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江秋月一江春-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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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户祥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把位置腾了出来。
说来也怪; 那魏全在听到叶泓的声音之后,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也不嘶吼了,只是胸口依然起伏得厉害; 呼吸急促得紧。
叶泓坐到床边,轻探了一下魏全的额头,又抚了抚他的胸口:“不用害怕,魏公子,放轻松一些,我不会伤害你的。”
话落,那魏全真的开始放缓呼吸,接着他的嘴角开始抖动,鼻尖发红,嘴里竟然发出了呜咽的哭声,那声音如同被遗弃的幼崽,在寒风中发出绝望的哀嚎,想哭却又无法大声……
那是一种释然,一种委屈,一种悲愤的恸哭声。
他的哭声实实在在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叶泓急了,他一边轻擦魏全眼角的血泪,一边担忧道:“魏公子,切莫要再哭了,你现下元气亏损极重,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再这样厉害的情绪波动怕是神仙都救不活了!”
叶泓说完,魏全依旧流着血泪,似乎难以从悲愤的情绪中缓过来,叶泓依旧轻抚魏全的胸口,慢慢说道:“你瞧,我从悬崖上摔下来已经去了半条命,脑子还磕坏失去记忆,身体里的脏器也莫名其妙得丢了好多,说实话,没几日活头了,但是我也从未想过去死,你呐,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就别再虐待自己了,生命那么难能可贵,既然活着,就努力活着!”
魏全止住了哭泣,嘴里模模糊糊得好像再说着什么,但他发不出完整的语句,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怜又可悲。叶泓只能轻擦着他的眼角,像哄孩子般轻拍他的胸口,隔了一会,魏全放弃了说话,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叶泓的手指,特别轻柔又乖巧得样子。
“叶师爷,我这傻儿子,已经好几日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给他吃什么他都不肯碰,我瞧他听你的话,要不,我去把菜粥热一下,您受累帮忙喂一下?”魏户祥站在一旁,有些局促得问道。
叶泓倒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行啊,老村长,你去热一下,我来喂他吃。”
一旁老六道:“我去热,我去热!村长家灶头我熟啊!”说罢就跑了出去,展昭见状,也跟了过去。
尾随来到灶头,老六刚要生火,展昭接过火钳道:“六爷,我来帮忙生火把,您去取菜粥过来就是。”
“好好好,大兄弟,谢谢你啦。”老六见有人帮忙,一顿感激涕零。
展昭用火钳在灶头里刮了刮,刚想塞些稻草进去生火,忽然发现灶头里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他将那东西往外捞了一下,发现是烧了只剩下底座的一个木牌,看样子似乎是个灵位,只是上面的字已经都烧没了,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取了火折子生了火之后,展昭发现灶头旁边还有个小炉子,炉子上面有个砂锅,他有些好奇得打开看了看,只见里面躺着一根参须,参汤已经见底。此时老六端了已经凉透的菜粥回来,在锅子里加了水又放了蒸架,将菜粥放在上面开始蒸煮,见展昭正在看那个砂锅,便解释说道:“那是千年人参,老魏头给他儿子续命用的。”
“千年人参?”
“是啊,老魏头为了他这个儿子啊,把家里祖传的宝贝玉佩都给当了去换这人参,我看等他下了地府,要被自家祖宗追着骂不孝子了。”他边说边盖上了锅盖,又去灶头那添了几把柴火。
“毕竟是自己孩子有难,老祖宗们还是会体谅的吧。”
老六闻言,“嘿”得笑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展昭说道:“我看你们三个娃儿都不是麟州府的人吧?”
展昭点点头:“老人家眼尖。”
老六有些飘飘然,笑呵呵道:“小兄弟你别看我这样,其实老六我常年在外奔来跑去帮村里采买粮食,对外头的事也是有点数的。”
展昭开始顺毛撸:“嗯嗯,我瞧着六爷您也特别精明好客!诶,对了,六爷,你们村里年轻人是不是身体都特别好呀?”
“啊?这话怎么说?”老六有些莫名其妙的摸摸脑门。
“就我们进村前,不是路过一片坟地吗?我瞧见墓碑上都是些年岁很大的长者,没有年轻人,这不是说明咱村祖宗保佑,子子孙孙都健康长寿吗?”
老六拍了下大腿,指了指屋外的方向道:“哪呀,你们经过的那坟地,都是最近十多年才堆起来的新坟,再往上了才是咱老祖宗的坟,那上面也有年轻就早逝的,就那谁谁谁,李婶家二叔公的儿子,当年才十五岁就因为卡了根鱼刺取不出来嗝屁了,坟挖得早,都在上头呐!你不爬上山看不着的。后来时间久了,墓地不够,才慢慢越来越往下,如今都靠着咱村口了!”
展昭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老六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何况,咱村现在哪还有什么年轻人呀,你们刚刚进村应该也都发现了吧,都是些个老头老太,还有几个十来岁的瓜娃子。”
“六爷,我这也是刚入的衙门,对你们村的事也不是很了解,只听说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嗯……”老六含糊得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怕是都回不来咯,也就用不到给他们盖坟了。”
“打个工而已嘛,六爷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吧?”
“咱本来也不这么想的,但是三年了,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好不容易回来的,只有半个人,到现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能让咱能怎么想?”
展昭想起魏全只剩躯干的样子,不禁也叹了一口气。
“我跟你说啊,小兄弟,这村长儿子过去长得跟你们一样俊,那时候村里老多小姑娘喜欢他了,后来他们说有个什么地方打工能赚大钱,只要是三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女都行,就一群人都嚷嚷着要去,村长原本不同意的,怕遇到骗子,魏全这小子就鼓动全村的人跟村长闹,村长苦口婆心劝了他们好几日,这些娃儿就是憨,就你们说的那什么刚生下来的崽子不怕老虎什么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
“对对,就是这句话。说白了就是年轻气盛!觉得咱村没前途,待在这就死路一条,想出去闯天下!村长拗不过这么多人啊,最后只能叮嘱魏全要照顾好全村的兄弟姐妹们,然后他们就上路了,我还记得那天他们走的时候,朝我们挥手,一个个脸上笑得啊,那叫一个好看!结果,三年了,没有一个娃儿回来,村长媳妇等啊等,等得熬白了头发,终于还是没等到自己儿子回来,生了场大病,就这样走了……”
展昭顿了一会,小心问道:“你们就没去找过他们?”
“能找的都找了,能想到的办法也都想了,就是跟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前段时间,一个大清早,老头我出门撒尿,模模糊糊看到村口有几只狗在咬什么东西,等我撒完尿赶跑那些狗,就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躺在那里,再特么仔细一看,这不是魏全那小子吗!我赶紧大声吆喝,全村人都出来了,村长见到自己儿子变成这幅模样,那也是哭得昏天暗地……”
这时,灶台上的锅子滚开了,老六急忙跳过去掀开锅盖,一见菜粥虽然热了但是干得不行,于是在水缸里挖了一勺水往里倒进去,又找了个调羹搅了搅,完了之后盖上锅盖,又接着说道:“你说,这魏全都这样了,剩下那些娃儿们能好?”
“魏公子确实让人目不忍睹,但所幸还是活着。”
“有什么用?”老六做了个切开的动作,“他舌头都被人割了,摆明了不想让他说话,就算是有再大的冤情,没法说,没法写,连比划都不行,活着,也就是受罪罢了。我看啊,他们一定是被坏人绑架起来,魏全跑了又被抓回去,为了让剩下的人不敢跑,所以就砍了他的双手双脚,又挖眼去舌来警告其他人不要跑路。”
“可是,如果是要警告剩下的人,又为何要将魏全扔在村口呢?”展昭闻言反问了一句。
“这……”老六眼神闪了一下,“菜粥热好了,走走走,咱给他端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凌晨的时候灵感多,下面一章,咱又要跳到开封府去看看公孙先生他们了~
第107章 疫情当前
东京; 开封府。
“隔离。”公孙策态度强硬道,“必须马上隔离,现下开封府被感染的人有一十六名,包括十四名衙役; 汝仵作和我。以初步情况来看; 所有人都是由于接触过钟家尸体而被传染的; 但是统计下来,开封府总共有三十余人接触过尸体; 这剩下的十四名难保不会出现疫症,且目前无法确认这病是否会人传人,这十四人需要另外隔离; 以便观测此疫症的潜伏期。另外,钟家的尸体势必是一个传染源,必须马上焚毁。”
“先生,你……”包拯刚要上前; 公孙策便后退一步,皱眉道:“在未确认是否会人传人之前,大人请与所有的感染者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已经让开封府所有人都戴好了手套以及蒙面的帕子,请大人马上准备一个专门的房间; 让感染者住进去,与未感染者隔离,并且感染者与感染者之间也需要避免直接接触; 以防疫症突变。”
“另外,马上封锁整条宛裕街; 尤其是八宝楼附近,不许进; 不许出,给所有街上的人做检查,身上有出现疱疹者也必须马上隔离,初步感染应该是从后颈手臂这些部位开始的,可以着重检查这些部位先,另外因为不知道这个疫症的潜伏期,所有开封府的人不要轻易外出,封锁和检查宛裕街的事情,需要由其他人来进行。”
话落,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八贤王,八贤王被公孙策严肃的眼神怔到,忙道:“先生放心,本王这就去安排人手负责宛裕街一事。”
“多谢王爷,负责检查的人也请务必做好防护措施,以免感染。”
“先生,疫情真的那么严重吗?”八贤王两手手指交叠,放在自己腿上,“一旦封锁街道,势必会引起民众恐慌……”
公孙还未回话,门外有人匆匆破门而入,紧张道:“先生,又多了两人身上起了疱疹!”
公孙顿了一下,破天荒得给八王爷行了最高级别的跪拜之礼:“王爷,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请务必做好最坏的打算,学生所言,并非儿戏。”
八贤王皱眉,他知晓公孙策如此态度,这疫症定然凶猛非常:“本王自然是相信先生,只是再过几日,西夏李元昊就要进京面圣,这可如何是好!”
“李元昊?”公孙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八王爷您可还记得鬼泣迦叶?”
“就是那个把京城闹得腥风血雨的傀儡师?”
“正是,他当时命陨他师父鬼蜮之手。那个鬼蜮,听说但凡他待过的地方,都会莫名其妙起瘟疫,整座城池死伤殆尽得不在少数,很多人怀疑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但是他来无影去无踪,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更是无从查起……我上次听展昭提过,似乎这家伙加入了西夏一品堂。”
“什么?!”饶是冷静儒雅的八贤王,听完公孙策所言后也是直冒冷汗。
“公孙先生,兹事体大,疫症和鬼蜮的事如若本王上奏圣上,一旦与你所言不符,非但你性命不保,开封府也可能……”
不等八贤王说完,包拯也一齐跪地道:“王爷,公孙先生所言即为本府所言,无论结果如何,本府愿一力承当,此刻控制疫情刻不容缓,还请王爷马上安排人手封锁宛裕街,并进宫面圣禀明一切。”
“大人!”公孙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包拯,一瞬间只觉得眼角模糊,喉咙哽咽,“你不必……”
“先生,开封府从来都是上下齐心,断然没有让先生你一个人扛的道理。何况,先生不是经常提醒本府‘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吗?本府可不敢忘啊,毕竟本府不会种地,真回了庐州老家怕是得挨饿。”
公孙重重点头。
八贤王见状,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本王这就动身……啊,対了,先生,本王记得你说过这个疫症有药可医,只是暂时药品短缺是吗?”
“正是,胡兰草,不管哪里有,请火速运京援救。”
“好,本王明白!”
八贤王出了开封府,下令安排好封街事宜之后,马上更换了朝服进宫,领路的公公见八贤王火急火燎的,笑着说道:“王爷莫急,皇上此刻正在御书房与太师攀谈,不如王爷稍事片刻,等太师走了再见皇上不迟?”
“庞太师也在?”八贤王心道:哟,这老庞主动送上门啊!表面上仍客气道,“无妨,劳烦公公进去通告,就说本王有十万火急之事。”
领路的公公见状,赶紧进殿通告了,没一会便出来対八贤王说道:“王爷,皇上有请。”
八贤王点头,抬脚跨入正殿。
在将疫情爆发点,爆发原因,疫症的反应,控制措施等原原本本复述给小皇帝之后,赵祯陷入了沉默。一旁的庞太师呷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八王爷,您仅凭那公孙策一番话,就封了整条街?这可不像您的所作所为啊。”
“庞太师,疫症不似普通疾病,不在第一时间加以控制,蔓延速度会超乎你我的想象,到时候,就不只是封一条街道而已了。”
御座上的赵祯见状,说道:“八皇叔,你先坐下来,这么大的事,总要给朕一些时间消化消化。来人,奉茶。”
侍奉的宫女端进了茶水,八贤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赵祯又说道:“皇叔,这个事,再重新捋一捋,你刚刚一下子说得太多,朕有些茫然,当务之急是怎么做呢?”
八贤王正色道:“回皇上,其一,安排专业人手负责研究这个疫症,要查清疫症源头,感染途径,感染周期,是否会人传人,是否会病变等等,开封府主簿公孙策是対这个疫症最了解的人,这个负责人可由他来担任。”
“呵,王爷刚刚不是说公孙策自己也感染了疫症,如今又说让他作为负责人?怎么,这会儿又不怕传染了?”庞太师冷嘲热讽。
“凡决物,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恶其有患。你不用公孙先生,难道还找个新人先调查个一个月等整明白了再统帅全局吗?”八贤王双手伸袖,笑道,“老庞,你吃过黄花菜吗?知道黄花菜凉了是什么味道不?”
庞太师脸色难堪。
“更何况,公孙先生是第一时间提出隔离的人,整个开封府也在他的带领下做好了防护措施,一个主簿都能有如此觉悟,吾等又岂能畏手畏脚,贪生怕死?”八贤王拿起茶杯,用杯盖刮了刮茶水,继续说道,“皇上,臣想问太医院抽调十位九品吏目,前往开封府协助公孙先生。”
庞太师闻言不满道:“岂有此理,太医院的人能随随便便调动?”
“太医院有正五品院使一人,正六品院判两人,正八品御医四人,还有九品吏目五十人,抽调十人解我大宋燃眉之急,是皇上体恤万民的表现,有何不妥?更何况,身居要职的太医并未调动,皇上和各宫安危均不会受影响。”
赵祯摆摆手:“皇叔所言极是,眼下最急的还是摸清此疫症情况,朕会下旨拟派。”
“多谢皇上,这其二,京城各大药局和医馆,都需要安排专门的疫症看诊隔离间,一旦发现确诊病患,需要立刻隔离,所有大夫务必都穿戴好手套以及蒙面的帕子,以免感染。京城各大织造间,停下手中所有现活,帮忙赶制手套以及帕子,防护的物资绝不能断!”
赵祯点点头,一旁的庞太师默不作声。
“其三,假若疫情进一步扩散,当下的救治所可能不足,