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江秋月一江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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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衙役为难:“这……”
白玉堂淡淡道:“两位既然身为公门中人,自然就应该行得正,坐得直,这般言辞闪烁,躲躲藏藏又算什么?”
两人脸色开始难看:“……我们……”
白玉堂哼笑一声:“呵,莫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不敢开口吧?”接着,他朝展昭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得说了句,“果然官场中没有一个好人……”
展昭撇撇嘴,心里骂道:死耗子,指桑骂槐……
两人开始头冒冷汗,手心也跟着粘粘乎乎,心想这白衣公子说话真是咄咄逼人!
白玉堂冷冷看着两人,那种冰冷的气势直逼得两人噤若寒蝉。
就这样被注视了一段时间,两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一旁的展昭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笑眯眯得插嘴道:“别担心,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两位若真是有苦衷,那就当我们没问过吧。”
两人心中一怔,有些犹犹豫豫得看着展昭。
展昭又笑道:“叨扰两位大人真是抱歉,我们还是先走了……”话落,转身朝公孙挤了挤眼睛,还不等他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出声道:
“……这样吧,几位若真的想知道,可以去城西的义庄看一下……”衙役朝四周看了看,忽然压低声音道,“你们随意打开一具封了口的棺材便可明白……不过,千万不要说是我们说的,也不要到处说自己看到了什么……”
展昭点点头,终于带着公孙策和白玉堂走了。
公孙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那两衙役,见两人好像送走了什么瘟神一样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对着展昭和白玉堂笑道:“你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得倒是挺开心,绝配啊……”
展昭点点头,再点点头,然后看着白玉堂一本正经得说:“没错,而且是一个很白很白很白的小白脸。”
白玉堂:“……”
公孙乐够了,转头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穹山。
展昭还在和白玉堂还在打闹,就感觉身旁的公孙策没跟上来,两人一齐回头,就见公孙策仰着脑袋,有些出神得看着某处。
两人朝公孙仰望的地方看去。
就见一片鲜红的血云,朦朦胧胧得罩在穹山山顶之上,染得整座穹山仿佛正淌下血来……
白玉堂眯了眯眼,缓缓念了句:“天降红雨,血浸峰绵。”
公孙转回头,就见白玉堂的嘴角微勾,笑得妖孽极了。
日落时分,三人终是来到了城西处的义庄。
公孙策坐在毛驴上,抬头看着不远处泛着阵阵阴森之气的“义庄”二字,忽然扯了扯驴身上的绳子,展昭和白玉堂回过头,看着公孙策。
公孙道:“你们说,一般一个地方突然横死了很多人,官府可能会就把尸首扔在义庄,然后不管不顾么?”
展昭想了想,回道:“公孙先生的意思是……这里面有门道?”
公孙轻皱了下眉头:“说不上来,刚才那两名衙役又一直不肯明说,我总觉得,官府好像在怕什么,所以隐瞒了些内幕。”
白玉堂看了看不远处的义庄,淡然道:“等见了那些尸体不就清楚了。”
三人不再说话,来到义庄门口,本想敲门,却见义庄的门虚掩着,三人对视一眼,展昭轻轻推开门,那扇破旧不堪的门发出“吱呀”一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了句:“谁啊?”
展昭忙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来认尸的。”
隔了会,里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紧接着,有人低低咳了几声,然后自言自语道:“认尸?该不会是那些封死的棺材吧?那可惨了,棺材都被钉死了,要打开很麻烦!”
三人不语,只是暗自打量着义庄内的情形,满是灰尘和冥钞的地上,并排放着好几副最普通的棺材,都是用那种很大的铜钉钉死的,直直躺在大堂中央,一眼看过去,令人从心底产生寒意。
没一会,内堂里便走出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衣服上全是补丁,但还算干净,只见他用手捂着嘴巴边咳嗽边走,头发散开,还披了件衣服,显然是刚刚从床上起来,等见了来人,他显然是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说:“老汉我在这边陪这些尸体那么久了,除了那些送尸首来的官差,还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
展昭见老汉身体不好还特意起身来迎接他们,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老人家,真抱歉,扰了您的清梦了。”
老汉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老汉我每天跟这些死人呆多了,难得见到些个活人,高兴还来不及!”
展昭笑了笑,问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汉我姓何,那些官爷都叫我何老头,几位是同路么?”
展昭点头道:“何老,请问,那些钉死的棺材都是最近送来的么?可有人来认尸?”
何老汉摸了下其中一具棺材,回道:“的确都是这些日子送来的,也不见有人认尸,我还觉得奇怪嘞!”
公孙上前一步,打量了下棺材,很有礼貌得问道:“何老,我们可否打开棺材一看?”
何老汉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咳咳……不是我不想帮几位,实在是,这些棺材板都被钉死了,老头我本来也很想看看棺材里躺的是什么人,无奈,打不开啊……”
公孙策轻轻拍了拍老汉的肩膀,微笑:“没关系的,何老,您光看就成了,不用您动手的。”
何老汉吃惊:“不用我来开棺?那……”
公孙一手指了指展昭,又指了指白玉堂:“你看,他俩壮得跟牛一样,开棺是小意思啦!”
展昭,白玉堂:“……”
普天之下,估计会说他俩壮得跟牛一样的人,也就只有公孙策一个人了!
何老汉瞄了眼白玉堂,再看了看展昭,一脸不信:“这位爷你说笑了吧?他俩看上去明明身无三两肉的,怎么可能会开得了那些棺材?”
公孙策得意得笑:“不信,我们瞧瞧?”
何老汉还在纳闷,就听见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白玉堂突然道:“猫儿,你来开吧。”
展昭撇撇嘴:“每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都是我来做。”话落,不情不愿得抽出巨阙,快速划过其中一具棺材顶上的隙缝,剑锋凌厉,与其中的铜钉接触发出“铿”的几声,下一刻,展昭便将巨阙插入棺材板的隙缝,轻轻松松得一挑……
何老汉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
他擦了擦眼睛,再擦了擦,接着不敢相信得看着一脸不满的展昭,这个人,居然这么轻松就把棺材板给掀了?那么粗的铜钉他砍断居然连眼都不眨一下?这……忒神奇了吧!
白玉堂意味深长得看着展昭:“公孙先生说得没错,真是壮得像牛一样。”
展昭嘴角抽搐。
公孙倒是没心思再看两人,他第一个捂着鼻子往开了封的棺材里瞧,只看了第一眼,便皱眉说了句:“难怪官府的人不肯说明死因了……”
展昭和白玉堂见公孙皱眉,便也探着身子往里瞧,一股尸体的恶臭沁出,他俩急忙捂住口鼻,再往棺材里看去,然一见到棺材里的东西,他们纷纷疑惑了,正常的尸体,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
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一旁的何老汉就吓得连连后退,三人回头看他,只见他脸色苍白得哆嗦道:“僵尸……是僵尸啊……快封住棺材,不然,僵尸吸了人气会活过来啊!”
第8章 义庄验尸
只见被展昭打开的那棺材里,是一具蜡黄的干尸,全身的肌肉全部萎缩起来,皱不拉搭得贴在人身上,就好像沉压了很久的旧衣,浑身都是扯不平的皱褶。那尸体的脸部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根本看不出肉,仿佛一张干涸的皮贴在上面,还有很多高高低低不平的褶,门外斑驳的月光漏进,照在干尸的身上,脸上,森白诡异,看上去分外渗人。
展昭皱了皱眉,回头却见何老汉一脸惊恐的样子……有些不明白,按道理,何老在这义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这尸体是有些吓人,但也不至于把一个常年与尸体相处的人吓成这样吧?
这时,一旁的公孙忽然道:“何老,你为什么说他是僵尸?”
何老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睁大双眼喘着粗气说道:“他是僵尸,肯定是僵尸,这尸体我记得很清楚,是昨日傍晚送来的,当时官差大人还跟我说棺材里的人是当日在穹山上死于非命的,你们说,昨天才死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不是僵尸还能是什么?!”
白玉堂略带疑惑得看了一眼展昭,展昭没说话。
这时,公孙突然从随身带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也不管旁边的几人,径直戴好后,扯了扯手套的边缘系绳,接着又拿出一把极其细薄的小刀,轻轻划过那具干尸的手腕。
何老汉看得一抽气!心想这年轻人怎么能对亡人不敬!
划完后,公孙抬起头,毫不在意得对展昭和白玉堂道:“跟我想得一样,他身上一滴血都不剩,所以才变成了这副摸样。”
“一滴血不剩?”
公孙点点头,又轻轻抬起那干尸的手,左右翻了翻:“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吸光的……”接着又微微抬起尸体的下巴,“他死的时候,很痛苦。”
“先生的意思是,他是活生生被吸干了血?”
公孙点点头,复又道:“我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你们带何老先出去吧。”
两人对看一眼,架着一脸惊恐的何老头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的公孙头也不抬得丢了句:“把门带上。”
两人无奈,伸手关门。何老头在门合上前颤颤巍巍得看了眼里面忙碌着的公孙,一脸想不通的表情看着白玉堂和展昭:“让他一个人在里面,不要紧么?”
展昭抓了抓下巴,想了想还是表情严肃得问道:“你是指那些尸体要不要紧么?”
白玉堂嘴角抽搐,就见何老汉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正经问道:“最近官差经常送来这样的棺材么?”
何老汉回过头,见月光下,白玉堂清霜似珏的脸,真是冷艳得不似凡人,又漂亮得无可比拟,他呆愣愣得点点头,心想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就长在男人的脸上,这要是个女娃儿该迷死多少个人哟!
白玉堂倒是没注意何老汉在想什么,他见何老汉点头,便又问道:“他们送来的时候,可有说些什么?”
何老汉这才回过神,颇是认真得想了想,说道:“他们说最近穹山上不太平,让我千万不要跑那去,要是去了,指不定下次躺棺材里的人就是我了,还说什么这些人不听劝,结果全成了祭刀的亡魂……”
展昭甫一皱眉:“祭刀的亡魂?”
何老汉点头:“我问他们为什么这些棺材要拿铜钉封死,他们说里面那些人都是在穹山上死于非命的,怨气太大,不封死怕尸体会化成厉鬼害人。”
展昭道:“这些鬼神之说,一向都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的,何老你根本不必当真。”
何老汉抬头看着展昭,欲言又止道:“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可是,就在这几日,我听到了……听到那些被钉死的棺材里面传出了声音……”
“棺材里有声音?”
何老汉咽了口口水,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得说道:“是的,很轻,很轻,可我还是听到了,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人想要出来,一下一下得敲着棺材……咚,咚,咚……”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不自觉的,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白玉堂看了看紧闭的义庄门,问道:“难道……棺材里的人并没有死?”
何老汉猛摇头:“不……不,不可能……”
“为何?”
“因为,这些棺材刚送来的时候,跟普通的棺材一样,安安静静的……可是隔了几日,这些被钉死的棺材就不断得发出敲击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你们说,如果棺材里的是活人,怎么可能会过了几天才敲棺材板想要出来呢?”
白玉堂刚想说会不会是里面的人诈尸或者人被下了药……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展昭对着月光正在翻着一本书,还看得一脸起劲的样子……
“猫儿,你居然还有心情看书?”
展昭抬起头,看着一脸郁闷的白玉堂,眨眨眼回道:“当然要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白玉堂这才看见展昭居然在看公孙策买的那本《周易》 ,愈加不解。
“早些时候,公孙先生不是告诉我们一定要熟读这本《周易》么?”
白玉堂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道:“你该不是想说,你打算现在……”
展昭微笑着扔过去另一本《周易》,特别诚恳得说道:“耗子,赶紧学起来吧,等先生一验完尸,我们就上穹山。”
白玉堂接过展昭扔过来的那本书,掂了掂重量,叹气:“我宁愿去陪公孙验尸,也不想看书,何况,这书我早就……”
展昭一本正经得看着白玉堂,把他从头打量到尾,直把白玉堂看得浑身发毛,他才摸着下巴总结道:“耗子,以我这么多年跟公孙相处下来的经验,我可以很有把握得告诉你,如果不听他的话,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白玉堂仰头想了想公孙策时常意味不明的笑意,定格了一下,拽着书坐在展昭旁边翻看起来。
于是,一旁的何老汉抹了把汗,自认为看到了月光下比棺材里发出响声还要诡异的场景,两个大男人,坐在义庄门口,抱着两本书,尤为,极其,以及非常认真得翻阅着?
不知过了多久,义庄的门终于被打开了,门口的三人同时回头,只见公孙策扯着手套走了出来,见两人正坐在门口看书,他一愣,这才见到两人看得正是早些时候自己买给他们的《周易》 ,不禁勾唇一笑。
展昭见公孙终于出来了,急忙起身问道:“先生,如何?”
公孙策回头看了眼义庄内的棺材,说了句:“我在验尸的时候好像听到其他被钉死的棺材里有很轻微的响声,可否帮我个忙,将其余的棺材板一并掀了去?”
公孙的话刚落,两人就同时朝何老汉看了一眼,心想,难道是真的?
公孙见两人神情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展昭摇摇头,解释道:“先生,就在之前,何老还告诉我们他听到棺材里有传出响声的事,我们还正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孙道:“喔?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开棺看了再说吧。”
展昭点点头,拽着白玉堂就进了义庄门内,白玉堂被拖了几步,忙抓住展昭的手问道:“你拖我干嘛?”
展昭指了指义庄内一排的棺材,毫不犹豫道:“帮忙开棺喽,没看见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白玉堂看了眼满是灰尘和污垢的棺材,脸色扯得比棺材里的人还难看。
展昭眯着眼笑:“久闻白五爷侠肝义胆,义薄云天,该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吧?”
白玉堂叹气,心想这猫儿还真是有够坏,明知他有洁癖,还偏找些折磨他的事给他做,不做吧,还就不侠肝义胆,义薄云天了?
想了想,白玉堂看着展昭道:“借你的巨阙一用。”
展昭一愣,他本意是想看白玉堂左右为难的样子,觉着有趣,没想到人家居然问他要巨阙剑,展昭抓了抓脸,还是乖乖把巨阙剑递了过去。
白玉堂接过巨阙剑,一句话不说,瞬间出手,华丽的横劈带起剑影,凌厉的剑锋扫过棺材板,那些板盖便一齐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打开所有的棺材板后,白玉堂将剑插回剑鞘,转身扔还给展昭,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