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芬芳-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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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长得和妙华师尊太像了,我师父一直怀疑她是妖孽,但是她一点妖气也没有,做事滴水不漏,除了长相,实在没错处可寻。”
“反正等她伤好了就好好得送下山去,我爹也是这个意思。”
“诶?云汉桑柔二位师父还都没见过连璐姑娘吧。”
“没见过。”
“我其实能感觉到师父很想见她呢,或许她已经悄悄来过了也不一定。”
袁君荇说到这里。到底觉得背后说师父的长短不好,便又和李君盼聊起别的来了。路芬芳却在丹炉内问蝮蛇道:“这个桑柔仙子到底是怎样个人,我很好奇呢。”
蝮蛇说道:“桑柔仙子是方妙谈同辈的师兄,也是温谨的原配,名叫南宫烁夜。”
“啊?”路芬芳愕然,“原来……方妙谈和温谨并非结发夫妻么?”
蝮蛇笑道:“从来也没有人说过他们二人是原配夫妻。温谨是个老实人,他和南宫烁夜成婚后,有一次二人同下山除妖,温谨受伤,南宫烁夜为其医治。不小心中毒。失去了双腿。回山之后,两人便不似从前恩爱,温谨便和当时并未婚配的方妙谈暗中来往。不出两个月,南宫烁夜便从云汉居搬到了桑柔轩。正式离开了温谨。”
在路芬芳的印象中。温谨一直是个老实木讷之人。不曾想他竟抛弃恩重如山的发妻,另结新欢;而她以为的方妙谈,也是个巧笑倩兮厅堂厨房的贤妻良母。为了保护周重璧百般慈爱隐忍,没想到她也曾横刀夺爱,做出如此伤人之事。
蝮蛇接着说道:“从此以后,云汉桑柔二君虽同在天墉,但总不相见。连温谨和方妙谈死的时候,南宫烁夜都没去看一眼。这几年南宫烁夜更少出门了,一直窝在桑柔轩花园里,不知道在练什么功。据说现在天墉城修为最高的人,除了掌门就是她了。”
路芬芳笑道:“如此说来,我要杀温方二人的爱徒李靖,南宫应该不会阻拦。”
“她倒是不会阻拦你杀李靖,但你怎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蝮蛇拧眉道,“她完全可以借你的手杀了李靖,再杀了你,谁让你长得那么像她最大的仇人方妙谈?”
“如此说来,我得避着她,别叫她看见,一个不痛快就弄死我。”
两个人正聊着,外间却是李君盼问袁君荇道:“听说你昨天带小荃去见桑柔师尊啦,她怎么说?”
袁君荇摇头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师父了。师父见了小荃,什么也没说,只说她已经挑上了曹雨柔为徒,叫小荃另寻高明吧。”
李君盼不自然得笑道:“那……桑柔师尊还是那个样子?”
“是啊。谁能想到桑柔轩花园的水井里竟然发现了白水,谁又肯放过这样的修炼机会呢?”
听到这话,路芬芳和忽然走过来的苏合都忍不住“哦?”了一声。蝮蛇说道:“白水又称丹水,出自昆仑山,饮之不死。这样的传说谁人不曾听说,但白水谁都没有找到。天墉城浮在空中,本是和山体完全断开的,但偏偏那口水井中残留了那么些白水。南宫烁夜恨不得天天泡在那白水中修炼,又恨不得一滴水劈成两半,滋养她园子里那些花儿朵儿的,跟魔怔了一样。”
路芬芳正式收了蝮蛇之后,苏合也并未多加与她为难,但也不着急与她亲热,听她如此说,只问路芬芳道:“既然那白水那么厉害,咱们偷些来吧!放在丹池里炼丹,浇灌植灵田都是再好不过的!”
蝮蛇冷笑道:“她整日泡在井水里就是怕人偷呀,要真那么容易偷,百八十里的妖怪早就都被吸引过来了。但你看整个天墉城一派和平景象,有谁敢去作乱呢?”
苏合还没说话,路芬芳便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可再逞着意气乱来。苏合也剜了蝮蛇一眼,不说话了。
路芬芳又对蝮蛇道:“前两日练成的空山新雨丹,你服一颗。你进丹池后的亏虚一直没补回来,这颗丹应该大有助益。”
蝮蛇明白了路芬芳的意思,告谢离去了。路芬芳便皱着眉对苏合道:“你要仔细!别忘了咱们来天墉城最重要的事!这会儿若沉不住气闹出乱子来,我也不救你!”
路芬芳这话说得厉声厉色,苏合又低下头了。本来在珠丘丹炉中,苏合是这帮草精的头儿,伯服也多让着她,不和她争高低。这回可倒好,偏偏从牢狱中放出个蝮蛇来,修为比她高,见识比她广,又比她会说话,心机又深,路芬芳也多倚重于她;这次更是了,苏合还没说自己想去偷白水,路芬芳便严肃制止,搞得苏合只会坏事一样,她焉能不气?
苏合当下也不发作,只淡笑道:“不就是白水么,什么好东西,我才不惦记着。只是咱们整天这样躲着,何时能找到机会下手?”
路芬芳明白了,苏合这是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憋坏了。她安慰道:“这你放心,等李靖收了小荃,我自有道理。”
第一百九十章 饮月
三天之后,小荃便搬到云汉居,先由李君盼教授引气入体、打熬筋骨。路芬芳因为养伤挪动不便,还暂居桑柔轩。路芬芳也嘱咐了小荃,无事不必过来桑柔轩看望她,练功要紧。
话虽如此,路芬芳心里十分记挂小荃每日的情况。李君盼仿佛也早知道路芬芳的心事,每隔两三天便带小荃来看她一次。小荃大约更惧怕李君盼,很快便成功引气入体,每日练功不辍,进境不输曹雨柔和童豫两个。
这一日,李君盼又带着小荃来了,见路芬芳的伤好得极慢,不由为她忧心起来。李君盼便与袁君荇商量了一下,想把她挪进饮月园里,由那草木灵气熏染,能好得快些。袁君荇犹豫道:“这不好吧,饮月园与白水井所在的沁蕊园只有一墙之隔,师父从来不许外人接近,万一出点岔子,谁能担待得起?”
李君盼却坚持道:“那也不对,你师父说要早点送连璐下山,但是她的伤拖拖拉拉总不好。又要她快点下山,又不下力气给她医治,到底怎生是好?”
袁君荇也不知道李君盼为何如此护着路芬芳,她自己见路芬芳好强隐忍,素日又很知好歹,也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又想着路芬芳不过一介凡女,养在饮月园里也不会出什么事,不如就挪进去,不出十天,她就能下床了。
袁君荇拿定了主意,便叫上叶君亭背上路芬芳,趁着夜色刚近。花遮柳隐得来到了饮月园门口。
饮月、沁蕊二园是桑柔轩的大药圃,饮月园形如残月,而沁蕊园则像护着明月的花枝,两园有二里重叠之处,便是白水井的所在。为保险起见,袁君荇便将路芬芳安置在饮月园东北角离白水井最远的地方,每日只从东北角小门给她送食水,倒也不引人注意。
沁蕊园是如何景况路芬芳无缘见得,但这饮月园比起紫翠丹房的药园可真是差远了。紫翠丹房的药园土壤中都注有“土魂”,不管种上什么药草。都能够根据药草的特性改变局部土壤的属性;空气中也有“水魂”。能自动调节湿度和温度。至于这水魂土魂到底是什么,是灵宝还是妖灵,是紫翠丹房的绝密,清音打死都不能说的。
且这饮月园中药草的品种也多及不上紫翠山。便是珍稀品种。因为没有五行之魂的照拂。长得也不如紫翠山好。不过路芬芳能来这里养伤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趴在竹榻上,闭上眼睛。仿佛能感觉到草木们小心翼翼得盯着她看;她闻到薄荷的香气,那清冽的味道仿佛从鼻腔一直冲到脑门,化成了一句话: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接着是鸦衔草、白薇、割孤露泽……铺天盖地的,不同的声音铺天盖地卷了过来,都是一句: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路芬芳惊醒着坐了起来,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才知道是梦。蓝睛忽然从丹炉中出来,伏在竹榻上问路芬芳:“主人,你怎么了?”
“这个药园中的灵,很奇怪。”路芬芳不敢调息,只靠着丹炉的力量理顺气息。蓝睛说道:“这药园中确实有灵,但都是些低等灵物,主人不必介怀。”
“是吗,我在这里,南宫烁夜是否知道?”
“药草之灵与南宫烁夜本人没有灵力联结,她应该不知道,否则袁君荇也不敢把主人安置在这里。”
“还是很怪,你先回去吧。”路芬芳令蓝睛回去,自己则坐在榻上发呆,她正冥想着,却听东北角上小门动了一下,便急忙趴回去了。
她闭目听着,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紧紧相随着朝这边来了,不是袁君荇、叶君亭或是李君盼,但肯定是一男一女。女子身形娇小,脚步轻柔,男子则十分魁梧,体重大约已是那女子的两倍。
那两人找到某处——大约距离路芬芳不到五尺——那女孩子便先停了下来,悄声说道:“别走了,就这儿吧!”
那男子听了,便“砰”得将一个笨重大物放在地上。那女子急得打了他一下:“笨蛋,不会轻点呀!”
那男子没说话,女子便又道:“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挖个坑把他埋了!”
路芬芳收慑心神,这才感觉到那男子抛在地上的东西是个活物,气息极致微弱,大约不活了。难道这一男一女杀了人?她急用珠丘真气裹住自己气息,还好这花叶遮得极密,只要不发声音,那两人是发现不了她的。
那男的果然从背上取下剑来在地上挖坑,过了一会儿,那女子说道:“这么深够了!快点快点,惊扰了桑柔轩的人就不好了!”
那男子便一脚将人踢了进去,脚剑并用盖土回去,完事喘了口气道:“师妹,咱们就这样杀了他,未免……太草菅人命了。”
“哼,下毒那会儿我可没见你心慈手软啊。是你自己说的,咱们的秘密被念剑流知道了,必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如先下手为强。现在人都杀了,你以为说了这话,良心就能安宁了吗?”
这女子说话犀利,那男子便无奈道:“那就这样吧。杀人也就杀了,为什么嫁祸给桑柔轩?咱们与他们从无过节的。”
“无过节?南宫烁夜把妙华师尊害得那么惨,桑柔云汉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不差咱们这一下。若是云汉师尊知道了,还会夸咱们做得好呢。”
原来这两个人是云汉居的弟子,他们不知有何秘密被念剑流的弟子撞破,便杀人灭口,埋尸饮月园嫁祸桑柔轩。待到那两人出了园子走远了,路芬芳才命苏合蓝睛两个出来,将那还未死透的人挖了出来。拖到眼前一看,吓得路芬芳差点从竹榻上掉下来——
这碧冷简短的头发,纤瘦清癯的身形,左手中指上凝聚念剑之气的指环,还有腰间的天墉铁牌上,分明写着“薄楚言”三个字!
薄楚言,和她同闯剑雨浮生阵的薄楚言,为她泄露天墉城水脉秘密的薄楚言,对她许诺“救命之恩,生死相报”的薄楚言!他、他怎么遭了云汉居的毒手?
路芬芳震惊得说不出话,蓝睛早在搭脉诊治,十息后抬头皱眉说道:“主人,他伤得太重,救不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楚言
“你说什么?不行!马上抬到珠丘里,必须给我救活!”
珠丘丹炉四年如一日,每日都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身在其中的路芬芳却无法记起自己初来珠丘时的心情。不过四年时间,她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得走掉,从周重璧,到高澄雷,现在又是薄楚言……
他们活着时有不同的笑容,濒死时的样子却都一模一样。路芬芳自以为放下了一切,但时至今日她重新醒悟过来,她的噩梦从来没有醒过,只是不停得轮回。
“用最好的药,用最好的药!快!”
路芬芳在茅舍前奔走着,肩膀却忽然被重重拍了一下。这一拍用了十分的力气,若是打在她肉身上,半条膀子都得卸下来。她回身,见是伯服,便问道:“做什么?”
伯服说道:“你何必如此慌张!他人在珠丘中,什么伤病治不好的?你如此沉不住气,像什么样子?”
路芬芳仿佛挨了当头棒喝,不由冷静下来问自己,我为什么如此慌张害怕?原来我这样怕死?我连面对死亡的能力都没有?
“劳烦你们照顾他,我带蓝睛出去把那个坑的土填好,再耽搁下去,袁君荇该回来了。”路芬芳说道。她总归没忘记自己该干什么,迅速处理好了饮月园中的残局,挨了一天一夜,薄楚言总算睁眼了。
路芬芳刚跑到病榻跟前,却有忽然背转身去。悄悄对蝮蛇道:“我在珠丘中是本相,不便与薄楚言相见,有些话,你来替我问吧。”
蝮蛇应了,路芬芳便躲到屏风后面听他们两个说话。蝮蛇坐在病榻前,帮薄楚言掩了掩被子:“你醒了?”
薄楚言茫然四顾,仍是虚弱无力。蝮蛇便又喂了他些汤药,他眼神才渐渐清亮了,盯着蝮蛇问道:“我在哪里,你又是谁?”
蝮蛇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刚才挨了穿心一剑。本是必死无疑。是我救了你。你可还记得捅你的人是谁吗?”
蝮蛇问话的风格令路芬芳十分满意,她于是只静静看下去。薄楚言在珠丘中,无法用自己的灵力感知妖气,只看到一个面容十五六岁。眼神清冷如极地蓝天似的小姑娘一板正经审问自己。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便迷迷糊糊答道:“我……没看清……他的剑太快,应该是……云汉居的……”
路芬芳知道薄楚言修为不低,却不知竟连他也没看清出剑之人是谁。蝮蛇说道:“那你觉得有可能是谁呢?你素日和谁结仇。又有谁近日举动古怪?”
薄楚言闭目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没有,我最近一直闭关修炼,话都很少说,哪里和人结仇去?”
“你再仔细想想——可曾无意中知道了谁的秘密,或夺了谁的东西,人家要杀你灭口?”
薄楚言又想了许久,说道:“真的没有。我那时正在冶天剑炉学习,出口通道那里没点灯,黑漆漆的……察觉时自己已经中剑了。那剑就好像影子般无声无息穿胸而过,我竟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种剑法,你以前从未见过么?”
“从未。我时常和云汉居的师兄弟切磋,从未见过这种鬼影般的剑法。”
云汉居……鬼影般的剑法……没有得罪别人……没有窃取机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线索太少,路芬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便只给蝮蛇发了一条指令。
蝮蛇接令,便对薄楚言说道:“你且听着,我这里很安全,你安心呆着养伤,没人能动得了你。我会继续调查这件事,必要时你要与我里应外合,共同揭发真凶,你可愿意配合?”
薄楚言挣扎着想起来,但还是被蝮蛇按住了。薄楚言道:“自然万般愿意,只是我与姑娘素昧平生,姑娘何苦如此救我护我?”
“呵呵,我救你自然有因缘,你不必费神思量。”蝮蛇淡淡道,“好好养伤吧,别看不该看的,别听不该听的。”
蝮蛇说毕便退下,与路芬芳、伯服一同商议此事。路芬芳说道:“我心里有个疑问,但得去冶天剑台看一下才能求证。”
伯服道:“你如何去,不如我替你去吧。”
“我背上的伤根本就不碍事,再说以我的身法,他们想逮到我也难。”路芬芳拿定了主意,便将照顾薄楚言之事全部委托给蝮蛇,让伯服、苏合接应其他事情,自己则抽身四处查探。
当日,薄楚言失踪之事已经在天墉城传开,多数弟子都知道念剑流的薄楚言去了趟冶天剑台,接着就不见人影。他的师父起先以为他私自下山,但连天墉铁牌也感应不到他的气息,才知道是出了大事。
一时间,冶天剑台挤满了看热闹的弟子,提前赶来的高阶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