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江秋月一江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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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淡淡一笑:“玉堂,对于某些人的观察是出于职业习惯,但我展某人对你的观察却已经变成了习惯。”
这种习惯,深得已经镌入骨髓,却也浅得让我自己都无从察觉。
“恩。”
展昭探了个头看他:“白五爷哭了?”
“才没有。”白玉堂转过头去擦了下眼睛,却是连鼻尖都红了。
“你这黑猫说话一套套的,我在江湖上也算行走多年,却总能被你唬住。”
展昭笑道:“五爷是心甘情愿得被我唬着。”
白玉堂感慨了一下,隔了会,突然有些小心翼翼得问道:“那猫儿,一剑之距是否可以废除了?”
展昭差点没笑喷,这傻瓜耗子!!!
“我看你也没认真遵守过。”
“本就非吾所愿。”
“好吧,这事就先这么着了,你不生气了,那我们继续商讨案情。”
白玉堂应了声“好”,接着喜滋滋得把自己的凳子搬到展昭面前,坐下,心情愉悦得近距离看着展昭。
展昭没好气道:“没了那一剑之距你也不用这么贴着我吧?!坐回去,坐回去!”
白玉堂心不甘情不愿得挪了几寸。
展昭乐道:“白五爷不吃醋了呀?”
“心疼我猫,不吃了,展大人接着说吧,三夫人腮处的小黑痣如何?”
展昭笑着说道:“三夫人腮处的小黑痣自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霖子腮处相同的位置也有如此排列的两颗黑痣……”
“什么?两个人的一模一样?”
展昭点点头。
“即便是双生子也不可能会一模一样吧,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是巧合,”展昭说道,“你再仔细想想他们的身型,还有同一个房间进去的是三夫人,可出来的却是霖子,为什么只有晚上出现守夜白日却不见踪影,我们找遍全城都没人见过这么一个外乡人,而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每日在街市游逛,不觉得奇怪么?”
“难道……难道,”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得慢慢睁大眼睛,“三夫人和霖子竟是同一个人么?”
“正有此疑,这也解释了为何他非要接大倪回府,实则是担心大倪会认出他来,不过我事先早已跟那孩子交代过,不论认出了谁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吱声,只管做平时的自己即可,这孩子也是聪慧,不然我亦担心他的安危。”
白玉惊讶道:“如此一来……那三夫人到底是男是女?”
“三夫人是男子,只是一直男作女相,想来不过是童老板为了掩饰自己好男色这一趣味,才故意让三夫人扮作女子,不过没想到这三夫人‘不守妇道’,还与那吉安药铺的杨老板暗约私期,到头来合伙杀了童老板。”
白玉堂感叹起来:“总觉得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也不复杂,”展昭说道,“这案子的关键人物,便是吉安药铺的杨老板和桐安堂的三夫人,说得白些,这两人有私情,三夫人不安其室,与杨老板鸨合狐绥,两人应该早就想要杀了童老板,然后突然有人给他们提供了计划,让他们冒充成凶手无选择性的提示杀人,并自己也伪装成其中之一的受害人,洗脱嫌疑。”
“第一起案子里若岚堂的老板杜岚是完全的牺牲品,无定向选择犯案中的第一个被实施者,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第二起案子里死亡的童老板,但进行到第三起案子的时候,或许是他们怕了,干脆连提示都不放转而找了一个替死鬼来蹲大牢,其实当时即便他只砍了一只手,也能布置成药斗藏尸的提示接着进行下一起犯案,不过因为他擅自篡改了计划,所以一下子就暴露出了自己。”
“我想起来了,当时大倪说自己看到蓝衣和白衣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三夫人也在场,他当时就已经想到大倪有可能会认出他来了吧?所以你之后一直带着大倪出来办案的时候,他就非常紧张,这才慌不择路得想要领养大倪,但是在收养回去之后,发现大倪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干脆宽了心跟杨老板通了气,两人现在估计正觉得快要皆大欢喜了。”
“没错,一步错则步步错,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正打算恢复自己的男儿身,以霖子的身份留在京城,然后等这案子一结束,就大模大样得进吉安药铺,跟杨老板双宿双栖。”
“他们计划得倒是挺不错,猫儿,既然你已经识破了他们的手段,为何还不逮捕他们?”
展昭叹道:“他们俩固然可恶,但是他们身后的策划者却更是可恶至极,而我现下却还没想到引蛇出洞的办法,这案子马上就要开审了,我确实有些头疼,轻而易举得抓了他们,又担心跑了那个幕后主谋……我该如何将他引出来呢?”
“莫急,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必然是能将那幕后主谋绳之于法。”
展昭点点头:“恩,这事我会再想办法,若找不出那幕后主谋,如何对得起枉死的杜老板和童老板。”
……
与此同时,开封府大牢内。
苏黎染缓缓睁开赤色双眸,用秘术传音道,“开封府的御猫果真是厉害非凡,洛老七看来也是留不得了,老五,仔细观望着些,一旦有异动,直接杀了他。”
“主上,老七也是您辛苦多年布的一枚棋子,就这么弃子是不是有些可惜?”
“怪只怪他挑的人太过笨拙,害了他自己,我不会留无用的人在自己身边。”
“是,属下会密切留意。”
“还有,需要带的人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已备妥,只等主上命令。”
“好,再等我命令吧。”
“是,属下告退。”
一切恢复寂静,苏黎染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月,似银刃。
第70章 开封审案
数日之后; 药斗藏尸案正式开审。
正大光明四个烫金大字在公堂正中上方熠熠而立,两旁下方是摆放整齐的肃静,回避的仪牌,而正中则是包拯的案桌; 案桌前放着的正是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三把赫赫有名的铡刀; 专斩极恶之徒的狗头铡; 有先斩后奏之权专杀贪官污吏的虎头铡,以及斩杀知法犯法触及死罪的皇宫贵族的龙头铡!
正真是举头三尺案治事用典阴阳能断; 堂前五刑法惩奸除恶铁面无私!
今儿个又到了开封府牌司收状,堂开会审的日子,还未到点; 开封府的公堂之外就早已围满了前来听审的百姓,众人都想来见识一下,这个被谣传已久的赤魃鬼到底有多穷凶极恶!
众人议论纷纷,好不容易挨到了开审的时辰; 只见几名正装英挺的衙役成两队一字排开,站定于公堂两侧之后,手拿顶黑身红的棒子一阵阵有节奏地击打地面; 嘴里庄严地喊着:“威——武——”
喝堂威一出,众人登时肃穆起来;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亦是官服笔挺,一手按刀; 表情严肃,分站于包大人案桌下方两侧; 展昭和公孙策亦随之而出,公孙先生在师爷的桌前坐正; 用纸压轻推了几下宣纸,提笔蘸了蘸墨,而展昭则是抱剑站在另一侧,火红色的官服如要跃出一般。
万众瞩目下,包拯着黑色烫金官服缓步走出,上来便是正手一拍惊堂木,堂下立马寂静无声,再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包拯见堂下已然肃静,便大声说道:“带人犯,苏黎染上堂问话。”
众人在包拯的威压下依然万分安静,没多久,两名衙役便带着身穿囚衣的苏黎染上堂跪于正中。
展昭抿了抿唇,看到了不远处洁白傲立的白玉堂,不得不说,这耗子气场就是不一样,站在人群里跟其他人一比,别提有多俊了,而且吧,他一站那,其他人就很知趣得往一旁站,不敢与他比肩而立。
包拯又是惊堂木一拍,大声问道:“堂下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苏黎染跪着回道:“小人苏黎染,苏州人氏。”
包拯道:“苏黎染,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苏黎染凛然道:“回包大人,小人来京城做的是正当生意,并未违法。”
“苏黎染,有人告你妄图谋杀,因他奋力反抗才只让你得逞一只手臂,你认是不认?”
“实乃子虚乌有。”
包拯看了看苏黎染,朝衙役喊道:“来人呐,带证人上堂!”
话音刚落,那吉安铺子的杨老板便是当堂一跪,大声呼道:“大人呐,你可要为小人做主,这赤魃鬼害人不浅,他丧心病狂,先是害了若岚堂的杜老板,将他分尸藏入药斗之中,这之后又杀了桐安堂的童大老板,将他碎尸送入药斗,这之后他还想将小人荼害,幸得展大人及时赶到小人店中,才得以保全小人性命,否则,否则怕是小人早已成了一地血尸啊大人!!!”
包拯问道:“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杨老板噎了一下,见包拯神情肃穆,才施施然回道:“小人姓杨,名学,是京城吉安药铺的当家。”
“杨学,本府问你,你说苏黎染杀害若岚堂和桐安堂两家药铺的老板,可是亲眼所见?”
“不是,但是……”
“既非亲眼所见,你何以肯定苏黎染便是那杀人凶手?”
“启禀大人,那是因为,这家伙想要谋害我的手段,跟杀害若岚堂和桐安堂两家老板的手法一模一样,定是同一人犯案无疑啊!”
包拯扬了扬头:“是何手法?”
“就是,就是杀人之后将尸体分尸,之后将尸块藏入药斗之中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法啊!”
包拯眯了眯眼:“展护卫,你与白少侠抵达吉安药铺的时候,是如何一个情况,你如实说来。”
展昭微一躬身,回道:“禀大人,我与白玉堂到达吉安药铺之时,因为听到内室有响声,便直接进了去,一进去便看见铺子当家杨学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他的身边还有一条完整的断手,地上有一把凶器,而当时苏黎染便是站在门口的位置。”
包拯示意明白,又转头朝一旁的公孙策问道:“公孙先生,你是负责若岚堂和桐安堂两位遇害者的仵作,请问,那两位遇害者是死前就被分尸的,还是死后才被分尸的?”
公孙起身回道:“回大人,学生验得很清楚,若岚堂和桐安堂两位遇害的老板皆是死后被人分尸,尸块藏入药斗之中。”
包拯点点头,又朝杨老板问道:“杨学,按展护卫所言,你当时只是断了一只手,你何以断言自己会如同前两起案子一般被分尸放入药斗?还有,凶手一向是先杀死被害人后再将其分尸,为何到了你这却独独不同?”
杨老板急道:“可当时展大人也有看到啊,我家药斗那个当归的抽屉是被打开的,前两起案子不都是打开了当归的那个抽屉么?至于先杀人后分尸,先分尸后杀人,小人怎知那赤魃鬼今日想要怎么做,或许他今日心态不一样了,便换了一种虐人之法吧……”
杨老板此话一出,堂下围观的百姓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包拯又是惊堂木一拍,喝到:“肃静!”
待堂下重归宁静,包拯又继续说道:“杨学,你是如何得知前两起案子的药斗都被打开了当归那个抽屉?”
杨学一惊,复又笑着说道:“这两起案子在京城传得风风雨雨,小人自然也是听别人这么说来的……”
包拯道:“这案子发生时,展护卫便有交代所有相关人员,不可透露药斗藏尸的半点细节,这开启的当归抽屉自然不会对外公开,试问你又是听了哪的空穴来风?”
“这……”杨学孱笑道,“小人也不记得是听谁说的了,展大人这么吩咐了,有人忘了,透露了那么点细枝末节也是不无可能的不是?”
包拯冷哼一声,说道:“本府今日便让你和所有人对峙,看是谁给你透露了这一条消息!来人呐,带所有若岚堂和桐安堂的相关人士上堂问话!”
话落,便有衙役带了所有若岚堂和桐安堂的伙计和亲眷上堂,杨学开始脸色有些发白。
包拯问道:“你们说,有谁透露给了杨学藏尸药斗有一位当归的抽屉是开启的?说出来,本府不会责罚。”
所有人都不作声响,杨学额头不禁开始冒起了汗。
展昭默默注视着人群之中的童三夫人,就见“她”黛娥轻蹙,几欲开口说话,但是一直跪在地上的杨学看了看“她”,示意“她”不要出声后,“她”便开始退后观望。
见此情况,展昭对包拯耳语了几句便站回了原位。
约是等了一会,包拯对杨老板说道:“既然没有人肯站出来,杨学,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学抬起头,说道:“可能是小人搞错了,以为自家的当归抽屉被那赤魃鬼拉开,其他两家也一样,啧,不过包大人,这样顶多说明这个姓苏的跟前两件案子不一定有关,但是他拿刀砍我,致使小人一只手被砍断却是不争的事实啊!”
包拯道:“王朝马汉,上前演示。”
“是,大人!”
两人走到杨老板跟前,包拯继续说道:“按杨学你告诉展昭的被砍之法,那人是站在你的身后挥刀砍了你的手。”
王朝站在马汉的身前,马汉抽出刀鞘作势往王朝身前的手臂砍去,王朝突然举手挡刀,刀横削入手,然而这个动作极其别扭,根本不像情急之下会做出的挡刀反应。
包拯道:“杨学,本府问你,常人会以这样抵挡么?”
杨老板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沉默。
包拯又道:“马汉,你执刀作势砍向自己的手。”
马汉依言照做。
“杨学,你的伤口分明是自己挥刀砍伤自己而成,却要诬赖苏黎染行凶,到底是何居心?!”
底下的人一听,皆开始惊讶起来,包拯登时又拍惊堂木,说道:“还不从实招来!”
杨学被那惊堂木一吓,立马扑在地上,大声喊道:“冤枉啊大人,小人怎么会自己砍下自己手这等做作!”
“杨学,展护卫早已查明,你便是杀害若岚堂和桐安堂两位当家的真正凶手,还想利用盲点,伪装成自己也是被害人之一,可惜天网恢恢,你自以为将官府衙门耍得团团转,熟不知我们早已知晓你便是那杀人魃鬼,还想巧舌如簧推卸罪责!”
“大……大人,小人没……没有啊大人……”
“还想狡辩!”包拯拿起案桌上的令牌狠狠扔下,“先打一百大板,即日压入大牢择日再审!”
杨学还在那里大叫,几名官差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压在地上,杀威棒一下接着一下毫不轻饶!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展昭暗观童三夫人,只见“她”已是全无血色,整个人都在发抖似是随时都会昏过去一般。
一旁的白玉堂看着展昭,想着展昭居然整个案件都分毫不提童三夫人这个帮凶,难道是想引蛇出洞?
第71章 幕后主谋
包拯这一声命令; 让在场很多人都开始费解,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几句话就上板子了,还是一百大板,这是活活要把人打死的节奏么?虽说这杨学杨老板确实言语里满是破绽; 疑点重重; 但开封府也不至于没有证据就这样乱打人吧?这不是严刑逼供么?
堂下人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响; 包拯却没有丝毫让人安静得意思,一旁展昭看着衙役用刑; 板子一下下击在人身上的响声以及杨学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让整个公堂气氛显得越加让人烦躁。
“大人,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强加施刑,即便杨老板认罪了也不过是屈打成招; 如何让人信服?!”
包拯看了一眼堂下怒视着自己的妇人,问道:“何人说话?”
那妇人一下子上前跪在地上:“民妇童氏,乃是桐安堂被害当家的三夫人。”
“童氏,你对本府办案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