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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仙路芬芳-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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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以为杀了他就能忘了他,不料反而困住了自己。”蛇精喃喃道,“我困在这个石盂潭……二年了。我出不去,出不去。我想杀了他还不够,我还需要做些什么才能救自己。”
  “他死了,你便要杀更多坐上大侍剑之位的人,可心里的恨哪是杀几个人能消除干净的!你为什么不走出去看看,那天色花香,蝉声鸟影,可因你的杀戮有过丝毫改变?”
  芬芳还要再劝几句,蛇精手一松,把那铁牌掉下水中去了。蛇精似乎想扔掉铁牌,但又忽然后悔,也向那水中跳去。正在此时,天墉铁牌又传来了消息:“师妹不好了,周重璧中剑了!他、他现在很不好!”
  芬芳心头一痛,也管不得那蛇精要怎样,放出珠丘真气来抽那石盂中的水,真气越发越多,连那潭中水也一同浮了上来,直向顶棚冲去……
  珠丘的灵力惊动了蛇精,她游上来怔怔看着芬芳,万没想到芬芳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芬芳怒道:“蛇精,你跟不跟我走?”
  不待蛇精回答,芬芳早用真气卷了它,一口气就吸进珠丘丹炉里去了。
  伯服看芬芳竟如此,连忙厉声喝道:“妮快放了这蛇精出来!万一她狂性大发破炉而出,你我性命休矣!”
  芬芳现在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只管引动整个石盂潭的水向上顶去,不多时天墉城各处的地面便相继轰隆隆震动了起来。
  天墉浮岛上下更加骚乱了起来,连鸟雀也都从树林里飞起,不安得在上口盘旋,还有那野兔猴也都蹦跳出来,好像是争相避难,又好像赶着出来迎接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中轴广场上空,李靖和周重璧一刀一剑仍格在一处,李靖握剑的手抖了起来,周重璧也半边身都是血。李靖闻得地动,便对周重璧笑道:“是她来了!”


第135章 、打地鼠
  李靖瞬时格开周重璧的剑,两人之间“砰砰砰”连续炸出三道水柱,溅得足有五丈高。待得那水柱渐次落下了,隔着迷蒙的水雾,李靖擦擦下颌上的水珠,说道:“呵呵,原指望着把这妮子骗了来,你也只能束手就擒,没想到她竟也如此扎手!”
  周重璧心下明白,这哪里是路芬芳的力量,她定然是用了珠丘真气的。她做事向来胆大,且只想进路不管退路。这样斗下去,他们两个未必没有胜算,但若让李靖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周重璧便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别把她牵扯进来!”
  “要解决你我的恩怨,你我之间必有一死!”
  玄阴皓然诀对玄阴皓然诀,如此精纯华丽的战斗,天墉城已有近百年没有上演过了。剑光映照之下,天边云被染作一只燃烧舞血的凤凰,如同周重璧心血迸溅后铺就的画卷。水幕四起,其上彩虹几乎连成了圆环形,几乎要将天墉浮岛渡向另一个世界。
  两个人正在酣斗,路芬芳忽然便从某个喷干了水的洞口爬了出来,看到周重璧和李靖对峙,正要叫他快走,身子还没站定便被黑压压的一队人给围上了。
  包围路芬芳的这帮天墉弟子少说有八百人,且都是各个长老座下的精英,一个个杀气腾腾,恨不能把路芬芳生吞活剥了。为首的一个男弟子大约在筑基期,背上背的双股剑。光是站在那里就像铁塔似的,稳住了整个天墉阵营的气势。他说道:“小贼,便是你炸毁了我天墉城的水脉?”
  路吩咐不答话,横竖他身边站着李君盼呢。李君盼果然说道:“解师兄,和她有什么可说的?先活捉了再交给桑柔仙子慢慢审问吧!”
  那解君颢冷笑道:“李师妹,听说这人在齐云山曾救过你的性命,你这会儿说要处置她,却是毫不念旧情啊!”
  李君盼肃然道:“她救了我性命是不假,但破坏我天墉水脉也是不争的事实。解师兄若怀疑我因公废私,我这便走了!”
  听到两个人这样说。路芬芳却哈哈大笑起来:“人还没捉住呢。说什么处置不处置!你们是一块上还是车轮战,有什么神通尽管使出来吧!”
  路芬芳口气这样大,越发激起了一众天墉弟子的战意。解君颢想道,且不说你修为低微。我们有成千上百人。你只有一百人。我们抓你还不是信手拈来么?
  解君颢刚上前半步,路吩咐却后退一点,笑道:“我看你们还是一块上吧!”
  她说着便跳回原先那洞里去了。解君颢一剑劈烂了洞口。后面弟子却道:“她沿着水脉逃了!”解君颢明白了路芬芳的战术,便号令众弟子道:“众师弟师妹听令,迅速守住各个洞口、水井、水潭,若发现路芬芳当即活捉!她若反抗——就地处死!”
  解君颢下了令,众弟子便都四散开去,往常在药园的便去药园,该去弟子房的便去弟子房。解君颢打算也跳下洞去追路芬芳,却听身后“哎哟”一声,竟有个弟子没留神,一脚崴到洞里去了。
  “你是白痴吗?御剑都学会了,这会平道走路还崴脚?”解君颢没好气得骂道。那个弟子脚插进洞里,身子却也不受控制得往下倒去,接着整个人“砰”得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解君颢这才感觉不妙:这洞里有古怪!他上前一剑劈裂了地面,把那弟子拉了出来,却见他那只脚上缠了许多的怪藤。可恶,路芬芳竟然在这水脉中放了草精?她竟早有准备!
  解君颢刚要传令各位弟子小心,身下那洞口却忽然冒出一棵粗藤来,他连忙拖着那脚已断了的弟子退开去,见那怪藤蹭蹭蹭蹿高,足绕了两人合抱粗细,高不见顶。别处洞口、水井也都纷纷冒出各色怪藤来,甚至相互缠绕,将天墉上空蔽得不见天日。
  弟子们纷纷挥剑砍藤,几百把剑挥动起来,倒能去除不少藤树,但草精藏在水脉里,汲取石盂灵力之水生长,岂是剑能砍绝的。路芬芳占据了地下,既在暗处又无所不在,天墉城虽然人多,竟然没占到她什么便宜。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解君颢气得恨不得撕了路芬芳,看众弟子都被草精折腾得人仰马翻,唯有一个李君盼还中用。解君颢便对李君盼道:“师妹,你和我一起下去捉那小贼!”
  李君盼道了声是,便和解君颢一同砍断木藤,又放了把火令其暂时不能长起来,趁这空隙跳下洞去。这天墉城底下已经像地下森林一般,什么刺蒺藜、钩藤、甘草、仙茅都长得原来百倍粗细,且向生物似的缓缓蠕动着,不时就又爆粗了。
  两个人沿着水道缓缓得找,总不见路芬芳踪影。走了好一阵,头顶上却始终不见别的洞口。解君颢恍然大悟,直拍脑门道:“混账东西!路芬芳哄着咱们下来,她自己倒上去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解君颢动气,吓得李君盼直吐舌:“我怎么知道?”她心里却暗乐,路芬芳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且说解君颢和李君盼都到了水脉底下,路芬芳早趁众人不备沿着草藤爬到众藤汇集的大顶棚上趴着,看下面众人斗得屁滚尿流。她眼见这八百弟子都不够她玩的,心里正有点小得意,却觉身下一阵不稳,火苗已经从下面极速蔓延上来了。
  天墉弟子们发了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都开始放火了。路芬芳喊道:“草精,撤了!”便收回根根草藤缩为飞毯,载着自己向周重璧飞去。
  路芬芳打算携了周重璧就走,不再与李靖多作纠缠,不料胸口忽然大痛,想是蛇精在她丹炉里作乱开了。路芬芳满以为她还能撑得一时半刻,不料剜心剧痛袭来,她竟几乎昏死过去,在草毯上痛得直打滚,半干不湿的衣服又被汗水浸透一遍。
  她不知挨了多久飞到周重璧身边,终于支撑不住从那草毯中滚落下来。周重璧一面横剑挡住李靖,一手抱了路芬芳在怀内。路芬芳仍是剧痛,却欢喜不已,对着周重璧耳边轻道:“我……得手了,咱们快走吧!”
  路芬芳虽然得了蝮蛇,但眼下李靖这一关却是最难过的了。周重璧又责怪又怜惜得说道:“我不是叫你不要用珠丘真气么?你怎么这样不听话!”
  李靖看到此情景,知道路芬芳是不能再战了。他现在什么也不在乎,就算把整个天墉城都倒过来,他也要和周重璧痛快一战。他喝道:“周重璧,都到了这般田地,你还不拿出真正实力,痛痛快快与我一战!”
  李靖要周重璧拿出真正实力,便是要他动用洞天壶的力量。以周重璧现在的情况,用洞天壶无异自杀。周重璧已经克制自己许久,发誓便是战死也不会再用洞天壶之力,但是现在——
  路芬芳忽然哇得一大口鲜血吐在周重璧怀里,身子也剧烈得乱蹬乱扭起来。周重璧知道路芬芳素来能忍痛,她如此癫狂,已是痛得再也受不得了。周重璧心一横,说道:“好,你要打,我奉陪到底!”
  听周重璧如此说,路芬芳连忙揪住周重璧衣襟拼了命的摇头,示意他不要。他发誓便是战死也不会再用洞天壶之力,但是现在——如果他不能速战速决,拖到蛇精破膛而出,周重璧或许还能降服蛇精与之合体,但路芬芳的性命恐怕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事到如今,周重璧终于想明白了——不就是一死么?他从前自然是不怕死的,但如今想来,若他一死路芬芳便得以保全,他竟然甘之如饴。想到路芬芳还可以好好活着,不用像他一样活得那么痛苦,他便觉得启用洞天壶之力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想到这里,他先输了些真气给路芬芳缓解疼痛,心语对伯服说道:“伯服,你能不能暂时压住那蛇精,让她别再折腾了?”
  伯服道:“我和那蛇精在丹炉相斗之力,路芬芳实在难以承受,我只能暂时用丹火遏住她。你,你真要——”
  “我来解决李靖,你放心。”
  “你真的想好了?若真用了洞天壶之力,你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她来这里,是为了我;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她,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周重璧说着,一手搂好了路芬芳,便有小股风绕着刀身飞动。他的背后,千百把飞剑如流星似的刺来,却不能夺去他半点光芒。
  这样的情景,让周重璧想起在齐云山下被太素宫弟子围捕,接着初遇路芬芳的情景。那天的云霞也像今天这样美,似乎从那时起便一直在他心里流转着。
  路芬芳刺了他那一小剪子,他竟盼她扎得再深些,再狠些,再痛些,这样他就能忘记她那凶恶倔强却楚楚可怜的小眼神,整日呆在梦真崖的时候,也就不会天天盼着她来了。
  然而这些事,他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
  洞天壶力量的爆发,如同太阳整个掉到了天墉浮岛上。千百弟子惊呼震动,防护法阵紧锣密鼓得张起,却不知有没有挡住那流动成河的火焰。


第136章 、返灵丹
  那日的鲜血在天墉城开出了一朵巨大而艳丽的花,仿佛一轮红日,又仿佛滴血的天鸡之冠。
  洞天壶终于不再奔涌灵力时,周重璧和路芬芳两个已经双双倒在血泊中。李靖拄着剑跪在地上,看着头顶流血的天空,只盼望着下一场滂沱大雨,把身周的一切都冲散干净。
  满地各色药草就在血升腾的瞬间枯萎,迅速退缩为一只只小巧玲珑的草精,蹦跶到路芬芳身边来,施展神通为他们两个治疗。鹿活草精蹦跳着说道:“伤得好重,伤得好重!救不了了,救不了了!”
  这时正是捕捉周、路二人的最佳时机,但李靖也受伤不轻,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正在这时,李君盼远远得跑过来,嘴里喊道:“爹爹,你没事吧!”
  李君盼扔了宝剑,扑过来扶住李靖给他搭脉。李靖却紧紧攥住李君盼的手道:“君盼,你……你快替我捆了这两个人!”
  “爹爹呀。”看着两个人都已经战得支离破碎,李君盼心里真的是不好受,她劝道,“他们……他们已然是不活了,还是放他们走吧!”
  “你混账!”李靖本想扇李君盼一耳光,无奈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只是轻轻推开她,低声骂道,“我李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爹爹……”李君盼低泣道,“爹爹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一个结局;周师叔逃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受到教训了。你就饶了他吧!”
  李靖听到这个“饶”字,方醒转过神来,忽然扑过去揪起周重璧的衣领使劲摇晃:“周重璧,今天是你输了!你服不服?服不服!”
  周重璧没有回话,李靖的手却像触电似的,一下子松了:他这时抓起来的,究竟是曾经铜头铁臂的师弟,还是一把干枯轻飘的稻草?
  他几乎吓得瘫坐在地。他不敢相信,他等了多少年,恨了多少年。追杀了多少年的师弟——竟然真的死了。
  就这样死了?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我几时允许你就这样窝囊得死掉!你就这么点力量么?你气死了师父和师娘。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天墉城,这会儿你也想走了?没有那么容易!
  “人呢?人都哪里去了!你们还不——给我擒了周重璧,投入镇妖狱!”李靖捶地大喊,才有几个弟子急忙奔来。正是薄楚言、季楚夕、赵楚恒三个。
  他们三个见到周重璧和路芬芳如此。都是惊咤不已。薄楚言抱拳道:“侍剑师叔。他们伤得这样重,恐怕——坚持不了一时半刻,恐怕只有紫翠丹房能治了。”
  “那就把人给我抬到紫翠峰去!”李靖狂咳了几声道。“救活了——我还要细细审问!”
  紫翠丹房清音丹室的门是被天墉城那几个人给撞开的。清音刚扭过脸来,便被李君盼抱住了腿:“清音仙上,求你救救我路姐姐,救救周师叔!”
  清音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从周重璧下山时起,他便埋头在丹室中准备各种伤药了。饶是如此,见到周、路二人的伤势,他仍是心惊肉跳唏嘘不已。他极力保持平静道:“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先出去吧。”
  清音刚把两个人抬到榻上,心中万般绞痛,配药的手却没有丝毫颤抖。周重璧的伤情不必说,强行释放本来封印住的洞天壶真气,洞天壶已经碎在他体内了。
  而路芬芳的伤势他却瞧不明白。她的胸口灼热,好像吞了口火炭卡在胸腹里似的。正踌躇间,一缕青烟忽然从她胸口飘出,落地化成一个白发童颜的男子来。
  “阁下是……”清音这样问着,内心却已经有了猜测。伯服道:“我是珠丘丹炉之灵,伯服。”
  清音心里一惊,拱手见了礼,又看看路芬芳,才点头道:“我原没指望他们俩还能活着回来,原来,都是因为你。想不到,想不到举世瞩目的珠丘丹炉竟在路芬芳这里。呵呵,她和周重璧还真是有缘。”
  “孽缘。”伯服摇头道,“那蝮蛇就在我珠丘丹炉中,不知现在有了它,可否能救得周重璧的性命?”
  清音听到如此消息,不禁慨然。若是能早一天得到蝮蛇,或许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但偏偏只在此刻!有些事情,来得早了是福,来得迟了哪怕一刻就是祸,这就是天命,有半点偏倚都是不行的!
  “洞天壶整个碎在里面,我只怕回天乏术。”清音不知要花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话,因为他说没希望,那世上便再无人能给予希望,“周重璧尚且缓一缓,我先吊住他一口气想想办法。先救路芬芳吧。”
  伯服心里暗愁,若是路芬芳先醒来,知道周重璧不好了,不知要怎样寻死觅活。清音又说道:“既然珠丘暂时降住了蝮蛇,那便先关着她吧,不碍事。若是放出来,又不知要生多少事端。”
  伯服心想也是。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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