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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两不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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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热血上头,唐苓跃跃欲试:“此话当真?”
  秦瑨笃定道:“千真万确,田裕将军可曾听说过?”
  “听说过!”唐苓点头如捣蒜。
  “我可以让你到他手下。”
  “真的吗?”唐苓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眼见他上钩了,秦瑨抿唇思忖了片刻。
  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了他的节奏,也击碎了他的自信,他开始害怕,害怕孤身一人保护不了姬瑶。
  那剜心噬骨的疼,他再也不想经受第二次……
  末了,他朝唐苓靠近,徐徐道出正题:“很简单,给我找来笔墨,我写封信,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即可。”
  唐苓纳罕:“送给谁?”
  “梁州刺史,穆庭之。”
  风从外面刮进来,唐苓怔忪不已,眼睛上下端详起秦瑨。
  只见眼前人身材魁梧,细看起来应该是个练家子,一张脸生的丰神俊朗,剑眉凤目,尽管满身灰土,略显狼狈,可依旧遮掩不住他身上威严矜重的气质。
  看起来……
  不是个普通人物……
  唐苓愣了许久,颤着唇问:“你究竟是谁?”
  秦瑨笑笑,“等你把信送到,自会知道。”
  “好,你等着!”
  唐苓咬牙应下,没多久就借来笔墨。
  待秦瑨封好信,他揣进袖襴,承诺五日为期,小跑着离开了此地。
  安排好后路,秦瑨这才得空照顾起姬瑶。
  赈灾蓬是临时搭建的,下面就是生硬的土地,连个草席都没有。他怕姬瑶受硌着凉,一直将她抱在怀中,等了半个时辰,方才拿到药汤。
  姬瑶自小就是个怕苦的,饶是昏睡着,药仍然难喂进去,急的他冒出一身汗。
  无奈之下,他只能含住药汤,一点点喥至她口中……
  翌日,山洪褪去。
  灾民们蜂拥而至,三教九流挤在一起,赈灾蓬登时变成难民营,里里外外乱七八糟。
  人员混乱,秦瑨不敢懈怠,寸步不离的守着姬瑶。
  姬瑶吃了药,高烧渐渐褪下。
  傍晚时分,她终于浑浑噩噩的醒过来,盯着秦瑨看了好一会,有气无力道:“我们这是……死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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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茫然
  ◎一定是当今陛下失德。◎
  两天两夜; 秦瑨几乎都没合眼,下颌生出了青色的胡茬。
  见姬瑶终于醒过来,他疲惫的眼眸有了精神,温声安抚着她:“说什么傻话; 我们现在在赈灾营; 昨晚你头受了伤; 还呛了水,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醒来就好了。”
  话到末尾,他心里徘徊着一股失而复得的感觉,几分庆幸,几分怅然。
  姬瑶扶着秦瑨坐直身; 迷离的眼眸看向四周,只见宽大的帐篷里躺着一排排的伤员; 男女老少,皆是衣衫褴褛。
  空气里徘徊着一股浑浊的气息; 像是伤口发炎的腐臭味; 还像反复熬煮的药汤味。
  时而有人痛苦尖叫,时而有人伤心哭泣。
  他们的伤口或轻或重的流着血,有的甚至没有包扎; 袒露在外,血腥可怖。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姬瑶一向养尊处优; 鲜少见过这种场面,小脸浮出惊骇之色,本能的抱紧了秦瑨。
  秦瑨见她这般模样; 不免担忧:“可有哪里难受?”
  “不……”姬瑶声音发颤:“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秦瑨低下头; 与她小声耳语:“他们都是附近的灾民; 在这里接受救济。这次山洪造成的影响很大,想来朝廷很快就就会派人过来,等你再好一些,我们就赶紧离开,我已经想办法让人去请梁州刺史前来接应了。”
  梁州刺史穆庭之。
  姬瑶对这个人印象深刻,那年在梁州官员的任命上,她和秦瑨可是没少打嘴仗。
  眼下她耳晕目眩,整个人呈现着高烧后的虚弱状态,每每呼吸都感觉上气不接下气的。
  她无力再去管以后的事,也不敢看面前的惨象,头深深埋在秦瑨怀里。
  昨晚的记忆逐渐清晰,洪水凶如猛兽,想起来都让人后怕。
  这大概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姬瑶心里憋屈极了,她以为长安之外俱是自由美丽的好地方,谁曾想到外面竟是凶险频出。
  空气中的味道让她作呕,她难受的蹭了蹭秦瑨,眼尾滑下晶莹的泪珠,鼻音嗡哝道:“我想回长安……”
  秦瑨一听,脸色迅速黯下来,只觉有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心窝,堵得极其难受。
  “好,我一定带你回去。”
  他的手环过姬瑶的肩,抚上她的面靥,轻轻抹去了那道泪痕。
  在赈灾蓬里生活对姬瑶来说无疑是令一场折磨,先前她以为夜宿荒山破宅已经够艰苦的了,没想到与现在相比,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这里的环境可以用恶劣来形容,每天都会有人在她面前咽气,又会有新的流民挤进来。
  他们身上的伤口很多都在溃烂,不过是倚仗着求生的欲望,在这里等死罢了。
  姬瑶每时每刻都要看着生死离别,听着悲怆惨痛的叫声,再加上汤药很苦,她每次都要忍着干呕灌下去,因此整个人的精神极度萎靡。
  秦瑨不敢涉险将她带走,最起码这边还有药,只能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耐心安抚她。
  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浑浑噩噩熬了三日,这边突然开始物资匮缺,难民们开始食不果腹。
  重压之下,群情激愤。
  他们流离失所,甚至失去至亲,每个人都不再顾忌礼法,不再顾忌尊卑,高声咒骂着,用恶毒的语言发泄着心头的不满。
  “老天爷无眼啊!我们一家勤勤恳恳,为什么要遭此天灾啊!我的儿,我的儿都没了!”
  “什么天灾,我看就是人祸!古往今来,就没有女人当皇帝的先例,一定是当今陛下失德,行事不仁,这才惹怒了上苍,给我们降下了灾祸!”
  “说的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毛都没长齐呢,拿什么治理国家?老天爷一定是看不下去了!”
  一句句忤逆的话惹怒了秦瑨。
  山南西道崇山巍峨,水系繁多,内涝乃是常有之事。只不过这次雨季绵长,又突降暴雨,这才引发了严重的山洪。
  天灾难控,何能加罪到君主身上?
  成何体统?!
  秦瑨刚要起身训斥,一截藕白的手臂忽然箍紧了他的脖子。
  他顺势睇望,只见姬瑶双瞳泛红,抿着嘴巴,含忧带怨地对他摇摇头。
  秦瑨一怔,讶然失声。
  若放在以往,面对这种大逆不道的贱民,姬瑶早就龙颜震怒了,拉下去乱棍打死是轻,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可今日她却不想让他出头……
  这倒让秦瑨有些意外。
  他斟酌些许,尽管心里愤愤不满,还是听话的坐了回去。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朝廷重臣,就这样沉默的所在角落里,听着灾民们对朝廷的谩骂。
  上到皇帝,下到权臣,甚至还提到了先皇,先太子……
  姬瑶蜷缩在秦瑨怀里,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
  她不言不语,像是睡着了,什么事都没有。
  而秦瑨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她的身子在抖,呼吸也愈发凌乱。
  他什么都没说,抬起手,紧紧捂住了她的耳朵……
  这一晚,姬瑶失眠了。
  篷子里太闷,她偷偷拿开秦瑨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外面月上中天,星辰密布。
  姬瑶没敢走远,就在附近找了一块空地站着,背倚靠着树干,眼神掠过那些难民。
  篷里住不开,他们就躺在露天的地上,有老人,有孩子,经过多天的锉磨,很多人都瘦的皮包骨。
  白天嘈杂的声音少了很多,只有少数伤重的人在低声呜咽。
  饶是如此,场面依旧令人不适。
  姬瑶还是皇太女时,她阿耶曾告诉过她,皇家之人不必过于善良,要心狠,要手辣。所以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拥有佛性的人,但这些天耳濡目染,她竟生出几分悲天悯人的姿态。
  这些都是她的子民,她想救救他们,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想到这些流民的咒骂,她觉得他们既可怜又可恨……
  “你怎么出来了?”
  恍惚间,一道低沉的声线从姬瑶背后传出,吓得她肩膀一颤。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秦瑨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她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离开我半步吗?”
  他一脸苛责,姬瑶并没有生气。
  这些天秦瑨对她的照顾,她都看在眼里。那天她撞头晕厥,若不是秦瑨救他,她恐怕已经葬身在洪水之中了。
  救命之恩,还是得给上几分薄面的……
  如是想着,姬瑶回身正对秦瑨,低头看地,足靴搓了搓地面,缓声道:“我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
  秦瑨滞了滞,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下次再出来,一定得告诉我。”
  “知道了。”姬瑶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十分乖巧。
  夜风拂过,吹的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姬瑶病气未消,秦瑨不由担心,想唤她进去休息。可看她愁容满面,他也跟着胸口发闷,不禁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姬瑶双手交握在身前,柔白的十指绞在一起,斟酌半天,缓慢道出心头困惑:“你说……真是我失德吗?才得到这些报应……”
  自从南巡路上遇到反党,她就没有顺利过,一下子从云端坠入泥中。
  她一向自信,不知是不是被那些流民洗了脑,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秦瑨就知她在猜思这件事,叹气道:“身居高位者不能轻易被别人的言论左右,反党是人祸,洪水是天灾,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不怪你。你的病还没好,别胡思乱想。”
  姬瑶本以为秦瑨会借此机会给她灌一些大道理,没想到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安慰了一番。
  他说不怪她。
  这让她冰冷的心变得暖起来,那么难得。
  姬瑶唇角勾起笑弧,月光映照的她那张脸蛋甚是清晰,少了往日的娇矜傲慢,显出一股小意温柔的神态。
  她小声道:“你应该知道,我做到这个位置上并不情愿。当初阿耶宠我,阿兄疼我,他们只希望我做全天下最恣意快活的女郎,不被任何纷争侵扰,我只需要好好享受每天的阳光雨露就好。可他们却食言了,一个个把我抛弃,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把这世上最难最累的活全都留给我了……”
  “我平日不说,但心里清楚的很,我并非统筹天下的料子,坐到这个位置上,怕是难以服众,所以阿耶才让你们几个老臣帮我处理朝政。如今在外面走了这一遭,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坐那个位置了……”
  外面没有她想象中的歌舞升平,世家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听话。
  似乎每个地方都有隐藏的另一面。
  这让她真的好累,好累……
  姬瑶不再说话,眉眼间蕴着一股淡淡的哀凄。
  秦瑨曾经总是期盼她能好好反省一番,但当他真的听到她自怨自艾时,他竟开始于心不忍。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没有人生来就会掌控天下,只要能看清自己的短处,潜心研习,慢慢都会好的。”
  今晚的月色很好,秦瑨只稍稍提点了一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深邃的眼眸望向眼前的小人儿。
  姬瑶还穿着那件朱红圆领衫,月华如纱雾一般洒落在她身上,给她娇小的身躯镀上了一层朦胧光边,平生万众柔情,悉数堆砌在她的眼角眉梢。
  只是那道纱布太过扎眼,让秦瑨不知不觉又想到了那天她血流满面的光景。
  他轻抿薄唇,抬手解开了那道纱布,仔细观察着伤口。
  “好多了。”秦瑨松口气,把纱布扔在地上,“已经结痂了,别带这个了,闷着伤口反而不好。”
  姬瑶摸了摸额头,“会留疤吗?”
  秦瑨摇头,“不会,到了陇右我会给你找最好的郎中过来,让她重新给你诊治。”
  “嗯?你不嫌我事多吗?”
  “女郎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当然得想办法给你治好了,要不然等回到长安你还不得夜夜骂我?”秦瑨低声揶揄,眼神携出几分揣度。
  姬瑶被他盯的不自在,闷声闷气道:“我才没那么闲呢……”
  秦瑨笑笑,“你是没那么闲,可你让你那些玩意儿骂我啊。”
  “那都是误会。”姬瑶忙不迭往外泼脏水,“都是那些贱婢媚主,听风就是雨,不关我的事……”
  秦瑨眉峰一扬,似有几分惊奇,“哦,原来你也知道那些人谄媚惑主?”
  姬瑶讪讪一笑,嗔他道:“哎呀,别提这些糟心事了,你若不喜欢,回去我把他们遣了便……”
  她话还没说完,秦瑨就拍手道好,“君无戏言。”
  姬瑶一愣,睨着他灿然的笑脸,忽而觉得自己好像上套了。
  她张开嘴巴,还想在说什么。
  可秦瑨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话锋一转道:“这里条件的确艰苦,再忍忍,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穆庭之差不多也该到了。”
  “真的吗?”
  姬瑶立时将宫里那些莺莺燕燕抛之脑后,圆溜溜的眼睛里华光隐现,没多久又黯淡下来,“若是他没来呢?”
  “不用害怕,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我也会把你送回长安。”秦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唇畔浮着清浅笑意,“放心吧,往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诚恳的保证,声音很是好听。
  姬瑶一瞬不瞬地盯着秦瑨,月色下的他身影欣长,宽肩窄腰,笑起来少了几分冷峻,委实是个丰神俊逸的郎君。
  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站在他身边,她就感觉特别安全。
  两人的目光揉杂在一起,姬瑶的耳尖突然热起来,赶紧把脸扭向别处,“那就多谢你了……”
  两人在夜色下站了一会,很快又回到赈灾篷里休息。
  想到明天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姬瑶庆幸不已,终于睡了个好觉。
  谁知第二天醒来,差点气到七窍生烟。
  固县赈灾短缺,但好歹前两天还是米豆粥,谁曾想今日官府发放的粥里米少的可怜,大部分竟都是粟米壳!
  姬瑶拿着瓷碗,拧着眉头尝了一口,简直难以下咽,噗一口吐在地上,怒道:“这是什么?猪都不吃!”
  秦瑨神色凛然,道:“这是糠,比粮便宜多了。”
  “糠?”姬瑶愣了愣。
  这东西她听说过,据说是喂牲口用的。
  这下姬瑶更生气了。朝廷拨放的的赈灾款可都是户部按照各地户籍人数发放的,标准粮价,只多不少。
  如今粮食换成糠,那这里面的水分可就大了……
  姬瑶把碗一扔,斥道:“这是哪个狗官,竟敢偷梁换柱,贪污赈灾款!”
  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喉咙一痒,捂着嘴咳嗽起来。
  秦瑨见状,手抚她的后背,替她顺气,“稍安勿躁,待会我来——”
  他话没说,周围的灾民已经怒发冲冠了。
  “大家快看!这就是女皇掌管下的朝廷,给我们吃的竟是糟糠!”
  “简直是不把我们当人看!走,我们去找县令要个说法!”
  “走!”
  但凡是能动的,俱是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姬瑶见这架势,完全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尚还虚弱,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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