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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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死的真相。”
她望着姜玉莹,看姜玉莹眸中的疯狂不断地闪动。
一旁的丫鬟已经不敢再听,匍匐跪在了一旁。
姜玉莹蹙眉望向了丫鬟,轻声道:“姜婳,你别骗我。半月,最多半月,姜萋萋身上的婚约便会没有。一个江南的破落人家,也值得你们这么抢,真丢脸。若是日后我知晓你骗了我。。。。。。”
姜婳垂眸看着姜玉莹垂眸,轻飘地拔下了头上的钗环,俯下身,用尖锐的一端抵住丫鬟的脖颈。
丫鬟听见这般辛密本就惶恐,陡然被锋利的钗环抵住,整个人都颤抖地哭了起来。
“小姐饶命,奴婢什么都没有听见。小姐,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守口如瓶,小姐,放过我一次。”
丫鬟深知姜玉莹的恶劣,其他事情便算了,同故去的夫人有关的事情,小姐便容不得一点差错。
现在,她就是那个差错。
她颤抖着身子,头重重往地上磕,不一会儿就见了血。现在”抵着她的珠银簪,还是她今日亲自为小姐插上去的。
姜玉莹没有出声,她就没有停下,祈盼能借着一同长大的情分,让小姐可怜她一分。
“够了。”姜玉莹不耐道:“听见第一句你便该走远,而不是如今还要让我亲自动手。”
丫鬟已经哭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席卷了她,即便那簪子一点一点插入她的脖颈,她亦不敢反抗一分,她的爹爹娘亲都在二小姐手下当差。。。。。。
即便这般对自己说,距离的疼痛还是让丫鬟下意识挣扎。
姜玉莹蹙眉,平日这些事情如何轮得到她动手,丫鬟还在反抗,却不敢真正对姜玉莹动手。
姜玉莹一个娇小姐,没什么力气。此刻最后一端,如何都刺不下去。她嫌恶地松开了手,蹙眉轻声道了一句:“麻烦。”
银簪就那样半截插在丫鬟脖颈间。
鲜血淋漓。
姜婳像是被吓到一般,撞上了后面的柱子。
丫鬟痛苦地在地上蜷曲,脖颈间的血越来越多。她发出的痛苦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微弱,甚至不如外面瓢泼的雨。
姜婳颤抖地身子,眸一下又一下地垂,指尖无力抓着地面,不敢看丫鬟一眼。
姜玉莹瞥了她一眼,嫌弃道:“一个丫鬟,看你的模样,哪里像一个主子。”说完,她冲着远处招招手,唤来了侍卫。
侍卫冒着雨上前,看见还在蠕动的丫鬟,两人神色明显一愣。
姜玉莹已经很不耐烦:“搬出去处理了啊,还需要我教你们吗?”
侍卫们一愣,看着明显还在痛苦的丫鬟,都认出了这就是姜玉莹的贴身丫鬟。
他们对视一眼,还是很快将尸体拖了出去。
姜婳已经瘫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姜玉莹原本信了六分,此时已然信了八分。她嫌弃地看着姜婳害怕的模样,冷声道:“这件事情若是我在府中听见任何风言风语。”
姜婳忙摇头,一遍一遍道:“我不会的,不会的。”
姜玉莹轻蔑地看了一眼,从侍卫手中拿过伞,走了。
被损坏的院门还是被关上了,瘫坐在地上的姜婳眸中神色很淡。
姜玉莹今日处理的贴身丫鬟,名为金芽。
她背上的那道伤是她烫的,腿间的那道疤是她划的,姨娘棺木的那把火是她放的。
不说罄竹难书,但她过去在姜府的苦难里,抬起的每一眼,都能看见她。
姜婳淡淡看着自己的手。
沾了雨日的泥土,有些脏。不过本来从上一世就不怎么干净了。
那日姜萋萋的手指向她的时候,她的心中只淡淡地响起了一句话。
因果报应。
她回到府中的那一刻,便在谋划着今日。
上一世,姜玉莹以姨娘之死,威胁她。这一世,她用姜夫人之死,‘相求’她。这很公平。上一世,姜玉莹拉谢欲晚入局,这一世,她便拉祖母和姜玉郎入局。这也很公平。
姜玉莹那般无脑自大的人,比起认为欺负了十几年的羔羊会奋起反抗,她宁愿相信,是一只羔羊真的得了上天眷顾,拿到了一张能够暂时左右‘猎人’的大大的银票。
她会如施舍一般,应下羔羊‘微不足道’的需求。
姜婳瘫坐在地上,许久微动。她眸色淡淡地看着外面的雨,伞就那样随意摆放在她身旁。伞面上有微小的水珠,一点一点缓慢地淌入地面。
姜婳倚着柱子,望着已经暗沉下去的天。
她得了上天眷顾,拥有了重来一世的幸运。故而对于漫天神佛,她有着比常人更多的虔诚。
她适才对姜玉莹说了很多谎,但抬起手对天发誓时,她并没有骗姜玉莹。她真的会告诉姜玉莹,姜夫人当年究竟是为何而死的。
那些躲在姨娘身后,放纵姜玉莹的无脑和恶毒,让其随意宣泄的人,本身也是凶手。
第四十二章
长安瓢泼大雨下了一日; 却止不住姜府的热闹。
各府的人都想着法子打听着姜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小姐。
窃窃私语声被雨声一点一点覆盖,扰不得姜府偏僻一角的寂静。‘送’走姜玉莹后,姜婳认真地洗了很多遍手; 用的是掺杂着雨水的冰凉的井水。
井水是她适才撑着伞; 自己打的一小桶。她将伞和水桶都放在屋檐下; 蹲下身,很认真地洗着手。
外面雨像是坠落的珠线,在她身后不停地落。可能用了半个时辰,她才将手清理干净。其实手上只是一些尘土和泥污; 但她很认真地清洗了数遍。
看见皮肤被搓得通红时,她眼眸怔了一瞬。
地上的血已经被涌进来的雨水一点点冲淡了; 她垂了眸; 用刚刚洗完手的水,将最后一点血迹冲掉了。
血迹彻底消失的那一刻;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
突然她就很想姨娘。
但此刻如何也是见不到的; 她起身向着屋子里走去,打开了木柜子; 拿出了橘糖留给她的那罐糖。
歪歪扭扭的字条她也没丢; 她一边看着字条,一边从玻璃罐里面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将糖放入口中,甜味在口腔中蔓延开。
她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一些; 轻轻地摆着自己的腿。
想着如此大的雨,门板上面的蜘蛛应该都被雨水冲走了。下次橘糖来的时候; 门板上没有蜘蛛; 橘糖就不用爬墙了。
雨声淡淡响在她耳边,其实她应该去写前世那些账目了; 但不知为何她不是太想动。
商阳。。。。。。商阳那边的事情,谢欲晚前世便在查,她知道前世最后那两年,商阳那边的事情其实有了一些眉目。但是谢欲晚从来不同她说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
居然有谢欲晚十年都还未查清的事情吗?
想到这,姜婳重新拿起了纸笔,认真地开始回想。等到笔尖凝成一滴墨时,她垂下头,一字一句在纸上回忆了起来。
*
丞相府,书房中。
橘糖轻轻地研墨,时不时偷看一眼旁边的公子。
已经忙碌了数日,矜贵的青年此时眉眼间带了一分疲倦,此时正翻阅着不知何处传回来的消息。
“砰——”
外面风雨交加,书房的窗突然一下子被吹开了。阴风阵阵,橘糖忙跑上前,将窗户关上。风有些大,她用了些力气,才将窗户关好。想了想,她干脆把窗户锁上了。
转过身时,才发现自家公子正望着这扇适才被她关上的窗。
对上眼神,她不由小声道:“是吵到公子了吗?”
青年淡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橘糖也就没有当一回事,回去继续研墨。就在橘糖已经快将这件事情忘了的时候,突然听见身旁的人淡声说道。
“去唤莫怀来。”
橘糖摸了摸鼻子,不知夜如此深了,去唤莫怀来干嘛。不过她还是很听话地下去了,回头望一眼公子时,发现公子淡淡垂着眸。
“砰——”
是门轻声被关上的声音,风从缝隙中透进来一些,谢欲晚的眸色又淡了些。
想起姜婳那个破旧的小院。
。。。。。。凄风苦雨。
矜贵的青年淡淡放下笔,可笔尖凝滞的墨却暗示着他的不平静。风依旧徐徐刮着,一声又一声,些许凉风从门和窗户缝隙中透进来。
即便是深夜,但莫怀还是很快就来了。
“公子。”莫怀垂头道。
谢欲晚沉声了一瞬:“寒蝉如何言。”
莫怀本不该明白得如此迅速,比较公子实在不喜人揣摩他心思。
但莫怀被谢欲晚今日那一句‘要不你去’吓到了。
风悠悠地在外面刮着,一下又一下撞着窗户。一身墨衣的莫怀低垂着眼,平静回复:“小姐那边并没有消息传来。”
他看着公子眉眼间一抹淡色,想了想补充道:“今日风大,雨大,公子若是——”
矜贵的青年淡淡地看着他。
莫怀咽了一口气,觉得横竖不过一个‘死’,如何都比被派去漠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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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若是处理了一天的事物,想去外面散散心,今日风大雨大是个好日子。”
一旁的橘糖瞪大眼,一时间不知道向来严谨的莫怀如何能说出这般胡话。就在她还未消化完的时候,她看见公子正若有所思。
她眉心一蹙,还不曾说话,就听见公子淡淡应了一声。
*
隔日。
姜婳起床时,第一眼看见了自己的窗户。
那扇她曾经踉跄爬上去,晃晃悠悠坐在上面的窗户,糊了厚厚的一层油纸。
她眸一怔,然后就看见窗户旁有一张字条,上面同写了一个大大的‘橘糖’。她一愣,下意识翻开字条,下面果然还有一段字。
“昨日长安雨下得好大呀,小姐院子的窗户一看就会冷。”
字条就只有这样一句话,姜婳敲了许久,眸中漾出一抹笑。
怎么橘糖入姜府也似入无人之地一般。
她好好地将字条收到柜中,再认真地看了看窗户上的油纸。
如若是橘糖,一定会勾着腰,冲后面的人挥挥手。等到后面的人提着微弱的灯上来后,再认真地看着她破旧的窗户,一脸正经地指挥。
想到这个场景,她就不由低声笑。
到了院子中,她才发现昨日被姜玉莹弄坏的门也被修好了。左右寻了寻,倒是没有看见纸条了。
*
丞相府中。
橘糖百无聊赖地抄写着佛经,冲一旁的莫怀轻声嘀咕:“从江南回来之后,公子便日日要我抄写。我只是犯了一点小小的错,公子惩罚了我半月还不够吗。这佛经里面的词汇生涩难懂,比抄写诗文折磨多了。”
莫怀没有回话,只是认真地收起橘糖抄写好的佛经。
橘糖咬着笔,满眸痛苦:“抄写便算了,公子每日一张一张检查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公子不会看,上次偷懒了些,公子居然直接给我指出来了。怎么会真的有人能背下来这些枯涩的佛经。。。。。。”
莫怀淡淡来了一句:“公子过目不忘。”
橘糖眸凝滞了一瞬,随后奋笔疾书起来,眼见着字已经眉飞色舞了。
莫怀却丝毫没有阻止。
嗯,公子日后临摹的范本又多了一个。
等到橘糖抄写完手下的佛经,莫怀不留情地认真收了起来。
橘糖瞪大眼,看着莫怀对待她抄写的那堆东西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直到莫怀走了很久,橘糖还咬着笔。
这个人。。。。。。不会喜欢她吧!?
暗恋人的男人真可怕。
*
“砰——”
莫怀敲响了书房的门,平静道:“公子。”
里面传来了一声的淡淡的:“进。”
莫怀将手中的佛经递上去:“橘糖今日的抄写,公子今日若是不提,她明日的字迹该越发洒脱了。”
谢欲晚眸色很淡地看着手中的佛经,翻阅了一两张。
“无事。”
没听到什么吩咐,莫怀持着剑的手动了动:“公子,再过两日姜府便要寻牙行了。”
寻牙行,便是买奴婢。
谢欲晚清淡地应了一声:“晨莲这些日是否来了长安。”
莫怀眸一凝。
晨莲是寒蝉之后,暗卫营中培养出的最优秀的暗卫。从那些尸骨中杀出来的时候,晨莲才十三岁,如今过了三年,也才十六岁。
她生了一副美人面,最喜杀戮,额角有一块小小的疤。
寒蝉已经在暗中护住小姐,晨莲这般的人放到小姐身边,太过凶残。可莫怀不敢质疑公子的决定,他的语调如往常一般:“是。”
他以为这一次将晨莲同寒蝉一般,暗中安排到小姐身边就好。
可未等他下去安排,身后就传来青年淡漠的声音。
“不必等什么牙行,直接同姜家言,这是丞相府送过去给姜三小姐的丫鬟。”
莫怀一怔,随后应下。
*
下了一夜的雨,天微亮时就停了。
姜婳正在回忆上一世的账目,房门就被轻轻地敲响了。
她眸中不由浮现了一丝疑惑,按照她所想,这几日应该没有人会来寻她的。便是姜玉莹等不及出尔反尔,姜玉莹也不会敲门。
她轻声道:“稍等。”
门外的人似乎不急,也没有出声。
姜婳忙将手中写到一半的账目收起来,待到一切恢复如常后,她推开了门。
一双凤眸同她对上。
她怔了一瞬,扣住门的手微微发紧:“夫子?”
谢欲晚淡淡地看着她。
料想他是为了账目而来,姜婳有些迟疑:“我,我还未写完,可能最迟得明日。”
“不急。”他依旧是如上次一样的说辞,眼眸淡淡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左右还是在姜府,有了夫子同学生的关系,姜婳犹豫之间,到底是将人请进了门。
“夫子,进来说话吧。”
即便只是身着一身白色锦袍,青年浑身依旧透露着矜贵清冷,一双凤眸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他没有四处打量她的住处,而是平静地看着桌上的笔墨。
劣质的墨香萦绕在他们周围,谢欲晚已经想不清,他何时才用过这般的墨了。默默在心中记上一笔,他坐在了桌前。
姜婳已经斟了一杯热茶。
淡淡的热气从茶中涌出,少女俯下身时,端正地将茶水放在他面前。
很端正的夫子礼。
谢欲晚没有说话,只是等姜婳做完一切后静声道:“橘糖说很担心你,让我送一个丫鬟到你身边。我没有应下她,想来问一问你的意见。”
姜婳一怔,她身边的确没有丫鬟。
过几日姜府要寻牙行,应该也会为她送过来一个丫鬟。这个被送过来的丫鬟,多半是姜玉莹或者祖母的眼线。
橘糖便是连这点都为她想到了。。。。。。
她望向面前的青年,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这是不是已经不是交易的内容了。
谢欲晚望着她,又轻声说道:“本来橘糖是想自己来的。”见姜婳眉心微蹙,他继续淡声补充:“可莫怀不许,橘糖同莫怀哭闹了许多,闹到了我身前。”
姜婳被说的有些羞窘。
这的确是橘糖因为担心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茶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萦绕,轻飘的烟若有若无。在她低头的刹那,青年一直淡淡地看着她。
他眸中的情绪很淡,但其实并算不上平静。
昨夜被人偷偷贴好的窗,此刻似乎在反抗,被风吹着在墙上砸出一声又一声轻响。他看了她良久,知晓她在抉择和犹豫。
他垂了眸,轻补上一句。
“上次的交易,是在下未考虑清楚。”
在姜婳抬起眸的疑惑中,他望着她淡声道。
“夫子同学生的身份,虽然能护你一时,但是也会给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这几日长安城很热闹,来姜府求娶的人很多。是在下当时未思虑清楚,给你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