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武德充沛-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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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言明就心意相通的感觉让特丽莎眼睛和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笑意,她回吻了下,道:“晚安。”
“晚安。”克莱斯特笑回。
特丽莎回去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醒来久违的有了懒洋洋的感觉。
她任由自己多躺了几分钟,翻身起床。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天再在隆西待一天,明天就要准备进王都了。
特丽莎习惯了走哪都要先补充一下储物戒指里的物资,清点完余下的东西,就和克莱斯特出去一边闲散一边买东西。
隆西是王都附近的城镇,这里商业繁茂,特丽莎看见了好几个魔药店、炼金店。
她和克莱斯特补给完,时间还早。特丽莎拉着克莱斯特进了一家炼金店。
与利兹不同,这里的炼金店多用弧形的拱门,他们不爱落地的大窗,有的甚至干脆不开窗,而在店内的顶上补充光源。
他们进的这家就是这样。
“护身的防御魔法阵还是有用的,”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在货架上边挑边小声道,“关键时候能救命。”
“虽然低阶的魔法阵拦不住太厉害的攻击,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造成危险的是什么。”
“是这样的,这位女士一看就是行家。”炼金店的老板笑着夸赞。
特丽莎挑起一枚黑色的嵌着绿宝石的戒指,放在克莱斯特的脸颊边比了比。
炼金店老板是个聪明人,一下看出特丽莎有意,连忙介绍道:“这是一枚出自木系中级魔法师的防御戒指,受魔力波动的变化,会自动展开木盾。”
“放心,”老板比了个大拇指,“非常安全。”
高级魔法师及以上魔法师附魔的炼金造物多数都在拍卖场中流通,外面的炼金店鲜有。
特丽莎只是临时起意,中级魔法师的防御戒指足以应对绝大部分场景,便与老板商量完价格买下来。
她牵着克莱斯特的手,顺滑得帮他戴上。
墨色的戒指映着绿色的宝石,怎么看怎么适合他。
克莱斯特佯作认真的点点头,“嗯,我是你的人了。”
特丽莎被他逗笑,牵着他往外走。
圣继日附近正是邮局忙碌的时候,一天当中只有正午的时候人最少,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商量了一下,二人一致决定先去邮局再吃午饭。
特丽莎想查查家人的回信都走到哪了,若是已经到了霍尔林格的王都,他们明天进王都后就先去取信,好看看父亲和兄长有没有新的嘱托。
也不知道是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多,还是最近真的忙,哪怕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人最少的时候,队伍还是排了一长串。
两人等了好一阵,才轮到特丽莎。报完信息,邮递员手指在名单上一行行划过,最后停在某一栏上,“巧了,今天刚好到隆西。”
邮递员撕了单子,递给她让她去旁边取。
那同样是条长队,克莱斯特拉住特丽莎,把她往旁边的椅子是一按,接过她手里的单条笑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给我一个为你效劳的机会吧。”
特丽莎也笑弯了眼睛,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最最机密的文件是专人送的,她这次还不到那个程度,信封只要盖了特制的漆印旁人便打不开。
克莱斯特很快取了信回来,两人一同返回旅馆。
排队占用的时间太长,已经过了平常吃饭的时间,克莱斯特在楼下点餐,特丽莎惦记着回去拆信,先一步上楼。
防水的纸袋里,塞着薄薄一封信。
信封上的字迹是哥哥的,只是似乎写收件人的地方都隐隐带着潦草。
信封上的火漆盖歪了,特丽莎戳了一下手指将渗出的血珠抹在火漆上。
火漆犹如融化般化开,又在几息之间散作云烟。
特丽莎抹了抹指头,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
没有抬头,纪伯伦直接写道‘耳塞已经在研制中了,在与你说这个消息之时,我不得严肃的向你求证一个事情:你与克莱斯特、那位海妖先生是什么关系?
好吧,作为你的家人、你的兄长,我希望你哪怕喜欢,这份喜欢也足够克制。
因为(字迹被划去)
我们对海妖知之甚少,为此,我们花大量的时间搜集了许多关于海妖的信息,也去信询问了那位与海妖交过手的碧花国国王。
其余信息暂且不论,只有一条你必须知道:海妖的爱欲与食欲相连,爱欲越浓,食欲越盛。这意味着,如果他足够爱你,他的食欲会促使他迟早有一日吃了你。
你知道,饥饿是多么难耐,空虚会把人逼疯。
特丽莎,我亲爱的妹妹,你一向有分寸,在这件事情上,我相信,也希望你保有足够的理智。
幸好你的大剑常伴身侧,也幸好他的歌声不能对你产生影响,也是因此,才促使我写下了这封信而不是立即去把你带回来。
请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然,如果你决定与他在一起,我们仍旧尊重你做出的决定,只希望你对那个海妖的感情尚不至让你沉迷。
圣继日辛苦你了,如果没事,等忙完后回来吧。我们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信纸仅有一页,特丽莎来回看了三遍,确认自己没有看漏或看错一个字。
没有盛怒,没有失控,没有恐惧,特丽莎甚至上唇向上掀了一下,露出个笑来。
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服务员推着餐车的声音,特丽莎垂眸将信折好,塞回自己的储物戒指。
第73章
特丽莎就坐在桌旁。
她没动;看着门被克莱斯特打开,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餐车的轮子与木地板之间滚出仿佛碾在人心上的沉闷声响,服务员绕过特丽莎;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
烧红的汤汁浇盖在晶莹油润的肉块上;碧翠的蔬菜和水果一起扮成沙拉,蒸得光润的蒸蛋往桌上放时还带着颤;面包上铺着烤得酥香的蒜蓉黄油。
食物蒸腾出温暖的热气;特丽莎隔着这热气望着克莱斯特。
她的脸上分明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再次用那种探询的眼神望着他;可这眼神却分明与昨日那种更加纯粹的好奇不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观察陌生事物的疏离。
克莱斯特脚步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对特丽莎点点头道:“等我一下。”
特丽莎唇角的弧度大了一些,她微微点头,应道:“嗯。”
克莱斯特温柔的笑笑,转头对放完菜的服务员道:“辛苦了。”
服务员摆手说客气;克莱斯特随着对方的动作转身;将人往屋外送。
脊背上落着特丽莎的视线,克莱斯特一转过身,便垂了眼眸。
餐车推出房间,木地板与楼道间微小的高度差让轱辘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克莱斯特重新抬眸;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他把人送出房门,关紧。
身上的肌肉都自然舒展,克莱斯特转身,发现特丽莎正一手撑着颊侧;偏头打量他。
克莱斯特边坐到桌旁边笑着问她:“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看我?”
视线在空中相交;仿若不见血的厮杀。沉默几息后;特丽莎率先收了眸子。她拿起餐盘旁的刀叉,切割盘中的肉块。
“没什么,”特丽莎的声音里仍旧带着笑意,“就是觉得我确实不太了解你。”
食物的香气、热气、下午的太阳、和她脸上的笑融成甜蜜温馨的一团,可在这团暖黄之下,仿佛藏着一把冰冷的、看不见的刀。
这种割裂感让克莱斯特垂下眼睫,他缓缓吸了口气笑道:“时间还长,你总会了解我的。”
特丽莎叉了肉块送入口中,勾唇笑笑。
她执刀的手就在桌上,克莱斯特放下手里的餐具,探手去握她的手掌。
她分明看见了他的动作,却在他的手掌覆上来前,松开刀子,转手去拿一旁的水杯。
指尖与指尖擦过毫厘,特丽莎仰靠在椅背上,一边喝水一边对他挑了挑眉。
克莱斯特捏着刀的手两指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
除开必要的接触,特丽莎心里上的亲近,会在肢体上有所表现。
就像在利兹时她对他无意,就会尽量减少或避开与他的接触。而在荆棘,她在知道他心意的情况下愿意接受他送的礼物,愿意戴上他送的手套,是她接受、至少接受了一部分他的表现。
他处心积虑的靠近她,发展到如今,牵手接吻已是寻常。可刚才她这状似无意,但显然是有意避开的举动,分明是内心深处已与他有了隔阂。
克莱斯特当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可控的糟糕事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
回来前两人还是正常的,但他去点餐,她看完信就这样了,问题一定出在那封信上。
那是荆棘王国寄来的信,他们和她说了什么?
思及她说的觉得不太了解他的话……
克莱斯特明白,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但她没有戳破。
克莱斯特一边缓缓把手收回来,一边望着特丽莎蹙了蹙眉道:“你好像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了吗?”
特丽莎咽下水,把水杯推放回原处。
杯底与桌面摩擦出短暂的刺啦,她似感慨,似叹息道:“你这么了解我,一定知道我喜欢什么……”
特丽莎望着他,缓缓接着道:“讨厌什么。”
空气好像也随着她的话音落而变得沉甸甸,窗帘像水泥浇筑的一样立在窗边。
特丽莎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克莱斯特心脏跳慢了一拍。
他回望特丽莎,眼眸幽深。
他去过她的家乡,见过她的家人,明白那是一片怎样的土地,孕育了什么样的人。
他与他们不同,他早就明白。
他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处心积虑的伪装自己,试图借此靠近他,妄图摘下他的太阳。
如今……
她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可能失去她的这个念头烧得克莱斯特血液都开始躁动。
眼角像是痉挛一样抽动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眼角,掩住自己的神色。
他该说些什么的,可他同样明白,一味的狡辩如果撞在她正好知道的地方,只会惹来厌恶。
可若是向她坦白……
克莱斯特不觉得她能接受。
好像怎么做都是死局,躁郁、烦闷、饥饿、想得不可得的惶恐拧成了一股绳,把他悬与断崖之上。
银质的叉与白瓷盘撞出清脆的哒,特丽莎把叉放在桌上。
“不想说可以不用勉强,”她神态自然地笑笑,“回去休息吧。”
特丽莎拿起手帕擦擦嘴巴起身,语气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信上催我早点办事,我打算今天就启程去王都。”
“今天就走?”克莱斯特问道。
出口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克莱斯特清了清嗓子。
“嗯,”特丽莎点点头,随即道:“我可能会应邀去王宫,不方便带你。不管你是在这里还是去王都,都要注意安全。”
这话竟像是要在这里与他分道扬镳。
克莱斯特眉心又跳了一下。长眉烦躁的蹙起又在真的皱起前被他硬生生的拉直,他努力保持着温柔舒朗的表象。
这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傀儡般不和谐的扭曲感。
往日那些游刃有余好像此刻都被锁进了柜子里。他想向她温柔地笑笑,唇角却像不和谐一般,慢了半拍,扯出一个略有些变形的微笑。
他干脆不笑了,抿着唇直直看着她道:“当然是和你一起去王都了。”重音放在“和你”两个字上。
特丽莎弯唇笑笑,望着他,眼眸像平静无波的大海,看不出其下汹涌。
“可我,”特丽莎认真道,“希望你今日不要与我同行。”
海面涌起波澜,又在真的掀起惊涛巨浪之前重归平静。
“不然我会很难过。”她道。
她在抗拒他。这个事实像一把刀抵在喉头。
几乎是同时,克莱斯特脑海中萌生出无数个将她困起来的想法,但又在每个念头萌芽的初期就被他亲手掐死。
她不是柔软的蒲草,不会任人揉捏。且不说将她困起来,让她永远待在自己身边的难度。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她不仅不会屈从,还会不折的反抗,直到他们中的一方永远死去。
——那才是永远的失去所有可能。
更何况,他不甘心。
强求不得。强求不得。
克莱斯特喉结滚动,试探道:“所以今天也没有告别吻了。”
他撑开手臂,轻声询问:“离别的拥抱可以有一个吗?”
特丽莎就站在他两步远的地方,她没动,也没说话。克莱斯特一点一点靠近她,摸索她的态度。
两步的距离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克莱斯特垂眸,撑开手臂把她环进怀里。
她像一棵挺拔的树,或者一棵直挺挺的礁石,岿然不动。
克莱斯特的手臂越收越紧,固执得像是非要树与礁石给他回应。
特丽莎无声地叹息,终于伸手轻轻环抱住他。她的目光掠过窗外,下巴在他肩头靠了靠,终是不忍地提示他道:“谎言或者隐瞒会给信任敲出裂痕。”
“裂纹一旦出现,构筑信任的每一块基石都会被质疑。”
“我能信任你吗?”
心脏好像长在了耳朵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直接敲在他的心头,震得他身体僵硬。他想看看她的眼睛,又不敢看她的眼睛。
特丽莎按住他的脊背,察觉了他的僵硬。
事情没有走到最糟的情况。
——她还没有完全放弃他。
事情也走到了最糟的情况。
——要想重新获得她的心,他就得向她坦白。
将最阴暗、最肮脏的自己像献祭一样向她剖白,将所有的黑暗与腐败裸露在阳光之下,接受高温的烘烤和审判。
克莱斯特眸光明明灭灭。
他有且只有一个选择。
——就像从胸腹翻涌出一个囫囵的音节,他道:“能。”
“嗯。”特丽莎松开手臂,从克莱斯特怀里退出去。
克莱斯特下意识的收紧一瞬,又很快顺从的放开。
特丽莎重新站在几步远处,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道:“圣继日后我听你的解释。”
“走了。”
说完,特丽莎头也不回的往旅馆外走。
克莱斯特望着房间被合上的门,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动了动手指。
特丽莎一路疾行,赶在天黑前终于到了霍尔林格的王都古兰汀。
霍尔林格是整个布瑞大陆南部数一数二的大国,国王伦纳特喜奢,王都古兰汀更是宏奢。
银灰色的砖石路铺出城外很远。
高耸入云的白色钟楼直插天际。远远便能看到厚重的高墙。
特丽莎催马,踢踏着入城。
圣继日将至,守城的士兵身份核查严格,特丽莎跟在一队商队后面等候。
商队约莫十几个人,个个身着灰黑色的长袍,手臂上挂了一条宝蓝色的飘带。
他们大多带着兜帽,只有两三个兜帽垂在身后,露出带卷的糙发。
这群人高矮胖瘦都有,或站或坐在板车旁,等待核查的间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特丽莎倒也不是刻意听他们聊天,只是这么近,难免有字句飘过来。
他们聊得很杂,聊魔兽,也聊预言。还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在聊智慧之城的哪个战士学院魔法教得最好。
高的那个:“我觉得是奎特学院。之前那个来护送的护卫就是奎特毕业的,跟我说光元素是香草味的,他连味道都能尝出来,可见不一般。”
矮的话语里止不住的嫌弃,“你知道为什么牛在天上飞吗?”
高个:“风元素魔法?”
矮的更嫌弃了:“因为我是骗你的。”
矮的小声嘟囔,“还尝味道呢,这么多年来就没魔法师说过元素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