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武德充沛-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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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战之中,光系并不长于进攻,【审判】还对她无效,全盛时期的道格都不见得是特丽莎的对手,如今更不必说。
从他刻意避开特丽莎来看,显然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那么,”特丽莎手指按在储物戒指上,“现在的问题是,你侍奉的主君他是这样想的吗?”
“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的主君也是其中的一环,为罪恶站台的话,”特丽莎注视着道格,认真道,“如果你选择尽忠,我也能理解你。那么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成全你,让你死在这里。”
道格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握紧手中的长矛,直视特丽莎的眼眸,肯定道:“不。他绝不会与黑暗同流。”
特丽莎挑了挑眉,语气终于松了一些,“很好。”
“那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特丽莎取出先前克莱斯特给她画的地图,展压在栏杆上,指着地图上的某个房间,“我在这里把尤莱亚绑起来了。”
“他并非效忠于领主,他还说关押异宠的地方就在圆塔,在地下。”
“我们今天就得行动。现在分两头,”特丽莎抬头看他,“我们一个去控制领主,如果她确实不知情,能好好商量,我们就让她协助我们救人,她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叫她愿意。另一个去地下,控制做异宠融合的混蛋,能多一个活着的人都是好的。”
“你去哪?”特丽莎问他。
道格垂眸看了眼地图,冷静道:“我去地下。”
怎么看都是相对未知的地下更危险,她已帮他良多,道格不愿她涉险。
特丽莎也觉得这么分工最好,道格出身正统,对炼金术也颇有了解,以他的身手,虽也危险,但总归没那么凶险。
最重要的是,道格不光是阿克尼亚的人,还是阿克尼亚的贵族,由他出面救人,将来面对其他种族时也更好交代。
——阿克尼亚并非在包庇罪恶。
道格提醒特丽莎:“只是你要小心,哪怕她并不知情,她也绝非善类。”
他迟疑了下,“领主有一个苹果脸的侍女,如果遇到她,或许你可以问问她领主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特丽莎点点头,把地图塞给道格,“这是克莱斯特画的。内容我都记下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用,你拿着吧。”
道格接过地图道谢,两人整了整衣衫,先后从阳台离开。
另一边。
天色更晚了,稀薄的星子挂在天边,长街尽头迟迟看不到返回的马车。
莫多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不再迟疑,从后院马厩套了马车,匆匆往道格家的方向赶。
特丽莎晚来未归,森珀和克莱斯特都没睡着。
克莱斯特躺靠在池底,察觉到泳池的水波里的水波轻微晃动。
他从泳池中浮上来,看到窗角闪过胖老板莫多的一片衣角。
很快便响起门铃声。
森珀前去开门,他们的交谈隔着砖廊几乎听不到。好在不多时,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便越来越近。
鹿兽人少年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和善的胖老板。
莫多手里推着克莱斯特熟悉的那把轮椅。
森珀不安的对他道:“克莱斯特,特丽莎让莫多老板来接我们回家。”
克莱斯特并未上前,他半浮在泳池中,反问:“现在?”
莫多老板圆胖的脸上堆出笑意,“对,特丽莎大人说……”
特丽莎不在这里,克莱斯特不耐烦与他们进行这种低效率的沟通,他摆动鱼尾,将自己送到身后的泳池边,双手一撑,将自己撑坐在泳池的沿台上。
月光之下,海妖开始唱歌。
莫多和森珀几乎毫无抵抗能力的瞬间双眼发直,克莱斯特操纵森珀坐在轮椅上,转而问莫多:“谁让你来的?”
莫多无意识的开口:“特丽莎大人。”
“去哪?”
“你们在枫叶区的家。”
都是实话。
克莱斯特手指在沿台上点了点,“她原话怎么说的?”
像是在回忆“原话”,莫多这次停顿的时间略长,“‘如果我在晚上十一点没有回来,你就去道格家接森珀和克莱斯特回枫叶区。’”
特丽莎和那个骑士关系不错,没道理深夜突然让他们搬家,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这两天她在躲他,中午之后就没再出现,更不曾和他提起过自己的动向。
克莱斯特继续问:“她去做什么了?”
“去参加领主的晚宴。”
两天前他给她画了圆塔内的地图,他早就想到她终有一日要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打算今天就救人?在那个骑士一直没回来的情况下?
克莱斯特微微垂眸,他也想过那个男人是否背叛了他们脆弱的联盟,但几乎转念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倒不是多信任那个男人的人品,完全是觉得,就算要出卖他们,他也不该如此安静和反常。
——那太容易引起他们的警惕了。
半晌,克莱斯特继续问:“她还让你做什么了?”
莫多:“寄两封信。”
克莱斯特跳下泳池,游得离他们近了些,重新将自己撑坐在泳池一边,不必问他信上写了什么,他必然没看,那么……
“寄往哪里?收件人是谁?”
莫多:“一封寄往智慧之城因索里亚,收件人是扎克利。另一封寄往王都,收件人是……国王。”
克莱斯特向后仰了仰身体。
前几年黑龙祸世闹得沸沸扬扬,重新将龙族推上话题的巅峰不说,也将龙族现有的唯一一只成年黑龙带入世人眼中。
——黑龙扎克利。
这个名字并不常见,如无意外,她将信寄给了那只黑龙?
龙族自傲,且多对人类颇有成见,鲜少与人类结交。这只黑龙尤甚,听闻还烧过某个领主的领主府?
这样野性难驯的龙是她的朋友?
不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只黑龙的伴侣好像是个人类?荆棘王国的公主?
和黑龙难以成为朋友的话,那特丽莎是和那位公主有关系?
克莱斯特手指撑按在泳池沿台,在泳池沿台留下了四个浅浅的指印。
荆棘王国是蓝魔晶的唯一生产国,在领主府的时候,从露丝的口中也曾听她提起过。
荆棘王国……好像是有一位王子和两位公主?
结合她颇广的见识、阔绰的出手和直接写信给国王的举动……
克莱斯特忽然对她的身份有了新的猜测。
他恍然想起第一次与她看日出时,她对自己说家在荆棘王国,小有产业,到时请他吃烤鱼。
这就是她说的小有产业?
克莱斯特长眉柠起,脸上显出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同时,眼睛却越来越亮。
人类在他的眼中是肮脏、自私、虚伪的代表。明面上信仰光明,实际上却和他一样,归属于黑暗。
托领主的福,贵族在他眼中尤为肮脏。
但她不是。
她执着、炽热、坚定、勇敢。有着他最难以理解的善良和“天真”。
她还是一国贵族,甚至是与阿克尼亚毫不相干的异国贵族。
能让莫多老板在这个时机来接他们走,说明她已陷入了她预期中最糟糕的情况,想要尽可能的保全他们。
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草芥一样的平民,她甘将自己置于这种险地?
她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克莱斯特缓缓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胃。
明明晚饭吃了很多,他此刻却觉得,好饿。
像是胃袋漏了洞,风过都觉得空荡。
第40章
特丽莎在上楼的途中遇到了道格口中的那个苹果脸侍女。
见到不速之客;侍女慌乱了一瞬。
特丽莎当即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在特丽莎表明是道格让自己来找她之后,侍女很快镇定下来。特丽莎便松开惊惶的侍女,询问她是否见过领主的踪迹。
侍女迟疑了下;小声告诉她自己传话前领主还在休息室;如今不知去哪里了。
“不过,这个点;领主可能会在花房、书房、和几间卧室里。”侍女很快补充道。
特丽莎点点头;和她道谢。
错身而过时;特丽莎站住脚步;回身叮嘱侍女:“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往高层走了。”
露丝可能待的那几个地方都在圆塔的高层;特丽莎不想牵连她。
侍女不安的点点头,对特丽莎行了一礼后,往楼下走去。
圆塔空荡。
偶有巡逻的士兵走过,也因踢踏声而早早被特丽莎察觉避开。
空气之中;浮动着浅淡的甜香夹杂一点草叶烧灼后的苦味。
味道太淡了;特丽莎没有嗅出这一点细微的差别,她一直在往上走。
温暖的花房和书房都没有领主的身影。
再次从暖房中退出,特丽莎敏锐得察觉身体迟钝了一瞬。
她在走廊站定,指使手臂在空中劈过一道弧线。
掌如银刃;带得空气簌簌。特丽莎皱起眉。
就像精神与□□分离;明明脑海中已预测到了身体的运动轨迹,但偏偏身体的反应要慢一拍。
这种迟滞非常细微,与平时相差不到毫厘。
特丽莎捻了捻手指,当机立断给自己绑上面巾;又取出魔药;沾湿手帕;把自己裸露在外的手掌、头脸都擦了一遍。
她没吃喝过宴会上的东西,但她不确定是自己嗅到了什么还是摸到了什么,只能尽可能都处理一遍。
她得再快点儿。
特丽莎小步跑起来,按照脑海中规划好的路线,往上奔去。
露丝给自己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骑装,哼着婉转的曲调,将浑身上下每一个可以贴靠符文的地方藏了符文。
她没正经学过什么战斗技巧,街头学来的扯头发和踢档在剑刃的锋芒之下显得极其可笑。
甚至因为力量不够,寻常的窄剑她挥舞起来都觉得吃力。
炼金术是她的捷径。
她给自己套上增幅力量的拳套,穿上让自己身轻如燕的战靴,还奢侈得给每一边都装了一块草莓大小的蓝魔晶。
她从伯爵的宝库里,取出一柄锋利的窄剑。满脸兴味地手执长剑在虚空中刺了两下。
剑刃反射着头顶的明光,如一只轻巧的燕儿在空中翩跹。
露丝学着礼侍的模样,在空中挽了一个夸张的剑花。
没有还剑入鞘,她将剑鞘干脆的丢在一边,满足的笑了。
依靠母亲、依靠男人,有什么用?力量,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
麻醉药剂已经雾化喷遍了堡垒,再等一会儿,药剂发作,她就可以下去轻松的将人捅个对穿。
圆塔之内还有许多机关,但是比起那些,露丝现在只想自己动手。
幻想着长剑抹过脖颈,鲜血喷淋的模样……
忽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发女人从外走进来。
露丝怔了一瞬,目光从她的颊侧的短短伤口转到了她缠着绷带的手掌上。
她是那个女仆。
那个道格家的、将尤莱亚吊起来的女仆。
她还没倒。
露丝眸光闪动,下一刻,露丝颤抖着双手举起长剑对准她,抖动着娇艳的双唇泫然欲泣道:“你也是尤莱亚派来抓我的吗?圆塔已经是他说了算了,为什么非要对我赶尽杀绝?”
对面的女人停住了脚步,她将空无一物的双手展示给她以示自己的无害。
“别害怕,”她边说,边缓步向自己靠来,“我不是尤莱亚的人。”
“我只是想来寻求你的帮助。”
露丝红着眼眶,举剑的手逐渐低垂,剑尖抵在了地上,“真的?”
“真的。”
越靠越近了。
露丝在心里盘算着距离,两步,一步……
露丝猛地举剑,对准她的心口平刺出去。
剑刃顺滑得仿佛撕裂了空气,拳套加持之下,她刺出了生平最快的一剑。
然而这必中的一剑,却在扎进对方心口前的最后一瞬,险险擦过对方的臂膀。
刺空了?
衣袖被剑刃擦开口子,露丝看到对方蹙起眉头,与此同时,本能让她又连刺两剑。
对方每次都极险的避开,露丝心中警铃大作。
麻醉的药剂不该毫无反应,哪怕对方蒙了鼻,也不可能一点都没吸入。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对方在被药剂影响之后仍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对方能将自傲的尤莱亚绑起来,说明战技颇佳。出于戒备,她甚至一开始示敌以弱放松对方警惕。
没想到这样也伤不到她吗?
露丝挥剑虚晃一招,用力一蹬,整个人向后疾退。
也不知她的意图是怎么被对方察觉,红发的女人不退反进,下一刻,如铁钳一般的手掌攥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倒拖回来。
装在臂弯内的符文当即噼里啪啦爆开。
护身的防御魔罩升起的同时,剧痛从胳膊传递到大脑。
露丝惊叫一声丢掉长剑,咬牙用另一只手抽出匕首反手往钳制着自己的手上扎去。
爆开的防御魔罩弹开了特丽莎的手掌,鲜血渗出了绷带。
临时脱困的金发女人满怀恶意的看着她,飞速后退的同时,无数流动着魔力的符文兜头照脸的向她打来。
地板飞速生长起带着尖刺的藤蔓,土尘迷雾铺开,水元素凝成的利刃冰冷无声的刺来。
火红的大剑凭空出现,烈焰燃起。
水刃叮叮叮的撞在她竖立的大剑之上,缠绑在她小腿上的木元素藤蔓无声的哀嚎。
火与水、火与土,每一个元素微粒都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激荡。
多元素激荡形成了转瞬即逝的小型元素风暴。
尘埃混沌。
特丽莎偏开大剑,发觉露丝的身影果然已经消失不见。
还是太慢了,这不是她应有的实力。
不知何时中的魔药让她动作迟滞了太多,心有余而力不足。
特丽莎收起大剑,随手捡起地上露丝遗弃窄剑,匆匆往她消失的地方追去。
穿过诡静的长廊,穿过漆黑的宫室,一阵凉过一阵的夜风里,特丽莎一路追到了圆塔的顶层。
高塔之上的苍鹰旗猎猎,刚才见过的金发领主对她恬静一笑,翻身跃上了塔顶琉璃混精晶融铸的蛋形壁堡。
特丽莎绷紧了脊背上的肌肉,她甚至对露丝耸了耸肩道:“或许我们可以不用这么剑拔弩张,聊一下?”
这是整个圆塔甚至整个利兹最安全的地方,圆塔不倒,保护她的堡垒就不会破裂。
壁堡带来的安全感让露丝放松了一些,她手上仍旧准备着什么,面上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
特丽莎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她也暗自戒备着,快速道:“我对你并无恶意。尤莱亚背着你在做异宠的事情,这件事你不知情,他利用你,欺瞒你,你也是受害者。”
“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可能会招致其他种族的报复。你若是肯帮助其他受害者,便是在与尤莱亚划清界限。这不光是在保全你自己,还是在保全你的城市、你的国家。”
露丝蹙着眉偏了偏头,右手在左手背上抚了一下。
随即,她脸上露出一个纯真而又恶劣的笑容,轻快道:“只要你们都死在这里就好了。”
特丽莎不再犹豫,祭出深红色的大剑,重重往壁垒四角固定的角柱砸去。
重剑与角柱砸出巨大的当的一声,音波似乎让空气都在震颤。
承托露丝的壁垒嗡鸣,空气中的魔力流动开始异常。
如泄洪般,魔力疯狂的向蛋形壁垒挤压过来。
特丽莎召唤火元素附身,可稀薄的火元素也很快被魔力裹挟着挤向露丝。
缠绕在圆塔之外的玫瑰,失去了魔力滋养,在冷风中飞速枯萎成干结的枯藤。
圆塔之内,所有由魔力驱动的装置通通停止工作,明如白昼的圆塔登时融入了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