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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两不厌-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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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在这一刻浮上心海,卓骁再次想起那个令他胆寒的夜——
  那是五年前,卓骁一向为人耿直,待人接物没有那么八面玲珑,仕途一直不顺。下值后他喝醉了酒,失手打死一个出言不逊的叫花子。
  那天下着雨,巷道里的血混在雨水中,蜿蜒流到大路上。
  再等等就会被人发现,卓骁最后的理智就是想要逃跑,然而他喝的烂醉如泥,跟本辨别不了方向,还好被恰巧路过的秦瑨捞了一把,赶在街吏道来之前把他带回了侯府。
  醒来后,卓骁诚惶诚恐。
  秦瑨和世家官员一向不对付,而他又身居金吾卫要职,秦瑨捏住他的把柄肯定要大做文章,断他前途。
  谁知秦瑨却没有为难他,只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喝酒,他失手打死人的事再没有提过。
  卓骁甚是感激,之后每次见了秦瑨都是客客气气。
  一晃多年过去,他已成功升任金吾卫大将军,两人一直相安无事,没有互相冒犯过。
  如今陛下跟谁好,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没必要去趟这滩浑水……
  困惑多日的问题终于找到答案,卓骁扔掉狼毫,阖上了记簿,长吁一口浊气。
  太傅舅舅的决定也许没有错,但从没考虑过他的处境。
  他的人生刚刚走上正轨,悬崖勒马,方才能细水长流……
  *
  云雨消歇后,姬瑶疲惫不堪,倒头睡了个回笼觉。
  秦瑨睁着眼熬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等到姬瑶醒来,连忙抽出酸麻的手臂,坐起身来。
  “睡好了?”
  “嗯……”姬瑶揉揉眼睛,“我肚子饿了……”
  时至晌午,秦瑨掀开被衾下榻,捞起地毯上的黛色襴袍穿在身上,温声说道:“我让管家去备膳。”
  “不要。”姬瑶缩在暖和的被衾里,只露着小小的脑袋,娇声娇气对他说:“你带我出去吃吧,我想吃皎月楼的桂花糕。”
  闻言,秦瑨面露难色。
  早晨刚出现金吾卫尾随之事,他真不想带着姬瑶抛头露面,不过姬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吃饱玩好定是不会回去。
  再加上他今日休沐,倒是有些空闲,瞧着满怀期待的小人,终是不忍再去拒绝。
  片刻后,秦瑨无奈道:“好,快起来吧。”
  皎月楼的店面开在曲江畔,自是人烟阜胜,店里面的招牌菜很多,以糕点最为出名。
  到达门口时,秦瑨给姬瑶戴上慕篱,把她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这才携她下了马车。
  “沈三,在旁边等着。”
  听到吩咐,沈三头点的像拨浪鼓,紧张的一时忘了呼吸。
  目送二人进店,沈三方才大喘粗气,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他万万没想到,侯爷口中的女郎竟是当今陛下,两人在外弄个私宅,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内里光景,定是偷偷摸摸有了私情……
  沈三即高兴,又害怕。
  侯爷一直没有成婚,如今身边终于有了女伴,委实让人欣慰。
  可惜这人偏偏是女皇……
  那些世家朝臣绝不会允许两人结合,若哪天东窗事发,为了保住女皇的声誉,拉出来挡箭的必定是侯爷……
  沈三不敢再想下去。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的主子一世英名,到最后也难逃这一劫吗?
  *
  一个时辰后,姬瑶吃饱喝足,拉着秦瑨在附近转了转,买了一些逗人的小玩意。
  回去时路过文庙,哭声阵阵,顺着摇曳的幔帘传进马车里。
  “谁在哭丧呀。”
  姬瑶嘀咕一句,好奇的掀开窗幔。
  马车恰巧从文庙前驶过,视线的末梢是一群学子打扮的年轻人,一排排跪在文庙外,哭声震天,极其哀痛,引来许多百姓围观。
  秦瑨随她远远一望,愣道:“这是……参加春闱的考生。”
  “考生?他们在这里哭什么?”
  姬瑶神色诧异,纤长的眼睫眨了眨。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她拍拍马车篷壁,隔着幔帘,对沈三喊道:“拐回去,停在文庙那!”
  沈三一怔,即刻调转马头,折返文庙。
  姬瑶再次掀开幔帘,隔着一条大街,仔细打量着这群考生。
  有一瘦削的郎君跪在最后,自成一排,悲恸呼号的模样竟有几分眼熟。
  姬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瑨郎,你看那人好面熟呀……”
  “哪个?”秦瑨往前探头,和她一同趴在窗上窥望。
  “就是最后面那个人。”姬瑶眯起眼,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惊诧道:“那……那不是沈林吗?!”
  “还真是……”秦瑨此刻也认出了他,意味深长的睨向姬瑶,“要去问问吗?”
  姬瑶想了想,笃定道:“走!”
  两人下了马车,就近走入幽静的巷子。
  没多久,沈三便把人带了过来。
  阳光下,沈林跟在沈三后面,身上的襴袍虽然洗的发白,却是一丝褶皱都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繁华的长安,见有人找,有些拘谨,以为是自己招惹了祸端。
  靠近一看,巷子里站着一男一女。年轻的郎君高大威猛,穿着黛色缭绫襴袍,质地雍容华贵,一看定是来自富贵人家。
  女郎娇小玲珑,头戴慕篱,唯能看到露出的一双鹅黄绣鞋,鞋尖攒珠嵌宝,在日头下熠熠生辉,印证了主人尊贵。
  沈林来长安三个月了,一直待在平康坊,从未接触过长安的上层人士。
  这两人找他做甚?
  怀揣着一腹糊涂,沈林垂下眼睫,不再细窥两人的容貌,随着沈三走到两人面前,礼貌的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小生有礼了,不知阁下找我有何事?”
  秦瑨神色温煦,唤他一声:“沈林。”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林愣了片刻,赫然抬起头。
  这次他看清了郎君的正脸,周正俊郎,坚毅深邃,竟事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秦大哥!”
  沈林激动的喊出声。
  姬瑶在此时掀开遮面的罗纱,对着他粲然一笑:“好久不见呀。”
  “小娘子!”沈林立时认出姬瑶,高兴的红了眼眶:“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们,你们营商回来了?”
  “是的,去年入冬时我们就回来了。”秦瑨声色从容:“你是来参加春闱的吧?出什么事了,你们都在这里哭什么?”
  沈林眉眼一黯,“这事……说来话长……”
  秦瑨与姬瑶对视一眼,正色道:“那就找个地方慢慢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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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金屋
  ◎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怕屋里人发现我吧。◎
  众人乘上马车; 再次回到了皎月楼。
  沈林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奢贵的酒楼,坐在紫檀案前,盯着满桌的珍齐佳肴,略有些局促。
  “想来你也没吃午膳吧?”姬瑶难得热情; 亲自给沈林夹了几块桂花糕:“这是皎月楼的特色; 你快尝尝。”
  沈林受宠若惊; 红着脸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娘子客气了。”他微抬眼眸看了一眼姬瑶,“上次相见,还是去年春天,小娘子如今愈发漂亮了; 还是这长安的风水养人。”
  “那是自然,比你那村里强太多了。”姬瑶面上浮出一丝小得意; 手撑下颌,好奇问道:“你们村里最近怎么样?刘玉芝呢?她还好吗?”
  沈林道:“自从没了山匪; 村里太平多了。去年朝庭下发了批文; 刺史在各县开始督查,我们县令也比之前好多了,百姓有难事都给办的利索。去年夏天刘玉芝去了州里; 嫁给了她一个远房表哥,应当是过的不错。”
  “那就好……”
  姬瑶一阵熨帖; 莫岭村的故事似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等了一会,不见沈林动筷。
  一直沉默的秦瑨忍不住开口:“干坐着做甚,快吃些吧; 我看你可比去年瘦多了。”
  沈林忧戚的看向秦瑨; 叹气道:“不瞒二位; 我实在吃不下,天天被春闱闹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不瘦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姬瑶这才想到正事,忙不迭催促:“你快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林看了一眼秦瑨,在获得他的示意后,方才徐徐开口:“刚才在文庙哭的,都是地方过来参加春闱的乡贡。我们大多数人已经在长安待了将近三个月了,只为准备这场春闱,但最近我们听到一些风声,有人在在外兜卖关节,很多生徒仗着家里的权势,都已经打通了这场春闱关节。”
  姬瑶之前很少关注春闱,不禁问道:“什么是关节?”
  “关节就是舞弊的一种特称。”秦瑨神色沉郁,在她身边解释:“考生在卷子上做好事先约定的标记,考官阅卷的时候会一一比对,对上便就中榜了,根据花的银钱多少,中榜高低也不一样。”
  姬瑶闻言一怔,奇怪的见识又增加了。
  “这帮混账!”她猛拍桌案,“真是掉钱眼里了!”
  秦瑨没她这么激动,沉稳的看向沈林,“你继续说。”
  “我们这些乡贡,无权无势,哪怕能找到兜售关节的人,也出不起买通关节的钱。多年苦读就是为了春闱,结果榜单暗定,这天下还有什么公道可言?我们不服气,跑去贡院举报,贡院的人让我们出示证据,可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勋贵的圈子,自是拿不出来,走投无路,只能去哭文庙……”
  话到末尾,沈林眼眶微红,气的捏紧了衣袍。
  厢房内气氛沉重,姬瑶蹙着黛眉,不知所措的望向秦瑨,既气愤,又惭愧。
  她一直认为科举是对庶民和寒门的恩赐,是公平公正跨越阶级的唯一途径。谁曾想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公开卖官鬻爵,委实让她大跌眼镜……
  “瑨郎,怎么办呀……”
  面对姬瑶哀然的求助,秦瑨斟酌片刻,对沈林说道:“你们听的只是传言,还需认真求证。你且回去好好准备春闱,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此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你们?你们能帮忙吗?”沈林有些惊讶,突然反应过来,眼仁中升起希冀的光华:“对了,你们在长安营商多年,一定有些关系对不对?麻烦你们帮帮我们,只要给我们一些证据,我们自会去贡院求个说法,不会连累两位的!”
  沈林越说越激动,秦瑨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你现在住哪?”
  沈林深吸几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为了省钱,我们这些乡贡大多住在平康坊。”
  秦瑨颔首道:“你先回去吧,等我答复。”
  “好!多谢秦大哥!”
  经过上次在莫岭村剿匪一事后,沈林对这两位长安的朋友极其信任,当即起身作揖,与二人道别。
  沈林走后,姬瑶面色不愉,兀自生起闷气。
  这些官员似乎各个都不省心,她之前怎么没察觉呢?
  秦瑨看出她的郁闷,执起瓷壶给她倒了一盅茶,话音漫不经心:“前些年我曾上奏,科考有人徇私舞弊,你当初全然不顾,苗头没有按下,现在他们可是愈发猖狂了。”
  姬瑶装傻:“你有上奏吗?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算了。”
  秦瑨撂下瓷壶,起身要走。
  姬瑶见状,赶紧拉住他的宽袖,秀丽的眉眼掠过焦急之色:“你别走啊,这事怎么办啊?”
  秦瑨睇她,“现在想管了?”
  “哎呀,你别在这阴阳怪气了。”姬瑶生气的甩了甩他的宽袖,“放这些乡贡天天在文庙哭也不是办法呀,何况沈林之前还帮过我们。这些买卖关节的人真是胆大包天,春闱乃为国家选拔栋梁之材,岂能让他们贪赃枉法?不论是谁,我都要揪出来!”
  姬瑶仰着头,午后的阳光从窗棂罅隙里照进来,一束一束,正巧落在她巴掌大的鹅蛋脸上。
  那双含情目此时变的坚韧,向外传递着一种倔强和决绝。
  秦瑨望着她,心里倍感欣慰。
  “贵人说的好。”他难得夸赞,“往后你想怎么做?”
  姬瑶抿唇想了想:“待会回去,我直接把考公司的人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就不信问不出个名堂来。”
  明明是个娇生子,说话办事却总是简单粗暴。
  秦瑨唇畔嗟叹,坐回她身边,“此举不可,敢做这一行的人一定早有准备,最起码嘴是严的,拿不到证据的话,审了等于白审,你还会落一个□□的名声。”
  秦瑨一向思虑周全,在姬瑶看来,却是磨磨叽叽。
  “想办事还前怕狼后怕虎的,真是麻烦。”姬瑶不满地撅起嘴,“那你说吧,证据怎么拿?”
  “让沈林自己去取。”
  秦瑨展臂环住姬瑶,手掌覆住她大半张脸,把她捞进怀里,偷偷耳语。
  姬瑶听完,杏眼亮晶晶的,满是崇拜:“这主意妙啊,只是这买关节的钱……”
  秦瑨揉了揉她的面颊,淡声道:“沈林出不起,我来出。”
  *
  入夜后,姬瑶方才回到宫里。
  紫宸殿内灯明如昼,宫婢们进来替姬瑶盥洗,为她换上舒适的寝衣。
  徐德海在旁问:“陛下累了吧?要去沐浴吗?”
  “不着急,去把卓骁叫来。”
  在外面待了一天,姬瑶自是疲惫,不过她还有要紧事办。
  徐德海看了一眼天色,踟蹰道:“现在吗?”
  姬瑶笃定:“就现在。”
  “是……”
  当御前的人出现在金吾卫衙门的时候,卓骁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去,就好像长期提心吊胆的嫌犯,面对缉拿时并不感到恐惧,而是一种解脱。
  他随着内侍来到紫宸殿,立在高大的朱门前稳了稳情绪,方才带着一身夜寒走进去。
  殿内燃着龙涎香,温暖如春,可卓骁的四肢都是冷的。
  偏殿的软榻上,姬瑶斜斜靠着引枕,穿着一袭藕色抹胸长裙,外罩金丝绣蝶的缬衣,乌发披垂,不施粉黛,眉眼慵慵懒懒,显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娇媚之态。
  良宵美景,多看一眼都是冒犯。
  卓骁心头一惊,半跪在地向她请安:“臣卓骁,参见陛下。”
  殿内沉寂许久,卓骁的心愈发忐忑。
  直到一双嫩/白的小脚出现在视野中,他的耳朵方才听到姬瑶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朕。”
  卓骁滞了滞,徐徐抬起头来。
  他不敢乱看,眼珠就放在姬瑶的鼻尖。
  姬瑶声音细软,神态却居高临下,“朕今日出宫,卓将军应该知道了吧?”
  卓骁不敢说话。
  “朕自私出宫,的确不对,但你窥察皇帝行踪,这可是能掉脑袋的大罪。”姬瑶停顿一息,声色俱厉:“卓骁!你的胆儿可真肥呀!”
  面对皇帝的兴师问罪,卓骁再次垂下脑袋:“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责罚!”
  “责罚?你担得起吗?”姬瑶气不打一出来,“朕没记错的话,你的孩子刚出生没俩月吧,若就此砍了你的脑袋,是不是太可惜了?”
  话落,她将手里的密函狠狠砸在卓骁身上。
  卓骁一愣,颤着手拿起密函,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顿时让他耳目眩晕。
  通读一遍,卓骁精壮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一句话都没说,阖上密函,深深叩在地上。
  这是他一直想要忘记的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他曾以为宣平侯不说,世上就没有第三个人知晓这件事,殊不知是他太单纯了。
  当今陛下虽然骄奢淫逸,但这世间最尊贵的人物依旧拥有最锋利的刀,那神秘的内行司,便是可以窥察一切的存在。
  如此也好,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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