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成了病娇对家的白月光-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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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接纳他的。”郁安瑭回答的很快，再开口时的语气也带了些认真：“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陆奶奶却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奶奶不是要你现在做保证，其实父母不在并不算太大的问题，重要的是燃燃自己。”
“他亲眼看到了父亲的去世和母亲的出走。”大概是已经看开，陆奶奶这次再开口时已经变得平静了不少。
“燃燃父亲和母亲的矛盾积累也并非一朝一夕，其实有时候想一想，后来的变故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他父亲的性格太过偏执，母亲被压抑太过，所以很多时候负面情绪都给了他。”
陆奶奶脸上满是心疼：“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父母磋磨成那样……”
“负面情绪都给了他？”郁安瑭早就已经听呆了，下意识地追问出声。
陆奶奶却只是点了点头：“所以他性格上可能会有些别扭，你要是觉得不能忍受，可以早一点做出选择……”
“可以早一点做出选择离开他。”
陆奶奶声音落地的那一刻，门外刚买完食材回来的陆哲燃，一直停留在脸上的笑意却戛然而止。
外间茶几上的照片还有些泛黄，上面的年轻男女和孩子之间，正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男人近乎病态的掌控，还有女人被逼疯的歇斯底里与暴力，都毫无空缺地落在了幼年时期的陆哲燃身上。
记忆里只剩下母亲头也不回出走的背影，还有父亲倒在血泊中惊心动魄的悲剧。
被打压了很久的、常年被忽略被当做痛苦发泄口的、只有七岁的陆哲燃——
在十五年前的那天，永远失去了父母。
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事情像心中的禁忌一样，从未被陆哲燃主动提起。
除却夜深人静时，他会偶尔做相关的噩梦以外，好像与这些事情再无瓜葛。
可是眼下，却好像还是——
被他心爱的少年知道了。
郁安瑭一定会害怕自己的吧。
少年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呢？
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孤儿，骂他父亲是疯子，骂他母亲不要他。
脑海里好像有很多很多声音在叫嚣。
有那么一瞬间，陆哲燃觉得自己正处在极为危险又即将崩溃的边缘。
心脏好像被无数个蚂蚁啃噬，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时间似乎只过了须臾一瞬，又似乎早已过去了很久很久。
直到郁安瑭的声音终于遥远而清晰的，从厨房轻轻传了过来。
“我想留在他身边。”郁安瑭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正式与坚决：“他从小就那么孤独，如果长大了也很孤独，一定会觉得很难过。”
“我最见不得他难过。”大概是想活跃一下气氛，郁安瑭顿了一下后，语气也变得有些俏皮：“所以我要一直陪在他身边，陪到他觉得我烦了要赶我走才行。”
郁安瑭向来是个性格活泼又开朗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一个温暖的小太阳。
少年不止嘴巴甜，性子和长相也格外讨人喜欢，陆奶奶没过多久，就又被郁安瑭重新逗的哈哈大笑。
厨房内的阴霾也随之消散，只剩下一片欢声笑语，像是被撒入了明亮的阳光。
连带着也照亮了门外傻站了许久的陆哲燃。
心脏处的疼痛和空缺，好似被一瞬间填满，沁甜又带着暖洋洋的充实感。
少年刚才的话还在耳边轻声回响。
“所以我要一直陪在他身边，陪到他觉得我烦了要赶我走才行。”
嘴角不自觉悄然扬起的同时，陆哲燃仿佛找到了最为有力的归属和治愈。
陪到自己觉得烦为止吗？
可是这辈子，下辈子，他大概永远都不会觉得少年烦。
他早就觊觎了对方许久。
他恨不得永远把对方锁在自己身边。
他不仅永远不会赶郁安瑭走，还要紧紧抓住对方的手。
他要他，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看望完陆奶奶回来以后，虽然表面上佯装无事，但郁安瑭心里却早已经五味杂陈。
担心被陆哲燃看出有什么端倪，郁安瑭一直都尽量表现的跟之前一样。
说长辈喜欢的讨巧话逗陆奶奶开心，即使看到茶几上的家庭合照时，郁安瑭也在陆哲燃察觉之前，就迅速挪开自己的视线，做出一副并没注意到并不关心这些的模样。
一切都被郁安瑭假装的很好。
如果不是重新再见到陆哲燃的时候，内里的心疼感翻涌的太过强烈，郁安瑭甚至觉得连自己也很有可能会忘记这些。
他很想抱一抱陆哲燃，摸摸陆哲燃的头发，认认真真地告诉对方，自己绝不会离开，过去的事情没法改变，但未来的日子还有他在。
可是也仅仅止步于想。
毕竟他认识的陆哲燃——
一向是一个骄傲的人。
第115章 我喜欢你
但敏锐如陆哲燃，却还是发现了郁安瑭的不同寻常。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提前回来后，才不小心在外间偷听到，陆奶奶和郁安瑭之间的对话。
虽然能隐约猜到郁安瑭的不同应该是与陆奶奶的话有关，陆哲燃却并没有主动提起。
到达小区楼下以后，陆哲燃停好车，就侧身想帮郁安瑭解开安全带。
这样的动作自然又轻柔，郁安瑭看着陆哲燃埋在自己腰间的脑袋，心底也蓦的软成一片。
不受控制地伸手蹂躏了一下陆哲燃的头发之后，郁安瑭才又轻笑出声。
“陆哲燃，你累不累？”郁安瑭的声音很轻，含着几丝状似玩笑的认真。
陆哲燃却早已经抬起了头，朝郁安瑭笑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忽然很想知道。”郁安瑭顿了一下，想了想才又道：“每次都是你给我解安全带，下次也可以换成我帮你的。”
“你帮我？”陆哲燃闻言却挑了挑眉，唇角微勾：“可惜比起安全带，我更喜欢让你帮我解其他的东西。”
“呃……”郁安瑭当然知道陆哲燃所说的其他指的是什么。
脸颊升起一朵红云后，郁安瑭才又报复性地抓了一把陆哲燃的头发，不开心道：“又开始胡说了。”
等上了电梯到了家门口，郁安瑭的手却忽然被陆哲燃攥住。
“瑭瑭跟我回家好不好？”陆哲燃说话的语气带着些无赖，又藏着请求的意味。
“好。”郁安瑭却并没像往常一样和陆哲燃斗嘴拒绝，而是声音很轻地答应了对方。
陆哲燃对郁安瑭难得的爽快有些微诧，干脆直接弯腰将郁安瑭抱进了自己的家门。
“陆哲燃你干嘛？”郁安瑭突然身体悬空，惊声质问起陆哲燃。
陆哲燃却眉眼弯弯，声音里是无法掩去的开心：“我要抱着瑭瑭回家。”
“那现在到家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下来了？”郁安瑭试图商量。
陆哲燃却摇了摇头，神情难得欢脱又肆意：“不可以，我还没抱够。”
“呃……”郁安瑭哭笑不得。
“可是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说。”想到今天陆奶奶的话，郁安瑭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陆哲燃谈一下。
“什么事情有比抱瑭瑭更重要？”陆哲燃并不听劝。
郁安瑭见他不听，只好重新板起一张脸，佯装生气道：“陆哲燃，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不跟你好了。”
“不跟我好？那瑭瑭想跟谁好？”陆哲燃的声音骤然变低，语气也危险起来。
“没有，我只跟你好。”郁安瑭见好就收，笑嘻嘻地朝陆哲燃道：“这辈子都只跟你好。”
郁安瑭觉得自己像是在抚摸一只大型犬科动物，犬科动物被惹得龇牙咧嘴的时候，他只能温柔地通过承诺来给对方顺毛。
“所以现在能放我下来了吗？”郁安瑭见陆哲燃神色稍稍缓和，又赶紧趁热打铁地问道。
陆哲燃却没有答话，不情愿地把郁安瑭放下以后，陆哲燃才又别扭地转过脸，不肯看郁安瑭。
郁安瑭不禁好笑道：“你又怎么了？让你放下我就不开心了？”
见陆哲燃还是不说话，郁安瑭又开口道：“我刚才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
陆哲燃终于又将目光挪了回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郁安瑭。
“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郁安瑭神神秘秘地朝陆哲燃道。
趁着陆哲燃靠过来的同时，郁安瑭却附在他耳边，认认真真道：“我有一个秘密——”
“就是，我很喜欢你。”
大概是因为二人此刻的动作，实在太像讲悄悄话的场景，郁安瑭的声音也跟着变得很轻。
耳边还残余着刚才少年说话的热气，陆哲燃只觉得好像有什么温热，顺着耳尖一路流淌到心底，连带着让他的心脏都变得滚烫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陆哲燃按住说完就想跑的郁安瑭，笑出了声：“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啊？”郁安瑭很是狐疑，盯了陆哲燃一会儿后，才质问道：“我离你这么近，你怎么可能没听清？”
“我就是没听清。”陆哲燃丝毫不觉心虚地接话否认。
“行。”虽然一眼就看出陆哲燃的耍无赖行径，但今天情况特殊，郁安瑭还是决定先不跟陆哲燃计较。
既然陆某人喜欢听，那他多说几遍又有何妨。
“我刚才说，我喜欢你。”郁安瑭再开口时又加大了不少音量。
似乎是怕陆哲燃会依旧听不见，郁安瑭这次干脆重复了好多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这下听清楚了吗？”郁安瑭说完还不忘朝陆哲燃问道。
陆哲燃却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辜道：“最近耳朵不太好，还是没听清怎么办？”
“呃……”郁安瑭没想到陆哲燃可以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一时间无语凝噎。
“你适可而止。”郁安瑭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还没听见你说呢。”
“没听见我说什么？”陆哲燃促狭道，“让我来猜一猜，瑭瑭是不是想听——”
“我喜欢你。”陆哲燃的眼睛里有星光点缀。
和刚才的不羁与肆意不同，他说到这句话时，声音郑重而含着希冀。
“瑭瑭，我喜欢你。”
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从少年踏光而来的挡在他身前，固执地说要保护他面前开始，就悄无声息地喜欢上了。
过去的那么多年，陆哲燃一直都被动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而今有朝一日，他也终于可以站在少年的身边，大胆地说出自己藏了许久的喜欢与爱意。
从前陆哲燃比任何人都更害怕会被推开和厌恶，现在这样的顾虑，却全然消散。
因为迎接他的，是郁安瑭柔软又温暖的怀抱。
“陆哲燃，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郁安瑭的话轻柔的几近水面的微澜，轻而易举的在陆哲燃心上掀起一阵波澜。
他人生里所有见不得光的角落和缝隙，被阴云笼罩了多年的阴影，在遇见郁安瑭之后，在被郁安瑭双向奔赴之后——
在这一刻，全然消散。
再往后，只剩阳光明媚与星光璀璨。
第116章 属于他的糖
七岁的陆哲燃，长得可爱又漂亮，成绩很好又很乖巧懂事。
父亲是一名高级工程师，母亲是一名舞蹈演员。陆哲燃小时候活泼又开朗，备受父母的宠爱，见到长辈也嘴甜又惹人疼。
但不知道从何时起，父亲的脾气越来越不好，母亲哭泣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两个人争吵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而与此同时，夹在父母中间的小陆哲燃，便时常被当成发泄情绪的垃圾桶。
升入小学的第一年，他兴冲冲地捧着老师发的奖状回家，想跟爸爸妈妈求一个夸奖。
但进入家门以后首先看到的，是把东西摔得乱七八糟满目狼藉的家。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许再跟那个男人走那么近，你是装听不见对吗？”
说话的人是父亲，他正掐着母亲的脖颈，脸上是小陆哲燃从未见过的阴鸷。
被掐住脖颈的母亲却丝毫不肯示弱，往日温和漂亮的眸子正无比怨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我就是装听不见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管控我的生活！我想跟他走的近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男人听到女人的话后，神情也变得愈发阴沉寒冷，“再让我看见你跟他在一起，我就真的去杀了他，你知道的，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你敢！”女人好不容易从男人手中挣扎出来，却被对方一把甩到了地上，无助而绝望地哭泣道：“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屋内父母的争吵声和哭泣声还在不停持续，站在门外的小陆哲燃却默默收起了奖状。
母亲还坐在地上断断续续的抽噎，小陆哲燃小心翼翼地进了门，才怯生生地朝眼前的男人和女人喊了一声：“爸爸妈妈。”
父亲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头狠瞪了一眼地上哭泣的母亲后，才又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小陆哲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最近似乎和一个陌生的叔叔走的很近，父亲也因此脾气变得越来越坏，时常会把母亲关起来不许她出门，两个人更是时常对峙争吵。
父亲离开以后，小陆哲燃来不及把书包放下，就跑到还坐在地上哭泣的母亲身边：“妈妈，你不要哭了。”
小陆哲燃边说边试图把地上的母亲扶起来，但猝不及防的，却是来自母亲的推开和斥责。
“滚开！不许碰我！”女人的声音里满是厌恶，看向陆哲燃的眼神也陌生而嫌弃：“你跟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妈妈。”被女人推倒在地上的小陆哲燃有些委屈，不知所措地小声叫道。
“不许叫我妈！我不是你妈！”女人边说边站起了身：“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跟他一样令人恶心，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
女人眼中的嫌恶太过明显，小陆哲燃忽然有些想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突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但他还是伸手拽住了母亲的衣角，“妈妈不要离开燃燃，燃燃只有妈妈了。”
“别碰我！我说了，你让我觉得恶心！”
女人却一脚踢开了正跪在地上的小陆哲燃，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这是小陆哲燃第一次见到这样陌生的母亲。
也是最后一次。
再后来女人一言不发地整理好了她的行李箱，趁着男人离开的空档，决绝的离开了家门。
“妈妈你要去哪儿？”小陆哲燃隐约觉得害怕，顾不得身上被女人踢疼的肋骨，拼尽全力地追着母亲：“妈妈你不要走！不要离开燃燃！”
女人却从始至终未曾看他一眼，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后就疾驰而去，徒留一地尘土硝烟。
小陆哲燃不记得自己追着车跑了多久，只记得那辆车最后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场景。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开始变暗，连男人后来的打骂声好像都变得不清楚起来。
“是不是你放她走的？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男人的巴掌声应声而落的时候，小陆哲燃的脸瞬间就高高肿起。
口腔里好像也有了一丝血腥味，身上被女人踢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男人的拳打脚踢却并未停止。
如果不是陆奶奶后来及时赶到，小陆哲燃大概会被打的直接昏死过去。
被陆奶奶搂进怀里的那一刻，小陆哲燃却早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
而暴怒中的父亲在接到女人已经坐上前往国外飞机的电话之后，彻底失去了理智。
陆奶奶的劝阻也毫无作用，萦绕在小陆哲燃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只剩下漫天的硝烟与火光。
那个男人倒在血泊中，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