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舞蹈家-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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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记得这场惊心动魄的胜利，然后让国歌，再一次，奏响赛场。
　　季甜甜走下颁奖台，与徐驰和江琳拥抱。“都是好小伙，好姑娘。”江琳用力抱住两位优秀的选手，“你们的努力一定不会白费的！”
　　“分站第一能拿11万元的奖金，你们到手，应该一人有个三万不到。”徐驰望着季甜甜笑，“甜甜，这次要不要再买彩票试试？”他知道甜甜在意奖金，所以一结束颁奖就和她提钱的事。
　　“买彩票总是不中。”季甜甜沮丧地摇头，“不买啦。”
　　“你还真的在买啊？”江琳听完诧异地笑了。她伸手摸摸季甜甜的头：“没事，就当支持国家体育彩票事业啦。”
　　“嗯呢。这笔钱，我觉得还是回去给舞团的演员发红包吧。最近都没怎么去看舞团排练，希望大家都还记得我。”季甜甜当即做了决定。
　　为了训练，季甜甜下半年都没管过舞团的事。但她毕竟是为舞团提供初始资金和人脉的创始人，舞团进账都会分她一部分。
　　有陈雨笙统筹大局，脱离了季甜甜的冰上舞剧演员，也陆续开展了各种小型队列滑表演，演出据说都还挺顺利的。
　　目前季甜甜有来自广告，冰场，舞团的三方收入，比赛期间还有奖金能拿，经济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充裕了。和前世比，现在的她简直就是个小富婆。
　　当然，收获越大，责任就越大，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季甜甜也感觉到身上的担子越来越大。为了不辜负大家，她必须更加努力。
　　“甜甜真的长大啦。”听闻季甜甜的安排，江琳忍不住发出感慨，“那行，我们就继续努力，继续挣奖金，让你们的舞团越来越大！”
　　“哎，咱们可得好好照顾着甜甜和唐逸，”徐驰对江琳说，“以后退休了可以去他们的舞团或者冰场混口饭吃。”
　　“我倒是可以，你还是算了吧。你去给刘惠看店去。”
　　拿了分站第一，心中也有了底气，两位教练也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愉快。
　　季甜甜去更衣室换掉考斯滕和裤袜，穿了轻便的运动服出来，人还没站稳，就被已经换好衣服的唐逸一把揪到了角落里。
　　唐逸背靠着墙角，双手用力环住季甜甜，低头靠近她。季甜甜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捂住唐逸的嘴。她觉得自己要是晚一步，唐逸就要亲上来了。
　　“你干什么呀！”季甜甜慌忙四下张望，见没有人，这才再次看向唐逸。
　　“这儿人来人往的，会被发现的。不是说好等成绩上升，再让别人知道我俩的关系吗？”她皱皱眉说话。
　　唐逸的嘴还被季甜甜捂着。他没有说话，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然后拿起胸口金灿灿的分站金牌晃了晃。
　　他们过会儿就要去接受记者采访，佩戴着金牌，方便记者拍照。
　　“分站第一，说明不了什么。”季甜甜低头凝望着金牌，头脑异常清醒，“朱蒂他们，依然是非常具有威胁力的对手。一个分站第一，并不能说明我们的成绩真实上升。”下一场比赛，他们还是有被对手用高P分击败的可能。
　　季甜甜定了定神，缓缓松开松开唐逸的嘴。此时她整个人还是被唐逸扣在怀里，但是她没有立刻挣脱。
　　她望着唐逸有些幽怨的眼神，忍不住露出微笑：“我原来以为，你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人。”
　　“表演那种节目，没有人沉得住气。”唐逸低头看着季甜甜，哑声说话。
　　他守护两世的人，在冰面上化身一条引*诱他的青蛇，这叫他怎么克制得住。
　　能从练习时克制到第二场分站赛，他觉得他的定力已经非常出色了。
　　“你……也入戏太深了。”季甜甜轻咳一声，转过脸，避开唐逸过于灼热的视线。
　　其实季甜甜也很清楚，她之所以选中青蛇作为自由舞主题，也是因为，她觉得法海这个角色和唐逸有那么点儿相似。他们都经受过内心的煎熬，难以跨越自己给自己筑起的情关，注定深困其中。
　　“下场比赛，如果能打败朱蒂他们，我们就公开关系吧。”季甜甜垂眸沉思片刻，这样说话。
　　“我们一定会赢。”唐逸有些无奈的声音在季甜甜耳畔响起，“他们一定没经受过我经受过的折磨。”
　　季甜甜忍不住笑。
　　“甜甜！唐逸！你们换好衣服没呢！”这时教练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季甜甜连忙挣开唐逸的手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她一边整理，一边也觉得有点儿无奈。虽然她已经成年，但是活得像个生怕被老师发现早恋的中学生一样。
　　下场比赛后，就结束这样的日子吧。她默默想着。
　　她整理好衣服，然后和唐逸一起在教练的陪伴下，前往混合采访区。
　　“这场比赛，你们战胜了没有在中国杯战胜的朱蒂和杰恩。对此你们有什么感想？”记者们簇拥在季唐身边，迫不及待地询问，“下场比赛，你们有信心能战胜他们吗？”
　　“这次获得分站第一，我们都非常高兴。我非常感谢陪伴我们的教练，编舞和冰迷。”季甜甜面对着摄像机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无法预测比赛结果，但是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
　　结束采访，和远道而来支持的冰迷道谢后，季甜甜一行回到国内。
　　日本分站，是这个赛季最后一场大奖赛分站赛。
　　结束后，国际滑联官网立刻公布了这个赛季，进军总决赛六组冰舞选手两站的积分和排名。
　　成年组和青年组一样，获得分站第一能拿15积分，第二名13积分，以此类推。
　　成年组的排名情况是：
　　第一名俄国达利娅尼古拉，两站第一，30分。
　　第二名美国汤普森丽塔，两站第一，30分。
　　第三名中国季甜甜唐逸，一站第一，一站第二，28分。
　　第四名加拿大朱蒂杰恩，一站第一，一站第二，28分。
　　第五名俄国卡捷琳伊万诺夫，一站第二，一站第三，24分。
　　第六名加拿大米娅卢卡斯，一站第二，一站第三，24分。
　　根据规则，两站积分相同，两站成绩总分更高者排在前面。季唐日本分站总分188。96，中国分站总分186。83，两站相加375。79。朱蒂杰恩中国分站188。09，日本分站187。58，两站相加375。67。季唐总分高于朱蒂杰恩，于是排在他们前面。
　　卡捷琳伊万诺夫也是以同样理由排在米娅卢卡斯前。
　　季甜甜和唐逸从日本分站回国后，立刻投入紧张的总决赛赛前冲刺中。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主要攻克的就是两组五周同步捻转不够整齐的问题。
　　这次他们的同步捻转里，没有将浮腿抬起在身侧旋转的姿态，不容易割伤舞伴。但是有一个蹲转的动作。在快速蹲转的时候，重心很难保持，练习时季甜甜时常摔倒在冰面上。
　　徐驰在边上看着很是于心不忍。
　　虽然在冰面上摔是很常见的事，但是如果季甜甜和唐逸出身在欧美的话，很多摔是不需要去经受的。
　　练习街舞时反复摔倒，练习五周捻转反复摔倒……如果出身在欧美有高P分加持，他们根本不需要这样去挑战技术上的极限。选更保守更容易驾驭的韵律，同步捻转做四周就足够拿到高分了。
　　正是因为是亚洲选手，他们就要比同等欧美选手跨越更多的坎，如此才能稳住排名。一想到这件事，徐驰就觉得胸口憋闷的慌。
　　季甜甜坐在冰面上，而唐逸半跪在边上，按住她试图挣脱的腿，拉开她的裤腿。她的膝盖果然摔得青紫一片。
　　冰舞用刃需要灵活的膝盖，快速用刃那就更需要了。为了尽可能不让关节活动受限，挑战高同步率，季甜甜在练习五周捻转时都没佩戴护膝。
　　季甜甜看着唐逸晦暗的眼眸，莫名就感到一阵不安。“我没事。”她立刻说，“我挺好的，也不疼……”
　　唐逸深深吸气，胸膛剧烈起伏。他早知道她会说这句话，两世的经历，已经让他明白，她拥有柔软的外表，还有异常钢韧的灵魂。
　　她的坚持，他都理解。但是令他觉得最痛苦的是，他没法替她受苦。
　　她距离他那么近，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同步捻转，冰舞中最具标志性的动作，优美又同步的滑行姿态，象征冰舞男女伴之间无与伦比的默契。
　　但是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却无比残酷。唐逸用力捏紧拳头，捶了一下冰面。
　　“其实做一组五周同步捻转，也足够了。”徐驰滑过来说话，“朱蒂杰恩的稳定性看起来没你们好，你们把一组五周捻转做的足够漂亮，最后胜算也是很大的。”
　　“朱蒂杰恩也在进步，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超越的可能。”季甜甜坐在冰上，闷闷地说话，“我不想输给他们。中国杯上……我……很不甘心。我不想再体会那种不甘心了。”
　　“无论是中国风还是五周捻转……我都不想输。”她用手撑着身体爬起来，目光坚定。
　　“甜甜，永远别忘记，比赛最重要的，是突破自己。对手的挑衅，和裁判的打分，并不重要。”徐驰低声对季甜甜说话，“你可以去拼，但我希望你不是在一种被刺激的状态下。”
　　“我知道了。”季甜甜点一点头，静默片刻，继续开口，“我就是觉得，我还是能做到的。”
　　“嗯，那行，你们先休息一下吧。身体是本钱，可要好好注意啊。”
　　季甜甜和唐逸一起穿上硬刀套，坐在冰面边休息。季甜甜望向身边的唐逸。
　　唐逸默默地喝水，看起来情绪不佳。
　　“唐逸，我知道有时候，你很生我的气。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小心的，不会再摔了。”季甜甜小声说话，“我在冰面上，只能依靠你。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惹你生气……”
　　“放心吧。”唐逸伸手，按住季甜甜的脑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季甜甜怔了怔，转头看向唐逸。唐逸对她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
　　是幸运也是不幸，这一世在成为恋人之前，他们先成为了搭档。
　　他对她的伤痛无能为力，但是作为并肩同行的战友，他能帮助她，抵达她想去的目的地。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他能做。
　　“不就是打败那对加拿大组合。”唐逸望着季甜甜圆圆的眼睛，露出略显不屑的浅笑，“他们过去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以后也一定是。”
　　“嗯！”季甜甜顿了顿，对唐逸露出大大的笑容。
　　空闲时间，季甜甜会刷一刷花滑论坛。伴随着这一赛季大奖赛的临近，国内外的花滑论坛都变得异常热闹。
　　“这个赛季冰舞局势扑朔迷离，有没有人讨论一下呀？”国外论坛有个讨论帖起着这样的标题。
　　主楼内容：维多利亚威廉走后，目前就达利娅尼古拉拥有满定级的实力。他们的滑行很学院派，用刃过硬，毫无疑问站稳第一。不过剩下的组合感觉各有千秋，说不准谁前谁后。
　　1L：是的，美国组，中国组，新晋加拿大一号感觉实力都差不多。
　　2L：相比之下可能朱蒂杰恩要弱一点？但是现在他们是加拿大一号了，国内肯定有很多资源都向他们倾斜，这个赛季赶超其他组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3L：真的扑朔迷离。索契带头老大哥走了，这个赛季又出了街舞这样的新花活，冰舞的新格局还真不好说。
　　4L：我觉得美国更强一点，上赛季世锦赛他们发挥就不错。而且街舞本来就是美国的街头文化，这个赛季他们发挥应该不错。
　　6L：不过这一赛季朱蒂杰恩的夜莺，还有季唐的青蛇都挺有趣的。还都是中国风。我看到有人把这称作鸟蛇大战。
　　7L：哈哈哈鸟蛇大战，称呼不错。
　　季甜甜退出帖子，果然看到论坛里有几个关于鸟蛇大战的帖子。支持季唐和支持朱蒂杰恩的粉丝在帖子里，激烈交锋。季甜甜无意点击这些论战贴，切回到国内论坛类似的讨论帖看了看。
　　1L：怎么办啊，感觉这个赛季变数好大啊呜呜呜。北美系裁判当道，索契冬奥时甜糖打败的对手都有超车的趋势！
　　2L：我觉得甜糖还是很有胜算的。裁判一定想不到这个赛季甜糖的短舞会那么好。在一群保守社交舞派中杀出血路。其他选街舞韵律的发挥也没有甜糖那么好。
　　3L：对对。我也觉得，北美系裁判肯定没有想到咱们那么擅长街舞！把街舞和滑行融合的那么好，技术上赶超其他人一大截，这样的差距高P分组想追怕也有些吃力。
　　4L：没人想讨论一下鸟蛇大战吗？
　　5L：有什么好讨论的。加拿大组的唯一优势就是他们是选用中国风的外国人，勇气可嘉！哦对了，还有天然高P分加持。艺术表现哪里有我们青蛇有张力。技术就不说了！甜糖就是用技术拿到索契铜牌的啊！
　　6L：呜呜呜插一句青蛇真的好好磕！我站的CP绝不会BE！
　　7L：加拿大这个赛季其实表现不差的。夜莺和国王的中国风故事，在一众情爱主题里也比较新颖。但是甜糖自由舞稳住，靠着短舞优势应该能胜出。
　　8L：呜呜呜甜糖稳住啊！
　　转眼就到了12月。16…17赛季花滑大奖赛总决赛在法国马赛举行。
　　大奖赛成年组冰舞短舞比赛当天，菲菲和倪川早早到达赛场，贩售穿着青蛇考斯滕的甜糖鹅。
　　很多冰迷都提前赶到现场，等着检票开始，场馆附近挤满了人，甜糖鹅也很快被贩售一空。
　　“大家都好热情啊。”倪川环视周遭乌央乌央的人群，发出感慨。
　　“这个赛季的局势非常扑朔迷离，这次的大奖赛总决赛，也显得重要起来。大家都想亲眼见识一下。”菲菲深深吸气，“不知道最后的排名是什么样的呀。”
　　伴随着一阵惊呼，菲菲向远处望去。是中国国家队来了。季甜甜和唐逸，和双人滑队友于纱高喆一边谈话，一边走向场馆。
　　这次大奖赛杀入成年组总决赛的，只有冰舞和两对双人滑组合。男女单都没能进入大奖赛最后的环节。
　　“总感觉越往前就越寂寞啊。”双人组的男伴高喆发出有些感慨的声音，“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
　　“就好好比赛吧，别多想。”女伴于纱这样说。
　　季甜甜和大家一起往前走，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菲菲和倪川。她上前和二人打招呼，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陪伴。
　　这次总决赛，张丽莲刘惠，陈雨笙，王皓都没来。季甜甜和唐逸都大了，父母也就慢慢放手，不再像过去那样担心他们。而陈雨笙和王皓也有事要忙。临近年末，舞团的演出也变得频繁。
　　“菲菲，你这样总是追比赛，学习跟得上吗？”季甜甜忍不住问。
　　“甜甜姐，你怎么不问问我！”站在边上的倪川发出不服的声音。
　　季甜甜笑笑，她知道倪川家境不错，就算不学习也饿不死。
　　“我早在两年前就毕业啦。”菲菲对季甜甜说。
　　季甜甜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不知不觉，菲菲也大了。
　　“我现在在韩国一家美术工作室上班，时间挺自由的。”菲菲顿了顿，亦露出浅淡的苦笑，“不过爸爸妈妈希望我赶紧回国找个稳定的工作。所以明年的比赛……我可能就不能那么频繁地跟进了……但是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支持你们的！甜糖最甜，甜糖最棒！”说到最后，菲菲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谢谢你！”季甜甜给了菲菲一个大大的拥抱。
　　道别一众冰迷，季唐来到比赛场馆，检查他们的短舞考斯滕，做赛前准备。
　　不久之后，观众们陆续入场，坐到观众席上。很快，冰舞短舞比赛即将开始。
　　“大家话，我是场地记者小卢，目前我正在法国马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