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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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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婳上前,行礼,轻唤了声:“祖母。”
  老妇人遥遥转头,望向她,沉默许久之后,轻声叹了一声:“你还是来了。”
  “祖母早知我会来?”姜婳轻声回应。
  老妇人用手中的拐杖点了点地,发出些响声,摇头道:“前些日子,你二姐姐同老身说,她同王家那小子合离了,要去寻你。老身那时便知晓,会有这么一天。”
  说到这,老妇人声音有些颤抖:“你二姐姐,她,她还好吗?”
  姜婳声音很淡,如实说:“死了。”
  老妇人神情骤变,一拐杖就打了过来:“你说什么?”
  姜婳没有躲,任由拐杖打到自己身上,她淡着眸,望向因为怒气开始咳嗽的老人。
  祖母一边咳嗽,一边用失望的眼光看着她:“你,你可还知,她是你亲姐姐?你怎么,怎么可以。。。。。。”
  说着,一拐杖又打了过来。
  老人力气小,打在身上并不疼,姜婳也没有要躲的意思。但是最后这一拐杖也没打到她身上,老人咳嗽着咳嗽着,没了力气,拐杖‘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没什么表情地,上前搀扶住了老人,将人安置到了椅子上。
  “姜玉莹同我说,是她杀害了姨娘。”
  老夫人忍着剧烈的咳嗽,大声道:“糊涂啊,糊涂啊,那女人是自己上尽的,玉莹,玉莹不过说了两句话,那女人自己受不住了,如何,如何能算玉莹,咳咳咳,杀的。”
  果然一直都知道啊。
  那日姜玉莹,倒是没说谎。
  姜婳望向面前的老妇人。
  即便早知偏颇,听见如此话,她也还是怔了一瞬。
  她已不再年少,不再需要长辈的宠爱才能度日,但她还是有些失望。她以为,比起姜禹大哥,至少祖母,是家中明事理更为公正之人。
  只因为是姨娘的一条命,便如此轻飘吗?
  为何呢。
  老人已经开始哭了起来:“玉莹啊,老身的玉莹,姜婳,那可是你的亲姐姐啊,就算她曾经做了一些错事,你怎么可以直接杀了她。玉莹的尸骨呢,老身要修书一封,送到通州。”
  姜婳沉默地立在原地。
  随后,轻声道:“祖母您想好,如今父亲大哥都被贬谪,成了庶人。祖母这一封修书,他们定是从通州赶到长安。一路多山,那一带又山匪横行,能够平安到长安,都是难事。”
  祖母不可置信抬头,似乎觉得面前这个孙女很是陌生。
  “你威胁老身?也是,你都能杀了自己亲姐姐,荒谬,荒谬啊。姜婳,你这般,会遭报应的。”
  姜婳轻声笑了一声,突然有些无言。
  “报应?祖母,这些年,到底是谁得了报应,您心中不清楚吗?”
  老人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随后,一口气虚了下去,像是瞬间又老了十岁,虚弱道:“那你将玉莹的尸骨送到这儿来,人死了,要下葬的,你把玉莹的尸骨送过来。。。。。。”
  姜婳眼眸有些寒,声音却还是很轻:“烧了。”
  老人顿时愣住,一拐杖就打了过来。
  这一下,倒是很重,让姜婳险些摔地上。但她不在意自己的狼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重复道:“烧了,放了一把火,烧了。我当着姨娘的坟墓,亲自点的火。那火啊,就和当年一样烈。”
  她看着老人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化,最后,老人坐在地上,哭起来:“玉莹啊,玉莹啊。。。。。。”
  哭喊了数次,见她不理,就怨恨地看向她:“那丞相夫人今日何故还来老身这小院?”
  姜婳一怔,她是为何来呢?
  她听见自己说:“祖母,姜玉莹临死的时候,同我说,这件事,您,父亲,大哥。。。。。。谢欲晚,十年前便知晓,是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面无表情地说出那个名字,但她吐出口之际,老人昏暗的瞳孔中涌现了痛苦,进而再没了往日的傲气。
  老人跪下来,拉住她的衣裙:“丞相夫人,求您,放过我儿我孙,作孽的人已经走了,被夫人您烧得尸骨无存,他们只是知道,此时同他们,并没有关系。”
  姜婳手指尖一颤,轻声问道:“父亲,大哥,谢欲晚,从一开始就知道姨娘是被姜玉莹害死的事情吗?”
  她将那个名字轻描淡写。
  老人颤抖着身体,只觉得前面这个孙女,已经不是她认识的模样了。玉莹已死,死前居然将她儿她孙都抖了出来,她又是心痛,又是怨恨。
  事已至此,她再不承认,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老人顺着姜婳的话,颤身道:“阿禹,玉郎,丞相大人,的确最初,就知道了一些内情。但是,夫人姨娘总归是自杀的,是自杀的啊,也不能,不能算玉莹杀了人。阿禹和玉郎知道后,已经惩罚玉莹了。。。。。。”
  丞相大人。
  姜婳第一次,有些疲累。
  持着匕首,刺入姜玉莹胸膛前的时候,她没有觉得疲累。
  放那把火,站着看火从天暗烧到天明的时候,她没有觉得疲累。
  但此时,从祖母嘴中听见‘丞相大人’四个字时,一种疲累感,袭击了她,让她有些站不稳。
  原来,真的是真的啊。
  她以为,她可以试着,相信一下这人世间的爱意的。
  原来,不能啊。。。。。。
  她扶着椅子,望着面前依旧在求饶的老人。她准备走了,转身却被祖母拉住了衣裙,她有些收敛不好自己的情绪,此时不想面对更多的事情。
  但老人已经哭诉了起来:“夫人,放过阿禹玉郎吧,看在。。。。。。奉常府将您养育长大的份上。如若没有玉郎,你也见不到丞相大人,也无法到达如今的地位。夫人您便。。。。。。放过他们吧。”
  “玉莹的过,玉莹已经还了,她也不是故意的。玉莹那丫头,只是觉得,是因为季姨娘,她的娘亲生她的时候,才会难产。所以玉莹那丫头,才做了这些错事。她只是太爱她娘亲了,也不是什么坏人。”
  姜婳怔了一瞬,转身,愣住。
  什么意思。
  她听见自己轻声问:“因为殷夫人难产,所以姜玉莹记恨我姨娘,这些年才做下这些事?”
  老人哭着点头。
  姜婳垂头,只觉得讽刺极了,她声音惶然,又多了一丝怒意:“殷夫人难产之时,姜玉莹刚刚出生。刚出生的婴孩,还能记住这番事情吗?祖母,为何你能将姨娘那些苦难说的如此轻巧,姜玉莹无辜,她所作所为,还成为正义之举吗?”
  “那我今日,为姨娘,杀了姜玉莹,再去通州捕了姜禹姜玉郎,是否也是合情合理。婴孩不曾记事,又是谁,同她说的呢?祖母,你又是何时知道,你在其中,又尽过几分力。”
  老人被她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哭。后面断断续续说的东西,姜婳已经听不太进去了。
  姜婳只觉得可笑,一切都可笑的可怕。
  为何她姨娘苦痛的一生,只是源于这般荒谬的一句记恨。
  只因为一个不耐心孩童哭闹的奴仆的挑唆,她姨娘便要承受这世间鲜有之苦痛,她颤抖着身子,逼自己将泪咽回去。
  向前走,再没有望后看一眼。
  杜嬷嬷迎上来,却发现情绪不太对,一句“三小姐”又咽回去。姜婳没有理睬,提着衣裙,向门外走去。
  好恶心。
  她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院中了。
  她想回家。
  想到这,她步子却陡然慢了下来,她惶然望向前方,心中一遍一遍重复适才祖母口中的‘丞相大人’。
  轻笑了一声。
  她哪里有家呀,那是丞相大人的家。
  太可笑了。
  这世间的爱,都太可笑了。姨娘爱她,为了她去死,谢欲晚爱她,欺骗她数十年。如若爱是让人赴死,爱是让人痛苦,被诗文描摹无数的爱,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她不要,不要了。
  荒谬又可笑。
  *
  回到府中的路上。
  橘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她知晓自己可能没太控制住情绪,但又觉得,她为什么要控制情绪。
  她望向橘糖,浑身尖锐,却在望见橘糖眼中的担忧时,陡然变软。
  。。。。。。橘糖又有什么错。
  她迎上橘糖的目光,声音压了压,等到平静些时,才轻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祖母那边,我们以后就不用去了。事情都处理完了,没事了,橘糖。”
  橘糖心疼地将她一把抱住,车帘微微掀起,她看见一辆囚车从他们马车身边驶过,囚车上被扔满菜叶子的男子,她认识,是前些天被传派人行刺天子的安王。
  她同那男子孤傲的眼神对上了一瞬,随后便匆匆而过。
  橘糖不合礼制地将她拥在怀中,她也没有推开,只是,那个从前能让她感受到暖意的怀抱,此时,也变作了寻常。
  *
  到了府中。
  姜婳便去了书房,这几日她宿在青山那边,府中已经堆积了许多事情。过些日子,她要同谢欲晚一起去江南,在那之前,这些都要处理完。
  到了日暮的时候,橘糖敲了敲门:“娘子,公子回来了。”
  姜婳持着笔的手一顿,轻声道:“前些日的事情,还没忙完。你先去。。。。。。布膳,等会,我便去。”
  橘糖眨了眨眼,也没多想什么。
  平日,只要公子回来,娘子都会第一时间去迎公子的。可能是事情真的太多了些,她心想。
  书房内,一处暗影中,寒蝉陡然出现。
  姜婳将手中的笔放到笔架上,闭上账本,望向那清冷的少年。
  她轻声道:“怎么了吗?”
  寒蝉一张死人脸,像是从未变过一般,此刻,亦是冷着一张脸问:“今日夫人同夫人祖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姜婳眸色平静:“所以?”
  寒蝉声音难得软了一分,只是少年不太习惯这般说话,语气有些别捏:“寒蝉想同夫人做个交易。”
  姜婳眼眸垂下,也没听是什么,轻声道:“不做,你大可以按照今日所听到的,直接上禀。”
  许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姜婳怔了一瞬,发觉自己有些迁怒了。她因为祖母那番话来的怨气,如今还未发泄,适才迁怒到了寒蝉身上。
  思虑片刻,她松开了握着茶杯的手,轻声道:“对不住,寒蝉,你先说吧,不用交易。”
  暗影中,向来冷漠的少年第一次声音温柔了下来。
  *
  “娘子,到用膳的时间了。”橘糖敲着门,轻声道。
  姜婳望了暗影一眼,应了声‘好’。
  *
  食不言,寝不语
  姜婳同谢欲晚安静用着晚膳,她照例用了平日的量。
  她垂着眸,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向旁边看上一眼。处理了半日府中事务,她的心依旧乱得可怕。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身旁的人。
  “小婳。”
  是谢欲晚的声音。
  她一怔,惶然间,望向了两日未见过的人。他实在拥有一副太好的皮囊,故而当她将这些日发生的事,同他联系在一起时,脑中出现的,便是这张脸。
  她轻声应了一声。
  谢欲晚定眸看着她,许久之后,温声道:“我已经同陛下说了,这一次秋狩,丞相府便不去了。待到安王这次的事情处理完,我们便去江南。到时乘船而下,应该能短几日路程。待到在那边过完年,再回来。”
  姜婳望着他,知晓这一切,只是因为姨娘留的那封小信。
  她心中茫然,这些好,谢欲晚,是因为愧疚吗?
  也是,他似乎也从未说过一句爱。
  或许是她误解了,如若他本就不爱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源于对姨娘的愧疚,那她为爱加的那些罪名,便是污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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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只要他不爱她,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是因为愧疚,在府中,她自荐枕席时,清冷矜贵的公子,没有推开她。
  还是因为愧疚,在她被长老们为难,跪在祠堂半日之后,他持着一盏灯,站在那颗榕树下,同她说‘回家’。
  亦是因为愧疚,他挡了那偏了一分。。。。。。
  姜婳心中念不下去了,真的有人,会因为愧疚,做到如此地步吗?她知他守礼法,遵规矩,是一个端方的君子。
  但是姨娘的苦难,到底,同他是无关的。可,如若不是因为愧疚,又是因为什么?
  姜婳平静地望着谢欲晚,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好’。
  *
  夜间。
  谢欲晚回到房中时,姜婳正在看书。
  她的心太安静了,在这寂静的夜中,令人害怕。于是她打开了案几上的书,顶着油灯的光,翻阅着。
  门被轻敲,然后“咯吱——”一声,被打开。
  清冷的月色之下,是一身月白袍子的谢欲晚,她抬眸向他望去。
  他向她走来,牵住她的手。
  她怔了一瞬,是温热的,那应该是适才刚洗了澡。她同往常一般,回握住他的手。他们日常便是这般,很少言语。
  等到烛光熄灭,衣衫褪去的那一刻。
  姜婳不知晓自己怀着怎么样的心思,轻问了那么一句:“谢欲晚,你爱我吗?”
  在她的记忆中,她从未如此直白。
  她甚至不知,自己究竟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她只是,突然很想问问。就像是她想去看江南的那场雪一般,她也想试着问一问,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惶然地在他的爱中生活了许久,可或许,这爱,本就是一场她为自己造的谎。
  谢欲晚语调平静:“为何如此问?”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烛光下,眸色同样平静的姜婳。
  姜婳怔了一瞬,轻声将自己投入他怀中,避开了眼眸的相撞。她似许多年前一般,攀上他脖颈,环住他。
  如此算。
  这十年,本就已经算偷来的了。
  心痛吗?
  其实,好像也还好。比起姨娘,这世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太淡了。谢欲晚,也不过众生之中,稍稍浓烈些的一笔。
  他不爱她。。。。。。
  那太好了。
  这世间,她终于,再无什么留恋的东西了。她要去看姨娘信中江南的雪,看完了,便自请下堂,同姨娘一起眠在青山。
  一声闷哼声从她贝齿间传出,在昏暗之中,她平静地望向身上的人。
  似乎。。。。。。又在为了什么生气了,应当,也同她有关吧。没事,再过些日子,他就再不用为她生气了,也不用。。。。。。再愧疚。
  太端方守礼的公子,才会被这小小的愧疚,捆绑了一生。
  *
  又过了一月。
  姜婳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一日推开门时,望见了房梁上的冰锥。
  。。。。。。那长安,应该快下雪了。
  上次他同她说了去江南的事情之后,这一月,未再提过。宫中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最近,真的很忙,连她都鲜少能见到他。
  今日虽然回了府,但也有一贵人一同回来了。
  就在这时,橘糖推开门,小声道:“娘子,你上次让橘糖去寻的人,今日给娘子递了拜帖。”
  她回眸,淡淡望向橘糖,轻声道了句:“好。”
  橘糖捏着拜帖的手指发紧,犹豫许久,还是说道:“娘子,即便要为公子纳妾,也无需。。。。。。如此家世。虽是庶女,但那毕竟是亲王府。娘子,日后。。。。。。”
  姜婳淡声一笑:“以谢欲晚权势,便是公主,那些大臣又会说什么?”
  橘糖哑声,是没有人敢说什么,但是,她的娘子。。。。。。
  似乎就只是一个小插曲,说了一嘴后,姜婳再没有提过。那方拜帖,就那样躺在她面前的书桌上,许久,她都未翻开。
  她平静地看着手中的账本,待到橘糖离开,她对着角落的寒蝉,轻声道:“上次你说的事情,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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