱的向着一个方向冲去。四面八方都是密集的箭雨,有锐利的风从他的耳畔划过,差之毫厘的擦过他的脖子,他也不觉得怕了,只是觉得眼睛发红,手脚都是僵硬的。
林子里满是沉钝的噗噗声,那是刀子砍进了肉里所发出的声响,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在眼前倒下,泥浆覆盖住他们干净的眼睛,连眼白都变得浑浊起来。
“这里太狭窄了!大家退后!”
烈阿旭大声喊着,他的右肩膀被长矛击穿,几乎将肩胛骨击碎,他左手拿刀,且战且退,却还是挽救不了颓败的局面。
一名脸上画着油彩的黑蛮人从树上一跃而下,向着孟东平俯冲过来,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将孟东平踢得老远。他狼狈的自泥水中爬起来,胡乱挥舞着弯刀,却砰的一声就被那人击飞。那人狞笑一声,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双手握刀高高举过头顶,对着孟东平的心脏就扎了下来!
“噗!”
一蓬腥热的血花从天而降,孟东平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那个黑蛮人的身子却突然软倒在了孟东平的身上。嗖嗖嗖的弩机声响彻耳际,孟东平看的真真切切,不是黑蛮人的长矛,不是南疆人的弓箭,而是大华军队统一装备的弩机,一连七发,鬼魅一般的从各个角度射来。
隆隆的鼓声仿若千百只奔驰的犀牛,剧烈的敲打在众人的脉搏上,黑蛮人惊慌四顾,却根本看不清敌人的身影。只是弩箭不停的从各个角落激射而来,到处树影摇晃,脚步凌乱,好像有千军万马将他们重重包围。
激锐的鸣笛声突然响起,黑蛮人终于吹响了撤退的哨声,烈阿旭等人精神大振,带着人马紧紧追击。那些林子里的援军也紧随其后的追了上去,只是瞬间,空旷的野地上就已是一片死寂,闷热的风斜斜的吹过,带起刺鼻的血腥之气。
“你怎么样?”
烈阿旭只追了几步,就带着人跑了回来,毕竟这里还有上千名手无寸铁的百姓。
孟东平面色苍白,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道:“看清楚救我们的人了吗?”
烈阿旭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追得比我们快,估计等会能回来,你知道是谁吗?”
孟东平低下头来,烈阿旭等人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不知道此时解释是不是合适的实际。
“头人,我们抓到了俘虏。”
烈阿旭回过头去,只见南疆战士押着二十多名黑蛮人俘虏走了过来,他们都被缴了械,但是一个个仍旧是桀骜不驯的样子,丝毫不见半点屈服。想起刚刚自己死去的族人,烈阿旭不由得恨由心生,冷冷说道:“都给我砍了,把心挖出来喂狼。”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稚嫩的声音狂吼起来,他说的是黑蛮语,孟东平听不懂,可是他抬起头来只见却是一个十多岁的黑蛮少年,或者说是个小孩更合适些。他很瘦,手臂和小腿都很细,背上却背了一个几乎有他一半高的刀鞘,明明已经被敌人俘虏了,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和求饶,反而像是狼崽子一样,充满了凶狠和杀气。
孟东平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两步,他看了看那个孩子,又回头去看烈阿旭,不解的说道:“这还只是一个孩子。”
就在这时,那孩子突然像是条鲶鱼一样滑出战士的手,一个地翻就滚到了孟东平的身边,他一把夺过孟东平的弯刀,然后跳起来挥刀劈砍,动作熟练极了。
唰的一声,一只利箭激射而来,瞬间穿透了他的脖子,孩子的动作僵硬的停止,他倒在地上,尸身抽搐着,一双眼睛仍旧不甘的瞪着。
“虽然是孩子,”一个纤细的人影从远处走来,将染血的弯刀在裤腿上抹了抹,冷冷的说道:“不过估计他杀的人比你多多了。”
孟东平闻言一震,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叫道:“小宋?你怎么回来了?”
宋小舟走上前来,笑着说道:“烈阿旭头人,我是大华帝国南宛军省南野军孟都统麾下宋小舟,我奉军命前来接收你们,贵军近日以来的壮举帝国已有耳闻,近期就会派出大军前来与你们一同缴贼。”
烈阿旭如何能不认识她,只是眼下宋小舟束起头发,穿着一身南野军戎装,手提弯刀,军靴上污血淋漓,实在是同她往日里娇憨可爱的模样大相径庭,不由得瞠目结舌,看了看孟东平,又转头看宋小舟,疑惑道:“你不是女人吗?”
这时,失踪已久的木军头和吴凯等人竟也提着刀从远处走回来,一个个跟在小舟身后,秋风浮动树木发出簌簌声响,越发显得杀气逼人。小舟一边笑着一边往前走,正好一名还没死透的黑蛮人身子微微动了动,茫然的睁开眼睛,宋小舟视若不见的继续往前走,走到他身边时还貌似无意的踩在了他的身上,那人顿时闷哼一声,只见小舟踩到的正是他中刀的伤口,而小舟非但没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还略略停住了脚步,用力的碾了碾……
“女人怎么了?”她扬起眉来,不无狡黠的微微一笑。
烈阿旭看了眼那个活过来又死过去的黑蛮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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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苏秀行
出于一名军人本能的直觉,刘昔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祥的味道。他迅速的从战马上翻身下去,一道寒芒紧随其后激射而来,从马上的空档插过了过去!
“啊!”
身后的亲卫兵被一箭刺穿,身前爆开一大片血沫,那弩箭的力道太大,将他整个人击飞,撞在一棵大树上,砰的一声,震下满树枯黄的树叶。
“敌袭!敌袭!向开阔地带撤离!”
斥候的战马从远处奔来,肩上腿上都插着利箭,红着一双眼睛大叫着。刘昔反应极快,他一把扯去胸前象征军衔地位的胸章,调转马头就往后冲,数千只弓箭如同海浪一般滚滚而来,刘昔身边的亲卫兵已经死伤大半,一名亲兵被弓箭射中,利箭从他的左脸穿过,右脸透出,去势仍旧不减,最后狠狠的扎进刘昔手臂护甲的缝隙里。那名亲兵惨叫一声摔落马下,刘昔整个右侧都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冷冽的寒芒好似刺骨的坚冰渗入他的心底,让他本能的绝望。
也许,九死一生的从那座南岭大山里逃出来,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
刘昔心里胡乱的想着,却还是拼了命的挥鞭,期待战马能带来奇迹,让他再次逃出生天。
可惜,好运就此结束,只听胯下战马哀鸣一声就倒在地上,刘昔身手敏捷的跳下来,一个前滚翻,躲过了两只利箭,却还是躲不过第三只。弓箭狠狠的穿透他的小腿,将他钉在地上。被逼到绝境,反而激发了他骨子里的那份悍勇,他咬紧牙关拔出战刀,一刀将弓箭砍断,踉跄着便向前跑。
这时似乎也有敌军看出他身份不凡,派人出来追击,刘昔身边此刻已经不剩几个人了,知道逃跑无望,他也不再浪费体力。横刀在胸前,打算与敌人拼杀一场,即便自杀也绝不被敌人俘获。
砰的一声,两股人马撞击在一起,刘昔毕竟是南野军宪兵队的副官,生死关头反而激发出了他骨子里的骁勇。他拖着伤腿,横刀便向敌人冲去。没想到那人膂力极大,两人的兵器劈砍在一起,激起一片火花,刀口也瞬间崩裂了几个豁口。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间鬼魅一般的从后面冲过来,人影一晃,一时间竟让人无法以肉眼捕捉到他的动作。刺耳的惨叫声伴随着大蓬的血花冲天而起,敌人像是一排排麦子一样横七竖八的瞬间倒下,那人却化身为一条青色的影子笔直而去,身法诡异如入无人之境,向来以迅捷灵敏著称的黑蛮人在他面前如同三岁的孩童一般,竟没有丝毫的还击之力。只是刹那间,便有四五十人身首异处。
黑蛮人也被这样可怕的杀伤力震撼了,这一小队本来人就不多,之所以能将刘昔的人马打残,也是因为伏击的地点选得好,再加上弓弩的厉害。如今阵线被冲破,顿时就失了锐气,敌首大喝一声,带着残余的部下就想离去。然而那个青色的人影却似乎并不想放过他,只见他足尖一点,竟如同一只大鸟凌空跃起,长袖翩翩,衣衫潇洒,直如仙人一般。长剑清啸,破空而去,嗖的一声,便穿透了敌首的心脏。
肃杀的秋风穿林而过,吹动那人苍青色的长衫,下摆处染了几滴猩红,像是怒放的红梅。他提剑站在狼藉的尸首间,缓步而行,一名将死未死的黑蛮人瞪大惊恐的眼睛望着他,口中发出赫赫的声响。他闻声转过头去,剑锋轻轻一扫,便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刘昔整个人愣住了,只见那人苍衣墨发,神色自如的行走在尸海间,随手了结着未死的黑蛮人,像是在自家花园中散步一样自在,不由得一阵胆寒。即便这人看起来应是自己这一方的人,他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只想离那人远远地。
“你是南野军的军官?”
几乎是眼前一花,那人就已经来到身前,他收回了剑,拿出一方帕子擦着手,微微侧头,看着刘昔问道。
“呃……我是,我是南野军宪兵队副官刘昔,请问这位侠士是?”
“宪兵队?”青衣人微微扬眉,疑惑道:“宪兵队为何会在南岭大山里?你们不是都退到南帝城后方了吗?”
刘昔道:“我们是在黑蛮人进攻南海子之前进山的,所以没来得及撤离。”
那人接着问道:“那鬼刀营与赤虎营?”
“都被南岭大山里的南疆人给挑了,我们赶到的时候连大营都已经被烧成灰了。”
那人眉峰微蹙,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刘昔道:“你的伤势如何?”
刘昔的伤势极为严重,手臂和大腿关节处都受了重伤,刚才还没感觉到,此刻被他一提,反而觉得周身酸软,伤口刺痛。他低喘了几口,硬汉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
青衣人翻出一包伤药,递给他问:“用我帮忙吗?”
刘昔背上也有伤口,此刻仍在流血不止,闻言点头道:“多谢了。”
那人麻利的脱下刘昔身上的软甲,挽起袖子,便为他上起药来。这时,忽听西南方蹄声滚滚而来,刘昔顿时紧张起来,那人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是自己人。”
说话间,那伙人已经奔至近处,大约有二十余骑,大多衣衫染血,显然都刚刚经历了一场戮战。其中一名大汉赤着上身,左肩膀中了一箭,他却连箭都没拔,就这样骑着马狂奔而至,见了刘昔两人长出了一口气,翻身从马上跳下来,就那么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青衣人见了微微一笑,站起身走过去,蹲在那大汉身前说道:“你还好吗?”
那人粗着嗓子,怒气冲冲的回道:“不好。”
另一名年轻人翻身下马,上前对着那大汉的屁股踢了一脚,笑骂道:“你还来劲了,大帅问话你还敢躺着,霍风,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名叫霍风的大汉任由他踢,躺在那里纹丝不动,粗声粗气的说道:“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敌人用刀砍死,也早晚被商姑娘剁了脑袋,左右是活不了,还不如现在被大帅赶回老家去。”
周围众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也有人趁机苦着脸说道:“大帅,就算您天下无敌,也请您照顾照顾小的们,商大人再三叮嘱过,不能让您脱离大军独自行动。”
青衣人淡淡一笑,也不说话,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披风披在身上,刘昔看了顿时眼皮一跳,指着青衣人说道:“你、你是尚野苏秀行?”
他这句话说的毫不客气,这人若真是苏秀行,他这么贸贸然的直呼对方姓名就是不敬之罪。可是那人却全不在意,转过头来淡淡一笑,说道:“我是苏秀行。”
刘昔一时间愣在当场,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救了他的人竟然是苏秀行,无论是作为军人还是个习武之人,苏秀行这三个字都是如雷贯耳的,几乎是作为精神偶像级人物存在的。
“苏帅,还是马上回营吧,这里常有敌军出没,不是久留之地。”
苏秀行点了点头,说道:“赤兴先行回营,调五百人过来清理战场,尸首送回南帝城。其余人寻找生者,先救伤员。”
众人轰然应诺,纷纷跳下马来,一手拿伤药一手拿匕首,遇到自己人便招呼一声,草草包扎然后扶上马送回营,遇到未死的敌人便补上一刀,全没有一丝半点的仁慈手软。
就在这时,一名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黑蛮人突然暴起,像只灵敏的猿猴般拔腿便跑。他见其他人都身手矫健,便冲着伤了肩膀,正坐在地上处理伤口的霍风而去,想要从他的方向冲出包围。霍风没料到这刚刚还躺在地上死了一般的家伙动作如此迅速,一时大意竟被他冲了过去,直到他跑远了才怒吼着跳起来,拔起肩膀上的利箭对着那人便掷了去。那人应声惨叫,小腿中箭,软倒在地。
众人嘻嘻哈哈的围上前去,将那人绑了带到苏秀行前,霍风恨他害自己险些丢了面子,提着大刀便跑过来。不想那人却突然高举双手以生硬的大华语叫道:“苏秀行!我、失败,认输了,你杀俘虏,不是好汉!”
众人没料到他竟然会说华语,一时间颇感兴趣的看着他,刚刚取笑霍风的姜哲笑道:“这人会说我们的话,看来在蛮军里地位不低。”
霍风道:“地位越高杀的人越多,让老子一刀劈了他。”
那人见周围几人竟没有反对的意思,连忙叫道:“杀俘虏,不仁慈!”
苏秀行闻言眉梢微微一挑,再开口时已是一串十分熟练的黑蛮语。霍风低声问姜哲道:“大帅跟那小子说什么?”
姜哲说:“大帅问他,既然已经上了战场,为什么还要讲仁慈。”
苏秀行说完便拨转马头,霍风见了开开心心的提起刀,那人显然十分怕死,见苏秀行走远了,还在垂死挣扎的喊道:“人多欺负人少,苏秀行,不是好汉!”
唰的一声,战刀割断脖颈,鲜血喷溅而出。刘昔被姜哲扶上马背,回头看去,只见秋草凄黄,在如血的夕阳映照下,竟也如血一样发出惨红的光来。
传说中的苏秀行是一个惊才艳绝的江湖第一高手,他成名的时间是在二十年前的黄泉关之战,当年苏秀行的父亲带着家眷前往夔水城赴任,却在路上不幸被沙匪所劫,一家十四口无一生还。据说当时苏秀行还不到十二岁,正在九嶷山学艺,闻讯后独自下山,背着一把青锋剑进了大漠,三个月后云格沙漠上的沙匪十去八九,剩下的也一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