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上签-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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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着急,也是担心你。”裴宥衍单手抄进裤兜,抿了抿唇瓣,“你也就别逗她了。”
“是大哥说的那样吗?”晚棠试探着问,“虞听晚背叛你了?”
她的心里也有点气了,也不虞姐姐的叫了,直呼姓名。
周沉术松开手,不大想提起:“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又何来背叛一说呢?至于签下的那个歌星,我觉得她前途不限,和我们产品也很契合。”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用名气去衡量的。”他说,“合适才是最好的。”
“总之,还是感谢我家妹妹小婉。这次,总算是没有见死不救了。”
他的语气又恢复贱嗖嗖,“商时序呢?还没听他叫我哥呢。”
周晚棠:“心不在焉,看来刚才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吧?”
裴宥衍眼神温和地盯着着一幕,“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让他一个人静静,想清楚。”
明明太阳还未西沉,和煦的日光从树林的缝隙落下,晒在头顶上是有温度的,可心底的寒气却驱散不开。
“我嘴硬。”周沉术低低重复一边,词在嘴巴里嚼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问晚棠:“待会去做什么?”
周晚棠:“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要去文生叔那边一趟,奶奶让我去量下尺寸。等我弄完了,再过来找你们。”
周沉术:“左右没什么事,一起过去看看。”
他看向裴宥衍,“大哥,你应该也没事吧?”
晚棠:“大哥可不像你,他很忙的。”
“那行,你自己过去。”周沉术单手抄兜,“我还有点事要跟大哥聊。”
“公司上的?”
“嗯。”
“哦。”她朝两人挥了挥手,“那我走了。”
三人分别。
等晚棠走远点后,周沉术才问:“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裴宥衍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冷,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有打火机吗?”
“没有。”
闻言,他取下烟,面无表情地折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大哥,”周沉术看着他说,“当时是你自己做的选择,现在木已成舟,再没了反悔的余地了。”
“我知道。”
周沉术闭嘴,没再继续话题,“小婉说你最近很忙,还在忙公司的事情吗?”
“晚点有个远程会议,需要和周叔取取经。”
*
周晚棠到文生那的时候,他正在摆弄自己做出的成衣,对自己的徒弟道:“这个送到西别苑。”
见晚棠过来,他站起来,目光打量着她。
半晌,笑说:“许久没见,小婉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她抿抿唇:“文生叔,您说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这些都是实话。”他笑着,拿起一旁的软尺,“现在已经秋冬了,这次还是老太太催你过来的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比我们当年了,现在网络发达,节省时间都是在网上下单成衣。”
“网上那些哪里比得过文生叔您做的。”晚棠实话实说,“不过确实要麻烦许多。”
文生:“老祖宗传下的手艺,总不能让它在我手中断了代。革故鼎新,推陈出新,我也在慢慢的摸索中。不过,今个儿要是让知喃知道过来,肯定会嚷着要给你量尺寸,要自己上手。”
晚棠问:“知喃最近跟着您一起学手艺吧?”
“小丫头,心性还不定,但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她知道叶知喃心中的想法,但没想过文生叔会给这么高的评价,由衷道:“要是她知道您对她的评价这么高,肯定很高兴。”
叶知喃对服装设计有着浓厚的兴趣,小的时候就喜欢凑在文生的身边,照猫画虎地学着裁剪。
当初文生逗她说,她在身边只会捣蛋,妨碍正经工作。
一句玩笑话,愣是被记了很多年。
不服输的性子,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服装设计的天赋渐渐显现。
高中毕业后,大学申请进入世界享有名誉的帕森斯设计学院。
兜兜绕绕一圈,说来说去还是受文生的刺激而产生不断勃发向上的动力。
文生听她这样说,笑着摇摇头:“不能当那孩子面说,我怕她会骄傲。”
一句话成功让晚棠笑出声。
量完尺寸,周晚棠出了坊门,给周沉术拨了通电话,“我好了,你们人在哪边,我过去找你。”
“你确定要把商时序一个人扔在那边?”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渣女。”
“那不是奶奶留他嘛,谁说我待会不去找他的。”晚棠辩驳,“先就这样,大哥和你在一块吧?”
“不在。”
“我们聊了几句,你不是说他要休息么。话说完了,我很识趣地闭嘴了。”
晚棠:“昂。”
说完话之后,她率先挂断了电话。
看了眼时间,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商时序多半已经不在祖母那了,但这也只是心里猜测。
点开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你还在祖母那边吗?'
他如果结束了,应该会先给自己发消息,问她在哪里的。
微信没动静,应该还没走。
周晚棠将手机收进衣服口袋里,准备原路返回。
好巧不巧,又碰上徐知律了。
这次他手中已经不见鸟笼子了,眉目间的神色也不像方才那般,总算有点沉稳的模样。
和他交谈的人,正是商时序。
两人在观柳园的白玉石栏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嘴角抿着极淡的弧度。
徐知律在晚棠出声前,便发现了她。
话茬止住,伸出手有点类似“挑衅”的神色,冲她挥了挥手,“小婉。”
商时序注意到他的这一举动,视线顺着他的目光,一并移了过去。
秋风和煦,柔和的弧光穿过垂柳的枝梢,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抖落一池的碎金。
周晚棠站在四角亭旁架起的石桥上,艳阳透过密匝的梧桐叶,吹落在她的发梢。
站在光中,黑色的头发被阳光漂着层薄薄的金光,光影落在眼睫下,晕开一片浓深的阴影。
白皙的面庞,因为薄怒,眉眼间的神采异常生动:
“徐知律,你居然敢挑衅我,看我敢不敢揍你。”
徐知律听见这话,也没躲。
反而朝商时序摊了摊手,嘴角勾着笑,“看见没,这才是她在家里的真实模样。”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俩戏太假了。”
“但凡稍微了解一点的,都知道你们两个是在逢场作戏。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商时序收回目光,拂开他的手。
掸了掸肩袖:“谁告诉你是假的了?”
“商时序,你怎么和他走一起了?”周晚棠走了过来,询问,“爷爷说要见你,你见到他了吗?”
“嗯。”
他低头,看着被她攥着的胳膊,“刚才从爷爷那边过来,本来是想来找你的,然后恰好碰见他了,就聊了几句。”
周晚棠:“你离他远点,他最招人嫌了。”
“周晚棠,泼脏水不是这么泼的。”
徐知律对上她嫌弃的模样,差点没气笑,“这就开始护犊子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虫咿呀虫”宝子灌溉的5瓶营养液,谢谢“guomo25”宝子灌溉的8瓶营养液。
第28章
◎不嫌技术烂。◎
如果说和周沉术; 是兄妹间的鸡飞狗跳拌嘴,那和徐知律就是收不住的互怼日常。
两人年龄相仿,在某些气性方面是出奇的一致; 谁也不肯认输,在这种没有营养意义的事情上也非要争个高低。
虽然行为幼稚; 但千金难买我高兴。
今天要不是商时序还在这,按照晚棠的脾性,多少是要和徐知律没完。
她拒绝接这个没有营养的话; 瞥头左右看看; 扔出新的话题:“你今天过来的时候; 看见书仪了吗?她说她这个周六要回来的。”
徐知律:“方才我拿着鸟笼子去湖边坐着的时候,梅姨说书仪刚才回来了。你不是说那个傻鸟对书仪很重要的吗,我看梅姨也没说什么,只让我待会带回去挂着。”
“说是书仪每次回来; 都要在它跟前晃两圈。”
周晚棠捕捉到关键词; “她回来了?”
“嗯。”
商时序见她语气讶异,“怎么了吗?”
“没事。”她摆摆手。
自从答应沈书仪这周回商家祖宅; 就帮她在商文晟嘴里套话的。
她这几天算是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 连他这周会回商家祖宅,她都提前打探清楚了; 要自己一定一定和商文晟说清楚。
“不过我没见到她人。”
徐知律继续道:
“估计是去里屋逗棉花糖了吧。毕竟那只猫是她养的; 每次回来第一时间就要去瞅几眼,看看它长没长肥。”
“行吧。”
晚棠嘴角抽了抽; 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扭头昂着下巴看商时序,“你现在要是没事的话; 我带你去周围转转?”
“没事。”商时序伫在假山石头抻出的细竹旁; 姿态闲散。
“你刚才是怎么碰见爷爷的?毕竟他院子实在是太偏僻了。你从奶奶那过来; 走路都得走上一阵子。”她问。
他解释:“我出来的时候问了清理水池的孙叔,他说看见你和大哥他一起到爷爷的院子了。所以,和奶奶说完话,我便过来找你了。只是过去的时候,你们正好离开。”
“爷爷都和你说什么了?”晚棠好奇,“其实我们过去的时候,爷爷对二哥还发了点脾气。不想触霉头,解救完他就赶紧溜走了。”
商时序问:“想知道?”
“喂喂喂,你们小两口要不要这么旁若无人?”徐知律掏了掏耳朵。
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拿我当空气?”
“算你有自知之明。”
“算了。”徐知律放下手,站直身体,“我可不稀罕。”
“你大哥呢,我找他有点事。方才看见他在前堂和外祖母聊天,一打眼的功夫就见不着他人了。刚才商时序说,看见你和大哥一起到外祖父那边去了,所以,你现在知道他人在哪里麽?”
“他才回来,需要倒时差,你别打扰他。”周晚棠拉着商时序的胳膊肘,“微信给他留言,睡醒再交流。”
“我就不陪你在这唠嗑了,”单手指了指商时序,“他也是。”
徐知律嫌弃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商时序被她半是挽着,嘴角抿着弧线。
因为压抑,眼睑下的卧蚕变得分明,看向他的视线略带笑意:“下次再聊。”
这话显然是对徐知律说的。
“嗯。”
等拉着人走远,周晚棠自动松开手掌,将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却又不显得生分疏离。
她有点好奇:“你们之前认识吗?”
“嗯。”
对上她探究的神情,他说:“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说到这,周晚棠心里有点印象了。
徐知律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自主创业,投资了一批AI制造行业。
不过这么久,也没听见他提起过这茬事,想来是不太景气。
大概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卒。
“你在研究人工智能?”
“是。”商时序点头,“但目前还不够成熟。”
闻言,她配合地点点头,没再过多询问。
秋天的艳阳是和煦温暖的,风是温柔的。
走在林荫遮蔽的青石子路上,最终停在回廊亭下,“在这休息一下吧。”
“好。”
周晚棠:“刚才你见他们的时候,都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商时序:“好奇?”
她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诚恳地盯着他的眼睛,“嗯。”
“有关于你的,有关于我的,有关于我们的。你想先听哪个?”
“听你的。”她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扣着桌面,“我自己都有什么事,自己心里都一清二楚。”
商时序看她一眼,缓缓道:
“问我最近工作上面的事,尽可能在工作和家庭中找到平衡,多空出点时间和你一起出去看看。”
“这是奶奶说的,还是爷爷说的?”
他言简意赅:“奶奶。”
她问:“她还说了什么吗?”
“想听听吗?”
“你就是故意的吧?”晚棠瞪她一眼,“说话说一半。”
“是。”
他坦诚。
拂过的秋风将她的长发吹到肩侧,额前几根发丝在风中摆动,她支着下巴,望过来的眼睛亮晶晶的。
风停,发丝坠下。
凌乱的温柔。
商时序抬手帮她把头发理好,别到耳朵后,“奶奶只说了这些,没再说别的了。”
“那爷爷呢?”她侧过脸,“他又和你说什么了?”
他没接茬,方才替晚棠别头发的那根手指触她的的面颊,拇指指腹轻轻擦了擦。
下一秒便收了手,语气正经:“徐知律说你一紧张生气,耳根就会发烫。”
“所以,你在生气吗?”
“商时序!”她瞪她一眼,而后在石凳上转了个身,侧着身体看向池中不断喷溅的水花,“你就是存心的。”
两人又没有什么矛盾,她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就是存着揶揄的心思。
她故意别过脸,不去看他。
最终好奇心打败了自己,没一会又侧了回来,问:
“那爷爷找你做什么,我当时看他神情,还觉得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商时序:“算是吧。”
“啊?”
“刚才下了两盘棋局。”
“你会下棋?”周晚棠有点幸灾乐祸,“我告诉你,那以后每次回来,少不得要被爷爷拉着来一两局。”
商时序:“怎么?”
“他可是棋痴,只可惜我们家没人打得过,唯一一个能和他不分伯仲的,还是我大伯。只可惜我大伯身体抱恙,久闭不出。”
说到这,她难免也有点感伤,“也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过上一两招。他爱棋如痴,听说以前也是因为下棋,奶奶对他在棋局上运筹帷幄的意气风发,而对他一见钟情。”
“好像说得有点远了。”她弯了弯眼睛:“我们这些晚辈里面,也有略通棋术的。可偏偏,他瞧不上我们的技术。”
转过头,看向商时序:“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得到他的青睐。”
两人对坐着,他撑着下巴,微微歪头看向晚棠,彼此视线静静交汇:
“我的棋艺和牌技不分上下,只不过是爷爷放水,才能下上一两局。”
“说起牌技,那我算是想起来了。”周晚棠手撑在光滑冰凉的圆桌上,“有机会,我们两个来一个二人棋牌过过招,你觉得怎么样?”
“行,前提是你不嫌我技术太烂。”
“彼此彼此。”她的心情舒畅许多,她支起身,垂眼瞥向他:“今天你到我们家了,那打算什么时候去祖母那?”
“明天去也没事的。”他解释,“雅雅两周才放一次假,这个周还在学校,不回来的。你过去,会觉得无聊的。”
话是这样说,但她觉得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怕自己不大自在。
*
方才和徐知律提到沈书仪后,不一会的功夫,她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风尘仆仆地跑到周晚棠面前,怀里还抱着棉花糖。
一阵子不见,它又长胖了点。
毛发顺滑干净,眼睛里的神色也很温和,懒洋洋地等人去抚摸。
想想家里的那只小白,不知道会过多久才能有棉花糖这样的身形。
商时序自然也注意到了,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别担心。”
“棉花糖,你先自己去玩一会吧。”沈书仪蹲下身体,将小猫放在地上。
但是它懒洋洋的,完全不想动。
蜷缩着身体,眯着眼睛,享受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